星空戰紀 第十八集 第五章 林計劃(上)
    三天之後,張小龍與白飛穹一同出發了,因為有了上次間諜事件的發生,白飛穹醒來之後細問了過程,發生了什麼事之後,緘默不語,這件事情影響到他的情緒,張小龍有時候想勸他一勸,可又不知該如何開口,直到昨天,找到白飛穹,因為前方戰事的變化,需要動用到最新設計開發的信息系統,張小龍將他連同設備一同帶去了前線。

    一路航行,中間接到幾次前方的戰報,大體則是張玉已成功吸引黃克仁中路上的絕大多數兵力,在代號為7557的區域穿插機動,不明作戰己方企圖的對手,開始以為此處為疑兵,接連數日不斷有小股艦隊被殲滅,追擊流辛兵團的十二艦隊,六路栽於此處,其他六路,有三路被流辛兵團反咬一口,其他三路則暗兵不動猶如曇花一現,龐大的流辛兵團在那一仗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一時間中路戰線顯得相當詭異,撲朔迷離的戰爭格局。

    當北部指揮官的目光聚焦在7557地區,連續艦隊在地區遭到攻擊,若一兩次尚可有所解釋,但六支戰艦編隊在此處遭到圍殲,彷彿如進入黑洞一般,每每進入此地域的艦隊,通訊隔絕,指揮艦與作戰艦隊無法聯繫,北部指揮官調集23個集團軍快速向7557地區移動,從八個方向形成合圍之勢,另有17支艦隊也在快速移動中。

    陷入包圍的張玉,帶著他特有的好心情,慢悠悠地走在飛船的指揮艙裡,眼看著日復一日,馬上就要陷入重重包圍之中,張玉不但沒有命令部隊轉移,反而大搖大擺地守株待兔一般,只是這守與被守,獵物與獵人究竟是北部軍隊亦或是西部軍隊,一干人等心中摸揣揣猜測。

    而此時隱匿於南線戰場上的紅月守軍,蠢蠢欲動,李天秀集結大軍,已做出回援張玉的姿態,風吹草動皆被北部軍團的高官們得知,從這一舉動可以判斷出,北部要尋求決戰的機會,這無疑是對了西部軍官們的脾胃,如今光芒行星已經拿下了,如能一次清滅了所有的反抗勢力,這是一件最好不過的事情。

    除了四個兵團高級軍官,其他人並知曉這一計劃具體的實施方案是什麼,甚至四個兵團長也不知道己方的殺手鑭是什麼,張小龍的保密工作相當嚴謹。

    張小龍的飛船已經快要接近7557地區,這一區域給於守方具有很好的地利優勢,漂浮的隕石,成圈狀的衛星群,如不明地利行動講回受到極大的限制,相反張玉月餘在此進進出出,麾下的宇航員把地理摸得熟透,即便是在電子風暴的狀態下實施盲戰,絲毫不見得手忙腳亂。

    張玉隱約感覺到這一戰不似張小龍所說的那般輕鬆,他意識到這可能是與西部軍隊的決戰,在張小龍走後的幾天裡,張玉反覆思考著這個問題,現在決戰時機不成熟,至少敵我懸殊過大,差不多是2:11的比例,只是在中路戰場上的比較,若與南、北兩線做比較,可能懸殊更大。

    平時大大咧咧的張玉,拿起心思來衡量著對比,最終讓他確信了一件事,那就是張小龍藏著一個相當厲害的殺手鑭,所以他才敢兵分三路,膽大到派出一支孤軍奇襲黃克仁的參謀本部,姑且不論行動的成功幾率如何,但他這樣做肯定還有後招,盲目讓百十萬人去送死,這麼愚蠢的做法不會出現在他的身上。

    而其他三名兵團長也似乎存在同樣的念頭,但他們對張小龍更有信心,起事以來數次大戰,又哪次不是敵強我弱,敵眾我寡,敵我實力懸殊,但勝利依舊是屬於天雨一軍的,張小龍就是勝利的代言詞。戰爭的預兆在這些高級軍官的身上更能體現出來,大戰之前,那番緊張總能讓人表現出和平時不一般的表現,李天秀不再繃著一張臉,時而檢查軍隊也以寬厚處事;高明一掃平時引鷲,時帶微笑;流余夏則更加沉穩地行軍,因為他的行動至關整個戰役的成敗。

    一路無言,張小龍抵達戰場,張玉內心早就如起火一般,見了他急不可待拉到沒人處問個明白,張小龍見他張口便問,微微一笑道:「終究是被你看出來了。」

    「你小子確定能打贏嗎?」張玉黑著臉問道。

    張小龍不置可否地道:「我不打沒把握的仗,若沒有八成以上的信心,我又怎麼敢冒這麼大的風險。」

    張玉忽然嘿嘿笑起來:「好小子,你這麼一搞,不僅是我被你懸了起來,其他三個傢伙也動了同樣的心思,這會整個北部被我們攪得亂轟轟的。」

    「唉,若沒有這兩個月的時候,黃克仁又怎麼會上當,先不談這些,你這邊的情況怎麼樣?」張小龍一路上依靠先進的信息技術,避開西部的艦隊,一路無驚無險地來到這裡,對於現階段雙方的部署並不十分清楚,不過他並非一無所知。

    張玉拉他到了指揮艙,將情況一一介紹清楚,又道:「高明那邊支撐不了多久,這老小子躲在衛星裡兩個月了,人都快憋出毛來了。」

    張小龍聽他這麼一說,想到高明一臉綠毛毛的樣子笑出聲來,口中則答:「別讓他聽見了,否則又要和你打架。」

    「哈哈,這老小子我可不怕他。」張玉放聲笑道。

    二人插科打諢了幾句,又拐到正題上,張玉問道天雨發生了什麼事,張小龍神秘一笑:「沒想到收穫不小,好在這間諜不肯配合,我就把她的記憶全都看了一遍,於是我就…………」

    張玉聽得瞠目結舌,猛吸口氣叫道:「你未免太冒險了!你讓葉……」剛說到此處猛然住嘴,壓低聲音道:「你讓葉外孤身犯險,你就不怕她有任何閃失?」

    說到此處,張小龍眉頭一皺道:「也非我意思,是她自己說的,歐陽不凡欺負到家門了,若是不給點顏色看看,她情報部的頭頭也就當不下去了,而且還有方靜雅推波助瀾,何晶雲沒有說不也沒有說是,黃思思沒有參與。」

    「這麼說你是萬般無奈了。」張玉鼻子一擰哼道,「葉丫頭不知輕重,這麼去了,萬一……」

    「有陸雪音從中接應,不怕會出什麼問題。更何況我臨來之前已經給李天秀消息,如果可以的話盡量派遣一支,小分隊接應葉外。」張小龍心中對葉鈺兒以身犯險,非常欣賞,但是他總覺得心裡惦記得厲害,生怕葉鈺兒出了什麼狀況。

    張玉也是擔憂的很,兩個大男人家在這邊為了一個小女人擔憂,也讓張小龍再次嘗到的惦念的滋味,轉而又繼續戰場上的話題,討論了三個多鐘頭,最終張玉不得不承認,如果實施心理戰,這一戰贏面也是相當大,如此關鍵就集中在白飛穹的身上。

    張玉在午飯的時候見到白飛穹,面色如常,可就是看上怪怪的,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樣,張玉已知緣故,當下玩笑道:「老白,聽人說最近你鑽研佛道,看你臉慈悲的模樣,是不是在為那些喪生在亡魂超度呢?別苦著一張臉,照咱哥們的話來說,有酒就喝,有肉就吃,生活得多滋潤。」

    白飛穹強笑道:「如每個人都像你這般活得沒有煩惱,那這個世界可真是太好了。」

    張玉撇撇嘴心道:「白癡才沒有煩惱,有煩惱未必也要寫是臉上。」當下乾笑一聲,囫圇吞嚥起食物,張小龍在一旁聽著這話,也若有所思起來。

    午飯之後,在飛船裡召集了白飛穹及技術部的一些人員,對系統進行簡單的測試,張玉忽然覺得這種事情做起來確實很有意思,很有投機倒把碰運氣的成分,不過張小龍卻不這麼認為,這是心理戰,講得就是技術和手段。

    接下來的幾天裡,包圍的艦隊以步步為營,穩紮穩打策略,慢慢朝著地區中心位置移動,而此時戰場上各部接到張小龍的命令,行動也開始了,張玉的一支艦隊遭遇到敵人數支艦隊包圍,死戰突圍,只有60艘戰艦回來,損失300餘艘戰艦,委實讓他心疼大罵王八蛋,嚴令艦隊不得與敵交戰。

    事實上張玉的兵團已經化整為零,各部自主作戰,潛伏於各個荒漠的衛星,自帶齊全補給,張玉這邊劈頭蓋臉大罵那艦隊隊長糊塗,貪功冒進,損失如此數量的戰艦,又無李天秀一般的戰績,這如何能不讓張玉窩火,好在其他各部沒有再出現類似的情況,但戰場上的壓力越來越大了,甚至有幾次,西部的偵察艦隊就在指揮部400多公里的附近。

    整個7557地區,其實按照區域位置劃分,這裡屬於銀河星區,附近約有60萬KM區域處於隕石帶,地形情況頗為複雜,當初張小龍選擇此處命張玉大肆吸引敵人眼球,用意長遠,只是當初他決戰黃克仁只是一個想法,到如今卻真的讓他用上了。

    也許是天意的安排,一個非常巧合的事情發生了,又是一個周過去裡,已進入10月,黑暗的宇宙中隱藏了一群戰士的身影,在戰爭區域沒有任何民用飛船經過,光芒行星被攻破的日子剛剛過去二個月,一群不甘於奴役的人正在尋找著北部真正的救主,而北部唯一的城堡星球就是天雨。

    葉鈺兒走了之後,方靜雅有時回想起來,總感覺自己有助紂為虐之嫌,此行危險,但從葉鈺兒興奮的目光中不難看出來,她是相當期待孤身冒險,但是方靜雅也不得不承認,葉鈺兒裝扮後確實和慕道虹的相貌一模一樣,顯示著科學技術著實是第一生產力。

    至於真正的慕道虹,葉鈺兒卻也沒有殺她,只是將她關了起來,關在一個非常特殊的地方,慕道虹每天面對是吵嚷讓人欲狂的噪音,這是作為葉鈺兒私人處罰的一部分,關到葉鈺兒回到天雨的那天,如果葉鈺兒回不來,慕道虹就關一輩子。

    天雨的間諜戰才只是剛剛拉開了序幕,葉鈺兒說服眾人以身犯險,接近北方情報部在天雨的情報機構,田維則全權負責下了情報部的日常工作。

    在郊外的農莊司荃見到了葉鈺兒,或者說是慕道虹,依人風姿,雖是經過偽裝,一笑一顰別有一番丰韻,若說這計劃實施全因張小龍而起,葉鈺兒和方靜雅早知他能窺看他人想想,所以對慕道虹也沒有進行刑訊,只是單獨和張小龍處了一會。

    張小龍告訴眾人,慕道虹身份極為特殊,除了情報部歐陽不凡,幾乎其他人對她並認識,她的真正身份和資料上一樣,是一名工程師,說到這時葉鈺兒目中一亮,隨即便說出了將計就計,李戴桃僵之計。

    按照張小龍所說的聯絡暗號和地點,慕道虹找到了北方情報部天雨分部,見那司荃心中暗惱「在我的眼皮底下你們也敢胡作非為,看老娘過些時日再好好地收拾你們。」

    這司荃本是中部一星的情報分部負責人,月前接到情報部的通知,受命接替原天雨分部主管的工作,總負責天雨的情報工作,她也是第一次見到情報部派出的高級間諜慕道虹,她原來只看過慕道虹更改過的相貌,至於慕道虹真正的面貌,她也是不知道。

    幾乎是同一時間二人相互微笑,司荃看上去像一個農莊的老闆娘,指揮著農莊的園丁幹這幹那,甚是嫻熟,葉鈺兒作為訪客只是靜靜的看著,待到一切忙了差不多,司荃漫不經意地走過來笑道:「這位小姐不知道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

    葉鈺兒心中冷笑,你倒是非同一般的謹慎,面上笑道:「我想在這裡住上幾日,我和朋友約好的,週末在這裡度假。」

    司荃則道:「這樣啊!」假裝為難的模樣道,「這幾天來往的人較多,我只是擔心小姐你住不慣。」

    「這倒沒什麼,只怕是沒了房間。」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

    司荃忽然問道:「現在幾點了?」

    葉鈺兒心中一亮:「抱歉手錶忘記帶了,電話也放在家裡了,不如你問別人。」

    司荃微微笑道:「既然這樣,請跟我來。」

    暗號接上了,別看只是幾句,若是普通人問到幾點了,看著天色一定能說出個大概來,而偏偏葉鈺兒只口不提時間的事,這就是二人的接頭暗號。

    穿過前廳,步入一個優雅的小院落,司荃笑道:「覺得如何?」

    葉鈺兒四周打量著:「還成,佈置得挺不錯。」

    司荃左右環顧,在房間裡找到一處按鍵摁下,房間四周無聲地降下了一道屏障,用肉眼無法看出來,類似於水晶牆的東西,葉鈺兒沉著地笑了笑:「司部長,你好。」

    司荃再次打量起來葉鈺兒笑道:「妹妹,可比照片上漂亮多了。」

    葉鈺兒暗啐道,醜八怪一個,還敢說漂亮,微微一笑接道:「我奉命完成了調查任務,準備明天起程返回,請您安排一下。」

    此話一出司荃啊的一聲叫了出來,不可思意地道:「我沒聽錯吧?你的意思是說,你圓滿完成了天雨的情報搜集工作。」

    葉鈺兒點點頭:「用了一些小手段,總算沒有浪費時間。」

    「你沒有驚動他們?」

    「暫時還沒有,如果明天我走不成,他們一定會全星球通緝我,所以能在今天晚上走是最好的。」葉鈺兒認真地道。

    司荃考慮片刻,她當然知道這事關重大,但是慕道虹僅僅用一個月的時間就完成了,天雨北方情報分部數年未能完成的任務,也終究讓她感到有一絲質疑,又想到此次行動策劃也動用了中部的情報力量,有如此成效也是意料之中,思前想後終是答應下來:「你暫且在這裡休息,天一黑我會安排你走的。」

    「那就多謝司荃長官了。」葉鈺兒客氣地笑了笑,心裡冷笑連連,待我走了就有人收拾你了。

    11月16日,葉鈺兒從天雨出發了一周之後,田維接到了來自前線指揮部的通知,「林計劃」正式啟動,這是一份絕密的計劃,情報部戰爭緊急預案,田維知道若是啟動這項計劃,整個北部怕是要亂套了。

    與此同時,何晶雲也接到「林計劃」的啟動通知,接到命令第一個命令,命令所有天雨星球,所有武裝力量,立即編入戰爭序列,組建37支艦艇編隊,42個集團軍。

    何晶雲、方靜雅、黃思思、田維四人2個鐘頭之後見面了,一個下午警衛士兵死死的守在會議室門前,在四人商議妥當,天雨立時進入戰爭狀態,田維以天雨情報部的命令,給北部所有星球上的情報員下達了「林計劃」的啟動的命令,時間是12月25日聖誕節。

    戰爭機器運轉起來,1500萬的預備隊也要加入戰鬥,讓天雨的民眾憂喜參半,而且一直負責本土守衛的特警部隊也將參戰,11月19日,何晶雲發佈電視講話,言明天雨政府的立場,表示政府將與暴徒抗爭到底。

    11月19下午5時,田維圍剿了北方情報部天雨分部,端掉北部間諜分子的窩點,同一時間,13支特警部隊配合行動,將所有嫌疑人員一概送入了天雨的監獄裡,田維是按照葉鈺兒的意圖來做的這件事,只是那名叫司荃的女人卻不知所蹤,心下有些煩躁。而預備隊的總指揮官則是由沒有接觸過戰爭的何晶雲來擔任,這看起來似乎過於兒戲,張小龍早就留下了策劃文書,一切只要照著來做,何晶雲做事認真,不二人選。

    方靜雅在巡視過23個戰艦儲備倉庫,在起用書上簽了字,這8萬艘戰艦也將奔赴戰場,和新兵們一同作戰,裝甲增強卻是沒有完成,但其裝甲強度卻和一般的戰艦等同,至少衝鋒陷陣挨上幾炮不至於爆炸,方靜雅本想將裝甲性能改造更強些,被有心人趁虛而入。

    四大兵團的動向基本上已經明瞭,在7557地區打了三次遭遇戰,北部軍隊總是打了便跑,進入隕石群然後蹤跡全無,讓西部軍隊好不鬱悶,只得忿忿地罵見鬼了,好在沒有多大的傷亡。

    如此情況持續了半個也時間,12月19日凌晨,張小龍看了看手錶,時間剛剛到凌晨2時,這個時間是人體生理調整整體技能最活躍的時候,也是人一天中最困的時候,身後一人大聲打著哈欠,不必說那人自然是張玉。

    「哦……流小子這二個月來累慘了,我聽李天秀那小子說,他到紅月的時候整個人足足瘦了10多斤肉,***,真是愛美不要命。」張玉歪著嘴巴喃喃道。

    張小龍歎氣一聲:「再有一個月,我們就可以安穩一些了,也辛苦他們三個了,高明在一處潛伏了足足有半年之久,流余夏轉戰千里,隱蔽行軍,李天秀則是沒日沒夜搞敵襲騷擾的架子,你呢?在這裡大唱主角,頂著千軍萬馬的壓力,不過這一切都是有回報的。」

    張玉放聲一笑道:「別感慨了,他們三個已經在動了,我們該出發了。」

    張小龍嗯一聲道:「何晶雲的預備隊已經準備妥當,我看足夠將這些人趕出北部了,好了,開始幹活。」

    張玉嘿嘿一笑,轉頭走到指揮艙裡,此時人員就位,只待一聲令下,張玉卻沒有下作戰命令,而是對眾人慢聲道:「各位弟兄,今日之戰,是我們成名立萬之戰,在我們的前面就是一群土匪,他嗎的,比老子還土匪的土匪,所以我只有句話,死戰到底,趕他們回老家!」

    粗人粗話,理卻不粗,張玉的這幾句話雖短,但句句說進了人的心坎上,幾個月來潛伏隱藏,辛苦部署,只為了此戰的勝利。

    「『林計劃』作戰部分,正式啟動,各單位注意,按計劃實施!」

    在7557地區作戰一線,張玉的兵團被圍得如鐵桶一般,若按黃克仁的話來說,即便是優勢兵力對決,被圍困在此處的人也決難突圍,可事實情況卻與黃克仁預料的大向違背。

    張小龍在指揮戰艦裡高高端坐,白飛穹腦門滲著一層細汗,眼睛一直盯著戰爭電子地圖,上面每個作戰單元的動向都在他的眼皮下,手指時而在晶瑩的鍵盤上敲上幾下,神色頗為慎重。

    張小龍眼見著己方的作戰單位慢慢從各個隕石群裡出動,心中默默計算一下速度和時間,才對白飛穹道:「老白,2分40秒之後實施第一步驟吧!」

    白飛穹嗯一聲應下,頭也沒抬地道:「各組注意,準備實施第一步驟。」說話間,將時間數字輸入了電腦,其他各組人員也在各自的位置上動了起來。

    「林計劃」是夏日島所有作戰計劃中,最為龐大,最為風險的一項作戰計劃,早年張小龍擔任北部行政助理期間而制定的,只是作為一個未雨綢繆的設想,但不想今日當真是要用到,其作戰計劃大打兩張牌,一是心理戰,一是信息戰,其中囊括天雨所有可用的資源,這完全是一種風險的戰術,不能則敗。

    其作戰計劃涉及之廣,即便是連張小龍也感到有些吃力,因為它的覆蓋範圍是全北部,甚至影響到西部部分的行政區,早在年前,在戲小菲擔任信息部長期間,張小龍曾同她一起將北部的信息交換站進行了一次改造,而這一技術改造工作,則是由天雨新星公司負責,張小龍也利用了這次機會大大地做下了文章,每部星際信息交換機都安裝了一個反控程序,可以掌握最高權限,只要有相應的密碼即可,而信息交換站大多建於地理位置較高的地域,所以在戰爭期間重兵防守的可能性不大,同時也沒有人會想到在信息交換站上做文章。

    掌握了全北部所有的信息交換站就等於拿下了信息制約權,在心理戰上可以取得了完全優勢,新星的電子信息技術大大超越西部信息武器的精度,對抗上面完全處於上風,是以有了這兩樣法寶,張小龍完全可以牽著對方的鼻子走,更何況他手中還有一記猛藥。

    其二是作戰部分,完全超過常規戰爭的規律,此戰不以殲敵為主,而以衝散敵為主,否則又豈能動用上預備隊,如潮水一般的戰艦群,利用電子風暴的通信失靈,將敵作戰隊型完全衝散,加上心理戰的作用,達到不戰自潰的效果。

    從理論上來說,張小龍有10的把握,此戰必勝,但具有實施環節,他很是擔心流余夏能否完成奇襲的任務,不過現在張小龍並不擔心這個問題,因為慕道虹的到來正好給了他補上一棋的機會,葉鈺兒滲透入了西情部,就不怕黃克仁不落網,這完全是賭博!若換做形勢好些,張小龍定然不會有如此想法,但時世已經到了不得不為的地步,也只好冒險一次!

    白飛穹的心思沒有張小龍那般複雜,他只想著如何有效地去調動戰場的敵人,這局部作戰也算是為下面的大菜熱一熱手了,不斷下達著各種信息指令,將包圍在周圍的西部艦隊,一個個用假命令調開,既然已到了最後一搏的地步,他的那些高明手段也不再隱藏,五花八門的信息戰術一股腦的扔了出去。

    尚自對著屏幕發呆的西部軍隊的官兵,忽然接到上級艦隊隊長的命令,相某某區域機動;或者在面前忽然出現了一支敵人艦隊,請示戰鬥之後,卻發現攻擊的是自己的戰鬥序列;更有甚者接到向某某坐標位置機動,整個艦隊卻進入了隕石群,不待反應一顆衛星忽然爆炸,整個艦隊全都陪了進去。

    這週遭的衛星有32顆地心安裝了十萬噸級的核彈,一旦引爆,小小的衛星立即會發生爆炸,其波及範圍在數萬公里之內,張小龍倒真下了狠心,此戰摧毀西部軍隊的士氣,卻不再顧及連原始的核彈也從天雨軍備庫裡取了出來,這一戰下足了本錢。

    張玉的艦隊實行群狼戰術,又白飛穹做統一調度,對己方艦隊實施信息保護,而敵方艦隊用假命令調度,一時間好不忙活,張玉數支艦隊圍攻一支艦隊,偏偏敵方信息探測無法感知,打了15個鐘頭,損失不大,戰果滿滿。

    如此打法,沒過多久,被西部軍隊察覺,可惜偏偏無力為之,張玉的艦隊不見蹤影,而西部軍隊陸續在損失了13支艦隊,豈能不讓人窩火?

    外圍的艦隊立即組織起來,有目的性的衝進了隕石群,這一衝好比進了雷區,直讓張玉冷笑連連,命令各部迅速撤離,在戰前張玉曾言道若是戰艦航速被耽擱,無法逃離戰場,就要與這群土匪同歸於盡。

    六艘戰艦被咬住,能源器遭到損壞,張玉爆跳大罵,只是無計可施,又是一團耀眼的火光,張玉帶著其他艦隊隱蔽在4000KM以外的行星上,直到那六艘戰艦的信號消失,破口大罵屬下無能,居然能被一群軟蛋咬住,一對拳頭砸得桌面砰砰直響,他是在罵,也是在疼!

    六天,整整的六天,張玉的補給就快要打完了,12月25日零點時刻,張小龍感覺手有些發抖,就在今天「林計劃」所有的作戰部分全部開啟,勝負也不預料之中,想及此處,轉過頭來問道:「老白,查看星際電波傳送狀態!」

    神色疲憊的白飛穹當即檢查信息傳送渠道,約莫過了四分鐘左右,白飛穹略顯沙啞的聲音:「所有的交換站工作正常,『林計劃』B部分成功。」

    張小龍長出一口氣,諸多環節之中,控制星際交換站說是最簡單,卻也是最困難的,北部如此之多的星球,其中有4/5的星球在西部軍隊的掌握之中,這些情報員若是一個不小心,就很有可能導致行動的失敗,甚至影響整個「林計劃」的實施。

    「哈哈,好!」張小龍笑道,「白主管,現在你可以休息六個鐘頭,等你起床之後,我們一起玩個大的。」

    白飛穹疲憊地點點頭,起身將工作位置交給了另外一名技術部的人員,如此三班倒的工作,這六天來白飛穹休息的次數和時間最少,所有的技術都需要以他來作為主導,其他可以休息時,白飛穹卻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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