頜下,瘦削的臉頰此時卻浮起一抹奇異的神色,目光牆壁上的地圖打了一個旋兒,威嚴的氣度這一刻似乎顯得格外沉重,馬赫實在有些不太明白這個傢伙究竟想要幹什麼了。
應該說他的任務完成很完美,席家與塔爾地區的軍火貿易情況十分詳盡,現在塔爾地區的軍事裝備大多來自斯特拉斯堡軍工聯合體,有了這一份清單,聯盟軍方幾乎就可以對塔爾的軍事實力有了較為準確的瞭解了,到現在位置陸軍情報局都還沒有瞭解到雷諾究竟是通過何種手段獲得這份情報,不過其中一兩項內容已經被其他渠道情報證實屬實,這樣證明了這份情報的可靠性。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和他關係密切的席家大小姐席幽藍是不大可能瞭解到這樣詳盡的情報資料的,正如雷諾匯報材料中所說的那樣,斯特拉斯堡軍工聯合體與塔爾地區的軍火交易一直是席文峰一系的勢力控制著的,就連一直掌握大權的席一波也太瞭解具體詳情,那雷諾是通過何種手段獲得這份情報資料的呢?
這也罷了,誰也未曾想到這個傢伙竟然會從那個伊娃#8226;卡佩羅的娛樂明星手中獲得了一份這樣的軍事地圖,並且還將它賣給了明顯和麥隆人有著勾結的錫蘭尹家,這簡直令人難以接受。
波斯尼亞共和國雖然不是聯盟成員。但是畢竟與聯盟重要成員錫蘭共和國關係密切,尤其是洛桑地特殊地理位置決定了它對於三國都有著相當重要的影響,一旦洛桑被麥隆人控制,那錫蘭東南就會相當危險,而波斯尼亞的北部地區也會被打開一個巨大缺口,而洛桑如果控制在波斯尼亞手中,麥隆人要想對錫蘭發起進攻,就不得不隨時面對可能從洛桑地區突入的波斯尼亞軍隊。那裡可是居高臨下,而麥隆境內則是一馬平川,正好適合機械化突進作戰,因此麥隆帝國不得不在那一帶駐紮重兵以防萬一。
「約卡夫,你說這個傢伙心裡究竟是在想什麼?弱智還是精神病人,抑或是天才的冒險家?」老於世故的馬赫也真有些看不明白這個傢伙的表現了。成功的為聯盟軍方和席家搭起了談判橋樑,現在雙方談判已經步入正規,雖然短時間內不可能打成協議,但是至少席家已經向聯盟軍方明確承諾不會有分裂和與塔爾地區結成聯盟地想法,這讓聯盟軍方和哈布斯堡王國都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如果席家只有表露出來這個意思,那戰爭就不可避免了。
「也許,他只是單純的想要掙錢吧?畢竟生活在他身邊的女孩子非富即貴,這對於他來說似乎有些難以接受,他也還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對於金錢的渴望也可以理解。」
約卡夫仔細地揣摩著目標的心態,但是卻發現這個傢伙的表現實在有些出人意外。很難用一種正常人的思維來推定,良久之後猶豫著回答←自己都覺得自己這個說法太過牽強,但是又用什麼來解釋他將這樣重要一副軍事佈防圖賣給錫蘭尹家的人呢,現在麥隆帝國肯定已經獲得了波斯尼亞人在洛桑地區的軍事佈置,要想避免在將來戰爭中遭到毀滅性打擊,那就不得不重新進行部署,而這一切本來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是麼?約卡夫,我看你的腦子也進水了。」馬赫毫不留情的批評自己的心腹下屬,「他是一個條頓軍事學院地學員。不管他對這份地圖的真實情況知曉與否,他不可能不明白這份地圖地重要性。賣家他難道不能選擇?他可以將這幅地圖賣給錫蘭人,也可以把這份地圖賣給你們陸軍情報局,我都沒有意見,但是他選擇了錫蘭尹家,這就不得不讓我感到懷疑了。」
「將軍,您還在懷疑他的身份?」約卡夫皺了皺眉頭,「將軍,我們全程監控了他地所有表現,而且肯定沒有被他發覺,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懷疑到我們在監視他←如果真是麥隆人的走狗,那肯定會在這中間做手腳,而且做起來相當容易。」
「不,不能以一個正常間諜的心理來推斷他,這個傢伙思維很獨特,他提出來的一些見解可謂是開創性的,對於我們整個軍隊的建設都具有相當重要的作用,但是並不能以此就作為可以信賴的依據,他究竟在想什麼,或者說他究竟在為什麼人效力,我現在都無法確定,一度我以為我自己瞭解了他,但是最終我還是認為並沒有能夠完全掌握他,未雨綢繆,陸軍情報局必須要先做一些準備。」馬赫將軍以手撫額有些疲倦地道:「你們可以從他身邊的人著手,物設合適人選,我們還需要更全面地瞭解此人。」
「將軍,有這個必要麼?如果他真的可疑有無法確定,假定推理他為敵人,採取特殊手段解決他便可。」約卡夫也不明白自己的上司怎麼會一個小小的軍事學院學員如此煩惱,這可不是馬赫將軍的作風。
「不,約卡夫,這個傢伙背後的影子很多,先不說古珀家族和席家,鳳凰城的百里家族以及功夫堂,還有那個郝知俠都對這個人相當重視,另外他在咖啡廳事件和天玫山莊中突出表現都已經把他推到了相當特殊的位置上,如果真的處置了他,會帶來意想不到的負面效應,要化解這些負效應我們所花精力太大。」
搖搖頭,馬赫將軍淡然道,聽起來冠冕堂皇,但是軍方真正要處置一個危險人物可以採取的手段多了去,自己為什麼不願意下達這個指令只怕還是對這個傢伙好奇心在作怪吧?只是這不足為外人道而已。
有些疑惑的瞅了一眼上司,約卡夫聳聳肩,既然上司已經作出了決定,他也就無話可說,好在陸軍情報局在各方面的資源都相當豐足,執行這樣的任務並不為難。
從高清虹一離開,雷諾就恢復了神志上的清明,各種表象綜合起來看上去軍方對自己是越來越感興趣了,一件接一件的燙手任務丟過來,而且是變著法子要讓自己接受,感興趣是一個具有豐富含義的意思,正反兩方面都可能,也許是更加器重自己,想要多給自己一些磨礪,讓自己以後能夠上高位,但是另外一種可能性也同樣存在,那就是自己的表現越來越惹人懷疑,畢竟在這個世界中一個籍籍無名之人突然能夠變得風頭如此之勁,不能不讓人聯想到許多,雖然自己的真實底細恐怕沒有人能夠知曉,但是自己背後那個組織給自己安排的這個身份究竟能不能經得起全方位的推敲就難說得緊了,不過到目前為止似乎還沒有多少不利的跡象露出來。
伊娃#8226;卡佩羅有些出神的望著遠處站在城堡堡牆上遠觀湖景的男子,這是一個謎一樣的男人,無論是在哪一方面的表現總是那麼出人意料,可以利用環境因素溫柔的佔有自己絲毫不顧及自己是她女友的密友,而女友來時
更是泰然自若,似乎根本就不懼怕自己和她之間的私甚至還可以把另外一個和他關係曖昧的女人冠冕堂皇的帶入,這個傢伙真的有這麼大的自信?
咬著嘴唇默默的琢磨著,想起火車上那旖旎纏綿的一夜就讓伊娃冷淡的心一下子變得火熱,從來沒有想到過男女之間的事情會是如此醇香迷人,如此回味悠長,心理上排斥並能掩蓋生理上真實感受,伊娃知道自己身體實際上這麼久來一直處於一種期待侵犯的狀態,但是心理上卻因為清虹的存在而處於一種矛盾的煎熬狀態,這讓她很是疲憊,尤其是在清虹來之後就更是如此。
強勁的湖風帶起雷諾敞開的襯衣衣襟,雄健的胸膛暴露在風中讓雷諾有一種想要仰天長嘯的衝動,生活真是太有趣了,老天給自己開了這麼大一個玩笑自然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看來自己在這個星球上的一生想要平淡渡過是不大可能了,糾纏在自己身上千絲萬縷的關係讓自己不得不面對現實。
眼角的餘光飄到了白色的衣角,雷諾笑了起來,這個娛樂界的天皇巨星在自己面前卻是表現得如同一個稚嫩無比的小女生,不過那一夜的經歷也證明她似乎在這方面的確沒有任何經驗,真是難以想像娛樂界這個混濁的泥潭裡還有這樣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藕,倒是讓雷諾有一點淺淺地歉意。
「伊娃。偷窺別人可是一個不好的習慣喲,是不是自己被那些媒體記者跟蹤習慣了,自己也想用這種方法來反發洩一番?」走過去一把將伊娃的手牽住,大大咧咧的雷諾似乎絲毫不顧忌也許就在樓下席幽藍還在練琴。
「誰偷窺你了?我只是覺得你一個人站在上邊發愣有些奇怪罷了。」伊娃臉上依然保持著固有淡然,但是頰邊的紅暈出賣了她。
「唉,不會說謊就別說,說謊是一種心理定勢,有的人天生就習慣說話。而有的人即便是百般習練仍然會有一些小動作會暴露自己的心情。」雷諾手指點了點對方地臉頰搖搖頭,「一晃就是四十多天過去了,真是有些留戀這裡,看見這碧悠悠的天鵝湖,多麼煩躁的心境都可以沉靜下來。看來還是作有錢人好,只要願意。可以隨時享用這種特權。」
「你要回鳳凰城了?」伊娃心中微微一涼。
「能不會去麼?只有一年就畢業成人了。」雷諾望向遠處的目光收回來落在伊娃臉上,「怎麼,是不是有些捨不得我?還是擔心其他?錫蘭尹家的人不會再糾纏你了,他們已經得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
「不,#8226;#8226;#8226;#8226;#8226;」伊娃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找不到合適地說辭來回答對方的提問。
「不用說出來,有些東西,說出來就失去了那種特殊感覺了,緣份緣份,緣與份,既相連。又有距離,誰也無法確定℃緣求份,唯此而已。」手指輕輕壓在目光溶溶的伊娃櫻唇上。雷諾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
從伊娃如同八爪魚一般的赤裸身軀中掙扎出來,穿起衣裳的雷諾輕輕歎了一口氣,少女略顯纖瘦的身軀在雷諾的把玩下反而讓雷諾有一種特殊的清細嫩滑的感覺,是該離開地時候了,還有三天就要開學了,已經買好了飛往鳳凰城的飛船票,一夜地激情並沒有耗去雷諾多少精力,反倒是黑暗中盈盈目光中一閃即逝的淚影讓雷諾有些心煩。伊娃不是一個適合自己地女人,連這樣繼續下去都不合適。並不僅僅是高清虹的原因,她有她的事業,自己有自己的路要走,強自黏合在一起並沒有多大意義。
「你要走了?」黑暗中傳來的聲音輕幽幽的。
蜷縮在一起身體即便是在黑暗中對於雷諾來說卻依然沒有任何阻礙,床巾的一角遮住了伊娃的胸腹,散亂地秀髮披灑在肩頭上,細嫩的肢體每一處展現著激情之後獨特地慵懶氣息。
點燃一支煙,雷諾依靠在房門上默默的注視著蜷縮在床上的伊娃,這種略帶傷感的滋味對於兩人來說都有些不大好受,雷諾也知道自己這一去只怕兩人要再走到一起就不那麼容易了,伊娃一樣是一個外表脆弱內心剛強的女孩子,與高清虹的外表堅強內心荏弱恰恰是兩個極端。這一次的斯特拉斯堡之緣無疑是一個考驗,寡言的伊娃並沒有給雷諾留下多少思索的空間,除了肉體上歡娛外,雷諾甚至有些懷疑對方是不是有些心理障礙,但是當他著衣那一刻對方瞬間即逝的淚光讓雷諾意識到自己只怕是真的在這個外表冷漠內心火熱的女孩心中銘刻下了深深印痕。
此時此刻雷諾反而有些猶豫不決了,他知道自己的弱點,在地球上如此,在異世界中同樣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只要不牽扯女人和感情,他的優勢便可展現無遺,但一旦牽涉進了這些東西,他就會發現自己每一個決斷都是那麼艱難。
「伊娃,你會在斯特拉斯堡呆多久?」
「怎麼,這對你很重要麼?」幽幽的聲音帶著一絲涼意。
「呃,我想知道你的行蹤,呃,也許,也許我們會再見面。」雷諾艱辛的吞了一口唾沫尷尬的道。
「還有這個必要麼?」回應話語的語氣變得越發清冷。
「呃,這個,你是這麼認為的麼?」雷諾撓撓頭,有些不滿的將煙蒂捏熄,他覺得自己像是有些死纏爛打的癩皮狗。
「阿諾,你方才說得對,緣份一詞要分開來理解,我們這一次斯特拉斯堡之行算得上是緣,但是份卻未必要刻意去追求,只要有緣,我相信份也會離我們不遠了,不是麼?」似乎是已經從某種抑鬱的情緒中跳出來,輕輕用毛巾裹起身體的伊娃一撐身坐了起來,臉上洋溢著恬淡的神采,就像是突然相通了某個關鍵問題一般。
心中鬆了一口氣,看起來還是自己有些拿得起放不下啊,不是有句話麼,無情未必真丈夫,看來這句話正好拿給自己遮羞了,也罷,也罷。
「伊娃,我明白了,那我就先走了,也許不久的將來我們就會再見。」終於放下心中的包袱,雷諾將煙蒂準確的彈入遠處的煙灰缸中,瀟灑的將外衣搭在肩膀上,順手提起伊娃早已替他收拾好的行李,飄然而去。
「我們會見面的,肯定會。」終於支撐不住的身體,伊娃匍匐在床上輕輕的啜泣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內心究竟再想什麼,雷諾明顯是想要留下一個承諾,為什麼自己卻要拒絕這個承諾,難道自己真的可以輕而易舉的忘卻這個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麼?她沒有答案。心版中印痕歷歷在目,伊娃抬起頭來望向窗外遠方,一時間竟想得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