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話語如同一股汩汩暖流緩緩流過如同籠罩著一層薄霧的心田,這一次雷諾已經有了準備,混元太極心法先行運行起來牢牢的控制著自己身體和理智,雷諾不敢確定自己這具身體在接受那些刺激性的言語時會不會又向上一次那樣突然失控,雖然他覺得經過上一次茶莊異變之後自己身體已經又進入了一個新的境界,但是出於保險起見,他還是希望避免出現類似情形。
對方富有啟示性的話語很快就勾起了雷諾心際中早已模糊的一切,隨著一陣陣衝擊波般的疼痛通過痛感神經傳回來,雷諾發生催動太極心法,運用太極陰陽之力化解這種疼痛帶來的衝擊。好在這一次的衝擊力比起上一次的程度柔和了,太極陰陽力也讓來自腦際的刺激波不斷被這種陰陽合一的力量消融化解。
咋啟咋合間,如同一抹陽光挑開了塵封已久的幕簾,紛繁複雜的苦訓時光再一次湧入腦際,已經有了一次經驗的雷諾立即全神貫注的排除其他雜念,除了配合著對方敘述的次音波使用方法,其他一概排除在腦海外,不去想,很快腦海中便恢復了平靜。
鍾國強再一次注意到了自己旁邊這位夥伴的異樣,雖然嘴唇不斷的在蠕動,目光顯得游移不定,時而緊張,時而自信,但是鍾國強可以肯定雷諾的注意力絕對不在球場上,場內的龍珠球賽已經沒有任何懸念,三比零的比分最起碼可以維持到終場,弄不好在灌進兩個球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而雷諾的目光似乎也在四處游動著,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他對自己這個夥伴越來越充滿了好奇,從當初轉學到軍事學院時他就有些驚訝,從博大大學轉學到軍事學院,而且挑選的還是體能要求最高的軍事偵察系,這簡直就是一種挑釁,視軍事偵察系的實力如無物的挑釁,但是隨後這個傢伙的表現征服了鍾國強和所有人,雖然各種體能訓練測試雷諾都不是第一,但是穩穩居於中上水準還是游刃有餘,而且鍾國強感覺得到,對方未盡全力,似乎有意想要保留什麼。
而雷諾一直低調孤僻的作風更讓鍾國強感到不解,按理說來自德爾塔公國鄉間的窮小子應該努力在學院裡表現自我,以求在畢業後謀求一份更好的職位,但是對方的表現卻是異於常人,最初是孤僻冷傲,後來雖然有了自己這幾個朋友,但也只是一種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覺。直到那一次雷擊之後,雷諾的性格才漸漸發生變化,變得外向熱心起來,但是這種變化卻有些異乎尋常,給鍾國強的感覺就像是以前的雷諾和雷擊之後的雷諾不像是一個人,性格也許可以慢慢改變,但是卻不可能發生這樣大的本質上的改變,就像是一個內向孤僻的人一下子變成了極度外向熱心的人一般,但是這種變化的確出現在了雷諾身上。
咖啡廳事件在其他人眼中也許是不可想像的,但是對於鍾國強來說卻是理所當然的,雷諾的力量在鍾國強心中一直是個謎,這個謎團從來沒有被解開過,這個同伴身上究竟還有多少其他需要解開的謎,鍾國強同樣不清楚,他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關注著自己這個同伴。
雷諾並沒有意識到在如此激烈的龍珠球賽中自己同伴會如此細心的觀察著自己,他已經完全沉浸在一種奇異的混合著迷惑和恐懼的驚喜情緒中了,下意識的按照對方敘述的發聲方法說話,雷諾可以清楚的察覺到自己喉嚨中的某塊喉骨非同尋常的顫動,自己想要表達的話語便通過一種常人無法聽聞的聲波傳了出去,而對方在第一時間就給予了回應。
難道自己真是魂魄附身不成?雷諾內心中多了一分以前從未有過恐懼,能夠發出這種不為常人所能察覺的聲音卻不是自己在地球上習練武術提高內力所能帶來的,原因應該只有一種,自己體內有著和自己周圍人不一樣的生理結構!這個答案讓雷諾一時間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那自己究竟是什麼人?!
對方連續不斷的話語才讓雷諾從失魂落魄中慢慢清醒過來,這麼久來經歷了那麼多波折,雷諾的心志已經皮實得足以泰山壓頂不變色了,只是這等自己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融入這個世界,這時候又突然發現自己得身份似乎又有些問題,連番磨難之下,實在讓他有些心有不甘,難道這什麼壞事情都要落到自己頭上不成?
但轉念一想,自己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縱然有些差異只怕也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陰差陽錯造成,既然來到這裡才怨天尤人也是於事無補,還不如接受現實,順著這個時代好生折騰一番,也不枉來此異世界走一遭,這身份的不同說不定還能讓自己感受到與常人不一樣的境遇也未可知。
慢慢定下心來的雷諾嘗試著和那個不知道藏身何處的上司就用著這種外人無法聽聞的聲音進行溝通,這有些像古代武俠小說中的傳音入密,只可惜雷諾清楚這是因為自己生理構造緣故才具備這種能力,並非自己習練的形意拳和太極心法練就的特殊本領,根本不值得引以為傲,甚至還會為自己帶來許多想像不到的麻煩。
也許是這個嘈雜的環境中更適合交談,這種無視於周圍任何人的談話方式顯得格外詭異,雷諾已經確認對方就在自己的左後方,但是左後方至少有好幾十人,似乎每個人注意力都放在了場內的球賽上,吶喊歡呼著,根本無法用口型來判斷究竟是誰在和自己交談。
當鍾國強古怪的笑容出現在雷諾眼前時,雷諾的心忍不住咯登一聲,他雖然不相信對方能夠察覺出自己的秘密,但是與但是至少對方已經發現了自己現在的表現似乎有些異常。
「怎麼了,國強,怎麼這副神色?」看見對方眼中探究的神色,雷諾只能硬著頭皮先發制人。
「阿諾,你方才在幹什麼,嘴巴裡一個人嘟囔什麼,加油不像加油,助威不像助威,我就坐在你身旁,愣沒聽你在說什麼。」雷諾方才猶如獨自夢遊般一個人在那裡喃喃自語,鍾國強仔細聽了半晌卻又沒聽到任何聲音,他內心雖然有些懷疑,但是並沒有想到其他地方。
「呃,我方才臉部肌肉有些發僵,據說和平素缺少笑容有關係,所以我就有意鍛煉一下,他們說講啞語能夠有效改善面部肌肉的活動能力,所以我就利用這個機會鍛煉鍛煉。」雷諾只能用胡謅來應付夥伴的發問,好在在地球上雷諾就素以隨機應變聞名,什麼緊急情況在他面前總能化險為夷,信口開河也是他的主要本事之一。
鍾國強當然不相信自己這位夥伴的信口胡謅,不過他畢竟是望族出身,能夠理解各人都有各自不想暴露於人的苦衷,雷諾既然不願意說,那肯定有自己的難言之隱,他也就不再追問,而把話題岔開到一邊:「阿諾,我看咱們弄不好就要變成學院的罪人了。」
「什麼?罪人?什麼意思?」雷諾精神還沒有完全回到和鍾國強的對話上,有些茫然的問道。方纔那個神秘的上司已經明確指令自己明天薩雷尼洛娃邀請的酒會必需要去,那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來自哈布斯堡王國和錫蘭共和國不少重要人物都會出席這一場酒會,這對於雷諾今後的發展說不定會有很大的幫助,尤其是一些軍政商界的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