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英廳是國泰軍事學院內最宏大的建築物,三十級大理石寬體台階平滑如鏡,上去便是一個平台,一般是用來官員講話所在,再往前走就進入用一個巨大的圓弧形穹頂構建而成的大禮堂,四周完全用碩大的玄武岩石柱支撐起,華麗的石柱之間則用精美的大屏風一扇一扇聯結,充滿了浪漫主義風格。
而聚英廳的東側則是其重要的附屬建築——舞會廳,足以容納八百人以上的大舞廳一直是學院內最熱鬧的場所,緊挨著舞會廳的是電影院和咖啡廳,那裡是情侶們約會的好去處,學院內雖然明令禁止在校學員戀愛,但其實這一條規則並沒有太大的約束力,許多學員借助週末兩天的休息時間,在這裡盡情的享受著愛情的芬芳。酒吧區在西側,一連串珠狀建築物形成一個圓環形,異常別緻,中間則是引凝翠湖中水而成的一個池塘,池塘周圍是連綿不絕的柳林,垂柳拂水,清風拂面,頗有一分羅曼諦克的情調。
「走吧,馬上要點名了,只是不知道這幫官僚會不會發表什麼長篇大論的廢話,浪費我們的時間?」喬子輝向兩位好友建議道:「不如咱們先去應個卯,在到咖啡廳去喝喝咖啡,等他們的廢話說得差不多了,咱們再回去?」
咖啡廳裡蕩漾著輕柔的音樂,現在這個時間,幾乎沒有什麼人在廳裡休息,唯有兩男一女在旁邊無聲無息的品著咖啡,從裝束上看,應該是來自正規軍隊中的軍官,只是這個時候,他們似乎應該在聚英廳裡和來自三軍部的官員們享受著學員們的崇拜和朝賀,雷諾有些意外。
看見有外人在廳裡,喬子輝和呂成棟的底氣一下子就沒那麼足了,擔心溜號的事情被人察覺,等侍者的咖啡端上來,二人只敢小心翼翼的呷了一口咖啡,細細品位,卻再也不敢像方才在湖畔那般放肆。
鄰桌的三人不經意的目光滑過才進來的三人,重新又回到自己的話題:「也不知道這些傢伙還要講多久,老子可是疲乏得很了,一會兒去溜溜,沒什麼玩的就早些回去歇息。」沙啞低沉的聲音中略帶一絲放蕩不羈的味道,但聽得出來說話的人的年齡不大。
藏在暗影裡的那位女性略略皺了皺眉:「白宏,你說話注意點,你好歹動是帶兵的聯盟軍官了,怎麼說話還是這樣?」
柔和的話語雖然聲音不大,但卻自帶一股說服力,方才發話的男性軍官搔了搔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哦,不好意思,清虹,這兩年在下邊呆著都習慣了,我可和你們坐總部的不一樣,整天面對的都是那些呆頭笨腦的鄉下佬,你一天不吼著他,他就能給你惹出亂子。」
「哦?」另外一個男性的聲音顯得十分沉穩:「你手下的兵是從哪兒來的?」
「哪兒來的?這兩年,還能從哪兒徵募?還不都是從斯拉夫王國招來的,其他地方你就是想招也招不到啊。」回答沉穩男子的話語顯得有些懶洋洋,聲音略顯沙啞,壯碩的身軀在寬大的沙發裡顯得十分擁擠,「雖然這些傢伙不太受歡迎,但我的看法卻和他們不一樣。」
另一個男聲明顯來了興趣,跟著道:「我聽說這些斯拉夫人都有些桀驁不馴,而且家鄉地域觀念濃厚,經常有聯合起來反抗上級的事情發生,我在上邊也曾有所耳聞,難道你還有什麼不同的看法?」
「嘿嘿,那要看你怎麼當這個上級了。」回答問話的人有些洋洋得意,「對於那些無能的傢伙,這些斯拉夫人是有些麻煩,他們沒有那麼遵守紀律,而且脾性都有些火爆,要想降服他們,贏得他們的尊重和承認,沒有兩把刷子是不行的。」
「嗤」的一聲輕笑,那個暗影中的女性用悠雅的語氣笑著道:「看不出白宏你在下邊呆了兩年,好像很有經驗啊。那麼就介紹一下你調教那些斯拉夫士兵的訣竅吧。」
「嘿嘿,經驗談不上,不過倒也有些體會,你們也知道,咱上邊沒關係,一分就分到最邊遠的西陲邊疆,著名的白馬棧道就離我們駐地不到三十里地,可謂是前線中的前線了,我們各部都是輪流上鎮守白馬棧道的道口,這個任務的危險性不用我多說,魔族的戰鬥力和生命力大家都清楚,這兩年似乎魔族也有些不太安分,不斷的騷擾邊關,小的衝突幾乎每月都有,雖然烈度不大,但幾乎每月總會造成一定的流血傷亡,從每支部隊鎮守道口遭受的損失就可以判斷出這支部隊的戰鬥力究竟如何。」
有些沙啞的聲音自豪中也夾雜一絲傷感,「我帶的士兵在兩年中總共犧牲了六十八名,傷亡數位居全團三個營之末,而我們團則是位居全師之末,我們師則位居鎮守棧道十八個師的倒數第二位,僅次於聯盟的王牌師第八師。這其中的斯拉夫士兵的英勇善戰可以說功不可沒,因為我們師七成以上的士兵來自斯拉夫王國。」
三人的談話傳入旁邊一直豎起耳朵傾聽的雷諾的極大好奇心,那個其貌不揚的傢伙竟然是來自極西邊疆的白馬棧道,聽說那邊是和魔族交鋒第一戰場,一直不得安寧,具體情況也就不得而知。聽那個傢伙這麼說,好像斯拉夫戰士的戰鬥力殊為不弱,否則這個傢伙不會這麼說。
魔族究竟是什麼模樣,雷諾一直沒有機會見識過,來到這個世界好幾年了,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和人族一直針鋒相對的魔族,這讓雷諾甚是驚奇,難道這世界上還真有什麼神和魔一類虛無縹緲的東西?他也曾從側面瞭解過,但令人遺憾的是由於魔族地處極西之地,而且已經有幾十年未曾有大的戰事發生,一般人也不知道魔族和人族究竟有什麼不同,不過從這一點來說,魔族和人族至少在外貌上沒有太大區別,似乎身體更強健一些,至於骨子裡有什麼不同卻又無從得知。
說實話,雷諾很想到西陲去見識一下魔族戰士的勇武,自己選擇軍事學院的目的也有這方面的想法,像行政學院這一類專業,即使畢業了,恐怕也沒有什麼機會到那邊陲之地。
「阿諾,這幾個人好像是來自西邊呢,白馬棧道可是一個危險的地方,不過也是建功立業的好去處,看不出這幾個其貌不揚的傢伙還是從最危險的前線下來的,阿諾,你不是想瞭解一下前線的情況嗎?幹嘛不上去問問?」呂成棟在這些來自最前線的軍官面前有些拘束,悄悄瞥了對方幾眼,壓低聲音道。
「不急,咱們先聽他們聊一聊。」雷諾的心思已經全部落到了隔壁這幾人的談話上,他不想冒昧的打斷對方的談話,就這樣在一邊也能獲得不少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