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是恐懼六公主小暴龍的勇武吧,或許是有別的原因,那些妖人整整一夜都沒有過來攻打。
災民生死不懼,自然不怕甚麼小暴龍,如此反常的停止了攻擊當然是有原因的。
因為駙馬爺爺李二和一家人忽然出現了!
根本就不需要別的理由,李二一出現立刻就能止住蕊蝶無邊的騰騰殺氣。
因為戰場的南移,使得李二一家終於趕了上來。
無論白晝還是黑夜,只要能和敵人接觸,蕊蝶就從來就沒有停止過進攻,從來也不給敵人和自己任何的喘息機會,不把敵人趕盡殺絕絕對不會罷手。
好在李二終於來了,這已經足夠。
乍一見到李二,蕊蝶精神好一通恍惚,確認不是和恩公相逢在夢中之後,歡喜的哭了。
或許只有眼淚才能表達蕊蝶此時此刻的心情吧。
整個世界又明亮了,感覺活著也有了味道,大悲大喜之下的蕊蝶幾乎是要暈過去的,也顧不得許多,趴伏在李二肩頭嚎啕大哭。
任憑蕊蝶的淚水打濕了肩頭,李二容她哭個痛快,輕柔的撫摸了她的頭髮:「好了,好了,我不是在這裡了麼?應該歡喜才是的哩!」
蕊蝶真是歡喜的緊了,當即就是破涕為笑。
清秀的面龐之上還帶了點點滴滴的淚水,宛如梨花帶雨又似芍葯籠煙一般說不出的俏麗。
二人就是如此這般的溫存了良久,李二這才說道:「蕊蝶的吶,你實不該殺這麼多人的,你知道死在你手上的人有多少麼?」
蕊蝶極是惶恐,低了腦袋侷促不安的好似個做錯事情地孩子在等待大人的數落一般。
李二輕輕歎息一聲,面對蕊蝶這樣心理極不健全的女孩子,又和自己互相喜愛。滿肚子的火氣也消弭於無形。
從災民的損失情況來看,再考慮到那神器的恐怖殺傷力,加上宋遼兩軍的和蕊蝶衝突時候地傷亡,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李二不想說出這個龐大的數字,以免蕊蝶心頭再度蒙上陰影:「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的。以後不要這樣了。」
蕊蝶就好似一個琉璃人兒,透明純淨而且極其的易碎,而她的碎片更是很容易傷害到別人。
蕊蝶看恩公並沒有如狂風暴雨一般地喝罵斥責,心中也是歡喜,拿出那件子滿是破洞的白底藍邊兒的長袍不住的比劃。表明自己當時是有多麼的擔心。
一見到這件滿是洞孔地衣衫,李二就知道春娘已經是遭遇了耶律玉容的毒手,胸中火焰騰騰直冒,對於蕊蝶的魯莽行為也理解了許多,咬牙切齒地說道:「耶律玉容叫我失了春娘。叫疙瘩沒有了娘親,哼哼,我也不會放過她的!」
蕊蝶從來沒有見過李二如此這般的仇恨模樣。也是咬牙切齒的比劃,示意立刻帶領了災民去和耶律玉容拚個你死我活。
李二冷笑道:「也不必咱們再去打打殺殺,那耶律玉容也不會有好下場的,明日咱們就等著看她的好戲吧!」
次日!
艷陽高照,紅雲滿天,天氣出奇的艷麗。
苦苦思索了整整一夜的耶律玉容眼中滿是紅血絲,頭髮很是蓬鬆散亂,分外地憔悴模樣。顯然是整整一夜不曾合眼。
小暴龍耶律嬌滿是希望的問:「四姊,咱們要撤退的麼?」
「不退!」耶律玉容說的斬釘截鐵:「無論如何我要打一場勝仗!」
「四姊,再不退兵咱們可就是真的沒有機會了,你再不退,還有哪個為你作戰?弟兄們都是不想打了!」耶律嬌已經是快要哭地。極力的勸阻四姊。
「哼哼,沒有人領兵我自己領。難道還有誰比我更能打仗地麼?士卒怠戰者斬,哪個不遵從號令的休怪我軍法無情!」耶律玉容是鐵了心的要豪賭一把,準備親自披掛上陣,說甚麼也要那白蓮妖人打退,如何攜新勝只餘威轉頭擊宋,只有如此才能體面的結束戰爭,才有資格和宋廷和談,自己才有威望壓倒上京的那些親王和太子弟弟。若是就這麼灰頭土臉的撤兵,自己面上沒有顏色不說,所有的夢想都再也沒有可能實現了。
「不能打了,不能打了,我求求你了四姊,你再好好想想……」
任憑耶律嬌如何哀求,耶律玉容只做不見:「哼,那耶律儼呢?怎不見他來?是不是已經臨陣脫逃做了逃兵?指望你們終是無用,還是要我自己來的。」
沉悶的鼓聲召集一眾的起點軍兵,耶律玉容也無心發表什麼激動人心的話語,現在說甚麼也沒有一場勝利來的實在,只有勝利才能鼓舞起士卒的血勇和嗜殺之氣:「我軍要對陣妖人,我親率精銳騎兵我先導,爾等為主力,不破妖人誓不收兵。」
「有妖言惑眾者;斬!」
「有畏縮不前者,斬!」
「有回頭觀望者,斬!」
「有臨陣遲疑者,斬!」
一口氣說了十三個斬字,耶律玉容把軍中六禁十三斬大聲的誦出,看一眼自己親手帶出的精銳騎兵,心中又升騰起了希望。
這些騎兵不僅戰鬥經驗豐富,而且極其的忠誠,號令所到之處,無不依命而從。衝殺起來不僅快如閃電,而且殺伐淋漓,是耶律玉容手中的王牌。
只要有這支騎兵在手,耶律玉容就有底氣。
「諸位俱是隨我耶律玉容血戰經年的精銳,乃是我耶律玉容的驕傲。今日之敵實是我軍建成以來所遇第一強勁對手。此番一去,生死難料,若有怕死的弟兄,我耶律玉容也不為難,現在退出還不算晚,哪個願意退出?哪個願意隨我耶律玉容拚殺一次?」耶律玉容明白這些人人知道神器的厲害。當然不能把敵人說的軟弱。而是要一再強調敵人的強大,激發士卒的剽悍血勇,希望能夠一擊而競全攻。
耶律玉容已經是一個押上了所有賭注地賭徒,賭的就是這些人的性命和自己的夢想。那些妖人不過是倚仗了神器的犀利而已,真要是刀對刀槍對槍的迎戰,耶律玉容認為自己還是有可能取勝的。只要能夠接近對方,就能很快地把對方分割開來。然後步軍衝鋒,大局可定。
前面不遠就是那些妖人密密麻麻沒有絲毫章法的隊伍,今天這些妖人很是奇怪,沒有如往常那般的蜂擁前衝,而是好整以暇的亂糟糟的站立著。看那模樣好似在看戲一般。如今也顧不得詳細查看敵人是不是有甚麼陰謀詭計,只要衝過去就可以了。
精銳騎兵不愧是耶律玉容親手調教出來地,齊齊的呼喊一聲:「誓死追隨殿下!」
雄壯的吼聲比那些步軍可是要強悍的多了,雖然在歷次血戰中折損不少,終究還是百戰的鋼鐵之師。其中幾許豪邁幾許熱血。只有耶律玉容和那些騎兵知道。打頭地正是那小兵蕭英雄:「殿下所命,我等無不向前!」
「好,」耶律玉容打讚一聲。感到十分的欣慰,終究還是有這些熱血兒郎是願意追隨自己的:「聽我號令,全軍……」
耶律玉容正要下令衝鋒,忽然後軍就是一陣混亂,人喊馬嘶和前軍地整齊肅穆極不協調。
「何人妄動?軍法從事,為我軍祭旗!」
耶律玉容尖銳而又沙啞的呼喊剛剛響起,便聽得後軍有人呼喊:「耶律玉容圖謀篡逆,拿下有賞!」
說話間。前軍分開,後面閃出一哨人馬,為首的正是耶律儼:「耶律玉容圖謀篡逆,還不快快下馬受擒?」
「好你個耶律儼,竟然如此亂我軍心。來人吶,於我拿下!」耶律玉容怎麼也想不到耶律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好說自己是圖謀篡逆,這樣對軍心士氣的打擊太大了,雖然知道他是!忠臣,也只能開刀問斬以祭軍旗。
「四丫頭,是我叫他這麼做的!」混亂之中,後軍中出現一馬,馬上人身穿鍺黃龍袍,頭戴雙流蘇的嵌玉皮盔,此人極是肥胖,幾乎能把那神駿的戰馬壓垮的模樣。來者非是別個,正是大遼皇帝契丹國主耶律洪基。
「父親……父皇……,你怎麼?」耶律玉容真是搞不懂了,為甚麼父親會突然出現?
「為什麼我還沒有死,是吧?」耶律洪基仰天哈哈大笑:「你地那點小心思如何能夠瞞的過我?我可是你的父親,你從小就是在我手掌之中長大,只有為父的對你才最是瞭解。為了我契丹大遼的國運,快快下馬受擒吧!」
耶律洪基本是準備要慷慨激昂地說一大篇討逆言辭的,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終究是自己最得意地女兒,還想著為他保存幾分顏面。
耶律玉容知道自己今天是沒有希望了,若是下馬受擒,承認謀逆的罪行,就算是還有機會解釋這一輩子也是要被囚禁起來,暗中咬咬銀牙:「兒郎們,隨我沖……」
騎兵高速精銳,只要跑了出去以後還有希望,耶律玉容孤注一擲了。
那些騎兵陡然見到如此的劇變,也是猶豫不絕,不過已經條件反射式的習慣於遵從耶律玉容的命令。
聞得四公主發令,這些騎兵大多是一夾馬腹得得的衝了出去。
「附逆者,斬!」耶律儼大聲的吆喝了。
耶律洪基昨夜就到了軍營,聯絡了耶律儼等人,商議好了要撤退的,但是考慮到耶律玉容的秉性,不敢貿然現身,等一切都佈置妥當,確認萬無一失之後這才出現。
耶律玉容雖滿身銳氣,終究不如乃父的老謀深算。
早有步軍把這些騎兵團團圍住,阻擋住了騎兵的加速。
「殺……」耶律玉容瘋狂的喊叫一聲,率先衝了出去。
耶律洪基還在猶豫,看了騎兵和步軍廝殺,不時的傳來慘叫只聲。
這可是契丹人的自相殘殺,耶律洪基始終不忍心親自下令射殺這些契丹軍的精銳。
耶律儼不得不勸告:「陛下。此時猶豫不得,當斷不斷禍患更甚的吶!下令吧!「
耶律洪基知道他說地有理,終於眼睛一閉,大手一揮:「放箭……」
萬千支箭矢潑了出去,小暴龍耶律嬌不住的搖晃父親寬厚的雙臂,忍不住的哭喊:「莫傷了我四姊,莫傷了我四姊……父親。那是我四姊妹的吶……」
如此近的距離,又是萬箭齊發,只不過眨眼功夫,那些騎兵就已經死傷殆盡,這些契丹軍中的精銳沒有死在李二地神器之下。反而是悉數被耶律洪基射殺。
眼看著已經不剩幾個人了,耶律玉容還在包圍圈中左右衝突,試圖找一條出路,無數次的擋了回來……
耶律洪基終於是不忍心,摘下身後鐵胎弓。搭上雕翎箭,「崩」的一聲弓弦響動,利箭脫弦而出。將耶律洪基的戰馬射倒……
遠處的李二和母親喜兒等人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喜兒咬著下唇發狠:「耶律玉容這賊女人害我春娘姊姊,就應該有這樣的下場!」
仁慈寬厚的母親打斷喜兒:「喜兒莫說了,都是命不好,我也不忍心看到這些!」
眨眼之間,騎兵倒在血泊之中,唯獨耶律玉容因為落馬而毫髮無傷,孤零零的站立在一片死屍血泊之中。神色古怪。說不清楚是悲憤道不明白是無奈……
「我兒,還不回頭麼?」耶律洪基總是不忍心殺死自己的女兒,希望她能夠俯首認罪最多也就是圈禁她終生罷了,總是要留下她地性命的。
耶律玉容看了看強作鎮定的父親和不住哭喊地妹妹,再看看身邊一地的血腥。明白自己是真正的完了,心裡反而是說不出的輕鬆。慢慢的過來:「父親,你看我還有回頭路可走的麼?哈哈?我真的是眾叛親離了,我真的是眾叛親離了,哈哈……」
耶律玉容嬌媚無匹地容顏猙獰的如同籠中野獸,瘋狂的仰天狂笑。
耶律洪基看的心疼:「我兒,你是我天家人物,自當要有天家人的責任,需怨不得為
「哈哈,父親我不怪你,怪只怪我技不如人……父女二人對話地時候,身後響起一聲音:「殿下,你沒有眾叛親離,我永遠追隨殿下!」
血泊之中爬起一身材瘦小的小兵,這小兵臂膀中箭,跌地滿臉血污,掙扎了爬起身子,雙臂一橫擋在耶律玉容面前。
疾風知勁草!
耶律玉容看了那一直誓死跟隨自己的小兵蕭英雄,心中感慨良多:「還好,還好,我身邊終於還是有人的,我知道你喜愛我,但是到了今日這步田地,你還是走的吧,我為你向父皇求情……」
「小人願與殿下同生死!」
「哈哈,好,我心足矣!」耶律玉容一把拉過小兵蕭英雄,手指暗暗在他臂膀上掐了一把。
蕭英雄隨即明白這位自己一直暗暗仰慕卻不敢表白的公主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最後關頭,雖然不知道耶律玉容還有甚麼安排,卻是習慣性的信賴於她。
「女兒死不足惜,只是還有一個最後的心願,希望父皇成全!」耶律玉容攏一攏耳邊的亂髮,氣定神閒的對耶律洪基說道。
還不等耶律洪基說話,小暴龍已經在急急的哀求:「父皇,你答應四姊的吧,不論甚麼條件也要放過四姊……」
「謝謝阿嬌了,你四姊我不是那種乞憐苟活之人!」耶律玉容微微一笑:「女兒還想再見一見陷女兒如此境地的那個李二!父親允否?」
任是瞎子也看出耶律玉容是抱了必死的決心,這已經是她最後的心願了。
作為父親看到女兒落得如此下場,當然明白兵不是因為李二,而是銀耶律玉容的野心和現實差距太大。卻不忍心拂去她這最後的心願:「派人去請李公子……」
不大的功夫,李二、蕊蝶、母親、和抱了孩子的喜兒都是過來,身後是萬萬千千地災民。
「耶律玉容,你殺死春娘,和當由此下場。你還有何話說?」李二怒目而視。
「呵呵,我無話可說,無話可說!大不了和春娘抵命就是!」耶律玉容淒慘的一笑:「李二,你說我這人如何?」
「你本是好人,我本是很欣賞四公主的美貌和秀雅,就是你的心機指揮也強我太多。但是你野心太大……」
「好了,好了。有你如此的評語我心已足!」
劉三嘏畢竟和她有了肌膚之親夫妻之實,沒看耶律玉容走到這一步也是心疼:「公主聽我一言……」
耶律玉容淒慘的一笑:「劉公子,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以前種種對你不起了!」
劉三嘏低頭不語,良久方道:「以前我恨你入骨。今天也不恨了,你快回頭吧!」
「傻閨女,再走就是死路,老婆子雖然也是恨你,你不願意看你這孩子走上絕路……」
母親話語樸實。
耶律玉容道:「母親大人。您是我耶律玉容唯一敬佩之人,以前稱您為母或許是虛情假意,今日卻是真心。還請母親迴避。女兒不想您老人家看我出醜的樣子!」
「傻丫頭,你若回頭還……」
「我絕不回頭!」耶律玉容咬牙切齒發狠,看母親不肯離去狠一狠心思反手亮出手中之物,狂妄地仰天大笑:「今天要所有的人為我殉葬,母親你不走也怪不得我了!」
她手中之物乃是一小小的瓶子,白底藍花肚大口小,正是當年引起潑天事端李二遺落在遼驛之中的那一個小瓶子,這可是真正的神器。
這個瓶子耶律玉容從不離身。也捨不得拿出來使用,今日已經到了最後地關頭,只能用這個了。
這東西的威力每一個人都清楚,誰也不曾想到耶律玉容還有這麼一手,都是變了臉色。只有兩個人神色如常。一個是李二,再一個就蕊蝶!
耶律洪基大喝:「我兒。你還要執迷不悟?」
「父親,我走到今日也無話可說,你們能盼我死了才好,要死大家也要死在一起,哈哈!」耶律玉容笑的已經變了聲調,手中高高舉起那小小的瓶子:「蕭英雄,你願意和我一起灰飛煙滅麼?」
蕭英雄得意的一笑:「於殿下同生共死是小人地夢想!」
「好,就叫這裡所有的人為你我殉葬!」
李二冷冷一笑:「耶律玉容,你莫再自誤了,你真的以為那東西能夠威脅得了我嗎?」
「李二吶李二,我威脅你還有甚麼用?我是要大家一起死!」
「四姊,你不要……」
耶律玉容舉手落下,手中瓶子猛地往地上摔去……
那小兵蕭英雄微微的往耶律玉容身邊靠了靠,希望在死的時候能夠和耶律玉容距離更近一些;喜兒則是微微的往母親身後躲藏;耶律洪基等人則是眼睛以閉不做他想。
唯獨蕊蝶面上笑意依然,在她看來,只要和恩公在一起,甚麼生生死死都不重要了。
李二卻是歎息一聲,因為他清楚那小瓶子的威力,當日這小瓶子爆發無窮威力引起那麼大的轟動,並不是因為這小瓶子本身的威力,而是小瓶子引爆了那屋子許多的易燃易爆物品罷了。單純一個這樣地小小瓶子只能發出轟的一聲然後就是一團烈火而已,實在不可能傷了周圍的人群。
那小瓶子觸地即爆,「砰」的一聲動靜不小,卻沒有那種驚天動地的爆裂,而是燃燒起一團烈火把耶律玉容團團圍住……
耶律玉容在烈火之中翻滾,淒慘地叫聲震人心靈。
小兵蕭英雄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奮力扑打耶律玉容身上地火焰。奈何那東西沾粘性極強,一接觸上就要燒完才能罷休,耶律玉容不住火焰之中翻滾……
眾人看的觸目驚心,卻沒有人上前相救,耶律洪基和劉三嘏別過頭去不忍再看,小暴龍已經哭的暈了過去……
母親亦是一聲驚呼:「這。這……」
好不容易撲滅了那火焰,耶律玉容已經是奄奄一息,小兵蕭英雄把耶律玉容抱在懷中不住的哭泣:「殿下,殿下……」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耶律玉容已經被燒的如同焦炭一般,俊美地面龐凹凸起伏,還有鮮血從燒裂的肌膚中滲出。頭髮眉毛已經完全被完全燒光,鼻子也是塌陷,一隻眼睛也是血肉模糊……
天下第一美貌女子已經成了這幅模樣,連個夜叉無鹽也是不如了。
李二雖是希望耶律玉容早死,見到她如此的淒慘亦是不忍再看。喜兒見到耶律玉容被焚燒後的恐怖模樣,驚叫一聲:「鬼呀——」
聽了喜兒的驚叫,耶律玉容艱難的抬起手撫摸了自己的臉龐,知道自己已經是容貌全毀,卻不知道究竟毀成了甚麼樣子:「蕭英雄。我是不是很醜,我是成了一副鬼樣子?」
耶律玉容這樣地女人連死都不怕,卻最害怕自己的容貌被毀!
蕭英雄哭泣的像個孩子。自己一直暗戀卻不敢表明的公主成了這個模樣,只有他才是最傷心的:「在小人地心中,公主永遠是最美麗的,沒有哪個女人比你更俊美!」
耶律玉容心思是何等的聰慧,看眾人的神情就知道自己已經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鼓足了力氣尖聲嘶叫:「快殺了我,你快殺了我!」
「小人不敢,小人這就帶殿下離開這裡。這裡地每一個都想害你……」不住顫抖的蕭英雄抱了耶律玉容不住的哭泣。
耶律玉容抬手撫摸蕭英雄還很年輕地臉龐:「恨不相逢未嫁之時,哎,就算是當年我知道你如此的喜愛我,憑我的心思也不會嫁給你,只會利用你的!」
「「恨不相逢未嫁之時」「恨不相逢未嫁之時」。有了耶律玉容的這句話,蕭英雄已經是滿足的:「小人不敢有匹配殿下的心思。只要能時常的見到殿下就已經滿足……」
耶律玉容柔聲說道:「我不想這些人看我如此地模樣,就是死了也不想,你快殺了我吧,好麼?我求求你了!」
任人都知道現在的耶律玉容生不如死,蕭英雄抹乾了眼淚,撿起地上一把馬刀,單手把耶律玉容抱在懷中:「殿下忍一忍,我手快,不會很痛的!」
人生最後關頭能夠如此的下場,有如此忠誠的小兵陪伴,耶律玉容也是滿足,溫柔地點頭:「嗯,你動手吧!」
蕭英雄一挺馬刀,刺進耶律玉容的心窩,鮮血噴湧而出,飛濺在蕭英雄身上。
耶律玉容勉強擠出個詭異地笑容:「你……快來。我……等你……」說罷,身子一挺,氣絕身亡。
蕭英雄很是小心的把耶律玉容擺個端正的姿勢,倒轉手中長刀在自己頸項之間一橫:「殿下慢走,我來了!」
刀子一劃,雪光崩現,小兵屍身撲到在耶律玉容身上。
李二默默的念叨:「春娘吶,耶律玉容死很慘,希望你在天有靈能夠親眼目睹,我會好生的撫養疙瘩成人!」
耶律洪基終於轉過頭來:「大遼四公主公忠體國,戰死沙場,厚葬,小卒蕭英雄忠誠護主,其情可嘉,厚葬……」
遼軍終於在耶律洪基指揮之下開始有秩序的撤退,母親望著耶律洪基逐漸遠處的背影大喊:「胖子皇帝,多愛民,少打仗!」
耶律洪基回頭:「多謝老夫人提點!」
一月之後,羅芊芊笑嘻嘻的對李二說道:「相公聽說了沒有,前番蕊蝶妹子派遣到汴梁是死士身藏神器,轟殺宋廷侍衛無數,那老太后因驚已病,小皇帝深夜探望之後老太后就是死了的,聽說是一個叫做文定之的反賊聯合契丹刺客武洪行刺,刺殺了老太后。小皇帝已經殺死了這兩個刺客的,想來又要大興新發了……」
李二聽到這個消息,也大致能夠明白其中的種種關節:「不去理會,咱們和災民好好過日子的吧,只要別人不來招惹,咱們也不要招搖……」
「嘻嘻,前番蕊蝶妹子大發神威,雖說折損不少丁壯,卻也能為咱們河東換來幾百年的和平,蕊蝶妹子是白蓮聖母,你又有天雷地火兩樣神器,哪個還敢來河東惹事?」
「不要說這個了……」
說話間,長平公主羞澀的進來:「相公的吶,郎中說我真的是有了身孕了,這回是真的哩!」
*感謝書友長期的,短頭髮知道駙馬傳一書瑕疵多的數也數不清,更新也不及時,難得有幾位書友鼓勵,終於沒有太監,短頭髮一定會努力的,新書很快就會放出,謝謝大家的,真心的謝謝,沒有你們,我走不到今天。無論這書是好還是爛都已經成為過去,希望大家看短頭髮未來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