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是真的準備要大幹一場了的,當即開始著手佈置。
那些潰敗下來的隆德宋軍有一部分已經各自逃散,之餘下些無路可走的傢伙混雜在災民之中謀取口吃食,李二將這些人和災民混合,並且利用那些逃散宋軍一流下來的兵器武裝了桿子隊。老是拿了那麼個大木桿子實在沒有多少的戰鬥力,真的要是有什麼戰陣,也濟不上多大的事情。
莫看桿子隊曾經大勝契丹精銳騎兵,其實那完全就是巧合加僥倖。在那時候,若是契丹騎兵稍微有些準備並且不那麼輕敵的話,只要一輪急射就能把悍不畏死的桿子隊射開缺口,然後一個穿插就可以了。
雖說自打那次匪夷所思的勝利之後,災民和桿子隊都對自己的戰鬥力持相當的樂觀態度,甚至認為只要在聖母的庇護之下可以天下無敵,已經不再隊戰鬥抱恐懼的態度。但是李二深深的知道災民就是災民,手持了大木桿子的災民也還是災民,不知陣仗,沒有訓練,完全就是倚仗了所謂的聖母庇護的桿子隊根本就成不了什麼氣候,完全不能和正規的軍隊相提並論。
何況從那次戰鬥之後,桿子隊的名頭已是大大的響亮,任何人都不會再犯輕敵的錯誤,再想有那種手無寸鐵以步戰騎的輝煌無異於癡人說夢。
那次空前的勝利大大助長了桿子隊員的威風,既然有了聖母的加持和庇護,那還懼怕什麼?當然是不必恐懼的。受這種愚昧思維的支配,更多的災民加入其中,成為白蓮聖母的親衛隊。初步武裝的桿子隊規模空前,自信心也是空前地膨脹,甚至有許多人放言要攻城略地,打下一片大大的家園。桿子隊的戰鬥力不必多說。和當初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
經過李二武裝之後的這些災民,更是雜亂不堪,雖然許多人配備了鐵質的軍用刀槍,卻是根本就不大會擺弄這些個東西,這些武器的作用在很大程度上還是被這些災民作為炫耀來用地:看看,俺也是個軍爺了的!
耗費了好幾日的時光,終於能夠帶領桿子隊去闖蕩闖蕩。就算是還不能夠和宋遼任何一方構成真正的威脅,起碼是有了那麼個模樣,李二準備帶領這些五花八門亂七八糟的傢伙去太原看看。…
聽羅芊芊地消息,契丹人是準備隊太原動手了的,這是個不錯的消息。現在的桿子隊不可能在戰場上取得什麼戰績,也不想依靠這些人的戰鬥力來取得什麼,李二想地是渾水摸魚漁人之利。能撈到好處就撈一把,實在佔不到便宜就算!
這一次李二是有了比較完善的準備和計劃,不再帶領了幾十萬的災民浩浩蕩蕩前往。而是帶領了桿子隊先去探探路子,若是真地能夠取得什麼好處再把災民叫去不遲。
「劉公子心思活絡,芊芊你是消息靈通。便是留守的吧,」李二小心在意的叮囑:「只要不出什麼大的亂子就是功成!」
「相公放心的吧,有功不敢說,無過應該還是不難的。」羅芊芊小聲的對李二說道:「相公但去,方才接到西夏的線報,老夫人春娘等人已是成功逃離汴梁,正在往這裡趕來,只是沿途要規避宋人。走地實在是慢,若是半月能到已是極其快捷了的。」
聽得母親和家小終於順利逃離,再也不受宋廷的轄制,李二登時就是心花怒放的:「大讚,如此甚好。也不必再顧忌許多的了。」
「還有個好消息哩,大宋官家已是身死。只怕過不了多少地時候,消息就會傳到河東,到時候宋軍必然有所動作,奴看這是個不錯的時機,相公好生把握了地。」
「神宗……那是大宋官家死了?」
雖說李二早先已經知道西夏的情報系統已經是滲透在了神宗皇帝近身,必然是會在西夏人認為最為合適的時候下手,以大宋皇位的更替來謀取最大利益。但是乍一聽聞這個皇帝身死,心裡頭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神宗皇帝厲行新法,更是以十分強硬的手段來支撐大宋的外交,雖說引起許多不必要的後果,終究是好心辦了錯事。不說別的,就單純以勤勉政事這個方面來說,這個神宗皇帝還是很值得稱道的,大宋南北兩朝如他這麼勤奮的皇帝還真沒有幾個。後來大宋官家真是一個不如一個,不是昏庸懶惰就是目光短淺。即便是神宗皇帝做了許多的錯事,依舊比他的子孫要強不少,起碼是真心的護了國家棟樑,以種種齷齪理由在風波亭斬殺武穆岳爺爺的高宗和神宗比起來,實在是應該羞愧的。
其實李二並沒有什麼不放心的,羅芊芊和昔日的劉大駙馬並不比自己遜色,在很多地方甚至是要比李二更加的出色哩。
說了許多慷慨激昂的話語來激勵士氣,又有白蓮聖母隨行,桿子隊自然是信心十足。
直到上路的時候,李二才知道自己所率領的桿子隊竟然有了萬餘的規模,可以算是浩浩蕩蕩了,但是究竟能有多大的戰鬥力,能夠起到多大的作用便是鬼神也不敢保證。
過了沁水的源頭,便是麓台山的餘脈和胡甲山的西麓,雖說是山麓,卻已經是十分的平緩了。有是適逢上夏季節,但見柳綠桃紅,千般花樣,青松碧柏萬草爭奇,山禽走獸不時出沒,果然是十分的幽靜百分的景致。
路上非是一日,閒話不表,單說這日近了太原的南大門永利。
這永利嚴格的來說只能算是一個大的鎮子,但是卻是縣治的規模,不僅有縣衙和縣大老爺,更是有駐軍的,而且其駐軍更是加強縣的規模,比尋常想小縣足足多了一倍的軍力。
其實就算是多一倍也沒有多少軍力,按照大宋時候的軍事制度,標準的縣是有刀手三十名上下,另配備弓手五十。而永利有弓手足百,刀手更是有大幾十名。
為甚永利就有如此大的武力?
無他,因為永利乃是大宋的一個監,監是大宋時期比較重要的存在。簡單的說明一下:大宋王朝南北兩代的制度都是以府、州、軍、監並稱。凡政治、經濟、軍事三者兼重的地方設府,有駐重兵的軍事地區設軍;而在當時如煮鹽、冶鐵、制茶等重要工業地區設監(前文已有過交代,神宗時候曾經按照王安石的意思取消了茶葉的官家專營制度,所以那個時候的工業基本就是鹽、鐵兩項)。不要小看了這鹽巴和生鐵,可以算是國家的經濟和命脈,僅僅次於農業而已,由於生產力和科學技術的緣故,當時也只有大宋能夠生產出足夠的鐵質器具,就算是遼國也是嚴重缺乏生鐵的。
而且監這個行政單位,雖然事實上上與縣差不多,但卻是直屬朝廷甚至是直屬天家管轄,不州府等地方所轄,因而不要看地方小,其實其重要性遠在州縣之上也同列於州,雖然一監的領者官職並不是很高,但是和同等級的州縣官員比起來,腰桿子要硬實的多了。
李二也是剛剛知道永利的重要,既然是監那肯定算是大宋的工業基地了吧。河東本就是後來的山西,不用說也是生產石炭(煤)的。
其實李二算的不錯,卻不全面,煤在那個時候不算是什麼重要的戰略物資,永利之所以重要,是因為此地有個露天的鐵礦。
有煤有鐵,不論是古代還是現如今,那都是最重要的資源。
「好地方!」李二大讚一聲,準備先在這裡落腳的,奈何天不遂人願,契丹人已經早先一步攻佔了此地,並且發兵太原,意圖一舉拿下這眼中之釘肉中之刺。
太原確實是耶律玉容心頭的一病,如今整個河東路除了西北角那一小塊兒,已經是盡在掌控之中,唯獨這太原城居於其中,死守不降。而且那太原城中更是集中了河東各地的潰敗之卒,其駐軍的都總管(都指揮使,相當於現在的軍長)副總管等人更是久經沙場的老將,根本就不受引誘,始終是抱定了堅守的心思,而這種戰法深得延安郡王的心思,不斷的提這些將士頂住朝廷方面一而再再而三的催戰命令,真的叫耶律玉容沒有了法子。
永利監的那百名弓手和近百的刀手當然不可能抵擋的住耶律玉容,根本就沒有做任何的抵抗就往太原城而走。
耶律玉容那樣的人物不可能不知永利監的重要性,李二雖然是有佔領永利的心思,卻沒有和契丹人爭奪的實力。
李二知道那太原完全有堅守的資本,就算是耶律玉容用兵如神也難以啃得動太原這塊硬骨頭,所以雙方必然是有一場惡戰。
最好是雙方大打出手,消耗的筋疲力盡才好,只有那樣才有好處可撈,就算不大可能得到太原這塊肥肉,太原旁邊的交口還是能夠想一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