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恩公於那長平公主結為夫婦的種種因緣,蕊碟總是十分的留心,雖然身邊很少有人談論此事,就算是說起也和事實有了極大的差距,蕊碟還是明白的。
明白當年的恩公為何要於長平公主這樣的人物成為夫妻,說的白了,還是身不由己。
也就是說當年的恩公並非是出自真心本意的想要匹配那長平公主,實在經過了種種的原因才成為今日的駙馬。
在蕊碟心底,恩公並不願意與那長平公主做夫妻的。恩公本就是天神一般的人兒,亦或本就是天上神人,如何能夠將螻蟻一般的長平公主看在眼中?
也就是說,恩公和長平公主的夫妻生活並不如意,每想到此事,蕊碟心中便是好一陣子的疼痛:與不喜歡的人兒朝夕相處是何等的艱難!
初時長平公主是如何對待李二的種種傳聞蕊碟也是知道一些的,蕊碟雖是口不得言,每到夜深人靜時候,便是想了恩公在長平公主那裡所經受的種種苦難,更是增添了對大宋長公主的怨恨,只恨那個時候自己還沒有醒悟世間「大道」,還不知道恩公就是自己的主宰就是自己的天地,要不然一定是拼了命的格殺那長平公主……
雖然恩公一再的言及結髮之情,一再的言及長平公主已是大為好轉,蕊碟內心仍然是把長平公主當作了惡魔,當作了頭號的敵人。每當見到長平公主,蕊蝶縱是掩飾不住自己目光之中的凌然恨意……
最叫蕊碟通信的就是那長平公主竟然和恩公結為夫妻!任她貴為帝子,終究脫不去骯髒世俗的本質,如此這般的俗人也能夠匹配恩公的麼?
雖然蕊蝶鑒定的相信長平公主根本配不上李二,堅定地認為二人之間的夫婦關係是一個極大的錯誤,卻從不曾有過匹配李二之心。
蕊蝶雖是自認比那長平公主高貴了也不知道多少,卻是同樣的堅信自己一樣不能匹配恩公。若是存了這般的想法,便是對恩公的褻瀆,是為上天所不允的。
能夠與恩公有了肌膚之親已經是極為奢侈,如何能夠再存奢念?便是那一夜地柔情足夠裝點一生,足夠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回憶……
在這個物慾橫流勾心鬥角的骯髒世間,只有自己才有資格和恩公偎依的最近,可不就是這樣的麼!
無論甚麼樣子地驚天大秘密恩公也不會對蕊蝶有所隱瞞。即便是天雷地火這樣的秘密!
長平公主有機會知道恩公的這個秘密麼?
絕對沒有可能的吧!
一想到這裡,一想到恩公的秘密只有自己知曉,蕊蝶心中又慢是滿足和幸福!
蕊蝶地內心就在忿恨和幸福之間反覆煎熬……「蕊蝶你曉得麼?咱們當用那天雷地火的,是時候了吶!」李二輕言慢語之中隱隱有淡淡的無奈。
既然恩公說是時候用那神器,自然是應該用地。對城外那些窮凶極惡妄圖對恩公不利的「狂妄之輩」自然是沒有什麼道理好講,就算是對他們講道理,他們能夠明白恩公那奧妙的天理麼?
蕊蝶雖是李二的貼身貼心之人,卻從來不會幫助李二拿主意定策略,從來就不打折扣的執行。在蕊蝶看來。無論是做什麼事情,恩公是絕對不會錯的,而且是永遠也不會錯!既然是不會錯。也就沒有必要去想,只要老老實實照做就是!
李二從汴梁出來是帶了天舞全套班底的,自然也就帶了那舞台特效所需的冷焰火等物,那些個五彩繽紛地冷焰火卻是用甘油為底輔以各種礦物,燃燒之後產生各色煙火。
只要有了甘油,再用水硝油或者火硝油化合便是能夠得到那天雷地火,制取起來是簡單的多了。
制取天雷地火不僅極其的神秘,在蕊碟心中更是萬分神聖之事。畢竟這可是恩公的核心機密,稍微洩露出去也是了不得的。所以當時李二對蕊碟講解那制取方法時候還真是用了心思聽講地,將每一個步驟每一個環節都是牢牢的記憶在心,每日都要默默地將那過程溫習幾遍,早就背的熟了。
對於神秘的事物。人們縱是有極其強烈的好奇之心的,何況是那天雷地火一般的神器!不過蕊碟還真的是從來沒有想過要私自製取。只是因為恩公曾經千叮嚀萬囑咐的一再言明那東西萬萬不可輕制。
二人好不容易準備妥當了所需之物,尋個隱秘之所在開始煉製。好在如今天候是極其的寒冷,也不必費心費力的去尋找冰塊來為化合物降溫。
此次的煉製卻是與旁的時候大有不同,蕊碟不僅全程參與其中,在幾個關鍵的環節更是親自上手操作,基本是掌握其中大部分技巧。
做這樣的事情,蕊碟根本就體味不出其中的危險,她本就沒有任何的化學基礎知識,還以為這神器的煉製過程全然是在恩公的掌控之下,哪裡能夠知道李二時時刻刻的提緊了心思,唯恐稍有不慎便是釀成大禍!
只因李二刻意的是在大宋軍隊面前立威,以起到那絕對的震懾效果,所以對那物件兒的需求量也是極大。整個後半晌和整個漫長的夜晚都在不住的化合提煉……
約莫到了卯時初刻,終於消耗完畢了所有的甘油,蕊蝶還是一如既往的難掩興奮之色,李二卻是身心俱疲通身酸軟:「終於是罷了的,此物當好生看守,萬不敢出了茬子的。」看蕊蝶會意的點頭,李二看門出來。
此時此刻,雪已經是明顯的小了許多,肆虐的狂風也是息的。雖不見半分的月色星光,卻是皚皚的白雪映照,眼前所見煞是清晰。
空氣清冷的很,吸到肺中極是愜意,李二深呼吸幾下。心頭猛然一震,厲聲喝道:「什麼人?」
眼見得窗口處站立一個人影,可把李二唬地不輕,怎沒有注意此處有人?那人站立於窗前定然是偷窺了那天雷地火煉製的過程,這還了得?
「兄弟是我!」那人抖抖飄落身上的雪片子,極力的壓低了聲調回應。
「是……是十三兄弟的麼?」
「自然是我的,嘿嘿。還是駙馬兄弟念我,嘿嘿……」
果然是劉十三的,那尖銳地嗓音極是獨特,李二自然識得。
「駙馬兄弟吶,你也是好大的膽子。隨便的尋個小屋子竟然就敢於煉製那神器,若是叫歹人偷看了可是大大的不妙,還好有咱們自家的兄弟為你護法……」
當初李二首次煉製時候,便是劉十三把守了門戶地,聞得如是所言。李二心頭大寬!
「好兄弟,你怎來了兩淮的?」
宋時候雖然不似滿清王朝那樣對宦官有極其嚴格的限制,宦官也不是隨意的能夠進出的。若非是有了朝廷地許可,劉十三還真是不大可能來到這裡。
劉十三笑的更加歡暢:「咱早就是念了兄弟你的,只是不能過來見面,嘿嘿,還得說駙馬兄弟你啊鬧出了大動靜,咱才有機會出來,哈哈……」
其實劉十三是跟隨了長平公主來到兩淮地,那時候的長平公主已經感覺到了蕊蝶的變化。把這樣的人物放在李二的身邊實在是不能夠放心,於是收拾行裝準備一路跟隨。
長平公主是何等的人物,出門走路自然是要帶了儀仗隨行,車馬僕役俱是不老少,一路行的極慢。剛剛走了不多的路程,便是聞得李二率領災民哄搶軍糧地事情。
長平公主也明白這事情的影響。也明白如此的作為實在是已經等同於造反的,卻是不願意看到李二和朝廷走向徹底的對立面,當即想了種種地對策來使得李二回心轉意。
劉十三和李二的關係長平公主也是知道,便是命人傳了劉十三出來,隨行到了此間。
留十三自然是願意前來地。
一者是因為和李二的私交甚厚,再者劉十三也是存了自己的心思:這位駙馬兄弟真個是有本事的,又和朝廷極不融洽,早就勸說李二造反的。劉十三久在深宮,最是明白天家人的種種作為。
只是李二太過於優柔寡斷,太過於婦人之仁,一再的吃虧。陡然聞得李二搶劫軍糧血戰官軍之事。劉十三便是明白反叛大宋已成定局面,以李二那出神入化的本事使得江山易主王朝更替好像也不是如何艱難的事情。劉十三自然是要想法子出來和李二相會,只要大事可成,撈個王爺當當也不是沒有可能,至不濟也是執筆太監或者總管太監之類的官職……
劉十三自小淨身進宮,受盡了種種的白眼兒,忍夠了諸般的閒氣,無時無刻不是想的如何出人頭地,早已經把自己的命運和李二牢牢的捆綁在一處:「公主殿下叫咱家來相幫的勸說兄弟回去汴梁,莫再和朝廷作對,嘿嘿,駙馬兄弟莫聽公主的吶!朝廷裡的那些個老傢伙說話就如同放屁一般,才是信不過的哩!依咱家看來,兄弟既是有這麼好的本事,就反了他娘的,自家去做了皇帝豈不爽意?到時候咱就專一的替兄弟你執掌刀子,哪個敢不聽話的就是卡擦一刀下去……」
李二知道劉十三的心理也是或多或少的有些個變態的,存在一些匪夷所思的想法也是不足為奇:「好兄弟,我也知道你是會幫我的,如今是不反也得反了的。不過我只是想幫了萬萬千千的災民尋個活路罷了。至於做不做皇帝的事情還真的是從來也不曾想過的吶!」
不想做皇帝?這樣的說辭劉十三還是頭一回聽聞,世間還有不願意做皇帝的麼?劉十三嬉笑道:「看來駙馬兄弟還是信我不過,嘿嘿,如今反也是反了的,想做皇帝便是不是甚麼說不得的大事。若是兄弟恐我以後分了你的大權,嘿嘿,既然咱是自家兄弟,也是好說,咱也是不那貪權的,到時候成了大事兄弟你做了皇帝,也不必封我怎麼大的官職,賞賜許多金銀也是好的,咱就最愛金銀珠寶的,哈哈……」
李二真個是哭笑不得,難得劉十三能夠如此坦白的說明自家的小心思,苦笑道:「兄弟你莫看咱們執掌了幾十萬的災民,其實這個災民完全的不足以為依賴的。若是以你所言以這個災民為問鼎天下的資本,實在是自取滅亡。」
事實是擺在這裡的,災民雖眾,完全不是宋軍的對手,要想用這些災民來實現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實在是非常幼稚非常可笑的!
劉十三知道蕊蝶也是李二的心腹之人,否則也不可能教她那天雷地火的煉製之法,嘿嘿的陰笑幾聲道:「駙馬兄弟卻是差了的,災民雖不可用,咱還有旁的可用之人哩,我來的時候,老梁那老小子已經是對我說了的,哈哈……」
老梁?西夏一品堂的四大間諜之首,司風使毒中丈夫——老梁?
西夏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