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家梵唱之中眾人腦海翻騰的還是那佛女的嫵媚聖潔,還是那無休無止循環著的輝煌手臂。
得見真佛!果然是得見真佛的!
無論的高貴或是卑微俱是得到一次靈魂的洗禮與昇華。
這個時候,誰還會記得方纔那青天卅三騎?聲嘶力竭渲染的殺氣早就化解的無影無蹤!
天舞之舞與那天雷地火比將起來,端得是各擅勝場,一個是聖潔純淨雍容華貴,以博愛衝擊人心;一個是天崩地裂山河變色,以恐懼震懾人心!天舞之舞又豈是一個「美」字可以評價的?
李二本想看看眾人的反應,以檢驗天舞成功的程度,奈何這平日裡***闌珊的延福宮竟然沒有人掌***,瞧不見眾人的面容……
「千手菩薩,我知道的了,是千手菩薩,菩薩莫走,我劈……我磕頭了的!」清脆脆的童音分明就是小暴龍耶律嬌!
「徒兒,如今你當知曉佛法遠勝龍象之力了吧!」
「師傅,我知道了的,我便是真個知道的……」
一蒼老一清脆的聲音在黑暗中問答!忽聽得桌椅碰撞之聲,似是有人跪拜:「菩薩臨世,菩薩臨世的吶!」
如受到感染一般,不少的人紛紛望空而拜,頌佛之聲大起。
好個天舞之舞,其力竟是如斯!
「掌—老太后的聲音,彷彿有些虛弱的聲音!少許的慌亂之後一盞盞的***起來,搖曳的***之下,眾人皆是面色紅潤興奮的難以自制。許是過於興奮的緣故,老太后竟然雙腿發軟地站立不起,喃喃的說道:「竟然是菩薩法身現世,今日得見,福緣非淺的吶……」
乍一見這天舞之人大多是老太后這般的模樣。縱是冷峻如王安石者亦是心頭狂震,終究還是保持了得體的言語:「太后華誕,真佛現身,此為我大宋千古祥瑞……」
旁人的人等亦是明白過來,急急慌慌的往上叩拜:「端得是祥瑞之氣地吶,太后千秋康泰,大宋江山萬代永固……」
「咄。你們這些個官兒,真個是沒有佛性的。」對於這些官員的阿諛之詞,老太后很是不快,知道他們是要在這「祥瑞」二字上大作文章,慈悲菩薩那般的模樣怎麼能為世俗所沾染?那豈不是褻瀆了菩薩的麼?
「此天舞無愧當個天字。果然是美輪美奐生平之僅見!」梁後平復激動地心情說道:「國姓將軍果然是空前絕後之才、蓋古凌今之能。」
天舞一出,便是梁後亦是明白那青天卅三騎完全是不值一提。
耶律玉容看六妹子耶律嬌和師傅盤膝跌坐,自己內心彷彿也有了甚麼感悟,卻是說不清楚道不明白,只是感覺到在見到天舞的那一刻。內心無比的寧靜,以往佔據心靈的種種心機、種種算計都為那一刻的安寧所取代。如沐春風似浴暖日一般地輕鬆愜意,這種感受實在叫人留戀。忍不住的說道:「李……兄弟,不若將天舞再來一遍,我也好仔細體味體味……」
眾人聞得皆是稱讚:「好的吶,駙馬,再舞一遭,再舞一遭地吧……」
大宋神宗皇帝同是偶了此等的想法:「駙馬這天舞真個是好,不若再舞……」
老太后卻是不語。
天舞也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見到的麼?也把天舞看的忒不值錢了!李二斷然打消了眾人的念頭:「既為天舞,現的又是真佛法身。如何能夠隨意舞得?若是隨便起舞,未免褻瀆神佛,失了天舞的光華卻是得不償失的。若非太后壽誕又有水陸大法會在前,今日天舞也是不會現實……」
老太后點頭道:「駙馬所言甚善地吶,慈悲菩薩法身豈是隨便就可以請的動的?能在我壽誕之時一見已經是耗費無數機緣。這佛女天仙萬不可隨意舞出,免得觀音大士怪罪……」
大宋國師惠恩老和尚過來見禮:「天舞雖掛個天字。實是我佛之舞,乃是我佛家至寶!小僧願迎請佛女往報慈寺開舞,必然是以全套法會開路,香火比丘為引,斷不會污了佛女分毫,駙馬以為如何?」
「這個……佛普大師曾為天舞籌集千金,更是為佛女護法,本是有言在先,天舞功成之日是要先往北地的……」天舞雖然是成了,李二也不能忘記老和尚佛普的功勞。何況天舞所用地資金乃是遼國南京(北京)一位居士所出,李二也很想見上一見這位肯為天舞一擲千金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遼國老和尚乃是佛學大家,合什道:「天舞為我佛至寶,為地便是度化世人,只要一心為善,何需強分南北?世間眾生皆為我佛所愛,只要天舞可以舞得,又何必強分宋遼?李施主著相了。」
惠恩同是精通佛理,會心一笑卻是不語。
「既是如此,國師且是好生準備,到時定在報慈一寺叫世人得見菩薩法身。」王安國心思一動,上前道:「此舞世間僅有,又是出自駙馬之手,天舞的那個天字未免……未免有些僭越之嫌,不如……不如改名為宋舞,官家以為如何?」
神宗皇帝自然是歡喜,如此世人皆知此不世出的絕美之舞乃是出自大宋:「以我國號為名,大善……」
「不可!」李二可不想把天舞的美好安插在大宋朝廷的頭上:「天舞一名萬不可改動……」
「為何?」
「這個……這是……此舞非是凡品,乃是……乃是我夢中受菩薩點化而得來,菩薩曾言此舞之名為天。」李二不得不再一次的裝神棍開始胡扯:「亙古以來便有大慈悲的菩薩,歷朝歷代也不曾以國號為菩薩之名,官家改名未免……未免草率,還請收回成命。」
以國號為名就很隆重了麼?也不見在劉漢之時把菩薩成為漢菩薩,更不見李唐盛世成菩薩為唐菩薩的。江山易主王朝更替本是尋常之事,然真佛卻是亙古永存的!
「官家差矣!」老太后道:「既是菩薩所言。如何可得變更?便用天舞為名的吧!」皇帝雖大,比起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還是單薄了許多。
長平公主拉了拉李二的手兒:「駙馬這個天舞……真是個好,也不知旁人如何,反正我是想到了許多地東西,有駙馬在真……真好,萬幸我不曾失了駙馬……」
耶律玉容自然把長平公主的親暱神態看在眼中,想說什麼卻是不知如何開口。黯然的說道:「天色已是忒晚,便不打攪太后的,我等先行告退。」
「四公主便是先回的,難得陪我老婆子這般個晚法。」
耶律玉容滿懷心事的離去,梁後本想說些什麼。看遼國人走了亦是起身:「太后安坐,我便是乏的緊,便不陪了地。」
須彌之間,偌大的延福宮只餘大宋之人。
神宗皇帝輕咳一聲:「駙馬的吶,你能為太后獻舞。朕是真心的歡喜,有些個事情……」
「甚的事情旁日裡再說,今日我是歡喜地緊了。不想叫官家再搬許多國家大事出來。」老太后笑呵呵的說道:「我是經日的拜佛,要不是駙馬還真是見不到真佛法身。這天舞真個是佛家一寶,呵呵!」
李二皺著眉頭仔細揣摩了官家和老太后的意思,忽然展顏笑道:「太后若是喜歡,我還是有許多寶貝的。今日所見不過是佛家之寶罷了。」
「駙馬端得是個神鬼莫測地,還有甚的寶貝?」
「嘿嘿,我便是還有儒家一寶的……」
眾人親見天舞,自然明白是當得佛家至寶之說。此天舞化解世間怨氣,平和天下自然是有莫大好處,有莫大功德。然在座諸人大半是出身儒家,莫說是司馬光王安石等當世儒學大家,。莫說那些個熟讀詩書地皇親國戚,便是許多的宮人也多少有些個文墨。從不曾聽過儒家還有甚的寶貝。
儒家對於治理天下的重要早在千年以前劉漢時期便已經確立,若是李二再能弄出個天舞一般的寶貝來,對於大宋江山的穩固自然是有極大的助理。
縱是嚴謹如王安石者,亦是忍不住的開口相詢:「不知駙馬所言地儒家之寶是為何物?我等俱為如見門徒,切請駙馬將那寶物取出容我等一觀。」
李二笑道:「如見之寶亦是非比尋常,此時還不到現實之時,若得齊備還要官家幫個小忙才是。」
老和尚佛普等人能夠領會的到天舞對於佛家的重要,神宗皇帝治理天下依靠的便是儒家,自然能夠明白儒家之重:「駙馬有何需求但須直言,朕定不吝惜,不論是財力亦或是物力,朕無不允之。」
「嘿嘿,也不要金銀財物,便請官家交與我二人即可。」
「何人為駙馬如此看重,當事世間大才的吧。」李二笑道:「非是甚地大才,此二人名喚田一本萬分利,俱為朝廷罪囚,還望官家釋之與我,當有大用。」
眾人怎麼也想不到李二所言的人物會是兩名囚犯!不由狐疑。
「記得了,當日駙馬曾與哀家提及此二人,也曾言是要有大用地。」老太后與官家說了此二人的來歷:「想駙馬有化腐朽為神奇的手段,官家何不允之?」
兩名囚犯,有不是什麼謀反的大逆,神宗皇帝想也不想的說道:「允!只是不知駙馬所言的儒家寶物究竟為何?」
李二想想說道:「司馬大人所撰《資治通鑒》如何?」
王安石帶官家答道:「《資治通鑒》一書窮往來史書,集千古打成,為我大宋之春秋。」
李二笑問王安石:「世間可閱《資治通鑒》者有幾?可得十之一成否?」
想那《資治通鑒》雖然是集古今大成,然真正能夠看的到看的懂的實在沒有幾個,大宋雖是文化鼎盛王朝,真正的讀書人不要說是十分之一,便是百分之一也達不到的,能夠寫自己名字的就算是知識分子的時代,能夠看明白《資治通鑒》的實在沒有多少。
「十之一成?斷不會有如此之多,便是百中有一也是成就我大宋的蓋世文風。」
李二笑道:「我那儒家至寶便如天舞一般,縱是不用白首窮經,不必識文斷字亦能體味文章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