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傳 正文 第215章 金鱗歸海
    「怎?」

    「這事情也到了了結的時候,不必再和外間聯絡了吧。」耶律玉容雖是笑容滿面,眾人卻知曉她這話的份量

    春娘看看李二,李二無奈的說道:「罷了,春娘安坐的吧。」

    春娘隱隱約約感覺到了耶律玉容所言的「了結」對李二十分的不利,卻無從幫忙,頓時感覺到自己的弱小,頗為傷感。

    「是吶,也該有個了斷的。」長平公主氣呼呼的說道:「駙馬你親口說出,是要歸我大宋還是要叛我大宋?」

    耶律玉容還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樣,一雙美目眨也不眨的看定了李二。

    李二閉口不言,知道若是說歸宋,就再也走不出這遼驛;若是說叛宋,整個遼驛立時就要為外面萬千的宋軍碾為齏粉。

    時間行雲流水般悄無聲息的劃過,房屋裡靜寂的出奇,眾人都在等待李二的答覆。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聞得外面更交二鼓,李二才回過神來,開口道:「先吃飯吧。」

    「這可是大事情,李公子是要做出很緊要決斷的,自然不能草率,也不急,反正還有一夜的功夫,先用了飯食,李公子再好生的思量思量的吧。」耶律玉容從容不迫的招呼下人上了酒菜。

    雖然說的輕鬆,李二卻是半點也輕鬆不起來,面對還算是豐盛的飯食半絲的食慾也沒有。

    看來無論是宋還是遼都不想也不可能再這麼拖延下去的,事情總是要瞭解的。

    可無論李二怎樣選擇,都是一個必死的局面。

    李二原本是助遼遼興,幫宋宋盛的關鍵人物。如見卻成了歸遼宋誅,附宋遼殺的局面,如何能夠叫李二不惱火。

    自己身死也就罷了,還有一家老小如何應對?這邊是刻薄寡恩地宋廷,那裡是凶狠毒辣的遼國。如何方能脫出這個死局?

    喜兒還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呼啦啦的傻吃傻喝,不大的功夫就將桌上的好菜清掃大半,抹抹嘴巴小聲的說道:「你們都是怎地了?怎不吃這飯食?哥哥你來吃的吧……」

    「哥不餓,喜兒好生的多吃些。」李二知道自己走到了絕路上,忍不住勸慰貪吃的喜兒小妹子多吃些,聲音竟然有些沙啞。好似有甚麼東西堵塞了喉嚨一般。

    母親看出氣氛不對頭,小聲說道:「大事情為娘的也不懂得多少,還是要我兒自拿主意,不過既然是大事情,我兒便不能草率。有甚麼拿不準地便與咱們一家子商量著辦理。」

    喜兒歪了小腦袋瓜子問道:「姑姑,哥……」

    「喜兒莫攪擾你哥了,咱們回去睡覺的吧。」母親拉了喜回到後面的廂房自去安歇,也不知老人家是不是真的能夠安睡?

    「只怕公子今夜定然是難以入眠的,不如在這裡由外面來幫公子拿拿主意……」耶律玉容一語雙關地說道。

    李二知道就算是自己歸了大宋。也沒有好下場,只要大宋製造完成了那爆炸之物,絕對會卸磨殺驢。歷史上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事情還少麼?不禁歎息一聲說道:「若是我北上歸遼……」

    不帶耶律玉容答話。長平公主「啪」的一拍桌子,陡然站立起來:「李二,你竟然敢做這誅心之言,我大宋哪裡對你不住?你竟然膽敢行叛逆之舉?」

    現在也不是討論「大宋哪裡對不住自己」地時候,雖然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出路,還是忍不住的說道:「若是我歸了大宋,四公主如何作為?」

    耶律玉容仍然是那招牌式的微笑,發問李二道:「李公子是聰慧的人兒。這樣的問題還要問的麼?」

    李二明白自己掌握在手上的哪個小小的瓷瓶到底有多大地威力,就算能威脅的了一時,終究是無用的,這裡的人無論是宋兵還是遼卒都是自己的敵人,歸順任何一放對自己來說都是致命地錯誤。

    李二恨恨的說道:「看來我是沒地選擇了。」

    其實耶律玉容比長平公主要聰明的多。已經明白李二的處境:他就算有心歸順大遼也是無用,還能夠走得出這小小遼驛的麼?雖然憐惜李二的才能。但是也絕對不會把李二放出去任由宋廷得到,忍不住的說道:「李公子的大才我是真心的欽佩,若不是此情此景,我便是舍下潑天的富貴覆地的權勢,也要將公子攏在身邊的。只不過狐憐毛皮終因皮毛而亡,這便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李公子悟的太晚了些。」

    是吶,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神器便是那價值連城的璧玉,李二就是那懷璧的匹夫了。

    李二腦海了湧起了無數個念頭,卻都解不開如今的局面,很快被自己一個個否決。想自己具有領先千年的智慧,終究還是不敵古人,竟然落得個如此的局面。若是叫別的穿越者知道了,也不知道他們還敢不敢把古人想的白癡一般,還敢不敢再隨便的穿越。

    「也許……我本不改來到這個世間的,」李二無奈的歎息一聲,自言自語道:「這世間本不屬於我,我也不屬於這世間,也許我根本就不會死,死亡只不過是另外一次穿越罷了,興許我還會回到原來屬於我的世間,興許這便就是一個噩夢罷了。」

    縱然聰慧如耶律玉容,事故如長平公主也不可能明白李二的言語,卻看出李二對於越來越近的死局好似並不十分的害怕。

    「李公子其實是個真英雄的,我真的是很佩服了,」耶律玉容正色說道:「李公子不過是個英雄罷了,卻不能真正的做到手段通天,可惜吶!」

    春娘聽出了耶律玉容話李話外的意思,「騰」的站起身來:「從來沒有我家相公過不去的溝坎,從來沒有我家相公結不開的局面,眼下的局面算得甚麼?便是再難百倍千杯相公亦是有驚無險的如履平川……」

    說著,春娘竟然漸漸的嗚咽,其實春娘何嘗看不出李二的艱難,只怕這回是真的過不去了的,出於對李二的盲目信賴,春娘拉了李二的手兒詢問:「相公是手段通天的蓋世英雄,沒有過不去的險關,沒有成不了的事情,相公你說是也不是?是也不是?」

    看了這個局面,長平公主亦是心生感慨,忍不住的說道:「我說駙馬怎對春娘如何的好意,今日算是終於明白,春娘果真是個癡情的女子……」

    李二真的不知道如何方能回答春娘,是要告訴她自己已經無能為力?還是要繼續的哄她開

    外面那天舞之舞第二變化的曲調還在翻來覆去的彈奏,奈何李二已經不能再和外面的羅芊芊等人交流,她們也不可能進到這裡。若真的破不開這個死局,李二還真的不甘心,因為李二知道自己還有許多計劃好的事情沒有完成,真是不甘吶!

    尤其是那天舞之舞還沒有到最高的境界,還確實最重要的東西……

    李二一想到天舞之舞,心裡猛然劃過一道閃電,一個嶄新的局面在腦海中展現,頓時明白了外面彈奏那曲調的意思,忍不住的猛然起身,握了春娘的手兒,鎮定從容的說道:「春娘說的好,春娘說的對,想這世間還沒有能夠難住我的事情,也沒有我破不開的局面……」

    春娘聞聽,面上神采飛揚,笑的歡暢:「我就說的嘛,相公沒有辦不成的事情……」

    「李公子,這又是何必?」耶律玉容無奈的說道:「你的心思我能夠明白,然你忍心繼續誆騙春娘這般的癡心女子的麼?」

    局面已經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便是神仙也破不開!

    李二面色頓時黯然,春娘看李二神色大變,焦急的問道:「相公誆奴?相公真的誆奴?奴不相信……」

    李二神色頗為晦暗的說道:「春娘莫說了的,莫說了的……,兩位公主在此稍等,我便去和母親交代幾句貼心的話兒,母親憨厚喜兒無知,若不交代幾句終究是不放心的,我去去便來。」

    長平公主張口欲言,終究是不知如何開口:「駙馬……你……你去和婆婆說說的吧,我會照看婆婆和喜兒的……」

    小暴龍忍不住的說道:「我便要春娘姊姊和我在一處,免得再受長平的欺負……」

    春娘傷感萬分的隨李二出來,不由得悲從心發,忍不住的一把抱住李二:「相公,相公真的要離奴奴而去的麼?若是如此,奴奴也是不活的……」

    春娘何嘗看不出局面的凶險?只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看門外二人相擁春娘哭泣,耶律玉容大為感慨,忍不住的噓出聲來:「果然是癡情的一對兒,李公子定要迎娶春娘果然是沒有錯的,春娘強過你長平何止百倍。」

    「你這狐媚子說甚?本宮願意有如此的局面麼?」長平公主暴跳如雷的咆哮:「都是你這狐媚子攪鬧出來的事情,若是沒有你……」

    李二可沒有心思理會屋裡兩個公主之間的「戰爭」,小聲的在春娘耳邊說道:「以後若是有人欺負於你,春娘便報我的名號,從此以後世間再也沒有不懼我之人的……」

    「相公……」春娘不明白李二的意思。

    李二悄聲對春娘說道:「過幾日便接春娘你們出去,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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