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傳 正文 第204章 朝廷朝廷
    這樣的大事情神宗皇帝早已知曉,正和大臣們緊急商議。

    神宗皇帝也不是好誆的人物,聞得下人的奏報,立刻醒悟所謂的景靈宮事件並非是出自什麼天意,而是完全不知情的長平公主無意間煉製了李二那種威力絕倫的武器,造成大的爆裂。至於因此而牽扯出的祈天請命等事不過是出於政治需要而已。

    其實整個事件神宗皇帝都得到及時而又詳細的奏報,就連李二他們已經到了哪條街道,手上有多少武器,都是一清二楚。

    飛刀劉在劉世美大婚之時突然出現,以血腥手段殘酷殺害新郎劉世美和新娘富家大小姐,世人是駭人聽聞。而且那劉世美之父劉恕聞得噩耗,當即病發而亡。此等的事件自然是震動朝野,就算是富弼富閣老不大發雷霆的鬧騰,朝廷也要懲處兇徒的。

    自打知道那兇徒是出自駙馬府,而且和李二有極大的牽連之後,神宗皇帝也是有意打壓一下李二,雖然不大可能因此將李二投入大牢,卻可以讓李二知道皇家的威嚴,尤其是神宗皇帝深感李二「太過囂張」,竟然在主審牡丹一案時候說出許多「不好聽」的話來。若不叫這駙馬見識見識天家的威儀,說不準就更加的不把天家放在眼裡。

    一來是為表示天家重辦此案的決心,來安撫富家;二來是藉機「教訓教訓」李二,叫他老老實實在駙馬府呆著,不要搞出許多事端來!

    駙馬不過是個駙馬而已!

    神宗皇帝一直以為開封府的捕快官人都是按照大宋律法辦事,卻不知此等人物專門以辦案為由大發橫財,聞得官家下令要拘駙馬問話,頓時把「問話」理解成了自己的意思,以為這是一次發財的機會,如狼似虎一般的前往。恨不得把駙馬府的財務搜刮個乾乾淨淨。

    皇帝的本意並沒有說要打要殺,最多也就是訓斥李二一番,然後裝模作樣的安撫富家也就罷了。不想駙馬府上竟然有遼兵把守,且態度強硬,竟然個開封府地捕快動起了刀子,還傷了不少的人手。

    李二有沒有和遼人勾結做下不法之事先不必說,在天子腳下如此的目無法紀便要嚴辦。神宗皇帝毫不猶豫的調動巡城兵馬司定要將李二和遼人擒拿,「以正視聽」。司馬光和劉恕本是至交,如今劉家發生如此的血案,劉恕有是當場疾病發作而死,劉恕老夫白髮皓首之人。自然要找司馬光出來主持公道。而這個時候,局面已經漸漸脫離了控制。

    巡城兵馬司已經圍住駙馬府,將駙馬府上上下下拿住,更是和在場的遼兵激烈接站——在大宋的京師若是由著遼人逞強,宋軍地面子也不必要了。

    誰也不曾想到的是。不過百十個的遼兵竟然拚命而戰,誓死不退。巡城兵馬司面上無光,正要痛下殺手將遼兵萬箭穿心。司馬光及時趕到,這才知道那裡頭竟然有遼國的兩個公主。

    就在這個時候,駙馬都尉破門而出,劈手將那天雷地火發動,眾人當即為之震懾且死傷慘重。

    李二以同歸於盡相威脅,而那遼人更是不要命的護衛李二。

    到了這個時候,局面已經完全地失去控制!所有人都清楚李二手中神器的厲害,都明白那物件兒的價值。司馬光更是親自坐鎮指揮,嚴令眾人不得輕舉妄動。想的不過是要把李二爭取過來,以把那神器用在大宋軍備之上,好重振大宋之雄風。

    「好個李二,真個是虛懷若谷的人物。看不出竟然有如此地本事……」神宗皇帝的馬臉拉的更長,興奮中帶了暴怒:「那李二忒也目無君上。竟然敢抗旨不遵,這還了得……」

    李二雖然已經具備了抗旨地資本,神宗皇帝也明白李二不會按照聖旨所說的辦理,不過皇帝的威嚴和臉面還是維繫的:「叫巡城兵馬司立刻擒拿那李二,生死不論……」

    神宗皇帝嘴裡這麼強硬罷了,實在沒有要殺李二的意思,也捨不得殺。無他,為李二手上的神器太過犀利罷了,若是能叫李二歸心大宋朝廷,立刻就可以改變大宋百年來國強兵弱的局面,不要說什麼燕雲十六州,就是叫天下拱服在大宋的腳下也是易如反掌。天下歸心萬邦臣服,那是何等地榮耀,其功勳遠朝太祖皇帝,無論是秦皇還是漢武都無此蓋世之功!

    要殺了李二也不過是說說罷了,為了皇家的臉面而已!

    眾臣都是在風浪裡翻翻滾滾了幾十年的人物,如何不明白官家的心意,看皇帝裝模作樣的「龍顏大怒」,立刻裝出鐵骨錚臣地模樣,齊齊的上前諫言:「李二可殺不得,真真地是殺不得哩……」

    王安國上前一步,頗有幾分周公瑾「談笑間……」的從容氣魄:「官家當施以仁慈胸懷,給李二改過自新之機會,縱是許下些封賞亦可顯示官家莫大氣度胸襟……」

    呂嘉問道:「只要駙馬肯為我朝廷出力,無論何等封賞俱不算是過份。關鍵欲成千秋霸業,當效仿桓公氣度……」

    新黨舊黨難得的意見一致,想的都是拉攏懷柔李二,好把那天下無匹的利器爭取過來,只要大宋掌握了製造那利器之法,其他也就好說了。

    「為祖宗基業,為我大宋江山,朕便親自去見見駙馬都尉,他不是口口聲聲的要見朕的麼?」說這話的時候,神宗皇帝的底氣實在不足,心中忐忑不安。聽說那李二已經瘋狂,若是御駕親臨的話,就算不會和李二玉碎瓦全,也難免受其轄制,聽說那神器的威力絕倫,一爆之下方圓幾條街都是片瓦無存。神宗皇帝雖然早就膽怯,也不願意去冒險和李二面對面的接觸,不過作為皇帝,場面話還是要說的慷慨一些的,只希望下面的這幫子臣子能夠及時的阻攔聖駕,而不是齊齊的高呼「官家聖明」。

    「官家萬不可泛險!」王安石出來阻攔神宗皇帝。

    神宗皇帝立刻就坡下驢的說道:「王愛卿一向言之有物,朕自當允之……」

    只王安石這麼一勸,神宗皇帝立刻打了退堂鼓,其實他根本就沒有打算要去,做個樣子罷了。

    王安禮(和王安國都是王安石的弟弟,卻是王安石的反對者)習慣性的反駁王安石:「官家還是應當去見駙馬都尉的,以官家之威儀,李二一見之下,必然感激涕零誠心歸我朝廷永不生二心。若是官家不見李二,只怕李二真的就降了遼人……」

    神宗皇帝心裡自然是極度的不快,李二一見自己就「感激涕零」之語實在是太過胡扯,李二見了皇帝也不是一回兩回的,怎麼從來不見李二「感激涕零」過?再者神宗皇帝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安全。

    神宗皇帝看王安禮攛掇自己面見李二,恨的他牙根兒都癢癢,卻不好明言,有唯恐別的舊黨人物附議,急忙問計於王安石:「王卿家有何見解?」

    王安石笑道:「李二若是真的有心歸遼,也不必等到這個時候的,早就神鬼不知的北上遼國。駙馬為人我也是知道的,是個心懷萬千黎民之仁者,斷不會助遼人而攻我朝。官家當以安撫懷柔為第一要務,定要把那神器為我朝所用,以建不世功業,築我大宋萬世不拔之基……」

    神宗皇帝做出大度的模樣:「朕自來便是器重人才,駙馬本是我天家人物,又有報國之心,朕當委以重任,自然是要破格提拔的,以駙馬之能便是封賞個精忠公的爵位也不為過……」

    王安石補充道:「公爵之位自不為過,若是官家認可,再加個少保……」

    「准奏,此事王卿速去辦理!即刻擬旨,加金牌!」

    王安石自認和李二有些個交情,當即捧了聖旨前來。

    如今已經是霄漢青蒙,啟明高掛的黎明時分,大宋的萬馬千軍還是將眾人圍攏的風雨不透水瀉不通。

    「御前文字,不得攔阻,所到之處,聖躬親臨。」

    這已經是李二在這個晚上第七回聽到這句話了,不用問也知道是皇帝的第七道金牌,第七道聖旨來了。

    所不同僅僅是宣旨之人的變化罷了,由那些白白胖胖的尖嗓子太監變成了黑臉黑鬚的王安石而已。

    李二想也不想的就把剛剛遞過來的金牌丟了出去,一見到這金牌李二便是來氣,今天便是朝廷再把那連發十二道金牌的手段使將出來,李二也要把金牌丟出去十二回的。

    一來是表明自己不見皇帝不罷休的決心,二來也是開個無視金牌的先河,以後若是歷史還按照原來軌跡發展,只希望岳武穆岳爺爺不再把金牌當成不可違抗之物,只希望不再有風波亭上的那一幕千古憾事!

    李二隔著大老遠的吆喝:「王大人,皇帝親臨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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