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傳 正文 第186章 死鬼爹爹的保佑
    魚水之歡?李二以為劉十三是要強暴這老鴇子,想想也不可能,劉十三是個宦官,老鴇子這樣的人物又不是什麼貞潔烈女,根本就不怕任何人的強暴,虧劉十三能想出這麼無用的招數。

    待見到劉十三取出家什,李二才知道自己想的歪了。

    劉十三這樣的宦官大多對酷刑一類的東西有所偏好,又是早就準備好拷問的,興沖沖的從牆角端過一個銅盆,盆中是泛著冰凌的冷水。

    李二原以為那酷刑都是鐵鉤皮鞭夾棍木棒一類的東西,想不通這一盆水能有什麼大用,細看之下,才發現那水中有幾尾長不盈寸的細小魚兒,這小魚通身烏黑活似沒有長成的泥鰍一般細長。

    劉十三獰笑著從胸前的衣襟上取下一枚三寸餘的鋼針,這鋼針與普通的針卻是不同,前端螺旋彎曲,針鼻處是個圓環的模樣。

    「兄弟且看我的手段!嘿嘿。」劉十三陰毒的笑著,猛地一腳將捆綁的如同粽子一般的老鴇子踹翻,在老鴇子的驚呼聲中左腳踏了她的腦袋,將一截烏木塞進老鴇子的口中:「我的乖乖,好生咬住這木頭,若是咬的鬆了,我怕你疼的斷了舌頭。那可是你自己尋死,須怪不得我。」

    說著,劉十三便將那螺旋彎曲的鋼針探在老鴇子的耳內,右手捏了針鼻處的圓環慢慢旋轉。那針的前端剛好探在老鴇子的耳內,螺旋將耳孔漲的撕裂,涔涔的滲出血來。

    老鴇子疼的身子蛇一般的扭曲,緊咬了口中木頭不敢放鬆。

    想那人耳之內的肌膚是何等地嬌嫩,怎經的如此折騰,片刻之間,她那耳朵就漲的大了,耳廓處鮮血淋漓。

    此等的酷刑便是李二見了也是頭皮發麻。劉十三卻是小心謹慎的繼續操作,看那津津有味的模樣好似很有興致。

    但見劉十三歡呼一聲「成矣!」猛的把鋼針拔出,疼地老鴇子身子魚一般的一翻,腦袋重重磕在地上。

    李二剛要繼續上前詢問,哪知道劉十三根本就沒有進行完畢,饒有興致攔住李二:「我的兄弟,這魚水之歡才開了個頭兒。好戲還不曾開鑼哩,且安坐的好了,我便不信這老豬狗的鐵打地,耳孔我是幫她開的好了,把這冰水從她耳中注入。將魚兒也放了進去,這想叫魚水之歡。那魚兒在冷水中早就凍的甚了,一到她的耳中感動溫暖就會往裡頭鑽,最後順了耳道鑽進腦袋,慢慢的一點兒一點兒地食她的腦漿子。任她疼死疼瘋也是取不出來……」

    劉十三得意洋洋的敘述自己地「魚水之歡」。李二聽的便是汗毛直立,想一想更是感覺恐怖,這宮裡頭的酷刑真是有「過人之處」。

    歷朝歷代的宮中都不乏此等的嚴酷刑法。也不知有多少人慘死其中。

    那老鴇子本已疼的虛脫,聽得劉十三介紹完了這「魚水之歡」,唬的精神都崩潰了,哪裡還有抵抗的心思,只盼著招供了好結束這慘絕人寰地折磨,好盡快的進到官府的大牢,再想法子打典,以她的關係脫了那牢獄之災卻是不難。

    李二趁她恐懼的時候問道:「你若是好生地說了。便一朝大宋的律法將你移送官府,該如何治罪那是官府地事情,你若還是抵賴不認,那……」

    老鴇子急急的說道:「爺爺吶,我的爺爺。我願意招供,我願意招供。前番確是有個陽谷的女子……打的重了些,那女子亦是身子疲弱,竟然是死了的……」

    飛刀劉聞聽,咆哮一聲撲了上去,抱住那老鴇子野獸一般的撕咬。

    想不到老劉頭的力氣大的驚人,李二和劉十三費了老大的力氣才把飛刀劉拉開,那老鴇子的亦塊面皮已為老劉頭直接的咬了下來,面上鮮血淋漓,鬼哭狼嚎。

    而飛刀劉的嘴巴裡還銜著她的半個耳朵,竟然捨不得吐出,咯吱咯吱的嚼著生生嚥了下去,人血順了嘴角不住的流淌,便如食人的野獸一般模樣。

    便是李二和劉十三也被飛刀劉這瘋狂的架勢所震懾,想不到胸中的仇恨竟然把這懦弱的賣肉老頭變成了野獸!

    那老鴇子更是想不到這其貌不揚的老頭子竟然如此這般,唬的甚了,顫抖著說不話來。

    李二一句一句的詢問,老鴇子哆哆嗦嗦的回答,終於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前番那劉家的公子爺說要領來個女子,定好了一百五十貫的價錢,沒有過的幾日便真的領了來。哄的那女子在霸王樓留下徑直離開,我那霸王樓本就是吃這碗飯的,那女子又不是清倌人兒,自然是要她接客。那女子只是不肯,這般的女子我見的多了,便餓了她幾日。還是不肯,就叫院子的龜奴每日裡拷打,打了幾日那女子竟然要跑,捉了回來又打,不想……不想下手重了些,竟然打的死了。想那又沒有那女子的賣身文書,還不是什麼正當的來路,我也怕吃官司……就叫人拉出去埋了的……」

    說的雖是輕描淡寫,這裡頭是多麼的淒慘,大女又是受的何等的摧殘折磨也不難想像的到。

    「我的大女吶!」飛刀劉慘叫一聲,欲再次撲將上去撕打,好在這回李二和劉十三都有心理準備,急忙將老劉頭抱住:「劉大叔,惡人不光是這老鴇子一個,還有那姓劉的小子哩,如今咱們有了人證,明日裡到霸王樓尋些大女的遺物,人證物證俱全,叫那劉世美伏法才是正理。想那劉世美仗了生就一副好面容,也不知害了多少好人家的閨女,萬萬的不能便宜了他。劉大叔且忍個三五日,看那廝的好下場吧。」

    「總是不行哩,我聽見大女說話哩,大侄子你聽,大女在哭泣哩,是大女在哭泣哩……」飛刀劉瘋瘋魔魔的不住念叨,定要為大女報仇。

    二人連拖帶拽的把老劉頭弄的走了,小心的關門落鎖。

    這老鴇子可是關鍵的人物,告發劉世美可是全憑仗這老鴇子的,為了防止老鴇逃脫,更是為了防止飛刀劉一時衝動再來撕打,李二小心的把門子鎖好,這才返身回屋睡覺。

    想來明日裡大女的冤情就可以真相大白,那劉世美再也無法抵賴,李二心中輕鬆了許多。忽然很想念春娘,要是在這個時候有佳人陪伴,那一定睡的更加踏實。

    當然有了春娘同房,李二鐵定是不能這麼快的今日夢鄉的,總是要恩恩愛愛的快活一番才能好睡。不過母親不許在初三以前親近女色,只得作罷。

    迷迷糊糊之中也不知到底過了多少時辰,睡夢之中的李二再次為那敲打窗戶之聲驚醒。

    今晚又不曾和任何的女子同床,想來那佛普老和尚沒有理由再來打攪的吧?

    「哪個?」睡意正濃的李二沒好氣的問道。

    「我兒,起來。」

    竟然是母親的聲音!李二很是詫異,這大半夜的母親要做甚麼?

    「我的兒,快起來,這都甚麼時辰了,快起來於你那死鬼爹爹燒把紙錢的哩。」

    正月初三正是給逝去的親人燒製的日子,在民間素有陰年之稱。而且是在要天亮之前燒完,好方便那見不得陽光的「鬼親人們」來取錢。

    按照民間的俗理,成婚以後便算是成人,都要在初三的時候給祖宗燒紙祭拜的。

    李二披了大衫子起身,推門出來便被冷清的夜氣激個寒顫。由於已是後半夜,月光鋪灑,如水如銀,甚是亮堂。李二睡眼惺忪的問道:「我那爹爹是死在陽谷的,咱在汴梁於他燒紙錢,爹爹能夠收的到麼?」

    母親拎了大串的紙錢和香燭等物,笑道:「你那死鬼爹爹最是個財迷,莫說咱是在汴梁,就是在天邊於他送錢,你那死鬼爹爹也會過來取的。我兒麻利的,咱們去後院那紙錢燒了就罷,燒的完了你還回去睡你的回籠覺,長這麼大了你還不曾親自給你爹爹燒過的哩!」

    李二雖然不相信自己在陽間燒紙爹爹在陰間就能夠收到的說法,還是順從了母親的意思,來到後院。

    按照母親的吩咐,李二面東背西的跪倒,點上香燭擺好幾樣貢品,拜了幾拜,這才將那大串的紙錢點燃。

    母親在一旁唸唸有詞:「兒他爹,如今咱這孩兒也成人了的,還是咱大宋的駙馬哩,這些個事情我都於你說過的。今日孩兒孝心也與你燒錢了的,你這死鬼來取的吧,還給你供了油餅酥糕,你也食些。莫白白的享用咱孩兒的供奉,你這死鬼定要好生的保佑孩兒平平安安才是。好了的,我的兒,你把我剛才的話兒對你那死鬼爹爹再念叨一回,你爹爹定然會保佑咱家個平安無災的哩。」

    雖然李二根本就不相信死去十幾年的爹爹會真的在陰曹地府保佑,還是依照了母親的意思開始念叨。

    火光映照之下,李二跪拜了說道:「爹爹好生享用,記的保佑全家……」

    想是被夜間的寒氣激了,母親猛地打個噴嚏,抽抽鼻子驚奇的說道:「不對的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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