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候,能夠書寫自己名字的便算是「書生」,至於幾年私塾,會吟誦幾句「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的絕對算是知識分子,至於舉人秀才一類的簡直就是萬中無一。陽谷縣萬把人口,舉人老爺一個也沒有,老貢生老童生倒是有那麼幾個,勉強算是本地的「文化人」了。
至於田一本這樣的匠人,不識字實在是最尋常不過。雖然他每日裡都要雕刻文字圖畫,不過是比照著圖樣,以過硬的雕刻功底來刻版,至於所雕刻的文字到底是何釋意,又如何發音則是一概不知。
「小人在萬家的印務坊曾經見到萬分利員外拿了這草樣雕刻,一時技癢便隨手刻了一面,哪裡知道這便是聖物吶,大老爺饒小的這一遭吶……」
很明顯那丹書鐵券的草圖是從萬分利萬員外哪裡流傳出來的,李縣令惱怒道:「一派胡言,私刻聖物是何等的事情,萬分利豈能叫你得知?是不是你與萬分利互相勾結?篆刻聖物意圖不軌?快快從實招來。」
田一本只是喊冤,卻是支支吾吾的不說萬分利為何要把這樣機密的事情給他知道,李縣令大發官威:「爾賊心似鐵,老爺我官法如爐,帶回衙門好生審問。」
一面的田一本鎖拿帶回了縣衙,一面派人手前去緝拿萬分利萬員外。
過了兩個時辰地光景。李縣令顛兒顛兒的來稟報案情進展:「駙馬爺爺,那姓田的刁民招供了的,幾棍子下去全招了。田萬兩家本是嫡親的兄弟,俱為畢升後人,改名換姓的逃到陽谷。下官從萬家搜出偽造的銅錢四千多貫,另有偽造的官府各色印章兩百多枚,這可是大案吶……」
李二看了那贓物,大為驚訝。這萬員外實在是膽大包天,私自鑄造一些銅錢改善生活也就罷了,居然還偷刻官府地印章。
那些私刻的印章大大小小的有一籮筐,不僅有陽谷縣的大印,就連縣裡主簿、縣丞、押司等人的印信也不曾或缺,看來這萬員外在自己家裡就有一套陽谷縣的「辦公系統」。更有意思地是,萬員外就連鄆州軍鎮各級軍官的軍符兵印也是俱全。
要是這萬員外再雕刻出一枚玉璽的話,只怕連朝廷的聖旨也能偽造了。
「那萬員外捉到了沒有?」
李縣令急忙道:「那萬員外得到了訊息,剛剛逃走,下官已命人關了城門,挨家挨戶的緝拿,他是跑不脫的。」
折騰了好半晌,也不曾見到萬員外的蹤影,難道還真的插翅飛出城去?
詳細詢問後方才知道,那萬員外竟然是大搖大擺的從北門出城兒去。
李縣令暴跳的揪了那城門小吏地衣領喝罵:「俱是酒囊飯袋。不是叫爾等嚴把城門的麼?」
「太爺,那萬員外手持了太爺地書令。書令上還有太爺的官印,說是要出城為太爺辦事情。小地哪敢攔截?」
「胡扯,我怎會給那姓萬的書令?」
李二笑道:「大人不必追究了,那萬分利定是以偽造了大人的官印,這才欺瞞了過去……」
「那姓萬的惹出這麼大的禍事縱跑的出城去,也跑不出鄆州,錢副轄還在陽谷,我去於他說說,以鄆軍鎮的士卒把手各個道口。他還能跑了不成!」
李二卻是沒有這麼樂觀:「我的大人,那萬分利既然能偽造你地官印。自然就能偽造出州軍鎮的印璽,只怕還是不易捉拿。再者那州地錢副轄知曉此事之後,必然叫長平公主知道的……」
李縣令苦了個臉皮:「駙馬爺爺,這個時候了,是不能再瞞殿下的,若是叫那姓萬的走的脫了,過了鄆州就是齊州,一出齊州就可揚帆出海,到了外邦再傳出此事來,下官的腦袋都是保不住的……」
看來李縣令是準備借助軍隊的力量了,李二左思右想也沒有甚麼好的法子,無奈之下只得同意。
「甚麼?丹書鐵券都有人敢做偽?好刁民,真真的要反了。」長平公主一跳三尺的大鬧:「錢副轄,本宮命你嚴把各個路口,定要將那凡賊緝拿之。」
錢副轄一躬身領命而去,李知縣亦是緊隨其後的幫助佈置諸般事宜。
李二歎息道:「錢副轄發號書令調配人馬,又要耽擱半晌,那萬分利有諸般偽造的文書通牒,只怕是拿不回來的……」
長平公主看左右無人,雙手搭住肩膀,十分曖昧的說道:「本宮焉能不知此情?只是此事重大,不得不盡人力安天命,能把那刁民拿回來最後,實在拿不回來也是盡了力的,歪好對朝廷也有個交代,我這般苦心可全是為了駙馬哦。」
說著說著就把頭靠在李二的肩膀上:「駙馬能為我不顧性命,便是我心尖上的肉肉,真真的是疼煞個人哩。我這幾日想駙馬想的不行了,家裡又有春娘那婆娘礙眼,想親熱也是不甚方便,今夜駙馬便在這裡宿了吧。」
李二急忙推辭:「這個……那個……俺這腿上的傷還不曾好的利落,以後再說吧……」
「我亦是知道達達有傷的,便是為救我受的傷哩!」長平公主伏在李二耳邊膩聲說道:「駙馬只要在床上躺了,也不必動作,包管駙馬快活的神仙一般……」
「這青天白日的,外面有許多的雜人……」
「那些個潑奴才都不敢進來的,天地交泰夫妻大禮最是尋常,駙馬還羞臊甚麼。」長平公主探受伸到李二的胯間摸住那話兒,磨按抓揉不止。
李二本的血氣方剛的年級,且長平公主這幾日表現的甚是「乖巧」,不由得慾火上行,嘿嘿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