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便回了。」李二發自內心的不願在這長春宮久留,何況還要回去和羅芊芊商議一下救人的具體事宜。
「莫急哩。」長平公主拉了李二的手:「母后早就想和駙馬說會子話兒,駙馬隨本宮去陪母后一會子,駙馬才學淵博,逗老人家的悶子也是好的。」
李二知道長平公主是不放心那「仙丹」的效果,等試藥的結果出來才肯放自己回去,索性言道:「公主之命斷不敢違,否則有是砍頭滅門的大罪。」
長平公主知道李二是出言諷刺,心中微微不快:「本宮知道駙馬心存怨念,對本宮亦是有些許的不滿……」
不待長平公主說完,李二故作謙卑之態:「小人怎敢對公主不滿,公主嚴重了。」
二人一時無言,默默的進到正堂。
看這模樣,高太后便知二人心存罅隙,遂擺出慈祥的模樣笑道:「你們二人真是孩子脾氣,做了這麼久的夫妻還是如此的模樣。公主也是多少任性了些,駙馬不必在意,稍稍遷就公主就是,何必鬧的生鼻子隔眼睛的。都說將軍額上能跑馬,宰相肚裡可撐船,駙馬的胸襟氣度再大些也就是了。」
長平公主豈止是「有些任性」而已,簡直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高台後卻說李二的氣度太小,真把駙馬李二說的啞口無言。
李二本就對皇室沒有了什麼信任,對於太后如此的偏袒公主也不驚訝,淡淡的說道:「太后教訓的是,我李二本就不是胸襟寬廣之人,自不能和那些將軍宰相相提並論。前日裡太后亦是親口應允的,若是那仙丹有效便允我們一家回山東陽谷,過山野小民的日子……」
太后聽罷,忙道:「那山野間哪有皇城的繁華?陽谷彈丸小城如何可於汴梁相提並論?駙馬青春年少,又大有雄才,過不了多少時日,定然高官厚祿,成為朝廷棟樑之才,便是留名青史也不在話下。」
「汴梁繁華天下無雙,李二不敢貪戀。陽谷雖小卻是生我養我之地,終究是要回去的。且李二我那幾分才學在鄉下開個私塾,啟蒙孩童尚是勉強可為,若說是國家社稷之才實在是太后抬舉小人了。」李二說的不卑不亢,態度十分明確,好歹我是不在這汴梁和你們玩兒了。
長平公主臉色甚是難看:「自成親以來,本宮對待駙馬實在不錯,為何還要急著會去山東?」
李二冷冷一笑:「公主何時把我當成過你的夫君?哪天不是呼喚下人一般的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便是公堂之上拷問犯人亦不過是四十板子,公主卻賞賜我百十板子,險些當場斃命於杖下,這便是公主說的對我不錯?前番刺客行兇,太后昏厥,公主與聖上又要誅殺李二全家,若不是天可見憐救回了太后,李二一家屍骨早就寒了。公主如此盛情遠勝尋常夫妻,李二是不敢承受的。」
長平公主看李二直指其非,霍的起身,指了李二的鼻子:「你……」
猛然間驚天動地的一聲巨大聲響,震的李二暫時性的失聰,只感覺整個大殿都晃悠幾下,房樑上的細微塵土簌簌的落下,頓時煙塵瀰漫。旁邊矮几上的碗壺鍾盞跳動幾次跌落塵埃,李二心中清楚這一定是長平公主胡亂的製造硝酸甘油引起的大爆炸,心裡雖然是有些準備的,也被這駭人的聲勢驚的目瞪口呆。
長平公主和高太后更是驚駭,慌亂的往桌子底下鑽:「我的天爺,地龍翻身了……」
古人把地震成為地龍翻身,李二故意做出神秘的模樣掐指一算,大聲咋呼道:「哎呀,不好,非是地龍翻身,乃是天雷地火降臨。」
有過了半晌,再不見什麼動靜,兩個尊貴的女人才狼狽的從桌子下面爬出,變聲變調的吆喝:「來人吶來人……」
半天才聽到殿外的腳步聲,但見一小宮女跑得粉汗淋淋,唬得蘭心吸吸,連滾帶爬的進得正堂:「殿下……殿下……,我的娘吶,大事不好哩……」
長平公主本就狼狽,登時被李二穩如泰山的氣勢比了下去,看這宮女慌張的模樣更是氣惱:「你個夯貨,出了甚麼事情?」
「殿下吶,膳房那邊忽的就起了個大火球,足足的有幾間房那麼大的火球呢,整個膳房都飛到了天上……」那宮女連說帶比劃的描述當時的情景。
李二不由的讚歎長平公主真是個極品,竟然在廚房裡合成硝酸甘油,便是諾貝爾重生也會讚歎長平公主的勇氣!
「週遭的幾十間房子都坍塌,剛才一條人腿便落在我的身邊,我的娘吶,唬的奴婢要暈過去……」小宮女以手撫胸的回憶剛才的恐怖情景。
也不知道關押刺客的那間房屋倒塌沒有,李二順口道:「我出去看看到底是何原因……」
高太后已經恢復了鎮定的神色,看長平公主一眼說道:「駙馬不必親自去了,不過是些粗手的下人把膳房搞走了水,剛巧遇到地龍翻身而已。」
長平公主自然不希望李二前去查看,以免洩露她「剽竊」仙丹煉製技術的機密,附和了高太后說道:「回頭我打殺了這些奴才才好。」
李二面色肅然,斷然否定了二人的說辭:「方纔我已經算過,這是天雷地火降臨,想來是有人在廚房窺視了天機,引的上天降罪,這才發動天雷劈打那窺視天機之人。」
長平公主心中立刻不安,強自鎮定的說道:「膳房都是些雜役的下人,他們能知道甚麼天機?」
「強行修煉是窺視天機,強改生死更是窺視天機。」李二頗有意味的看長平公主一眼:「世間之人每多強求長生不死,卻不肯苦修身心,時常妄圖以築鼎煉丹的手段來延長陽壽,這也是違背了天意的,自然要受上天責罰……」
古人最是迷信天命鬼神之說,太后和公主做了「虧心事」,都很心虛,異口同聲的問李二:「上天如何責罰?」
「上天責罰麼以是有輕有重,」李二看自己的恐嚇起了作用,暗自得意,索性把牛皮吹的大些:「輕者魂飛魄散化為飛灰,墮入沉淪永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