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九四丈阿婆傳卜，請大神七竅流血
第二天早上，本來大家的打算是爬山觀日出，可是太陽高高爬上山頭的時候，同學們卻一個都沒有起床，哎！看來大家昨天玩的實在是太累了！
等所有人起床的時候，已經安排好的大巴車顛簸著駛進了峽谷。
「哦！可以回家了！」
「趕快收拾東西啊！」
「……」
每個同學回去的心是那麼的迫切，兩天多沒有吃到熱的飯菜，沒有洗澡，沒有電視電腦，脫離社會兩天的少年少女們終於可以回家了。
十月三號的下午一點，我們這次的旅遊終於算是完全結束了，到達學校後，幾個班幹部說聲假期結束後再見，同學們各自回家。
經過這次的旅遊，堂弟和我的關係大是緩和，當回到家三叔看到我倆談笑的樣子，大喜之下給我倆接風。
堂弟拿出我送他的龍形寶劍給三叔看，三叔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縫隙，顛搭著大肚腩從堂弟手中拿過寶劍，拿出一個放大鏡，高呼揀到寶貝了。
等晚上睡覺前時，三叔把我和堂弟叫到他的書房，告訴我倆，國慶放假去老家看看。
是啊！我想了想，快一個多月沒有回過老家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每年的國慶，記憶裡大家都會到老家挖土豆，摘蘋果，背著獵槍打野兔野雞……
修道後，有一個問題一直讓我不敢繼續想下去，將來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個離去，我自己一個人孤單地在這個世界上活著，那是多麼的孤單寂寞啊！
修道後，本以為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難到我的，可是，現實就是這麼無奈，我自己修道入門完全是靠玄黃旗，想想外界那變的爆辣雜亂無比的元氣，我怎敢讓家人修道？
難道一切都是命？修道者逆天奪造化，看來也不是隨心所欲想什麼就可以做什麼。
一夜無眠！
第二天，三叔讓他的司機開車送我和堂弟回老家九四丈。省城離家鄉九四丈大概五十多公里，而且其中一半的路程是彎曲盤延而山路，車走到半路的時候，天空下起了小雨，越靠近九四丈，那種熟悉到骨子裡的泥土樹木清香飄飄悠悠迎接著我們。
回到家裡，父親母親都不知道是去了那個村民家串門，堂弟去了大伯父家，我也走出家門，到村裡溜躂。
在村東的小路上，我看到了一位久違的好朋友，不由開口喊道：「羊羔子，你這尕娃去那裡了，好久不見啊！」
羊羔子是和我一起長大，也就是被我小時候打斷鼻樑的小子。
「哈哈！唸書人來了啊！小子，一段時間不見，你長的怎麼比我高了。」羊羔子聽到我的喊叫聲，老遠就傳來他那有點粗狂的聲音。
羊羔子姓楊，所以九四丈的村民一般都是稱呼他為羊羔子。
九四丈有兩姓人家非常特別，一家就是我們全族上百人的張家，另一家就是男丁稀少的楊家，張家特別是因為戶大而且以前是陰陽世家，而楊家特別，是因為羊羔子的奶奶。
我們張家以前陰陽專業人才多多，十里方圓，別無分號，超度死去的老人是我們張家最拿手的行當。
而羊羔子的奶奶是個驅邪占卜跳大神聞名與方圓十里的風雲人物。
聽說，羊羔子的爺爺當年也是驅邪占卜跳大神的高人，可惜在一次跳大神的時候吐血而死。
我還聽說，羊羔子他爺爺的弟弟，在一次跳大神請神的時候瘋了。
羊羔子的爸爸在年輕的時候，去挖金子時總睡在濕地上，搞的現在才四十多歲，就已經開始扶著枴杖走路，羊羔子的媽媽在他小時侯患肺結核去世了。
而羊羔子小時候三年紀就輟學在家，稍微大點後就幫村民們放牛羊掙錢，現在，聽說這小子開了個屠宰場，不簡單啊！
人們都說這是楊家洩露天機太多，被老天懲罰的結果，至於是不是，那只有天知道了。
我走上前拍了拍羊羔子的肩膀，笑著說道：「你小子也不是壯實了嗎，看這身板，小牛一樣啊！呵呵。」
「走，別說廢話了，到我家去坐坐，咱哥倆和幾杯去。」汗啊！小時候我和羊羔子就偷喝家中的酒，從小就是酒友啊！
我倆說說笑笑，走向村頭的楊家。
記得好多年沒來楊家了，以前三間土木結構的小房子，現在換成了兩面瓦房，他家中唯一沒有變化的就是那院子中間用來祭祀的中貢台。
一股怪怪的腥臭味在院子裡散發著……
看到楊婆婆在中貢台旁邊頓著燒些什麼，我走上前去，問候了楊婆婆一聲，「楊阿婆，你好啊！在幹什麼呢？」
楊婆婆抬起她那滿臉皺紋的面孔，迷著眼睛，楞了一下，好半天才反映過來，「哦！你是張家那個三桐小子吧，都這麼大了啊！天庭方圓而飽滿，天橋通天，嘖嘖，真是一個有福氣的孩子啊！」
我笑了笑，楊婆婆是出了名的三句不理本行，到現在，依然是老樣子啊，我底頭一看，楊婆婆在地上畫了一些奇怪的線條，中間點了一堆柴火，柴火的上面放了一塊已經燒黑的骨頭。
我身邊的羊羔子看了看自己的奶奶，臉色有點陰沉，似乎不喜歡奶奶，或者不喜歡總是裝神弄鬼的奶奶。
我問道：「楊阿婆，你是在幹什麼呢？」
楊阿婆底下頭，注視著火堆上那快要裂開的骨頭，小聲地對我說：「先別說話，仔細聽著。」
聽楊婆婆這麼一說，我頓時來了興趣，不理會身邊羊羔子拽我的動作，仔細盯著那塊骨頭，羊羔子看到我的樣子，歎息一聲，打了個去買酒的手勢，走出了家門。
我站在楊婆婆的身後，靜靜地看著火堆，心中好奇她到底在做什麼，她說仔細聽，柴火燃燒的劈啪聲有什麼好聽的？
突然，骨頭慢慢裂開了一些縫隙，火堆上冒出幾顆火星。
楊婆婆問我：「聽到什麼了嗎？」
呵呵，聽到楊婆婆嚴肅認真有點沙啞的聲音，我老實地回答道：「聽到了！劈啪劈啪聲！」
楊婆婆的聲音幾乎沒有什麼起伏，聽起來很是怪異，她接著問我：「還有別的聲音，你沒聽到嗎？」
我仔細想了想，回答道：「骨頭裂開的時候，有『噗噗』的聲音發出。」
楊婆婆回頭看了我一眼，有點神秘色彩地笑著說道：「嗯，我是在占卜！」
占卜？噗噗聲？我馬上想這兩者有關係嗎？還有楊婆婆神秘地樣子，燒塊骨頭就占卜？我還從沒聽說過。
看到我迷惑的樣子，楊婆婆站了起來，她矮小的身軀依然是記憶中那麼利索，眼睛似乎睜的大了一點，楊婆婆說道：「有興趣聽為什麼嗎？」
「有！」我毫不懷疑地點點頭。
看到我答應的樣子，楊婆婆頓時精神抖擻了一下，呵呵笑著拉著我的手，說道：「走吧，進屋子裡，阿婆慢慢告訴你。」
我跟著楊婆婆走進屋子裡，首先進入我眼中的是屋子中堂上擺滿的神位。
汗！好多神位。我仔細一看，有三清、彌勒佛、如來佛、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九天玄女娘娘、門神、財神、土地正神、酆都大帝、地藏王菩薩、觀世音菩薩……甚至就連喪門神的牌位也有，整整三排幾乎上百個神位，我再次汗了一個！
楊婆婆走到屋子的沙發上，點了只香煙，對我說：「坐吧，婆婆告訴你，一看到你這孩子，我就覺得非常投緣！」
這個……哎！這個緣……暈啊！
「阿婆，你剛才說是在占卜，好神奇啊！為什麼用骨頭呢？」我坐在楊婆婆的對面，開口問到。
楊婆婆吸了一口煙，說道：「這個說來就話長了……」
反正我有的是時間和耐心，我聽……
「剛才我用的方法是最原始的占卜，叫烤骨卜，獸骨經燒灼發生爆裂時發出的聲音『噗噗』，而且獸骨經燒烤後生出的裂紋，一縱一橫，都呈『卜』形，卜的名稱就是這麼來的。」
哦！原來如此。
楊婆婆繼續說道：「看那個骨頭燒裂的縫隙形狀，就會知道要占卜的事情真相。」
這麼厲害？
「你想學不？想學的話，阿婆教你，看你這麼聰明，那像我家的那個羊羔子…。」楊婆婆說完，歎息一聲，似乎絕藝在身無人繼承而感慨萬分的樣子。
一說到羊羔子，提著兩瓶青稞酒的羊羔子就走了進來，看了她奶奶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奶奶，你就別忽悠人了，不管見到誰，你都說有緣聰明什麼的，你就別想了，誰能學你那些裝神弄鬼的東西。」
啊！原來又是如此！我鬱悶！
沒等楊婆婆開口，羊羔子就拉著我走出屋子，到另一面房中喝酒。
我倆從小時侯聊起，一起喝了口酒。
談起我打斷他鼻樑的事情，我喝了口酒。
然後我一口，我上學啊，他一口，他說自己放羊……
整整三個多小時，天快黑了的時候，我已經將羊羔子給灌的是一塌糊塗。將羊羔子抬到床上，道別了楊婆婆我返身回家了。
父親母親已經聽說了我回來的消息，等我回家時二老已經準備好了我額外的晚餐。聞到我滿身酒氣，父親只是瞪了我一眼，並沒有因為我是學生喝酒而責怪我。
飯桌上母親關心地問這問那，我都耐心地一一回答。
「學習怎麼樣？」父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還可以吧！」我搪塞道：「最近有點進步了。」
「哦！」聽到我學習進步了，父親眉頭一動，臉色好了一些。
母親發現我身體長高了許多，將我的碗盛的滿慢的，菜加的高高的，隔一分鐘，就對我說道：「多吃點，長身體的時候就要多吃！」
母親說多吃，我就多吃，呵呵！
這個晚上我和父母聊天到半夜，大家才休息了，躺在自己家裡睡覺，好塌實啊！
第二天一大早吃完早餐後，無又無所事事出門溜躂，鬼使神差地，我又出現在了羊羔子家。
羊羔子不在家，不知道去了那裡，楊婆婆看到我的到來，滿臉的笑容，又開始說占卜如何如何的好，她又是如何如何地能知過去未來。
就這樣，我連續幾天都跑去羊羔子家聽楊婆婆嘮叨。
連續三天，楊婆婆告訴了我如何用骨頭起卜，送了一本如何看骨頭裂縫的說明書，手抄的。第二天，我聽明白了楊婆婆解說的太乙六壬，她送了我一個六壬式盤。最後一天，她給我講解如何看相，又給我將她曾經請到過好多好多的神，我聽的是暈頭轉向啊！因為明天十月七號我就要離開這裡去學校，所以，我將壓在自己心底的疑問說了出來。
我問楊婆婆：「阿婆啊，家裡這麼多的神仙牌位，你每天都供誰呢？請神的時候有請誰呢？」
「呵呵！」楊阿婆笑了笑，對我說道：「就是因為不好請神，所以，我就多供了一些神仙，這麼多神仙，我請神的時候，他們總有一個是值班的吧！」
恩！我頭好暈，好奇怪的說法……
「阿婆，你還沒告訴我請神的方法，也給我順便說說吧！」
我話一出口，楊婆婆的臉色頓時變了，半餉後，她歎息一聲，神色有些黯然蕭條，心不在焉地說：「算了，這個不能告訴你的，那會害死人的啊！」
這麼嚴重？我喜歡，有難度！
「沒關係的，阿婆，你不是說：我有大福之相嗎？你還擔心什麼？」我隨便找了個理由，繼續纏著楊婆婆詢問請神的方法。
沉思了一會，楊婆婆點點頭，說道：「那好吧，你跟我來，我只教你一遍，你自己能不能學會，我就不管了。「
我一聽有戲，連忙點點頭，興奮地跟在楊婆婆的身後。
楊婆婆從中堂八仙桌下面拿出一條布單，鋪在了中堂前，並站了上去。
那布單寬長都在一丈左右，暗黃色的料子，上面畫滿了很多玄奧的紅色線條和圓圈，很是奇妙，看一眼就擾人心神。
「看好了！」
楊婆婆提醒了我一聲，然後開始嘴裡唸唸有詞，步子一動，每一腳都順著線條踩在那紅色的圓圈上，七十多的老人啊！我一邊默默記憶著她的步伐和手勢，一邊讚歎楊婆婆身體真是康健。
從楊婆婆一開始請神，我就放開自己的神識，到最後她的動作停下來，我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神呢？在那裡？看楊婆婆的樣子也不像是神附體的樣子啊。
楊婆婆看到我失望的樣子，瞪了我一眼，說道：「你小子以為神是那麼好請的啊，你沒看到每次有人找我請神都是大魚大肉的嗎？」
==！這個……神仙貌似真的很難請。
我問楊婆婆，「阿婆啊，你剛才念的口訣是什麼？」
楊婆婆回答道：「你想念什麼都行。」
呃！我差點一口氣嗆在嗓子眼裡，好奇怪的口訣啊！
楊婆婆打算將布單收起來，我趕緊說道：「阿婆，我試試吧。」
懷疑地看了我一眼，楊婆婆很乾脆地說道：「試吧，你還真以為那麼容易啊！」
我站在那個奇怪的布單上面，靜下心來，開始凝神念道手勢和腳下的步伐如楊婆婆剛才一樣施展了開來。
隨著我的動作，我感覺到自己的體內元氣突然加速起來，神念逐步凝起，並突破華蓋直飛沖天，隨著步伐和手勢的加快，神念逐漸破空越飛越高。
忽然，空中加速沖天的神念被天空中無數雜亂的能量和元氣開始撕裂起來，我頓時腦中俱疼，七竅流血，感覺到我的危險，泥丸宮中的玄黃旗白光一閃，將我的神念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