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少年兄之山貓 正文 <二二二> 上網
    「耶,勝利了!」

    十二月二十二日下午三點,大會戰最大規模、最慘烈的一戰終於結束了,山貓聯盟成功攻佔宏圖街。除了這發自數千人的歡呼,還留下了一地從羅氏街延綿到宏圖街的屍體和還來不及送上救護車呻吟的重傷者。

    是役,山貓聯盟出動一萬六千人,死三千二百零一人,重傷一千一百一十二人,輕傷者無數;凱旋聯盟出動兩萬兩千人,死五千零二十三人,重傷兩千三百七十七人,輕傷者無數。這個戰果對雙方來說,都是一樣的悲慘!哪怕放在幾十年的黑道歷史上,也沒有哪一場戰雙方損失的人數達到了這樣的一個傷亡高度。可是戰鬥結束後,沒有一個活著的人為這場戰役捐軀的兄弟們流一滴淚,勝利的沉浸在巨大的興奮與喜悅中,失敗的則淪陷在無邊的失落和灰心中。

    最多也只是幾個小時後,甦醒了的山貓之王,放下手裡統計戰果的資料,有點傷感地說了一句:「如十年特洛伊之戰:戰爭一旦有了理由,就會變得神聖,所以無論是虜走美人的敵,還是搶回母的我,都不過在捍衛自己的東西。無所謂邪惡,也無所謂正義,倒下的畢竟都是血肉之軀。宏圖街一戰,活著的英雄應該牢記,但更應該記住的還是那些永遠不能再醒來的兄弟!」

    貓王雖然因為剛死裡逃生有點傷感,但北區聯盟的人更多的卻是絕望!幾家歡喜幾家愁,此戰過後,稍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北區再無反擊之力,敗局已定,就看山貓聯盟打到哪裡的份上了。

    不過,此戰帶來的影響絕不是讓北區一蹶不振那麼簡單,很多的負面因素逐漸被激發了出來。

    (*)

    「操***陸有鑫!真不知道他是什麼變的,竟然抬手就可殺山貓之王的機會也放過了,現在好了,我們大崩潰了,嘗到苦果了!」周立怒不可遏,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拍案而起。

    「整個大會戰我們敗成這樣,陸有鑫是要負很大責任,但是現在不是起內訌的時候。」峰哥急忙勸道。

    「峰哥,話不能這麼說。如果這場戰一開始交給我們春山劍指揮,絕對不會變成這個樣子。」說話的是峰哥的助手小平。

    「媽的,什麼比狐狸還狡猾,靠,一次又一次落入那只臭山貓的陷阱內,害得我們春山劍的大半精銳也跟著死的死、傷的傷。」小平的話無疑火上加油,周立更激動了。

    「是呀,陸有鑫根本沒有指揮大戰的能力。在他的領導下,我們最精銳的尖刀連支離破碎,鈍哥也死在JJ街;第二軍團全軍覆滅在貧富街,艾倫大哥在內的所有頭目級人物沒一個回來;今天,連主心骨霹靂堂的大哥醉鬼也無功而亡,我們S級的春山劍,只有第一軍團大地軍團保留了下來,想一想也窩心。」小平今天不知吃了什麼藥,一個勁的煽風點火。

    「小平,閉嘴,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峰哥怒斥。

    「小平說的沒有錯。是陸有鑫查敵不明,讓我的弟弟艾倫死在了海峰會的化學攻擊之下。」一直沒有開口的ALAN也贊成小平的說法。

    「可是現在怪誰都沒有用了,當務之急還是應該團結,守住這最後的十天!」峰哥知道像他們這種心態繼續下去,最可怕的內訌就會發生。

    「哼,守?守個屁!當務之急是應該反攻才對!」周立冷笑道,「進攻是最好的防守,只是挨打不還手,這十天,我們還有多少地盤要落入山貓聯盟那些雜碎的手裡!」

    「只是一時之失罷了,等蔡忠明……」

    峰哥的話沒有說話就被周立打斷了:「你怎麼也還要相信蔡忠明會成功?現在這種情況,他的機會不過只有十分之一!」

    「我聽陸有鑫說過,他留了最後一手的!」峰哥急忙說道。

    「我看陸有鑫還不止對你說了這些吧。」正當周立冷靜下來,在考慮這種可能性時,小平又冒出一句話來。

    「你什麼意思?」峰哥怒道。

    長期在峰哥手下打工的小平當然是嚇了一跳,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躲到ALAN身邊才說道:「陸有鑫難道沒告訴你,大會戰結束,會幫你坐上春山劍老大的位置嗎?」

    「你……」峰哥心一涼,明白自己與凱旋的協議已經被這個自己最親近的助手知道了。

    「你說什麼?」周立更怒,眼中凶光乍現。

    「昨天我拿資料給峰哥,來到辦公室前卻看見峰哥在裡面打電話。我看見峰哥聊得很開心,可能要聊很久,見他的秘書沒在位置,便坐在他秘書的位置上等待。卻發現桌上的電話紅燈在閃,這是外線接入內線的表示,我一時手癢,想知道峰哥在聊什麼,便拿了起來……原來是陸有鑫在和峰哥說當前的形勢,我也聽得津津有味,誰知道在說再見的時候,陸有鑫竟然說了一句:阿峰,困難是暫時的,你看,現在宏圖街穩如金湯,兄弟們的信心也逐漸在恢復中。所以你之前的不安純粹是多餘的,以後做了春山劍老大可要穩得住才行呀。」小平慌忙地把事情說了出來。

    「媽的,主意打到我這裡來了!」周立走到峰哥面前,陰陰地說道,「怪不得最近你和凱旋親近了那麼多,原來想上位了。」

    「立哥,我只是……」峰哥站了起來,剛想解釋,卻說不出話來。

    ALAN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他的後面,左手箍住了他的脖子,右手一刀從他後腰處往上撩著捅入了他的身體。

    「你也是害死我弟弟的始俑者之一,也是想背叛老大的人,罪該萬死!」ALAN在峰哥耳邊輕輕地說道。

    峰哥雙腳拚命蹬了幾下腳,眼睛一翻,嚥下了最後一口氣。誰也不知道,臨死前,他沒有為自己悲哀,悲哀的只是為整個北區。

    「操,現在怎麼做?」周立皺著眉頭,看著峰哥的屍體說道。

    小平湊了上來說道:「我們應該先隱瞞峰……的死訊,然後拿過北區聯盟的指揮權,最主要是追究陸有鑫的失責!」

    ALAN之所以這麼小平,也是因為之前小平來找他時說明了這最後一點:「是呀,老大,小平已經告訴了我整個計劃,我覺得可行!」

    「什麼計劃?」

    「要拿到指揮權,就必須讓所有兄弟都明白,陸有鑫沒有資格領導這場大會戰。但是,我們現在就這樣做的話,起不了什麼作用,最多鬧得聯盟四分五裂。因為黃一漢是死保陸有鑫的,他是凱旋老大,他一句話,可以讓很多兄弟忘掉之前陸有鑫犯得錯誤,至少也能讓凱旋脫離北區聯盟。所以,要動陸有鑫,就必須先動黃一漢!」小平詭笑道。

    「你……好大的膽子!」周立大驚。

    「老大放心,我知道你的顧慮。我們完全可以把黃一漢的死推到山貓聯盟的散打行動組身上。要知道,宏圖街這道屏障一破,單憑江上道這些防守,是擋不住山貓聯盟把散打行動發展到我們核心地帶的。」小平什麼都想好了。

    周立終於心動了,笑了笑,說道:「你剛才說的事,我從來沒有聽到過。如果有一天,我醒來,發現黃老大死了,那麼小平你,就是春山劍的參謀了!」

    「嘿嘿嘿,謝謝老大,如果失敗了,全是我一個人搞出來的。」小平搞這麼多事,要的就是「上位」!

    (*)

    「阿鑫,我們終於敗了!」黃一漢苦笑道。

    「是的,我們敗了!」陸有鑫想通了什麼,肯說話了,「不過我們還沒有完!」

    「是呀,還沒完,幸好只有十天。依我們的實力,還能拖到那個時候。」黃一漢並沒有失去信心,「只要蔡忠明選舉成功,天下就是我們的。」

    「漢哥,謝謝你一直都這麼我,鼓勵我,讓我這麼痛快地和山貓之王對決了一番。這次我敗了,敗的心服口服,但是有你作我兄弟一天,我就會永遠努力一天!我期待與這個最好的對手下次的較量。」陸有鑫知道黃一漢說那句話是在安慰他,心裡很感動。

    「哈哈哈,既然是兄弟,什麼都是該的。沒有你,哪有我黃一漢今天。」黃一漢撓撓頭,「就像這次完敗也沒斷了生機,還不是靠你有最後一招,最膽大妄為的一招。」

    「呵呵,我只是希望黑道的價值在我手上能有一個質的飛躍罷了。」陸有鑫心情平穩下來,淡淡地說道。

    「嗯,我知道。你在網上發表了一篇,「論黑道價值』的貼子,現在火極了。你那個什麼夢在深秋的網名越來越響了。」黃一漢笑道。

    「我不像漢哥你,我一回家,屋子空蕩蕩的,沒有工作可干的時候,只有上網。」陸有鑫有點輕輕的落寞,說道。

    「早叫你成家了,現在還不遲呀。依你的條件,無論老的少的,不知多少被你通殺呀。」黃一漢說道,「你嫂子可給你物色了好幾個了,你也該去見見了。以後我們兩個退休了,就兩家人住在一起,去哪裡都是快樂。」

    「我再想想吧。」陸有鑫一笑,「我沒看見凱旋再次提升,我還沒心思放在其它方面。」

    「呵呵,我還沒怎樣,你卻把凱旋當老婆了。」黃一漢開玩笑道,「不如我把位置傳你,退休享福去了,你和社團天長地久吧。」

    「沒有你,我呆著也沒意思。高位的虛榮,哪比得上兄弟在一起的開心。」年紀雖然不小了,但是在唯一一個兄弟面前,陸有鑫不覺得話肉麻。

    「好了好了,走吧,去我家吃晚飯,再回你家在網上發表你的感歎吧。」黃一漢站了起來。兩兄弟暢談下,宏圖街失敗帶來的陰沉已經一掃而光了。因為,兄弟還在,希望就在!

    「不忙。」陸有鑫卻示意黃一漢坐下,「漢哥,還是先把當前的問題商量妥當吧。」

    黃一漢愣了一下,但還是聽話地坐了下來。

    「宏圖街一敗,不僅是我們兄弟無信心再戰這麼簡單!」陸有鑫說道,「兄弟沒信心,我們可以再提高物質上的獎勵來堅持這幾天。我最擔心的是聯盟社團之前很可能因為互相的不信任和埋怨,把以往的過節也翻出來,搞得烏煙瘴氣,當然,最害怕的還是內訌!」

    「***誰敢!」黃一漢怒道,「如果誰敢在這種需要團結的時候鬧事,我們凱旋和幾個鐵心盟友先把他滅了。哪怕是春山劍!先攘外,必安內!」

    「漢哥你既然有這個決定就好,我便知道怎麼做了。」陸有鑫點點頭,「然後是我的問題。我們北區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有無法推卸的責任。我看明天還是召集大家開個會,宣佈剝除我總指揮的職務吧。」

    「兄弟,你胡說什麼!」黃一漢不滿道,「我們北區敗,並不是因為你。那可是三區,以兩個與我們平起平坐S級社團為主,再加上新貴山貓結成聯盟在攻擊我們。我們只是敗在人力單薄上。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很了不起了,安全靠你調度妥當。誰敢說要追究你的什麼失誤這些話,我剝了他的皮!」

    「漢哥,你是這麼想,可是,那些手下精銳葬身在大會戰裡的老大可不這麼想。」陸有鑫搖搖頭,說道,「現在聯盟還要平靜,必須有一個人出來承擔敗因。只要不過份的懲罰,我都可以接受。何況一個總指揮,不就是還可以坐十天,沒有什麼意思了。呵呵。」

    「好了,這些事明天再說,懲罰小意思,我們還有點錢,砸給那些人好了。走,吃飯了。」黃一漢站了起來。

    「嗯……」陸有鑫也起了身,「說到錢,希望山貓聯盟他們沒有發現宏圖街的秘密。」

    「呵呵,秘密在我祖屋裡,不要說他們查不到,就算查到了,也可能想像不到祖屋有那麼高昂的價值。」黃一漢笑著說,「等蔡忠明當選,不管怎麼樣,宏圖街一定要拿回來,其它的地盤不急。」

    「對了,漢哥,宏圖街失守,我們的堡壘沒了,山貓聯盟的散打行動組可以大量的出入我們凱旋街、黃金大道、葉子大道這些核心地帶了,出入一定要小心。」

    「知道了,你也是。」黃一漢拍拍陸有鑫的肩膀,率先走出了辦公室。如果他知道這是他和好兄弟一起渡過的最後一個晚上,一定不會走得那麼快,會珍惜和陸有鑫在一起的每一秒。

    (*)

    「我對你們無語了,我竟然差點死在你們手上。」我痛不欲生,躺在特製的病床上對著病房裡的眾人蹉跎道。所謂特製,也就是專門為屁股上有毛病的病人準備的。床的臀部位置是懸空的,不過下面還是有個暖爐暖著。

    「哈哈哈,誰叫你那麼沒用,屁股肉那麼多,被別人在那裡捅一刀也痛暈了!」馬天宇馬上很誇張地大笑起來,其他人當然也很配合地笑了起來。

    嗚嗚嗚,沒想到受傷的是我,被連累的是我,醒過來受到嘲笑的還是我……

    「我又不是沒挨過刀,可是這一刀真的很痛,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暈了。」我惱羞成怒。

    「你應該謝謝我了,如果不是我把你提起來,邱曉峰怎麼會發現你還沒死。」馬天宇得意地說道,「怎麼樣,想到怎麼報答我了嗎?」

    「想到了……」我咬牙切齒,我一個病人不僅沒得到應有的關懷,還被勒索,怎能不氣,特別是這個帶頭的馬天宇,自己都已經一身是傷了,不回家好好休息,還專門來起哄,「就是叫我妹妹小可愛暢兒不要接受你的追求。像你這種人,不是死在戰場上,就是因為嘴巴太毒自己把自己毒死,我可不想我乾妹妹為你守寡!」

    「靠,老大,你不能這樣啊!」馬天宇知道小可愛最聽我的話,又看我很認真,臉頓時沮喪起來,「我是你兄弟也!」

    「是兄弟還臭我?是兄弟就該回家裝可憐,打電話給暢兒,讓她來照顧你。」我又勝利了,掌握別人的死穴真好。

    「好了好了,我回去休息了。」馬天宇很不甘心地向外走去。

    「對了,告訴暢兒,我沒什麼事,叫她不用擔心。現在不方便叫她來看我。」我又吩咐了一句。

    天宇無奈應了一聲,只得乖乖回家了。門外自有人等著護送他回去。

    「老爺子,讓你擔心了,不好意思。」打發了搗亂的馬天宇,我才有時間對柳老頭兒說道。

    「呵呵,只要沒事就好。」柳老頭兒被我和馬天宇逗得很開心,臉上笑容從我醒來後就沒停過。

    「醫生說要住院三天,這段時間就要靠老爺子你了。」我說道。大概因為黑道縱橫,天天都有人械鬥受傷,所以醫學界在這方面發展的最有成果,不僅人只要沒死都能救活,而且有些很重的外傷,恢復進程都極快。這也是勝利方對戰敗的俘虜都要下很重的毒手來傷害他們的另外一點原因。

    「切,說得你像在昏迷不醒一樣。在醫院還不是一樣的辦公,你別想偷懶。不能再上戰場倒是真的。」柳老頭兒故意馬著臉說道。

    我吐了吐舌頭說道:「下次再要上戰場,我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連死屍都要遠離才對。」

    「哈哈,不用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麼嚴重吧?」柳老頭兒笑著站了起來,「好了,聽都知道你生龍活虎的,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去了,今天還有很多事要善後呢。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倒下的是我們兄弟的血肉之軀,他們的後事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辛苦了,老爺子,再見!」我急忙揮手拜拜。

    直到老爺子和柳大龍離開後,我才對余濤說道:「這次能撿回一命,真要謝謝你了。」

    「不是我應該做的嗎?」余濤笑道。不過他這一笑,就把他俊朗的外表完全破壞了。

    「靠,馬天宇下手真狠,把你門牙全打掉了。」我罵道。

    余濤也覺得這個樣子很怪,合上嘴道:「他不也是心疼你嘛,何況我應該被教訓,是我疏忽了。」

    「什麼疏忽,誰也不會想到陸有鑫還會用出這樣一招,太厲害了。要不是你反應那麼快,我就完了。」想起那一刀,我心有餘悸。

    「這些事都是我這個身為親衛隊隊長應該注意的,可是沒做到。」雖然我沒死,但畢竟還算要住院三天的重傷,余濤還是有點自責。

    「好了,這件事已經過去,就不要再說再想了,以後小心就是。你還是趕快去把牙齒補好吧,不然吳靜要找馬天宇算帳了,哈哈哈。」我想到馬天宇對女人沒有辦法的樣子,開心地笑了起來。

    這下余濤也走了,病房裡就只剩下了我和曼狄絲了。

    「對了,遠志和鄭矮子沒事吧?」我沒看到他們兩個,隨口問道。我當然知道他們沒有生命危險,不然我醒來後病房就不會是這樣氣氛了。

    「他們兩個的傷很重,不過和你一樣,死不了,而且身體完整。他們也真是的,都站不住了,還要在得知你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後才肯去手術室,現在還在隔壁的病房沒醒來呢。」曼狄絲不在乎的語氣下藏得是對我們兄弟之情的感動。

    「沒大事就好。」我鬆了一口氣,我真的很怕他們缺胳膊少腿的,這在戰場上是很可能發生。再想到他們全身是傷還要先知道我的情況才讓自己被搶救,心裡一酸。我急忙控制住,勉強笑著遮掩道,「沒死就好,可以繼續替我打工了。」

    「別裝了,你們男人之間的感情我又不是不懂。」曼狄絲從床頭櫃的果籃裡拿出一個蘋果削了起來,「媽也來看過你,見你沒事就走了。她說她雖然是黑社會老大的媽,但留在這種地方不適合。不過,我送她出去的時候看著她在擦眼淚,那應該是高興的淚水,高興你沒事。我想像得到,在得知你受刺沒有醒來的那一剎那,她的心情是怎麼樣的。很羨慕你們母子這種心連心的親情。」

    看到曼狄絲有點傷感,我笑著說道:「我和老媽心連心,和你也是生死相連,公平呀。對了,等大會戰告一段落,我也該和你的母親,也是我的岳母見見了。」

    「去,我媽才不是你岳母!」曼狄絲碎道,「說到我媽,可能也差不多該回家了,都出去旅遊快半年了。」

    「哇,岳母真是瀟灑,還真放得下心把這麼漂亮的女兒一個人留在這個城市。」我歎道。

    「我從小就會自己照顧自己了。」曼狄絲先是得意地說了一句,不過轉眼又低沉的說道,「我媽經歷了兩段不完整的婚姻,已經對男人完全死了心,所以只有靠旅遊來散心和排遣寂寞。」

    曼狄絲家的事我都知道,一時不知道該什麼說,過了片響,等她把蘋果切成一塊塊的餵我,我才說道:「我是不會讓你像岳母一樣的!也許有個前輩的話才是最對的,女人不需要男人的什麼甜言蜜語,只需要男人身體健康。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不會留你一個人在人世間受苦的。」

    「吃蘋果吧!」曼狄絲兇猛地硬塞了一塊蘋果給我,堵住我的嘴。可是她的眼睛卻瞞不了我,感動的淚水已經在裡面開始打轉了。

    「今晚你睡我旁邊嗎?」情動之後是欲動,我鬼笑道。

    「不要,媽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我要回去陪她。」曼狄絲也做了一個鬼臉。

    「不要!老媽那麼堅強,才不要人陪呢。你陪我。」我厚涎無恥地說道。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心思,你屁股那麼重的傷,還敢亂來?」曼狄絲打了我手臂一下,完全忘了她在我昏迷時所說的話了,我明明已經醒來,她還要打我。

    「你在上面就好了!」我不放棄,「小心點沒事的。」

    「去!」曼狄絲真拿我沒辦法,只好說實話道,「我大姨媽來了。」

    「我暈,你早說不就好了嘛,還欲拒還休的。」我哭喪著臉。

    「誰叫你自己老是不記得。」曼狄絲又掐了我一下。

    「那我幹什麼?看電視?估計全是播今天這一戰,我想起那些死的兄弟心裡就不舒服。」

    「早給你準備好了!」曼狄絲站了起來,從旁邊沙發拿過來一個體積很小的黑皮箱。

    我不是文盲,一看這個形狀,就知道是什麼了:「電腦?」

    「對!」曼狄絲打開皮箱,拿出了一台微型電腦,「這幾天你沒事就上網吧!」

    「也好。」以前我是三寸丁,除了老媽,沒誰願意和我玩。平時老媽沒空的時候,我就只有一個人上網。當上老大後,忙了,就一直沒再上過網。這幾天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又重操舊業吧。

    和曼狄絲又纏綿了一會兒,才讓她離去。等小獄蟲伸過頭進來,說了一句:「老大,我們在外面,有事就叫一聲好了。」後,我就打開了電腦,登錄進了網絡的大千世界。

    「還幹什麼呢?」瀏覽了以前常去的幾個網頁後,突然發覺自己已經沒有了以前那種投入的心態,頓時無聊起來。

    「對了,現在俺是黑社會了,也應該去黑社會的網頁看看,做一行就要專一行嘛。」我打開一個空白網頁,「聽兄弟們平時聊天說如今最大的一個黑社會論壇是叫什麼『古古惑惑』的,去看看。」

    直接輸入「古古惑惑」後,一個血紅色的引導網頁便出現在眼前,跟著主題音樂響起:

    學校讀書讀得少,咪怪我晚晚街邊浦茶檔

    風雲黑豹都咪熟,古惑仔梗系必修科

    溝女打架跟大佬,十幾歲靚仔最怕你囉唆

    銅鑼灣、油尖旺,出位個個想做大哥

    今天今天不怕錯,只因我刀山火海都闖過

    論膽色無有怕,邊個憑證著乜野我清楚

    波樓機竇上大檔,收陀地蝦蝦霸霸最在行

    猜枚劈酒玩天光,晚晚淫蕩去租房

    賭馬煉車過大海,收靚制向朵臭檔有名堂

    英雄本色我搏出位,納架撐講數我最狠

    江湖矩規要遵守,數目字詩詞歌賦要上口

    忠心義氣拜關帝,有鑊由你咩最實際稱兄道弟自己友

    皇氣都大難臨頭各自走,古惑仔生涯一場夢

    高聲歌一曲,飲啖酒早抖凊凊楚楚睇透我

    我都看凊凊楚楚想過錯,問究竟我系哪一個

    絕對無後悔在心窩

    這是很古老的一首說唱古惑仔歌,歌名就叫《古古惑惑》,一時之間我竟聽入神了,等它重複第二遍後,我才清醒過來,點了引導網頁上那個進入論壇的刀劍相交的標誌。

    「哦,原來那些上網的兄弟一天到黑說什麼夢在深秋,原來這是一個人的網名呀。」我自言自語道,「這小子是版主嗎?為什麼他的每一篇文章都被置了頂?」

    「論黑道一統」

    「最佳拍檔」

    「論社團管理」

    「情與義未完」

    「論黑道價值」

    ……

    「呵呵,有意思,讓我看看這小子究竟有什麼高見!」他發的十多張主題貼都是我感興趣的話題,急忙從第一個開始,點開瀏覽起來。

    每看完一貼,我都禁不住叫好一番,怪不得那些兄弟都說夢在深秋這個人了得,應該是哪個社團的當家人,黑道的知名人士,才會擁有這麼淵博的黑道知識和專業的分析能力。我現在也是深深地折服,也許我除了運氣,可能也就是頭腦方面和他不相上下,理論和理想深度方面跟這個人比起來就差得太多了。

    當我看完他最近發的「論黑道價值」,也是人氣最高的一個貼子後,已經是半夜三點鐘了,我伸了一個懶腰,歎道:「現在連我也想知道這個人長得什麼樣了。」

    說幹就幹,不管能否見到,總要做點努力。於是我在網站申請了一個帳號,取名「一黑黑到底」,然後在夢在深秋的每個貼子後面都留下了自己的見解,最後單獨發了一個主題貼,為了區分其他想見夢在深秋那些人的請求,我標題註明:夢在深秋,如果你覺得我的跟貼有意思,才和我聯絡。

    「好了,如果能認識一個這麼厲害的網友也應該算是住院的收穫吧!」我笑了笑,關上了電腦,利用搖控器也把電燈關上,正式睡覺。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陸有鑫從浴室走了出來。一邊用乾毛巾擦著自己的頭,一邊坐在了電腦旁。

    「已經三點過了,上去看看就睡了吧。想寫的『情義VS物質』明天再貼吧。」陸有鑫笑了笑,進入了「古古惑惑」網站。由於我剛才才發的貼,所以他一眼就看到了。

    「一黑黑到底?沒見過,新來的吧。看來是剛入黑道的年輕人,黑到底這麼誇張。」想見他的人太多了,陸有鑫也沒特別感覺,而是點開自己的貼子,看起我的留言了。

    「好一個黑到底!」現在輪到陸有鑫吃驚了,他在看完第一張貼後就感歎道,「這個人如果是個新手話,一定會出入頭地!」

    當他看完第二張貼,終於肯定,我不是新手了:「他的見解雖說幼稚了些,但其中的涵意不輕。看來不是一個剛入黑社會的人,不過年紀不大是一定的了。」

    直到他看完「論黑道價值」一文我的跟貼後,他對於是否響應我已經有了決定:「果然很有意思,和他聯繫看看。」

    於是,他登錄上自己的號,在站內給我發了一個短信,留言:我的「B&S」號碼0001714,請與我聯繫!

    (B&S,聊天工具,類似於現在的

    作為當事人的我和陸有鑫,都沒想到,無意間的一次網上接觸,會造成我們之間最重要的一次見面,也為山貓時代那麼迅猛的降臨,埋下了重重的伏筆。因為如果沒有陸有鑫,我絕對不可能讓山貓這個傳奇演變得那麼奇,可以不到一年,就成就了一個時代。以至於功成名就的我,每次提到陸有鑫,都會很有感觸地說:一個人,最大的知己,其實是他最大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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