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日,劫凱旋運鈔車的整個計劃,我都做得很完美,而且也成功了。不過有一點,在芙蘭死後,我看了她的日記,才知道我錯得很厲害。這點與計劃並沒有多大關係的錯讓我悔錯一生。雖然說一時錯,一世悲有點誇張,但是,卻是因為這個錯,讓芙蘭加快了背叛我的步伐。而犯這個無心之錯的原因,只不過是因為我想給芙蘭一個驚喜。唉,我為什麼要不經過芙蘭的允許,私自讓野狼、蘇三進行了對南北邊界的攻堅戰,混淆陸有鑫他們的視聽。
女人,當她要下定決心做一件事的時候,一定會為自己找到很多很好的理由。芙蘭這樣做了,她不僅把自己認為是我的工具,還胡思亂想著我一開始接近她就是為了花臉大將軍,現在正一步一步在削弱她在自己社團的影響力!雖然這一點她猜對前面一半,但是放在現在來說,卻大大的錯了,我對大將軍的心態已經早就由佔有變成了一家人,不分彼此。
當得到凱旋的幫助,準確來說是陸有鑫的「鼎力相助」後,山貓時代來臨了。每個夜深人靜的時候,擁著曼狄絲的我,一個處在巔峰的男人,會經常想起這件事,於是,心痛就來臨了,自責也隨之而來……
自開戰以來,神卜會和大將軍的兼職探子就大量湧入了北區,所以流浪漢軍團從駐守的地方調往前線,而沒有專職防衛軍團調入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我的耳朵裡。下午兩點,準備好一切的馬天宇、余濤、鄭宣、柳山龍等十個兄弟已經潛伏在了落金大道該潛伏的地點了。
沒錯,就是落金大道,凱旋銀行所在的地方。而不是凱旋街和落金大道之間的葉子大道。反正我們需要重點防範、對我們這次行動威脅最大的流浪漢軍團已經離開,就不必費神去想怎麼攔下運鈔軍,乾脆就等它來到目的地自己停好了。這裡附近的散兵游勇,阻止不了我們速戰速決。
「小馬,不知怎麼了,我總有點心神不寧……」兩點半過了,運鈔車應該已經從凱旋大樓出發了,大家不由都提高警覺,戒備起來,隨時等著運鈔車的出現。而這個時候,鄭宣對身邊的馬天宇說道。
「切,我看你是沒參加大行動太久了,所以有點害怕而已。」馬天宇曬道。
「是這樣嗎?」鄭宣實際上也搞不懂怎麼了,說道:「可能吧,不過眼眉跳得很厲害。」
「不就是打頭陣嘛,不要怕。誰叫你的身材和老大一樣得天獨厚。」馬天宇笑道。
鄭宣勉強地笑了笑,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打扮。比較合身的一套校服,背上還有一個淡藍色的書包,張力十足的平頭也被乖小子式的假髮遮掩,真像一個發育不良的高中生。
「來了!」三點二十分,與其它車外型有著很大差別,包裹著一身鐵皮的運鈔車出現在了大家的視線裡,幾乎所有人嘴裡心裡都叫出了這兩個字。
「小心點!」馬天宇拍拍鄭宣的後背。鄭宣不虧是老江湖,到了這份上,反而鎮靜了下來,向身後的馬天宇及兄弟們豎了一下大拇指,走出了埋伏地點,向凱旋銀行走去。
在鄭宣就要接近銀行大門的時候,運鈔車也停在了銀行門前,先是兩個手持充電警棍的警衛從駕駛室下了車,東張西望,戒備起來。緊跟著又是一個人下了車,看沒有什麼異樣後,發生了安全信號,那個運鈔車後廂的大門這才打開,走出了七個警衛,每個人手上都提了一個裝有五百萬現鈔的口袋。這個時候,也就是我們動手的時候了。
鄭宣的目標是那兩個配有電棍和對講機的警衛,一來這種銀行警衛專用的電棍威力巨大,二來對講機呼援很便捷。
「喂,小孩,繞道!」一個警衛看見走近的鄭宣,雖然沒產生戒心,但出於本能,叫了起來。
鄭宣裝著沒搞清楚狀況,一臉茫然地看著這個警衛,腳步卻沒有停。
「靠!」這個警衛見一個小孩都不賣他的帳,不由有點惱羞成怒,離開自己的防護地點,向鄭宣走了過去,看來想輕微教訓一下鄭宣。
鄭宣還在盤算著怎樣靠近,然後用怎樣的動作快速幹掉那兩個警衛,沒想到好事就這樣降臨,有個警衛竟然如此衝動地向自己走了過來。
「眼眉跳原來是說今天運氣很好!」鄭宣心裡笑道。一米五三的他面對著這個一米八幾的壯漢,根本沒有一絲怕懼。
有心算無心,這個警衛走前兩步,正好與過來的鄭宣相對時,便舉起了手中的電棍,做出兇惡的樣子恐嚇鄭宣。鄭宣裝著很害怕,當注意到警衛身後的那些人根本沒注意到這面時,閃電般從書包與後背的空隙抽出早就準備好的巨齒刀,狠狠地捅入了警衛心窩。
當這個警衛的慘叫聲剛一響起,負責押送現金的眾人便下意識地回頭向這邊看來,而另一個拿電棍的警衛只感覺眼前一黑,脖子一涼,倒載倒在地。鄭宣號稱毛頭小煞星,下手絕對無情,當僅存的警衛剛一回頭,他已經撲到了面前,然後跳起來狠狠用巨齒刀割開了警衛頸部的大動脈。
「搶劫呀!」其餘的人這才回過神,紛紛叫了起來。而與此同時,馬天宇、余濤、柳山龍也從三個埋伏地點衝了出來,目標就是那七袋鈔票。
「撲撲!」剛聞聲從銀行衝出來的兩個警衛便被趕過來的馬天宇順手一人一刀,捅翻在地。而隨後的幾個警衛命運也差不多,都被馬天宇身後的兄弟幹掉了。
「動作快一點,銀行報警了!」鄭宣瞟了一眼銀行內部,看見已經有好幾個職員驚慌地拿起電話了。
「簡單!」馬天宇在閃過一個提錢警衛的飛腿,把刀插入這個警衛的後背後,笑著說道。在半分鐘不到的時間,他就搶到了兩個錢袋。
柳山龍也不弱,差不了馬天宇多少時間也拿了兩個,而最厲害的余濤只是拿了一個,在這種場合和環境根本就發揮不出他的威力,對這些人,他下不了狠手。而最後兩個,落入了其餘兄弟的手裡。
「撤!」余濤叫道。行動很順利,竟然只用了一分鐘不到,剩下的就是看如何擺脫凱旋和警察的追擊了。
當兩輛麵包車從角落裡衝出,準備接應馬天宇們時,慘叫聲傳來,是旁邊兩個提錢袋兄弟的聲音,他們離運鈔車最近。而離發事地點最近的馬天宇想都不想,一個旋風似的回撲,向偷襲兩個兄弟,從運鈔車後廂跳出的那個人狂攻過去。
「嗚……」兩個剛一照面,馬天宇就悶哼一聲,捂著小腹退了回來,由不斷從他手指間滴落的血來看,馬天宇還受了不輕不重的傷。
「蒙面人?靠,演武俠片嗎?」這個偷襲的人竟然一身黑衣,一雙黑手套,然後黑袍裹身,臉上還蒙了一張黑皮面具,真是怪人。
更怪的還是他一招便傷了馬天宇!沒有人可以這麼快便傷得了馬天宇。但是以剛才來說,上的就算是余濤,一樣要以受傷收場。因為沒有人想到,那個偷襲的人有那樣一招。
當馬天宇一刀快速地斬向蒙面人,算好這個人要不躲閃,要不用手裡的刀硬拚時,那個人竟然用左手伸手去擋馬天宇的刀。當馬天宇還在驚詫時,手中的刀已經死死被這個人抓住了,而同時,他右手的刀分秒不差地砍向了馬天宇。
如果不是馬天宇反應很快,及時棄刀後退的話,現在可能已經不是小腹受傷,而是倒在地上了。
余濤和柳山龍被隔在了另一邊,當他們兩個剛啟動時,鄭宣為了救馬天宇,已經撲了上去,及時擋下了趁勝追擊,想取馬天宇性命的蒙面人。
有前車之鑒,所以鄭宣很小心,絕對不給蒙面人有用左手抓住自己刀的機會。不過他還是敗了,躲不了今天的血光之災,幸好余濤、柳山龍以及剩下的六個兄弟圍了上來,不然他不但救不了馬天宇,可能還要賠上一條命。
鄭宣的敗還是敗在想不到,他雖然顧忌著刀不要被抓住,但總避不了和蒙面人的拼刀。當兩人的兵器第三次碰撞時,鄭宣忽然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全身的毛孔一下豎了起來。敏感起來的他一下感覺到了寒風從側面襲來,他急忙一個毫無面子的打滾,滾離了蒙面人的攻擊範圍,但一層頭皮連著假髮帶著鮮血被這個蒙面人的左手狠狠地抓了下來。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操你媽!」余濤狂怒,兩個生死與共的兄弟竟然在他面前先後受創,他臉色大變,溫溫而雅的他又變成了野獸,本來和柳山龍同步的他竟然硬生生在一瞬間搶了一身位,先一步出現在了蒙面人身前。
蒙面人明顯對這個樣子的余濤非常顧忌,他第一次不敢迎戰,先一個側身跳躍,避開了余濤的鋒芒,然後伺機對另外的山貓兄弟動手。不過當他剛揮刀斬向一個目標時,余濤已經如鬼魅般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光!」兩把刀如十世仇人般狠狠地撞在了一起。而兩個人同時覺得手一麻,刀同時脫手而飛。這下讓受重傷的兩個兄弟和馬天宇,輕傷的鄭宣,以及柳山龍和另外六個兄弟都愣了。如果說剛才那個蒙面人是取巧傷了馬天宇和鄭宣的話,這一下可是他的真實實力了,竟然可以給余濤拼了個平手。
「好!」遇到這樣旗鼓相當的對手,余濤戰意在胸前如海浪般澎湃著,停也不停,一拳轟向了蒙面人。
蒙面人心裡對余濤的顧忌更深了,因為他知道,剛才的勢均力敵只是表面現象,實際上他還是略遜於余濤,因為他搶了先手,是用刀去劈,而余濤是為了救那個兄弟,是用刀去架。發力的點都不一樣,但縱然這樣,余濤也還是和他戰了個平手。
蒙面人又閃,不過這次他沒有逃開,而是從側面用左手向余濤的肋下抓了過去。「碰!」蒙面人完全沒看清余濤的拳頭是什麼時間什麼角度出現的,反正就是這樣重重地轟在了自己的左掌中。
「媽的!」蒙面人低罵一聲,為了拖延山貓的撤退的時間,他不惜冒險現身,現在左手終於被余濤打脫臼了,可是還沒有一個凱旋的人和一個警察出現。他只得退了,剩下一隻手的他怎麼再能拖延時間,何況那個超人余濤還虎視眈眈,像要吃了他一樣。
現在誰都知道蒙面人要逃了,可是誰也沒想到,蒙面人逃的地方竟然就是旁邊的銀行。一向最冷靜的余濤反而正要追進去的時候,柳山龍說話了:「余濤,不要追了,又多耽擱了一分鐘,如果凱旋就近設起關卡,我們就麻煩了!」
余濤馬上就停了下來,他也知道了蒙面人的打算。冷靜下來的他,至到上車,還感覺著手的痛疼。
「怎麼了?」鄭宣咧著嘴摸著自己的頭,發現了余濤的不對勁。
余濤甩甩手,說道:「沒什麼。打在那個蒙面人左手手掌上的時候,好像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那種感覺一時也說不上來。」
「媽的,那小子,等查清楚他是誰,這筆帳一定要找回來!」馬天宇斜靠在車椅上,有氣無力,但很憤然地說道。
「沒想到廢了蘭江,凱旋又鑽出一個這麼厲害的人。他和余濤的硬拚可是沒有一絲水份,真是高手!」柳山龍十分清楚余濤的實力,就算不清楚,能瞬間把白虎分屍的人怎麼樣都不簡單吧。
「打電話給老大吧,還有老爺子,告訴他們我們成功了。還有一定要查清楚這個人,他可是潛在的危險份子!」余濤不再想感覺問題,說道。
相比較我們對蒙面人的震驚,陸有鑫和峰哥除了震驚還有惱怒。他們萬萬想不到,一切的猛攻真的都是幌子,我的目標竟然是那三千五百萬,這一筆我萬萬不能得知走向的資金。
「神卜會的探子真的那麼厲害?」峰哥看著一臉鐵青的陸有鑫,不可置信地說道,「如果真這樣,我們這場戰還該怎麼打?」
「不關神卜會情報能力的事!」這個時候陸有鑫的精神狀態很差,好像瞬間蒼老了幾歲,說道,「我估計,可能是銀行內部出了點問題。他們雖然是社團的重要幹部,但在誘惑之下,很可能洩露些東西。不是錢,就是女人!」
「如果真這樣,那我們應該先把這個洞補好,不然以後運錢都不得安穩,甚至可能還是給我們的敵人送錢,那真的是……」峰哥苦笑道。
陸有鑫長歎一口氣,無力地靠在椅子上,說道:「也許我們當初就不該把邊界街這樣拱手讓給山貓。他們從東區來北區,就像進自己後花園一樣,搞得我們麻煩一個接一個,真不知道以後還要出什麼亂子。」
峰哥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