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凌厲的程度猶如實物般。嘿嘿嘿,這才有點符合你們雙煞的味道。很顯然,精明的他們發現了芙蘭的失態,從而也發現了我。
「這人是誰?芙蘭怎麼會在朋友相聚的動情時刻把注意力轉到了他的身上,而且神情古怪。」兩個人心中同時想到。
我努力地擠出一點友好的笑容,誰知施芳華輕輕哼了一聲,把目光收了回去,而葉飛雲卻還在好奇地打量著我,只不過溫柔了點。
「好了,我們不要呆在這裡了。兩年了,我們五個該有多少話要說呢!還記得你們走的那天,我們去的地方嗎?今天我已經在那裡預定了位置。」芙蘭可愛地說道。
「不忙。」葉飛雲把頭轉了過去,輕聲地說道。
而施芳華也笑道:「是呀,這麼些年沒見,我們也沒給你們帶什麼好東西回來,現在想補上。」
看著葉飛雲和施芳華這個時候嘴角一閃即逝的笑容,我輕輕打了一個冷顫。好濃的殺戳味道呀。那種獰笑出現在他們兩張那麼出眾的臉上,一點都沒有不倫不類,只不過讓他們變成了惡魔,擁有天使般面目的惡魔。
「不會吧。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姐妹了,不說那些。」粗神經的野狼笑道,還以為雙煞在開玩笑,根本就沒發現那一剎那從兩人身上飆出的殺氣。
「這個禮物很小的。不就是人命嘛。」葉飛雲雙手插在褲袋裡,囂張地說道。
「你們……」芙蘭犯疑。
「小妹,你不正是在和狂亂會開戰嗎?告訴我們,離這裡最近的狂亂會基地在哪裡?」施芳華把幾縷落在肩上的秀髮放入玉手裡撫摸著,柔聲問道。看樣子絕對想不到她說的是刀光劍影的事。
「不要了,雖說你們已經……不過剛回來,還是不要鬧出太大的事情。」芙蘭差點當眾就說出二人敢回來的原因。
「呵呵,沒事的,蘭,你還不相信我們嗎?」葉飛雲的語句裡透出強烈的自信。
「綠樹街海風茶餐廳,那裡長期是狂亂會的包場。裡面長駐六十三人,是負責看守這條街的精銳部隊。我們至今還沒想到怎樣打下來。」雙煞越發囂張的樣子讓趙信仁也看不慣了,把附近狂亂會最強的部隊所在說了出來。
「那裡確實從昨天開始就成為新戰鬥的橋頭堡了,我們也在準備攻打那裡。可是雖說只有六十三個精銳,但除開七七八八的其他外圍成員不說,只要不在十分鐘內解決戰鬥,處在綠樹後面,與之相鄰的四條街,二百多人的支援部隊就會殺到。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現在還處於休整階段的我們不願和他們打這麼大這一場戰。我看還是選擇紅波坊吧。那裡全是酒家,龍蛇混雜,地面很亂,雖說也是狂亂會的地盤,但基地只是一個小門面,大概也就二十多人守在那裡。」芙蘭也聽出了趙信仁的不滿,不等雙煞開口,趕忙重新說了一個地方。因為如果雙煞真的打下了那個地方,趙信仁面子上過不去,也就是山貓面子上過來去,而如果打不下來,雙煞不僅是面子問題,很可能就回不來了。
「媽的,什麼東西。不就是一個茶餐廳嗎?嘿嘿嘿,還不夠我流汗的。」葉飛雲白了趙信仁一眼,「虧你還是花臉大將軍的人,說什麼打不下來。靠,今天就帶你去開開眼界。」
因為卡特是東區的組織,不便穿著自己的制服在別的區活動,所以都統一穿上了大將軍的。
如果換是馬天宇,恐怕一拳就打了過去。可是趙信仁是識大體的人,也明白不宜和雙煞爭下去,只是冷笑道:「好,你們能打下去,我就雙手寫個服字。」
「靠,服鳥!」馬天宇剛跨一步,就被前面的我一跨步擋住了去路。
「剛出院手就癢了?」我依舊背對著他。根本就不用看他也知道他的行動,畢竟大家認識的時間不長,卻經歷了那麼多的同生共死。說句肉麻的話,都有點心有靈犀的味道了。
「那小子太囂張了!」馬天宇望著葉飛雲的背影狠狠地說道。
「呵呵。我喜歡這樣的人,夠帥、夠狂、夠義氣。」我是老大了,不能只顧個人情緒,看人都要看全面的。
馬天宇沉默了,其實他內心何嘗不是欣賞這樣的人,因為他也是這樣的人……
從見面的這一刻起,注定他們即是臭味相同的朋友,又是爭鋒相對的朋友。
我和馬天宇的談話並沒有影響到他們,因為這個時候我們已經相隔有段距離了,只聽施芳華笑道:「光頭哥哥,你的服字我們肯定收下了。」然後又對芙蘭道,「小妹,就讓這個光頭哥哥給我們帶路吧。唉,兩年沒回來了,怕事幹完了迷路,那就糗大了。」
她在說完後徑直就向趙信仁走了過去,白嫩嫩的手竟然向趙信仁的光頭摸去。這一舉動讓那些一直在欣賞她的眾兄弟,本來色迷迷的目光一下變成了驚恐。靠,這個美女搞錯對象了。她這侮辱性的動作如果是針對花臉大將軍的人還能忍,可是趙信仁根本就不是,他可是代表了山貓,近段時間風頭正勁,花臉大將軍的大靠山山貓呢!
我的臉也變了臉色,什麼玩意,真的是囂張到極點了,連不相信他們手段的人也要侮辱一下,他們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嗎?靠,我側身一讓,把馬天宇前面的路讓了出來……
「哼!」趙信仁也不是省油的燈,看在對方是女人的情況下,只是手一揮,要撥開施芳華的「魔掌」。可是他明顯低估了這個魔女,在他臉色大變的捂著手退後幾步後,才知道自己就是全心迎戰,也可能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他的右手手背上出現了五條極深的爪痕,不斷在滲著血。這是被施芳華那塗著艷色的長指甲所傷,沒想到,這麼漂亮、吸引人的東西也成了她的傷人武器。
「光頭哥哥,你是自己人,不然可就是這隻手來招待你了哦……」施芳華舉起左手,媚笑道,「這上面的指甲可是浸了迷藥的。」
「呸!」趙信仁也被激上了火氣。
施芳華臉色一變,右手「嘩」地一下向趙信仁臉上抓去,看來是想徹底的踐踏這個瞧不起他們雙煞的人,而一旁的葉飛雲也從看熱鬧的笑容變成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我一下明白為什麼在芙蘭當上花臉大將軍的老大後,葉飛雲和施芳華不加入進來幫忙,因為他們這種狂到極點的性格根本就不適合群體行動,他們的性格注定不把任何一個人放在眼裡,哪怕是自己的兄弟有一點看不起他們,他們也會出手教訓。如果芙蘭把這種人也招到了組織,也許大將軍就不會處在現在二沖一的階段,而是永久徘徊在二流下層。
畢竟黑社會不是靠幾個人才卻沒有兄弟的情況下就能混得開的。
「大姐,不要……」這個時候想出聲阻止的芙蘭無疑已經晚了一步,剛才她早就知道施芳華會動手,但是內心深處,她除了想讓我看看她那邊現有的實力,而且也存有打壓一下趙信仁氣勢的念頭。畢竟在和狂亂會開戰以來,趙信仁所率領的卡特,成績上一直遙遙領先與她率領的花臉大將軍。
趙信仁退不了,也不想退,因為剛才他已經退到了一堆兄弟的面前,他可不想狼狽的撞在這些兄弟身上,可是右手又火辣辣痛得舉不起來,單憑一隻左手是絕對擋不了這個殺氣逼人的魔女的。
「媽的,滾!」
已經看出情況不大妙的好幾個卡特兄弟正要準備攔在趙信仁面前,替大哥擋這一招,旁邊卻先蹦出一聲怒喝,再加狂風驟雨般的拳打腳打,把將要得逞的施芳華逼得連連後退。
「碰!」施芳華防守終告失敗,來人一腳踹中她的胸口,把她蹬倒在地。施芳華在機場的地板上滑行了數米,剛好躺倒臉色變得雪青的葉飛雲腳下。
「馬隊,你太狠了吧。人家的咪咪不是用腳來對待的。」趙信仁開心地笑道。
馬天宇木著臉,撓撓頭,說道:「臉嘴還過得去,奶子卻太小了,老子一腳踹上沒有什麼感覺。」
「哈哈哈……」一口惡氣終於出了,卡特兄弟和馬天宇、趙信仁一起大笑起來,而我沒這麼誇張,只是呡嘴呡嘴地輕笑。
這下場面有點古怪了,穿著同樣制服的二百多人,有些開心的大笑,有些臉色卻特別難看。這把葉飛雲搞糊塗了,為什麼有這麼多自己人幫一個剛插進來的外人打氣呢?他扶起剛緩過氣來的施芳華,對芙蘭道:「蘭,怎麼回事?」
芙蘭認識馬天宇,也知道他的厲害,指著趙信仁苦笑道:「信仁哥不是我們組織的人,是他……」又指著馬天宇,「組織裡的,我們和他們聯盟一起對付狂亂會的,沒有他們,花臉大將軍就沒有今天。」
「哼。原來都是外人!我們回來了,已經不需要他們了。媽的,敢打芳華!我倒要看看他的膽子是什麼做的!」葉飛雲有節奏地舒張著筋骨,很有經驗的他當然看得出馬天宇的實力。
「不要打,都是自己人。」芙蘭連忙拉住葉飛雲。應該比施芳華還狂還厲害的葉飛雲看來很聽芙蘭的話,有點猶豫了。
可是這個時候,馬天宇偏偏大步踏前了一步,食指輕蔑地向葉飛雲勾了勾,道:「我也想看看,你們這些傳說中的人物是不是被誇大其詞了。」
這下葉飛雲就不能不打了,何況狠話是他先說的。他輕輕掙脫芙蘭的手,也踏前一步,站在了馬天宇面前。
「呵呵,打打也好,一定要讓芙蘭知道,山貓絕對有實力合併花臉大將軍。」我心裡這樣想到,丟掉假造的尋人牌,好整以暇地靠著一根大理柱上,不像其他平民,一個個走得飛快,生怕惹禍上身一樣。
「砰!」
兩人第一拳就互稱斤量,雙只碩大的拳頭重重撞在了一起,又同時臉色一變,一起後退了一步。
「不錯,小子,夠做我的對手。」要知道,馬天宇的嘴和他的拳頭一樣厲害,一樣快。沒等葉飛雲還腔,先佔了一點便宜的他又是一拳向葉飛雲轟了過去。
「砰……砰……砰……」
我靠,這是哪門子的單挑,兩個人像有默契般,每一拳都轟到了對方的拳頭上。當右拳腫得有兩個大時,又同時換左手。
暈,不能這樣打了,這種淤傷有時候可比刀傷拖得時間還長,現在可是非常時期,如果兩個這樣的悍將手腫得好幾天連刀都握不住,哪可要笑掉敵人的大牙了。
我咳了一聲,已經冷靜下來,和我有相同顧慮的趙信仁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大聲道:「好了,馬隊,別打了。」
馬天宇才不答理呢,照樣左手又是一拳。兩人顯然已經筋疲力盡了,碰撞聲只是輕微的「叭」一聲。
「咳!」我大聲地咳了出來,趁著馬天宇收拳的時候,注意力沒全放在「單挑」中的時候。
「好了,好了,不打了,今天就放過你小子!」馬天宇知道我的脾氣。平常玩笑照樣開,可是一旦下命令的時候,不准任何人反抗。
「怎麼,不打了?認輸了。」這個葉飛雲真的和馬天宇很像,除了拳頭不饒人以外,嘴巴也一樣。
「靠,認你媽的輸。老子怕你今天沒手吃飯,拉屎,便宜你小子了。」
「操你媽,有種再來。」葉飛雲大怒。
「如果你現在能抓住一隻蚊子,老子陪你打起天亮!」馬天宇的眼睛故意瞟了葉飛雲那兩隻已經青腫的拳頭,其中的輕蔑達到了有史以來最高程度。
「哪你捉一隻給我看看。」葉飛雲還擊。
「老子提議的,你先捉!」
「你先做給我看看呀,你先捉一隻,老子馬上捉十隻!」
「……」
汗,這兩個是剛剛威風八面,氣勢十足的單挑對手嗎?現在怎麼就跟孩子一樣,在這翻來覆去的圍繞一隻「蚊子」罵來罵去。不過這樣也好,雖說罵架也很費精神,但總沒有剛才那種場面傷害大。
芙蘭又是歉意,又是感激地望著我,我笑著搖搖頭,示意這機場事件不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感情」。而還在我們兩個在用眼神交流的時候,又一道奇怪的眼光作為第三者插了進來。我順著餘光一瞄,暈,又是施芳華。反正我的身份她遲早會知道,我也不打算隱瞞了,對她又是一笑。這一笑除了有剛才那一笑的親切,還帶了一點威嚴和傲氣。
這一次施芳華還比較給面子,大概她也知道我不是那麼簡單,輕輕地還了一笑,這淡淡的笑容出現在她美艷的無與倫比的臉上(雖然受了馬天宇的重擊,臉色有點白),更顯得不可方物,我竟然有點心存自卑。
看著施芳華靠近芙蘭,我也知道她在詢問我了,而芙蘭也肯定不會對這個大姐隱瞞什麼的。
果然,簡單聽完我是誰後,施芳華就一直驚奇地打量著我,這麼狂的一個女孩肯定不會相信我這樣一個貌不出眾(雖然我不想承認,唉,都是那不高的身材)的人來頭會這麼大。可能最讓她驚奇的還是和他們同樣厲害同樣囂張的馬天宇竟然是我的手下,而極為仇視男人的芙蘭心裡也對我有點意思。
我努力的挺直胸膛,想讓自己顯得比較高大威猛一點,因為芙蘭還在施芳華耳邊不停地說著,應該在說我的英雄事跡吧?我可要裝得像點。
「呸,無聊,媽的,浪費這麼多的口水。」馬天宇看見打著哈欠,卻又不敢阻止他們的眾位兄弟,一下子醒悟有點不妥,住了嘴。
而葉飛雲好像也罵累了,退到施芳華的身邊,關心地問道:「芳華,身體沒事了吧?」
「嗯,沒事了,我們走吧!」施芳華本來聽芙蘭說得直笑(看得一旁很多的兄弟流口水),現在正色地說道。
「你們還要去?」芙蘭不安地又望了我一眼。
葉飛雲跟著皺著眉頭地順著望了我一眼,道:「當然,這是禮物呀。」
「我們不能讓任何人看扁的!小妹,你忘了嗎?我們幾個兄弟姐妹在那一夜的星空下發的誓?」施芳華搭在芙蘭肩上道。
芙蘭茫然地搖搖頭,歎道:「好,我們一起去!」
「不用,不就是六十多個人嗎?交給我們好了,找個人給我們帶路就行了。那個光頭受傷了,就不用了,免得拖我們後腿。」葉飛雲看了趙信仁一眼,順便瞪了馬天宇一眼。趙信仁輕輕一笑,而馬天宇當然要回瞪。
「我帶路!」蘇三和野狼同時請戰。
「不用你們,你們太強了,怕某些人找借口事後不寫服字。」葉飛雲拒絕,跟著點了一個剛才施芳華被擊倒沒有笑的一個人,「就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