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少年兄之山貓 正文 第四章 初戰
    我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街口有一家外買店,於是便馬上去買了一份外買和五筒罐裝啤酒,再用錢租了一套夥計服。一切就緒後,壓下心裡的興奮和稍許的一點害怕,向七胡同走去。

    一進入那群看守人的警戒範圍,他們便一起站了起來。但看清楚我的打扮後,以為裡面老大叫吃的,便問也不問放我進去了。他們絕對不會相信來找麻煩的人敢一個人進入他們的總部。

    我按預計般暢通無阻地進入了斬鬼會總部。這是一間廢棄了的舞廳,十分寬大,個個角落裡都有身著斬鬼會制服的人,不是站著就是蹲著,不是坐著就是倚著,有的人手上拿著刀在把玩,有的人不時纏著手中的鞭,有的人拿著鋼管飛來飛去。反正各式各樣的攻擊性武器都有。

    四十歲左右,頭已經有點禿的斬鬼會會長秦漢升坐在中間的真皮單人轉式沙發椅上,而馬天宇和他隔著一張小桌站在對面。大家一見我的出現,都不由呆了一下。馬上就有三個人朝我走來,一人喝道:「我們這裡沒有叫吃的,你***給我滾出去!」

    我頓時丟掉啤酒和外賣,跑到了馬天宇身邊,道:「我是馬天宇的朋友!」

    馬天宇用責備的眼光看著我,其中摻雜著感動和欽佩,道:「不錯,他是我兄弟!」

    哈哈,沒想到我和他的關係一天時間就從朋友升到兄弟了,以後會節省下很多打工費了,有他在,沒人敢叫我交那些不知所謂的鬼會費了。

    那三個人一聽,沒有再跟上來,回到了原處。而秦漢升卻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沒想到天宇你在外面也收起小弟來了。不錯不錯,又為我們增加了一員幹將。」

    暈,我現在這個樣子也叫干將?那螞蟻也成大象了。

    馬天宇則冷哼了一聲道:「他不是我的小弟,而是我的兄弟。再說我的事你管不著了,一句話,你答不答應我退會?」

    秦漢升的圓臉上閃過一絲怒色,隨後又笑道:「這事好商量嘛。你不就是為了神卜會的事嗎?這樣好了,神卜會打了你的醫藥費、補助費我加倍補償給你。你開個價吧?」

    馬天宇伸出一根手指頭,道:「一萬。」

    秦漢升以為馬天宇答應了,叫了一聲「好」後從抽屜裡拿出一沓鈔票遞給了馬天宇,道:「以後咱們還是兄弟!」

    馬天宇接過錢,塞入懷裡,然後道:「這些錢是你應該給我的。現在咱們誰也不欠誰的了。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離開,我都要走。」

    秦漢升再也忍不住了,拍桌而起,喝道:「馬天宇,你這個忘恩負義的,你別忘了是誰把你帶出道,是誰讓你有了這麼大名氣的!」

    馬天宇的臉色同樣不好看,仍舊冷冷地說道:「你也別忘了,是誰把這斬鬼會從三流升到二流?是誰替斬鬼會背了最多的黑鍋?是誰數不清的救了你的命?」

    秦漢升一時語塞,但這樣讓他冷靜了下來,他知道他不能失去馬天宇,又坐了下來道:「現在你既然惹了神卜會,以後日子肯定不好過。不如留下來,我向柳老大解釋一下,將這事了了,你還是留下來,怎麼樣?」

    馬天宇不由看了我一眼,笑道:「不用了!已經有人替我擺平了!」

    秦漢升一驚,再次站了起來,指著馬天宇道:「你真的不想作我的兄弟了?」

    馬天宇又哼道:「你當我是兄弟了嗎?我只是你的擋箭牌,犧牲品……」

    秦漢升當然不可能讓馬天宇在這麼多手下面前說完這些話,歇斯底理地叫道:「你不仁,我不義!兄弟們,廢了他!」

    秦漢升下達命令後,就有一條鞭子,兩根鋼管,三條鐵尺向馬天宇的腦袋擊來,同時他自己就本著「老大本色」,往後疾退,害怕馬天宇不顧一切地攻擊他,也怕其他手下誤傷了自己。這是做老大要緊記的:有好處一馬當先,有弊處後面支援。

    馬天宇的反應很快,他本來就是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心理來的,他也明白秦漢升的性格,所以他並沒有發瘋般衝向秦漢升,這樣不僅無濟於事,而且還會遭到後面的重創。他第一步提起椅子拋向襲來之人,趁那些人閃避的空當掏出了懷裡的鐵尺,甩手一揮,打在了一人的頭上,那人自然濺血倒下,然後又一腳踹在一個人的小腹。

    打倒兩個人後,包圍圈露出了空隙,馬天宇對我叫道:「小丁,快往外衝!」

    我早已被這種場面嚇呆了,顫顫噤噤不知道該怎麼辦好。馬天宇見我愣成這樣,心中大急,一手舞尺,一手過來牽著我往外衝。

    畢竟我們面對的是身經百戰的專業人士,雖然這裡的大多數人都畏懼馬天宇,但馬天宇還要分出一隻手來照顧我,不一會兒身上還是中了一棒,兩刀。他不得不放開我,全力以赴。

    很明顯,失去馬天宇保護的我是脆弱的,幸好這裡的大多數人都不屑對付我,他們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馬天宇身上。但只是大多數人,還是有不少人喜歡揀軟的捏。這時就有一個大漢向我走來了。

    我的第一反應是摸索提包,很遺憾,來的匆忙,沒帶!我被那個大漢一拳擊倒,還在我被威力十足的打擊痛得暈頭轉向時,那個人又靠攏了。這次他是慣性般揪我的領口,想把我提起來再一頓狠揍。沒想到我裝有機關,他慘叫一聲,鬆手後退。這時我已經完全豁出去了,順手揀起旁邊的兩個啤酒拉罐,朝那人臉上用力拋去。

    「砰砰」兩聲實物撞擊的聲音,全部命中!裝滿酒的鐵罐當然沉重,那人的臉上馬上被砸開了花。這是我第一次陷入如此場面的打鬥中,而且還搞定了一個對手,心中的高興把恐懼都淹沒了下去。當然我高興的時間並不長,麻煩跟著來了,好幾個人都向我湧了過來,慌亂之中想起老頭的話:你身體矮小,力量不足,對付敵人必須攻擊他的要害,記住,不要害怕,奮勇向前!

    可惜我被欺負慣了,勇氣不是說有就有的,剛才只是腦充血,一時昏了頭。現在遲疑間就被那些人一頓暴打,巨烈的痛疼漸漸吞沒了我的意識,我失去了知覺。

    「好大的雨!」

    我從夢中醒了過來。剛一清醒全身的酸痛猶如潮水般湧來,讓我不由地呻吟出聲。然後就是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這群混蛋,竟然用尿把我澆醒了。」

    這句話當然不會宣之出口。

    「看吧,還是老子的腎功能強大!你聽這小子叫『好大的雨』。哈哈哈!」這個***的以威猛的姿勢站在我面前,一邊說,一邊把他醜惡的小鳥放入襠中。真的是小鳥,我發誓,絕不是因為他用尿叫醒我的緣故才這麼說的。

    我邊在心中咒罵這個人祖宗十八代,邊擦著尿打量四周。發覺自己窩在一個角落裡,而馬天宇則在中間被兩個斬鬼會會員架著,秦漢升站在他面前,大聲訓叱著,說著「老大是太陽,老大是唯一」、「一天老大終身老爸」之類的道理。

    我看著全身是傷,滿臉浮腫,很多地方都還流著血,不成人形的馬天宇,心中又是心痛又是內疚。如果沒有我的拖累,馬天宇應該能殺出重圍吧。不過看這裡這麼多人,就是他一個人也不容易吧?算了,不計較那麼多,我要培養以後當「山貓老大」的氣勢和胸懷,什麼罪過都我來扛吧。這次就怪我,我就內疚一下吧!

    故事進入高潮了。秦漢升嘴都罵酸了,見馬天宇還是一副昏昏欲睡,愛理不理的樣子,心中當然怒火洶洶,再看眾手下也聽得瞌睡的瞌睡,挖耳屎的挖耳屎,玩兵器的玩兵器,更是怒火衝冠。老大尊嚴嚴重受損,不得不要立威了!

    秦漢升大喝一聲,提醒大家注意,然後總結:「馬天宇呀,馬天宇,你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敢這樣和老大我對著幹!如今還不知悔改,老子今天就讓你永遠消失!」他抽出了一把三角刮刀,準備親自執行家法。打算殺人後把凶刀扔給一個手下,這樣既可以表明老子也是敢放血的血性男兒,又可以不用擔當殺人的罪名。

    情況危急,馬天宇不能死!

    為什麼?靠,這麼簡單的問題還要我說嗎?馬天宇完了不就輪到我了嗎?誰叫剛才馬天宇多嘴,介紹我時說我是他的兄弟。我***剛才聽到這句話還高興的不得了,這下卻要為這句話拚命了!

    幸好我在他們眼中只是屬於螞蟻級的人物,連剛才用尿招待、負責看守我的小鳥哥哥現在都背朝著我,欣賞老大第一次動手殺人。最讓我心跳的是,身旁不遠處還有一把鐵尺。哼,以為老子矮小就不在意我?我今天就要讓你們這些人知道,什麼叫「濃縮的都是精華」、「小人物也是人物」!

    在秦漢升剛抽出刮刀,我已經拾起了鐵尺,為了達到一擊就倒的效果,我高高躍起,手中的武器重重敲在了離我最近的小鳥哥哥的太陽穴上。他慘叫一聲,捂著鮮血迸流的傷處倒在了地上。這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移到了我身上。

    「操,抓住他!」秦漢升指著我大叫道。

    不用他這個老大說的那麼明確。在他開口之前就有三個人向我圍了過來。

    暈,我怎麼這麼做呢?當時我的腦袋在想什麼?我這樣做雖然能救馬天宇……一會兒,但我可要提前死了。

    媽,對不起了,兒子要先去了。你為了我一直沒有再婚,現在我完了,你解放了!你終於把你的幸福建立在兒子的死亡上了。兒子一片孝心,現在就要用我的血,最好能帶點別人的血為你送上婚禮的祝福。

    以上道理說的冠冕堂皇,莫名其妙。實際理由只有一個,四個字--「狗急跳牆」!

    走在最前面的一個人在心有不甘中倒在我的鐵尺下,他萬萬想不到我這麼一個窩囊廢竟然搶先動手,而且氣勢洶洶,像條小狗一樣跳起來,然後把鐵尺用力地敲在他的頭頂上。他最不甘心的是,窩囊廢力氣用的之重,把鐵尺都砸飛了。

    「難道我長得太英俊瀟灑,高大威猛,他要這麼嫉妒的對付我,以至於把手中唯一的武器都打掉了?」這是那個大漢昏前最後一個念頭。

    我才欲哭無淚,現在連心靈的寄托都沒有了,飛走了,我怎麼辦?這都怪我讀完幼兒園就沒有怎麼打過架,經驗太少了。

    還在悔恨間,我的頭部就連中幾拳,這幾下打得我昏頭轉向。唉,人長得矮又長得帥,是罪過,是上帝的錯。別人動我因為身材的差別當然只有打我的頭和臉了!這麼帥的容貌要對上這麼窮凶極惡的拳頭,真的是……暴殮天物。(說得有點過,天上會不會向我落雷閃電?)

    為了保護我的「花容月貌」,我決定拚死反擊。我相信世間「頭可斷,頭式不可亂」的人都會贊成我這麼做的。

    我忍著巨痛,一腳踹在一個人的下陰處,我不是這麼陰險的,誰叫人家矮嘛,順腳這麼一踢就中了。對了,我忘了說,柳老爺子為了加深對敵人那個地方的傷害,特地叫我在腳尖處釘了一塊鋼片。也就是說,踢那個地方是預定的……

    那人慘呼著倒地,雙手摀住要害在地上滾來滾去,我相信這一腳比馬天宇用高筒軍靴踢得還重。

    俗話說的好,打鐵趁熱,我要一鼓作氣消滅敵人--面前這個。對方已經作好一切準備,防止我出陰招,但他怎麼會知道,「鬼靈精怪」這個詞是為誰量身定做的。

    他一手護住下面,一手又向我的臉揮來。靠,你醜是你的事,怎麼能對帥的人這麼痛恨,動手就是打臉!我不甘示弱,再次遵照柳老爺子所說「矮也是有優勢」的,奮力凌空飛撞,「人體導彈」命中目標。頭正好撞在那人的下頜上,他「咿咿唔唔」地躺在地上,和前面那位一樣,只不過他雙手扶的部位是嘴巴。大概是舌頭被咬到了吧,鮮血不斷從嘴中湧出。

    其他人大概還不習慣我這樣一個小不點能瞬間讓四個專業流氓倒下,雖然打法有點無賴,都還是愣住了。這個時候,柳老頭的另一句金玉良言再次出現在我腦中:「以寡敵眾,先摛王!」如此機會我不把握,我就不是柳耀輝口中所說的「百年難遇,天生的黑道天才」了。

    我在衝向秦漢升的時候,俯身拾起途中的一把砍刀,順勢一個滾地前滾翻,再一個前躍,漂亮得撲向目標。能有這麼連貫瀟灑的動作,全賴平時打工多,身體鍛煉好。我現在不由感歎我以前多麼的明智,每個會都去交會費,這樣零花錢不夠,便能強迫自己去打工。

    我有點得意忘形了,以為象秦漢升那樣的奸老大就像電視劇上演的那樣,只會動腦不會動手,比我還廢物。可是實際情況卻是他倉促的閃過我劈來的一刀,雖然手臂被掛傷,仍然一腳蹬在我的心窩上。

    我不由得連退數步,只覺眼前一黑,然後看見無數星星在跳動,一顆兩顆三顆四顆……耶!連成線了。

    我發瘋了,在這個時候數星星。但我沒有辦法,因為我已經拿秦漢升沒有辦法了,我很不甘心地和馬天宇同年同月同日死,然後一起被埋在深山老林。若干年後當我們的屍體被挖出來,乍看之下會很容易被誤以為是殉情的情侶,而我因為是小骨骼,一定會被認為是女人的,我不要被看成是女的,哪怕是死了以後。55555……

    「砰!」

    靠,殺就殺唄,誰搞我屁股?我十分生氣,隨後我又十分高興。因為……

    大概是因為我的屁股很誘人吧,從後面跑來的其中一個大概身高一米八左右,體重二百四十斤的胖子狠狠地用腳蹬了它一下。這樣侮辱我很讓他們解氣,但是他們不用腦袋想想,我剛被秦漢升踹回來,這下被蹬飛不就直往他那裡去了嗎。哈哈哈,命不該絕。幸好我意志堅定,在絕望的時候沒把砍刀放下,雖然之前我好像是忘了手裡還有刀。

    秦漢升大概也沒想到他的手下會這麼笨,就這樣把手裡還拿著刀的敵人像踢皮球一樣踢還給他。他還在察看自己手上的傷勢,就被我壓在了地上,我當然不會忘記把刀放在了他的脖子上。這種對我有利的事我是打死也不會忘記的,因為我從小到大吃虧吃的太多了。

    我趁著各位還在感歎局面的起伏跌蕩,我很快從秦漢升的身體上側滾下來,兩個大男人這麼親密的接觸讓我發誓生逃回家後一定要多洗幾次澡。

    我半蹲在地上,左手箍住仰躺著的秦老大的頸子,右手拿著刀在他臉上拂來拂去,眼神瞄來瞄去,又是得意又是驚魂未定地看著投鼠忌器的斬鬼會眾人。

    「放了馬天宇!」我喝道。

    不用秦漢升再說一次,那兩個架住馬天宇的人馬上鬆開了手。我很嫉妒馬天宇的身體質量,他被打成這樣,失去扶持後,也沒有倒下去,而是彎著腰,雙手撐住雙膝,咳嗽了幾聲道:「架他走!」但是看了看我,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知道因為我身材的局限性根本不能正常架住秦漢升,便又休息了一分鐘,自己走過來,撿起那把差點殺了他的三角刮刀,提起了秦漢升。

    馬天宇一手箍著起身了的秦漢升,一手用刀抵著他腰眼,而我只能可忴巴巴地牽著秦漢升的衣袖,把砍刀放在他的肚皮上。我們就這樣走出了這個舊舞廳,把守在門口的幾個斬鬼會員趕了進去,再從外面把門拴了起來。

    最後就是馬天宇把秦漢升推倒在地,然後一刀插入了秦的大腿,跟著捂著耳朵,與同樣甩掉砍刀捂著耳朵的我一起跑出了七胡同。

    為什麼捂著耳朵?很簡單嘛,那秦漢升被捅叫的聲音就是豬的嚎叫也比他好聽十倍。

    初戰告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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