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來妍女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無私的婧子
    他慌慌地,一個起跳,站直了喊聲:「老大?!」他看見婧子背後一捂嘴,暗地發笑起來。菊三七紅著臉,睜圓了眼,向這個蹲著屁股的女人望去,一肚子謎團解不得。

    小蘋是豐腴婦人,算不得漂亮,卻有一雙媚眼。那媚眼,細長細長的,最能勾人。

    她莞爾笑了笑,終於說話了。嘴裡吐出三個字來:「你坐下。」這個女人的聲音卻出人意外,顯得很無力。顯是奔波了一整天,累了。那臉色,看去甚是憔悴。

    菊三七遲疑之間,把眼去看婧子。婧子假嗔地瞪他一眼,發嗲地說:「老大要你坐,你就坐唄!」菊三七聞言,就訥訥地坐了。活像病了的人屁股上打針時,一身上下情不自禁地板起來。

    小蘋給他上好藥水,傷處都貼妥了。猛地張開大嘴,打了一個哈欠,眼淚都出來了。把菊三七嚇一跳。然後就見這女人在對面沙發上,大撒把地一坐,一張臉高高地後仰起來,把眼一迷,越發地迷離難測。胸口還鼓鼓地顫一下,滑嫩的乳溝若隱若現的。菊三七不敢亂看。

    就見婧子風刮一般,急忙忙地端水來。原來她要給女老大洗手。把那雙纖纖嫩手,輕輕放到和了洗手液的水裡,洗起來。

    把菊三七看得一頭霧水。婧子難不成也是老大的保姆麼?這個老大,不就是個女人麼?看不出能厲害到哪裡去?!

    此前婧子透露說,這老大原是東北狐的。只不過,在南方城市裡呆長了,連那麼重的東北口音也不見了。倒跟歪歪唧唧的廣東話攀上親。

    他不知道,東北人的特點是耐寒、耐苦,韌勁十足,大多是倔驢子。若無過人之處,這老大怕早就讓人收拾了吧。菊三七一路地瞎想著,看見婧子輕柔地擦乾了那雙手,轉身又衝了兩杯咖啡。一杯給三七,另一杯婧子親自餵入老大嘴裡。只見那雙肥大的唇抿了抿。

    喝到一半,婧子的臉突地暈紅起來,丟個眼色給三七說:「菊三七,我和老大辦點私事,你出去一下。」三七仰脖喝乾,應聲離去。

    出去時把門關上了。

    房子裡,那小蘋的婦人突地雙眼發亮,嚶寧一聲,向婧子懷裡一撲。撒嬌地粘著婧子胸脯,說:「我要。」星眼迷離起來,分外地惹人疼愛。剛才的淑女作派剎那間就不見了。她像一頭發情的母牛,把婧子往床上一按,掩了衣服,吸吮起來。婧子心甘情願地閉上雙眼#183;#183;#183;#183;#183;#183;

    等兩個女人出來的時候,菊三七吃驚地發現,這個女老大活像換了一個人。那水靈靈,那濕搭搭,變成一個容光煥發的雍容少婦。便連那齊耳短髮,都一顫一顫,鮮活地飛揚起來。

    小蘋也不看三七,不粘婧子,意氣風發,扭著臀,大步向樓外走去。

    菊三七不停地眨著眼,婧子回頭地見他呆著不動。碎步跑回來,拉起他的手,追上去。走廊裡,驟然響起雜沓的腳步聲。樓外院落裡,車棚下面,停著一溜光鮮奪目的豪華型踏板摩托。女老大挑了一輛上路。婧子也騎上摩托,帶上菊三七,不遠不近地緊跟著。

    菊三七憋不住了,忍不住問:「婧子姐,這是去哪裡。」車速陡地快起來,耳邊只是呼呼作響。婧子側過臉來,笑著答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細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看見東莞城的夜生活,濕漉漉,也分外熱鬧。街上大小車輛川流不息。這樣的天其實並不冷,畢竟是在無雪的廣東。在這樣的季節裡,稍事活動,也會出汗的。一行人來到福民廣場。

    菊三七才知道,她們這是要帶他到天河百貨去。

    在服裝區,小蘋親自挑選,給菊三七採購了好幾套秋冬季著裝。其中兩套不同顏色的雅弋爾西服也是名牌貨色了。另有兩款昂貴的咖啡色連衣裙式大衣,小蘋和婧子各人一件。

    已經很晚了,菊三七手上,提著大包小包,累得兩腳發軟,真想一屁股坐到地上去。看這兩個女人,竟無一點要離開的意思,像是戀棧不走了。兩個頭湊一塊兒,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四隻眸子亮晶晶,像喝了蜜也似。在穿梭的購物人群裡,她倆裊裊婷婷,一邊嘻嘻哈哈地玩笑,一邊耍貧嘴兒。

    回到別墅,已是深夜十一點了。這麼長日子以來,菊三七備受折磨,今天又莫名其妙地被人修理了一頓,長時間地逛商場也把他累著了。他進到自己的房子裡,也不看都有些什麼擺設,往床上一倒,就睡著了。

    菊三七的臥房也是在一樓,跟女老大和婧子是同一個樓層。另外兩個男人睡二樓。他想不通這樣安排有何奧妙。也來不及多想,此時他已在夢中了。他夢見香香了。

    半夜裡,菊三七被一陣嗚咽的哭聲驚醒過來。把耳一豎,聽得是隔壁傳來的。只因婧子跟女老大的臥房也是緊鄰。他不能斷定到底誰在半夜裡哭泣。

    等他摁亮了燈,驀地發現自己好好地睡在一張杉木床上。皮鞋也脫了,襪子也涼在一邊。一床牡丹花圖案的毛毯蓋在身上。底下搓了搓腳,發現自己的腳昨夜被人洗過。他回憶起昨晚自己往床上一倒,連鞋也沒脫的。一定是婧子!睡前來服侍過他呢。

    心裡就熱起來,對自己說,這個女人真好啊。

    可是,在半夜裡,是誰在偷偷地哭呢?這哭聲時斷時續的,要仔細地豎耳傾聽,才聽得分明。菊三七聽來,好生地悲慼呢。

    菊三七想到自己背井離鄉,三不知地讓人帶到一個花花世界裡來,舉目無親。不由地也替自個傷心起來。目前扎堆的幾個人,無論村的俏的,個個迷離難測。除了婧子,菊三七每每念起另外幾個,就要倒吸一口冷氣。

    這時,幽怨的哭聲還沒有停歇,好生地催人腸斷呢。

    是不是婧子不好了?

    疑犢叢生,菊三七不能坐視不管。婧子是個不幸的女人,她淡白梨花面的背後,埋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苦處!她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女人。菊三七就穿衣下床,躡手躡腳地,把一顆頭探出門外,看見走廊裡,藍幽幽的壁燈下,那詭密,彷彿許多冤魂怨鬼在那狂舞。唬得菊三七把頭一縮,定了定神,才磨蹭地側身出來。睜大眼,看見走廊裡,好幾扇門,全都關得死死的。定睛細看,發現盡頭最靠邊的那一扇有絲絲縷縷的燈光透出來。只是他不知道是婧子臥室還是老大臥室。

    有心探個明白,於是鶴步走去,把耳貼到門上,那時斷時續的哭聲果然是這間房發出來的!菊三七張了張嘴,突地想起連房裡的女人是誰都不知道。嘴裡就噎住了,不知該怎樣喊法。

    他勾頭沉吟起有無進去的必要。不經意地,把一隻手重重地往門上一搭。這一搭不得了!只見剎那間,那扇門打了開來!原來那門壓根就是虛掩著的。一大片的燈光嘩地射出門外來,照得菊三七睜不開眼。等睜得開眼時,嚇得他褲檔都濕了。只見一個穿著連體的緊身健美背心的女人赫然站到眼前,一雙紅腫如核桃的眸子怒氣沖沖地瞪著自己!

    瞪得菊三七倒退一步,結巴地說:「你,你#183;#183;#183;#183;#183;」這才看清原來不是婧子。這個女人是老大呢。

    老大斜眼地喝:「菊三七!你敢偷看我!」說著,奪手一抓,抓小雞一般,把菊三七拖進房內,三七隻覺一股大力無法抗住,他踉蹌摔跌,屈腿坐到地板上。看見那碎花瓷磚,光滑得照出人影來。只聽得房門怦地關上了。

    一雙嫩白的大腿走過來,一腿把菊三七弄翻地上。此時,那雙眼睛凶光畢露,俯視過來。

    「你不懂規矩是麼?你以為老大是什麼?!給你臉你就不識好歹了!」猛地把腳一踩,一隻光溜溜的腳踩到胸口上來。菊三七大氣不敢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白天那個溫柔婉約的女人不見了。四目對視,順著大腿看上去,一件大花牡丹的連體背心裹著一段楚楚細腰,再上去便是高昴的乳峰了。最後是一張濕潤的臉,一張脹得通紅的臉。臉上雙睛,血紅的一片。

    突地把腰一彎,女人一個俯衝,揪住俘虜衣領,提起來,按到壁上。劈頭便是一串耳光,打得菊三七傻在那裡。

    停下來,女人試了試手腕,大撒把地往床上一滾,也不看人。簡慢地問:「你服不服我?」

    埋臉不動,豎耳地等著菊三七回話。許久,才聽見那個打懵了的人吐出兩字:「我服。」

    「我是東莞城最漂亮最性感的女人。你同意不?」

    豎起耳來,埋臉到被窩裡偷偷地笑來著。只是許久,這次居然得不到她想要的回應!吃了一驚,猛然坐起,待得胸口的波浪平息,女人方放響了聲音問:「你同意麼?」一睜眼,看見那個挨打的人已經躺到地板上了,一動不動。女人就作怒起來。

    溜身下床,喝聲:「壞東西!你偷看我,情理難恕。給我起來!老娘還沒教訓夠呢。」一邊抬腿踢。

    「你們這些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個個都是淫棍!下流坯!」嘴裡憤憤不平地大罵起來,蓮臉失色,一瓣唇歪在一邊。氣惱地拖起三七,往床上扔去。

    「壞東西,你是不是想動老娘了?!真是不識好歹!」

    就像一件物品,菊三七一動不動地,摔在床上。活像死在那裡。

    他當然沒死。只是他實在太累了,不想多看一眼這個世界。他不想動彈。只要值得人弄,能把弄得人弄樂,那就弄好了。只要值得人折磨,能讓動手的人解氣,那就折磨好了。

    現在,此刻,他一門心思,念的是香香,念的是婧子。

    香香在哪裡?

    婧子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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