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婆婆三不知地走來,找了個借口,生生地把兒子滿滿拖走。帶到廣東過日去了。憑她日思夜想,乖兒子已不在身邊。便是茶飯不思,想到海枯石爛,終究是一場空。倒不如放開胸懷,替自己著想呢。如今,有個同病相憐的姐妹到來,兩個無話不談。耳鬢廝磨之間,靈魂開始顫慄,心靈早已私通。一時也解了日夜糾纏著的寂寞。孤家寡人的生涯,總算有了一點味道。
窗外,秋風刮起,把大花窗簾鼓得脹起,撲地又癟了。大顆的雨點砸落,嘩嘩地響。嬋扭著臀去關窗。回頭地看見十一嫣眼裡落淚,一錯愕,發現這個女子真是水一樣呢。攬到懷裡,抱著她。問:「好妹妹,你怎麼了?」大聲地哭,緊緊地摟著。紅顏相偎地,嬋從另一個女子身上,看清生涯的千辛萬苦,不免地陪起淚來。四隻眼都哭得紅紅的。
「姐,我爸逼著我嫁人。怎麼辦呀?」
嬋苦笑地問:「你真的不想嫁人嗎?」
「我討厭男人,嫁給你還差不多!」
嬋一口啐道:「瞎說!你爸幹嘛逼你?」
「他指望我生個一女半崽,好傳他衣缽呢。」一停,雙眼一亮,喊起來:「姐,我不嫁人,一樣可以生個兒子呀!」
「嗯,這倒不失為上策,可你有可靠的人選嗎?」盯著她看,見十一嫣微笑不語。
嬋似乎明白了什麼,也不多嘴。削了一個蘋果給她吃。
當晚,嬋開車回鎮上小家住去。留十一嫣住市區的房子。菊三七聽她吩咐,從嫣園拿了十一嫣要的東西,急急地趕來。看見那十一嫣睡在床上,烏髮蓬亂,喊她,不應。菊三七把東西放到床頭,轉身欲走。不妨一隻細嫩的手伸出來,捉住手肘不讓走。回頭地看,看見一雙淚汪汪的眼睛。猛地抱住三七,哭著說:「三七,不要走!我好怕!」梨花帶雨地哭。把三七心都哭軟了,一片傷感,替生涯發愁。
「你陪我一晚!」說著又哭,那楚楚可憐樣兒,三七便是鐵石心腸,也是不忍拒絕了。
「好的,我就陪你說說話吧。」三七眼也濕濕的,想起她的好來,神思一蕩,覺得有義務替她分擔點什麼。眼前突地一暗,看見眼前漆黑一團。原來三不知地燈滅了。正納悶兒,猛地被人一推,三七仰面倒了。一個軟綿綿的身子撲過來,把他壓住,摟得脖子緊緊的。黑暗中的女子聲音發顫,說:「三七,就一次,一次!」吐氣如蘭,吻得三七透不過氣。不知怎的,三七沒有抗拒。只覺大腦迷糊糊的,把紅塵俗世一古腦兒拋去九霄雲外了。雲裡霧裡,飄飄然地,心思動了。燒灼起來,意亂情迷。
十一嫣很緊張,汗水直流。當最初的疼痛過去,她知道她成功了。
漆黑的房子裡,驀地沉寂。望著床上一段雪白朦朧的身體。三七臉部一癟,怪叫地哭起來。抽自己嘴巴,亂著說:「秋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王八蛋!」哭著,那段身體依偎上來,摸著頭說:「乖,別哭!你不是。王八蛋的是我!」剎那間,好像變了一個人。真真切切變了,她變成一個女人了。連聲音也分外地甜了。黑暗中,女人臉上綻出一個笑容來。
菊三七駕著摩托,在黑暗的山道上狂奔。天上下著小雨,雨絲撲上臉來,冷冷的。攆上一個小坡時,路邊停的一輛大卡車突地車燈大亮,轟隆地發動起來,生生把一條路攔了。三七猛地剎車,氣得大喊:「喂,這條路是你家的?讓開!」好一會不見動靜,只見卡車上射過來一束手提燈光,刺得三七睜不開眼,把手躲著,氣得大罵:「他娘的,瞎照什麼?難不成是火星上蹦出來的,沒見過人?」突地,前面車門大開,跳下兩個壯漢來。手裡操著棍子,蹬蹬地衝前,二話不說,拖倒三七便打。一頓亂棍雨點般落下來。痛得菊三七滿地打滾。嘴裡叫屈:「你們是哪一路的?擋了老子路,還有理打人!沒天理了!」大喊起來:「救命啊!混亂中掏出手機,剛要撥號。不妨一隻大手把手機一奪。只聽一聲:「捆起來!」果然有一條麻繩來纏人。又聽得一聲:「塞住嘴!」一團什麼東西撲地塞到嘴裡,三七再作聲不得。那聲音好生耳熟,三七隻是記不起是誰來。
幾個人把三七五花大綁,抬上駕駛室後座。拿一條麻袋遮得密實。摩托也被這起人搬上卡車。後來拉到一個地方,便宜賣了。
幾張嘴都興奮地慶賀起來,個個笑逐顏開。關了車門,轟隆地離了現場。轉身拐上國道,往南駛去。
副座上那男的,眼裡閃起綠光,陰笑地一呸,道:「媽的!臭小子,這次落到我們手裡,老子不讓他掉幾斤肉,解不得氣!」
另一個人附和說:「你說說看,怎麼個整法?」
「哈,整人還不容易?老子辦法一籮一籮呢。這一路上只讓喝水,等餓得到火候了,給餿飯吃。就當餵狗吧?然後關他十天半月,叫這小子面壁思過。怎麼樣?」
「嘿嘿,真有你的!這小子一時半會是脫不得身了。不過,我們還是小心點為妙,別要露馬腳出來。」
兩個粗人計議一番,洋洋得意。一個握著方向盤,把一輛十二輪大卡車開得賊快。一個架起二郎腿,尖著嘴,吹起了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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