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何在?」楊凡立刻跳了起來。
「怎麼?你聽說過他?」楊辰奇道。
「算是聽說過吧,通靈者曾經提起過他,我想,如果是他的話,通靈者肯定會服氣的。」楊凡已經恢復了正常。
「他很厲害嗎?寫過什麼書呀?」楊辰更覺得好奇了。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是聽通靈者說的。」楊凡搪塞道。
「唉,都是高人啊。」楊辰歎著氣出了寢室門,同時說道:「你慢慢整理東西吧,我要看我的副社長去啦!」
楊凡搖了搖頭,沒有搭理他。
因為對大學生活已經很熟悉了,加上回家又方便,楊凡沒有像別的同學那樣帶著一大堆的東西,整理起來自然也比較快,不一會兒,就已經拿出筆記本開始寫作了。
在上次和一幫超級寫手們聊天之後,楊凡很清楚地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同時也知道自己還有許多應該好好學習的東西,因此,在正式開學之後,楊凡並沒有把全部的課餘時間用來寫書,而是騰出大量的時間,在網上和各大宗師交流,向他們請教,學習他們的長處。為了不在聊天時受到干擾,楊凡還特意學趙風平,另外申請了一個OICQ號碼,專門用來和那些寫手們聯繫,在這個號碼上,楊凡只加了血紅、羅森、勿用、自在等一批和自己熟悉的作家,還有藏劍江南和寶劍鋒、意者等幾個協助管理起點的朋友,另外就只有「倩影」這個特殊的書迷了。
楊凡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每次和小劉老師聊天,他都能感覺到對方字裡行間那種說不出的關懷,以及那若有若無的情意。說起來,與曹琳芳或者是陳芊芊相比,反倒是小劉老師的年齡更接近於楊凡的心理年齡,而對她的觀感,楊凡也始終不錯,若是沒有那兩個女生的話,楊凡說不定還會主動追求小劉老師這樣秀外而惠中的美人,不過現在,楊凡卻只能裝作不懂了。
除了在網上向那幫超級寫手們請教,楊凡還經常在課後,拖住那幾個文學造詣很深的教授,向他們詢問各種寫作上的難題。對楊凡的這種死纏爛打,幾個教授不但不覺得討厭,反而對他的好學精神大加讚賞,連平時對待楊凡的態度都有所不同,搞得那幫嫉妒的同學在楊凡背後大罵「馬屁精」。
另外,楊凡還在許多次週末,帶著曹琳芳到市區去玩,這一方面是滿足曹琳芳的購物慾望,順便給她改善一下伙食,而另一方面,楊凡則是趁機約蕭潛出來吃飯,聽這位超級寫手外加文字編輯大談寫作之道。對楊凡這個在網絡上名氣不下於自己的作者的虛心求教,蕭潛略覺詫異,但他還是熱心地回答了楊凡的各種問題,並以一個編輯的眼光,指出了楊凡小說中的諸多不足之處,接著又以一個寫手的身份,告訴楊凡,如果由他來寫,會怎麼動筆、怎麼修改。
蕭潛指出的這些問題,無不一針見血,而且還附有改進的方法,這對楊凡的幫助無疑是巨大的,每次和蕭潛聊完,楊凡都是聽得眉飛色舞,要不是自己另有學業,楊凡真想把宿舍裡的床單被子搬來,乾脆在蕭潛家住下了。
不僅是蕭潛,其他寫手們對楊凡的幫助也都不小,而且,更重要的是,那些寫手風格各異,各自都有擅長的部分,有的以文筆見長,有的勝在構思,有的擅長打鬥描寫,有的則精於人物刻畫。在向他們求教的過程中,楊凡清楚地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自己的提高。
反過來,楊凡的討教,對這些寫手來說也不無好處。通過楊凡的關係,許多本來互不認識的作者也漸漸都熟悉起來,並在有空時常常交流寫作心得,取長補短,而是楊凡自己,在這種不斷的學習中,也逐步從完全的討教者,漸漸變成了有來有往的交流者,最後甚至偶爾還能單方面回答部分問題。這樣,幾大寫手不說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至少也是得到了少許的好處。
當然,其中得益最大的還屬楊凡自己,就說他現在這部小說吧,到了下半學期,楊凡回過頭來再看先前完成的文稿,自己都看得直皺眉頭,最後不但小處修改了無數處,就是大範圍的修改也進行了兩次,但饒是如此,楊凡還是感覺到了前後兩部分內容在質量上的差異,當然,如果換句話說,那也是看到了自己的進步。
當這部小說最後在網上開始連載時,楊凡仔細考慮過後,決定給它換一個名字——《黑科技時代》,因為相比之下,楊凡覺得這個名字更能體現這部小說的背景。
如同楊凡的前幾部小說一樣,儘管這次的《黑科技時代》更新異常緩慢,但它剛開始在起點連載不久,就引來了無數小白讀者的追捧,只是楊凡自己也不知道,這些迅速飆升的點擊和推薦數值,到底是因為他這部小說本身足夠出色,還是因為他通靈者的名聲或是起點站長的身份所致。
不過,當《黑科技時代》繁體版在台灣上市後,楊凡的顧慮徹底被打消了,因為僅僅兩個月,《黑科技時代》的銷量就已經達到了兩萬五千本,這已經比楊凡之前《我是大法師》和《小兵傳奇》的銷量之和還高了一大截。無論是老藍還是楊凡自己,對這個數字都是異常滿意的了。
楊凡唯一的遺憾,就是這部小說還是沒能被大陸出版社看中。前一段日子,有個名叫「天涯心」的網友說是能替他聯繫大陸出版社,楊凡當時也很是激動了一陣,但過後,那傢伙卻遲遲沒有回音,時間久了,楊凡也不得不死了這條心,改而埋頭寫作了。
「楊凡,楊凡,今天的午飯又要靠你請啦!」這天上午,因為只有兩節課,楊凡下課後便回宿舍開始寫書,但沒寫幾個字,楊辰就捏著一個大信封,興沖沖地跑了進來。
「這次又是什麼理由?」楊凡抬頭問道。對楊辰的這種牽強附會,楊凡在開始的驚訝之後,已經漸漸習慣了,反正無論是什麼事情,最後都會被楊辰胡說八道一番,最後則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對方該請客了。
「嘿嘿,這次是封口費!」楊辰揚了揚手中的信封,得意地說:「老大,這次你可被我抓到了,這賀卡看名字就知道是女生寄給你的,你要是不想辦法封住我的口,我等會兒就向大嫂告密去。」
「你要告就告好了,隨便你。」既然自己問心無愧,楊凡也就無所畏懼,不過還是有些奇怪,叫道:「楊辰,你還要看通靈者的書的話,就把信拿來!」
「要辰趕緊把信遞上,看他那樣子,就差有根尾巴在後面搖啊搖的了。
接過那個大大的信封,楊凡首先瞄了眼右下角的寄信人姓名。猛的,楊凡心中一顫,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從心底油然升起。
陳芊芊!這麼個在夢裡夢外被自己念叨了無數遍的名字,自己有多久沒有想起了?一個月?兩個月?半個學期?而這麼個盤踞在自己心中那麼多年的女神,又被自己忘到什麼地方了?
想到了先前那份刻骨銘心的單戀,想到了自己放棄她時的那種痛苦,想到了她的美麗,她的善良,還有,她對自己流露的那種情意,那尊在楊凡心中沉寂了許久的女神,彷彿突然間活了起來,一股股的熱流,在他心中湧動的,而那壓抑了多年的思念,突然間也一下子迸發了出來……
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封,楊凡顫抖著看完陳芊芊自千里之外送來的祝福,不顧楊辰在身後的呼喊,用最快的速度向學校的小賣部衝去。
匆匆在新買的賀卡上填入了自己的祝福,楊凡又看了一眼,忽然覺得並不滿意,於是重選了一張,再次寫好後,楊凡仍不滿意,只好又買了第三張賀卡。
這次,楊凡對祝福語和賀卡本身倒是滿意了,但怎麼寄去,楊凡卻有些著急,因為現在已經是12月24日了,第二天就是聖誕,楊凡實在不清楚,在浦口校區這種半鄉下的地方信件到底能多快寄出去。對自己竟然事先沒有想到給陳芊芊寄份禮物,反倒是陳芊芊算準了日子給自己寄來,楊凡已是慚愧萬分,若是再來個遲到……楊凡光是想想,就已經汗顏不已了。
帶著無比的焦急,楊凡衝到學校的郵局一問,還好,現在已經開通了特快專遞業務,只要加些錢,就能保證在聖誕時寄到。對這些錢,楊凡當然毫不在乎,當即選了特快專遞,把賀卡給陳芊芊寄了出去。
不過,雖然郵局的工作人員信誓旦旦說保證寄到,雖然楊凡在「夢」中也知道這種業務很保險,但接下來的聖誕這一天,除了陪伴曹琳芳的那些時間裡,楊凡是完完全全把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外,其它時間,楊凡多少有些擔心賀卡不能及時寄到,同時也在擔心自己會讓陳芊芊感到不開心。
楊凡並不知道,此時他的賀卡不僅已經安全地送到了北大,陳芊芊還為之開心不已,雖然她看了賀卡以後一句話也沒說,但臉上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任誰都看得出來,這份喜悅之深,甚至連陳芊芊周圍的人也不自覺地感染了幾分,只有一個人除外。
「陳芊芊,你真的不能考慮考慮我嗎?」作為她的老鄉,姚遠用家鄉話哀求著。
「對不起,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陳芊芊露出了一張喜氣洋洋的笑臉。
知道美人並非為自己而笑,姚遠失望之餘,心中也隱隱有些傷痛,可還是不死心地問道:「陳芊芊,他是誰?」但不等陳芊芊回答,姚遠就已經醒悟過來:「是今天寄給你賀卡的那傢伙,對嗎?」
陳芊芊含羞點了點頭。
「那就祝你幸福吧。」姚遠盡力克制著自己,不露出那份酸意來。
「謝謝你啦!」陳芊芊笑靨如花,但姚遠卻不敢再多看了,轉頭匆匆離去。
當晚,姚遠滿肚子的苦悶,卻又無人能夠傾訴,只好把電話打給了老同學。
「喂?楊辰嗎?我是姚遠,嗚嗚嗚,我被人甩了!」姚遠一上來就哭訴道。
「對不起,我不是楊辰,我是他同寢室的同學。」這次接電話的又是楊凡。
等換過楊辰聽電話後,姚遠再次哭道:「楊辰,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過的大美人嗎?我被她甩了!」
不料楊辰一聽,也同樣哭喪著臉說:「你那兒能有什麼大美人,我這邊的這個才漂亮呢,***,老子也被她甩了!」
「什麼?你說我的大美人不漂亮?」姚遠馬上大叫道。
「要漂亮也漂亮不過我的!」楊辰堅決地說。
「胡說!」
「沒有!」
「我這個絕對超一流!」
「我這個絕對超二流!啊不對,超零流!」
……
一對活寶爭了半天,終於,姚遠發話說:「有本事把照片寄來比比!」
楊辰一愣,也叫道:「不好,為什麼不是你把照片寄給我看看?」
「這個……」電話裡,姚遠略有些尷尬:「我沒有她的照片。」
「哇哈哈哈,那你還有臉說是你的大美人,連照片都沒有,還敢說什麼大話呀?哈哈,依我看,你連她的小手也沒碰過吧?」楊辰毫無顧忌地大笑著。
「先別笑我,我看,你也拿不出照片吧?」對老朋友,姚遠可以說是知根知底了。
聽到這話,楊辰的笑聲嘎然而止。
「哈哈。」這次輪到姚遠開心了:「你這次又是看到人家漂亮姑娘,連名字都不知道就視為自己老婆了吧?」
「誰說的?」楊辰不服氣地說:「誰說我不知道名字的?我是社長,她是副社長,你說我知不知道她名字?」
「但人家還是不理你。」姚遠一句又讓楊辰封了口。
憋了半天,楊辰無奈地說:「沒辦法,這次的對手太強悍了,我爭不過他。」
「哦?是誰?你們學生會會長?」姚遠好奇地問。
「不,是血紅,你也是愛看小說的,不會不知道他吧?」楊辰洩氣地說。
「嘿嘿,你就自認倒霉吧。」姚遠笑道。
辰重重地歎了口氣。
話那邊,也是一聲長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