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熱那亞的夜,今晚卻是星群密佈,月光皎潔。
走出最後一扇大門,司夕的腳步終於步出了這裡——平生第一次來、卻再也不想來的地方——監獄。雖然從進來到出去,也就不過7個小時左右,司夕卻恍然覺得過了7年,而今一踏出來,再呼吸到鐵窗外的空氣,仿若隔世,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油然而生。
司夕最後一次轉頭望向如碉堡似的監獄大樓,不為了留戀,只為了感慨。
感慨命途的無常、人生的變遷、機運的莫測。
很多事,連上帝都無法預測,但偏偏叫自己碰到了!真是巧合得一塌糊塗!
「司哥!」
「司夕!」
「司董!」
「老闆!」
隨著這一陣驚喜高亢的喊聲,司夕陡然回頭,霎時,就見從階梯廣場下湧上來幾十人。正是魏梓魏金兄弟、藍珍珠、蘇百釗、馬乘風、以及一幫雷霆投資的兄弟。片刻間,司夕就被他們圍了起來。
「司夕!」藍珍珠雙眸淚光點點,「我們在這裡等了4個小時了,想了很多辦法,警察硬不准我們來見你!」
蘇百釗道:「我們要保釋你,他們說你是重犯,不能外保;我們又打電話、托人到熱那亞市政大廳求見市長或者經貿委員會的官員,杳無音訊;這不,我們正在考慮是不是要去找中國駐熱那亞使領館,但又想到你是偷渡過來的怕給遣返了……」
馬乘風頭上纏著繃帶,正是被那指揮官給傷的,「老闆!你受苦了!」
「司哥,情況到底咋樣?我兩兄弟去廢了那丫們!」魏梓魏金在一邊義憤填膺。
司夕一笑,拍拍眾人肩膀:「好了、好了,我不是平安地出來了嘛!」說罷四處一望,放低了聲音,「捷克軍團他們現在情況如何?」
「嗯,就是捷克軍團給我們傳達消息的。」馬乘風答道,「他們現在沒事了,不過,他們正在謀劃一次行動,調集了很多軍火,準備劫獄或者暗殺那位條子指揮官!他們調查過了,那位指揮官名叫皮耶薩,熱那亞警察局巡警隊的隊長、高級督察,也是意大利國民安全保障局的探員。至少在這意大利西北部,他***有點威望——」說到這裡,司夕示意他「shutout」:「你馬上給他們打電話,叫他們腦子放清醒點!所有動作全部收起來,一切等我明天好好安排。」
藍珍珠擦擦眼角,司夕一天多沒見她,沒想到豪放爽朗的她也如林黛玉般的清愁憂鬱起來,「司夕,他們又說你是重刑犯,怎麼現在又……」
「哈哈哈,我們雷霆投資開張剪綵那天,不是來了很多熱那亞上層名流麼?」司夕環視著眾人,「有一位參議員,大家估計忘了——」說到這裡,一輛紅色的法拉利停了過來。
片刻,法拉利車門開了,出來一位身著休閒服裝的中年意大利男子,「嗨!司董!」
「基遜參議員!」司夕迎了上去,又回頭向藍珍珠等人道:「正是這位參議員,大家沒想到吧!」
基遜參議員即使沒穿西服——一身休閒裝,但從頭到底紳士風度淋漓揮灑,這種人一看,即知有著高貴的貴族血統或則深似海的豪門政治背景底蘊,「司董,很高興見到你!怎麼樣,他們沒為難你吧!這幫警察,吃了飯沒事幹,抓那些重犯要犯、抓捷克軍團三位老闆抓了多少年!一幫白癡!倒把你這位天才企業家、我們熱那亞的納稅大戶給抓了進去,嘿,熱那亞警察局長亨利這老傢伙,我可有機會參他一本了,哈哈哈!」說著拍拍司夕的肩膀。
司夕誠摯地望著基遜,和他握著手,「參議員閣下,實在謝謝你!這也不怪那幫警察,他們只是履行公事,誤抓了人吧。只是,那位指揮官、熱那亞警察局巡警隊隊長——皮耶薩,他好像對我很有意見……」
「哦,你放心,我開始在這熱那亞做參議員、主管熱那亞的警務和律政時,皮耶薩這小子還在拉齊奧省的一個小鎮當警察小科員呢!全仗他的祖父在我家族的一個兄長家裡做過僕人和管家,因而,我們提拔了他,他才有今天的威風,你放心,他不會不給我面子的,你安全了。」基遜拍拍司夕,「走吧,現在是晚上九點,我在我的遊艇上佈置好了一個夜遊宴會,出席的都是熱那亞或者意大利的名流,也算是我為你剛出獄接風洗塵!嗯,你身邊這些人……」
司夕腦子飛速一轉,心想不能拂他美意,這夜宴定是要去的了,但哪能帶著這麼多人就像打劫隊伍一般地去,當下說道:「多謝參議員閣下!他們都是我公司的職員,我一個人和你去好了。」
「不遜笑了起來,「司董,你如此高貴的身份,身邊怎麼能沒有佳人的陪伴?出席我這場夜宴的都是名流伉儷,沒有單身的。哈哈哈,我看,這位小姐——」基遜望著藍珍珠,「看她為你這麼擔心,應該是司先生你的紅顏知己了,我想,她陪你一起來,應該很是相得益彰。」
司夕一愣,他這話倒蠻有意味的,一望藍珍珠,藍珍珠也正將目光望向他,二人一注目,藍珍珠瞬時面頰緋紅。
這情景直讓基遜在一邊打趣地欣賞著。
「參議員閣下,呵呵,就我一個人,這位小姐不是——」司夕剛說到這裡,就聽藍珍珠走上來說道:「司夕,我陪你去!怎麼,介意還是反感?」說罷笑盈盈地盯著司夕。
司夕一懵,望望她又望望基遜,「藍嫂,這個那個……」
「呵呵,參議員閣下,謝謝你救了我未婚夫出來,我陪他一起去吧。」藍珍珠爽朗地盯著基遜,一把摟住司夕的左手。此言一出,仿如抽刀斷水,浪花飛玉,激起四週一片漣漪!
「你、你,藍嫂,你說什麼?」司夕繃圓了眼睛,彷彿聽錯了。
馬乘風叫了起來:「藍嫂,你在說什麼啊!你不是答應跟我的嘛!老闆不是你表哥麼!」
藍珍珠摟著司夕的雙手,靠得更近了:「呵呵,各位,這是我未婚夫。那麼,參議員閣下——」
「哦!」基遜將他那豪華的法拉利車門打開,「兩位上車,我的遊艇在熱那亞灣。」
司夕汗啊!狂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