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非常沉悶。
司夕望著她,視線匯聚成一束強烈的光波,仿似要把一個人徹徹底底地看清看透。
秦月也望著司夕,面無表情。稍蹙娥眉,秋波頻閃。讓人震驚的是,在她這張絕美的臉龐上,竟然絲毫看不出她的喜怒哀樂看不出她的神情雜念,她彷彿就是一個脫絕世俗的女神,不食人間煙火,冰雪聰穎,天資不凡。
的確,這是一個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了十數年的超級巨星,任何紛繁世事的感念、任何飛揚跋扈的訊息,縱是大千世界的一粒塵埃,哪怕是情感波瀾的一陣漣漪,都不能激起她攝人心魄的回眸與瞬息流連。
「我可能只需一句話,陸文龍就能把珊典放回你身邊,但我這樣做,可能會稍微影響到我和陸文龍之間的關係,我值得嗎?你以為你有錢就能搞定一切?我為什麼要這樣做?我為什麼要幫你」……這席話還在司夕耳邊縈繞,讓他剎那入定,呆若木雞。
難道,我心中的女神,竟和我永遠地站在對立面上?
莫非,我熱愛的嫦娥姐姐,將在這一刻,完全拋離了自己的心房,對自己說聲「不」?
……
司夕呷了一口酒,望著酒杯,說道:「是的,我不值得你幫,你們,畢竟是一個階級的……秦月,請允許我在高貴的你面前說出我的理想和使命,那就是,只要我的生命還在繼續,我的人生還在閃光,我就一定會征服世界,我一定會建立自己的娛樂王朝!沒有什麼可以阻擋我,一切邪魔的獰笑只將是曇花一瞬,在我征程前的絆腳石,我會一一剔除!我一年要拍10部左右相當於好萊塢《泰坦尼克號》這樣大製作的電影,我一年也要出30張百萬、千萬銷量的白金唱片!我可能簽不到你,但我一定會簽下十個、百個如你一樣光芒萬丈的天皇天後巨星!我要建立自己的娛樂傳媒帝國!
「其實,我也是剛剛才明白,能呼吸到明日的空氣、吃到明天的早餐該有多麼幸福!我不會白白浪費消耗自己的一切,如果我想盡辦法,仍然不能將奚詩換回的話,那這就只能是我的命了,我不會傻到用自己的性命去拼的地步。我相信,如果我今天失去了一個奚詩,明天我會擁有無數個奚詩!OK,秦天後,我浪費你的時間了,謝謝你的款待。告辭!」說到這裡,司夕站起來,向秦月稍一鞠躬點頭,就要出門而去。
「慢著!」秦月冷冷地喊道。
司夕停下來,轉過身,望著她。
秦月眼裡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這神色,也將她點綴得更為風姿萬千,不可捉摸。她淡淡地說道:「你的理想看來很遠大很不簡單哦!可是,你知道嗎?我曾到過很多幼稚園,那些小孩都說過,他們某一天要統帥星河艦隊,統治全宇宙……呵呵呵,不知他們這美好的憧憬和願望和你那狂妄的目標有沒有異曲同工之處?我想,你不是小孩子吧。你告訴我,你憑什麼能做到這一切?你好像很會做生意,很能掙錢,但是,憑我的感覺,你要建立什麼娛樂帝國,有些癡人說夢。你說你要剔除你的絆腳石,可是,奚詩你不照樣帶不回來嗎?上海灘黑道教父你也不照樣只能望洋興歎嗎?」
司夕望著這位讓自己做了19年瑰夢的女神,稍稍閉目。
女神?這已不再是女神!這只是一個與自己絲毫不會再沾邊的超級明星!這一切該結束了,這一個夢,碎裂得不是那麼刻骨銘心……
「秦月,其實,我今天能站在這裡和你說話,被你邀請來這裡,是我曾經做夢都不敢想像的。你永遠不會瞭解,你曾經在我心中多麼重要多麼美好。可以說,我暗戀了你19年,你在我心中,為我阻擋了無數襲之而來的數段感情。為了你,我傷害了很多人,也傷害了我自己……我覺得,我已經有理由將我心的陰暗面翻過來,儘管有些痛徹心扉,或者有些戀戀不捨,我已經有理由給自己一個痛還要快樂著的幸福生活。我再回答你一個問題,我為什麼要建立自己的娛樂帝國,我憑什麼來做到?因為,我是八卦旗的八卦之王,什麼是八卦之王?你不會知道的,你也不用知道。謝謝你用小孩子的宇宙大一統來諷刺和提醒。再見。」司夕已經將門開啟,卻猛地感覺到衣服一角被拉住了——
「司夕!」秦月瞪著驚恐的眼睛,「你說你是八、八卦之王?」
司夕一陣毛骨悚然,目瞪口呆地盯著她,沉重地點了點頭。心中一陣空白,自己僅僅說出這個詞,她一個外人,何故如此驚奇?
秦月抓住司夕衣角的手仍未放開,她的視線在司夕全身上下掃視著,良久,她的神色溫和了許多,雙頰也飛入一陣紅暈,這使得她看起來更為迷人,風情萬千。她的嗓音也變了,不再冷淡,不再乾澀,直似陣陣春風,溫柔而溫馨地襲來:「你說,你暗戀我、喜歡我了19年?你說你為了我讓很多女孩子傷心?」她的右手仍然死死地拉住司夕的衣角。
司夕已是分外懵懂,愣在原地,瞠目結舌。這是怎麼回事?!這前前後後,秦天後的態度神情音調竟是三百六十度大轉彎地變換了!
近了!靠近了!司夕驚恐地盯著她,竟然毫無反應。
秦月婀娜地靠過來,一頭俯在他懷裡,一陣淡雅而濃烈的芳香已然撲鼻地襲來。
司夕驀地抬頭望著天花板,血液在剎那間加速湧動,身體任何一處脈搏都在「彭彭」直跳,而心跳更是陡然間劇烈加速。
一位知名華人世界、紅遍兩岸三地的超級天後,就這樣溫柔地靠在自己的懷裡!
一位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天使、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神、一位只能高山仰止的巨星,就這樣如小兔一般,靠在自己懷裡!
一位自己真真切切在心底追尋了19年的嫦娥姐姐、一位從來都只能在夢境中相約的夢幻佳人,就這樣不可捉摸地向自己走來……
司夕望著天花板,身體在顫抖,雙手在伸縮遲疑,深呼吸一口氣,說道:「秦、秦月,這、這是……」
「難道,你不想嗎?」秦月緊緊地摟住他,抬起頭,一拂秀髮,眉目傳情,秋波湧動——這一陣秋波,是的,足可以將鋼鐵熔解,足可以將南極融化……這般火熱,這般甜蜜,這般柔情!司夕仿在驟然間停止了呼吸,不能動彈。是的,他不敢呼吸,不敢動彈。彷彿在一呼吸、一動彈之間,這美妙的一切就會煙消雲散……
這是真的嗎?
這是在做夢嗎?
這還是秦天後嗎?
「難道,我不想嗎……」
會發生什麼事?會怎麼樣?
司夕緊緊地盯著懷裡的可人兒,雙手仍不敢摟上來,只能任憑她來操縱和主宰。
秦月的香唇已經貼了上來,司夕閉上了眼睛,任由她的唇和舌頭來回滑動挑撥。她已然開始吹氣如蘭,耳際、脖子下、面部、喉結處……被她細膩而堅柔的舌頭席捲一空,到處留下了她溫熱而潮濕的斑痕。
只在這一刻,司夕如置身在溫軟而滑膩的雲層,全身軟綿無力,卻只有一處海面組織,強烈而蓬勃地硬挺著,翹盼無比……
「我、我還要去忙奚詩那邊……」司夕即使在如此關頭,仍未忘記來這裡的使命。但他剛說到這裡,他的嘴唇便被一根修白細長的手指擋住了,秦月望著他,面色潮紅,如一個害羞的少女,分外清純。
「為什麼不動?幹嘛不吻我?」秦月盯著他,似在嗔怨。
司夕仍然一動不動,呆呆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