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秒針,「10、9、8、7、6、5、4、3、2、1……」司夕躺在床上,嘴角露出一絲邪邪的笑容,2006年7月10日了!
一伸懶腰,深呼吸一口氣,司夕竟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曾經有一樣東西擺在我面前,我沒有好好珍惜一口把它吞下,人世間最大的異遇莫過如此。如果八卦旗那丫能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要讓我吃下一粒毒藥或者一粒『乾坤陰陽丹』,我敢保證,我***選擇毒藥!」司夕歇斯底里地說到這裡,良久又歎了一聲,「雖然,乾坤陰陽丹對我很重要。」
突然,司夕哧然一笑:「儘管廣大小白們會強烈反對加BS,我也不會隨隨便便地將『第一次』化為歷史。聲明:我沒有處女情結。」
全中國有我這樣的大老闆嗎?
一個癡癡的、憨憨的老闆,一個還是處男的老闆。
這好像於聲色犬馬的娛樂圈絲毫不符。
不知為何,司夕的心開始癢起來:「我已告別了青澀的童貞年代,我處身的是一個金錢、名利與情色充斥交織的舞台,而且,我參與了遊戲規則的制定,我在矜持什麼、我能矜持多久?」
我承認,我雖然在心底有種抗拒力,使得我矜持再矜持,但是,我是男人,是男人,骨子裡都寫著兩個字:好色。而且,我可能是個很隨便的人,但我是個正經的人。
而隨便,不代表不正經。
曾經和「第一次」揮手道別三番擦肩而過:
中天娛樂面試完畢,和美女上司米靜相約酒吧,當天晚上,差點失身。
第二次,自己約米靜到家中來,幾乎在失身的前幾秒,剎住了。
第三次,和段菁菁下榻澳門葡京大酒店同一房間時,一夜不爽,能想不能吃。
我的第一次會在什麼時候、奉獻給何人?以何種方式?這裡的「何種方式」僅限於正常的、符合倫理的性行為方式。
米靜?
不可否認,她是我很想將「第一次」給終結的對象。但是,「第一次」之後,會有什麼連鎖反應?我的心扉總是不能將她完全包容,而我能給她真正的愛情嗎?她又是那麼癡情的女子。
段菁菁?
我再隨便,也不會拿自己的下屬開刀。
西洋美女吳雪莉?
是男人,都想和她上床。而且,她對我的印象很是不錯。不過,她也是我的下屬。我不會在公司裡當種馬的。
秦月?
做夢。況且,女神是用來敬仰而非褻瀆的。
……
7月10這天,上海閃電傳媒娛樂集團正式迎來了在上海市工商局登記改名後經營的第一天,一切正常,生意紅火。
司夕上午和高層開完會後,回到辦公室,構思醞釀了一陣集團的新發展方向——影視音像業,這時候他看到了MSN上傳來了米靜的對話:今晚到我家Party,吳仁耀、吳雪莉兄妹也答應了都來。
想想今晚沒什麼安排,便發過去了:OK。
就在這時,吳仁耀走了進來。
司夕看他臉色有些異樣,問道:「怎麼了?邁克爾?」
「想對你說一件事……」吳仁耀開始支支吾吾起來,「想求你幫我一個忙。」
「我們什麼交情?能幫的一定幫!」說出這句,司夕感覺更有些怪異,這陽光、活潑的吳仁耀何嘗有過如此不爽快之時?
「其實,我喜歡上了一個人……看見她第一眼,我就喜歡上她了……」吳仁耀臉紅起來。
司夕一陣大笑:「藝術家就是與眾不同!『一見鍾情』的愛,現在很少見了。呵呵,是誰啊?要我幫什麼忙?」
「米靜……」
「誰?」司夕瞪圓了眼睛,生怕聽錯。
吳仁耀臉更加紅了:「米、米靜。今天晚上,我們到她家去Party,你幫我製造點機會……」
司夕懵了,其實他早該料到的。
吳仁耀第一次和米靜見面,正是自己和米靜去機場接他們兄妹。當時吳仁耀見到米靜,那臉紅啊!比猴子屁股還紅!而他妹妹吳雪莉對此的解釋是,吳仁耀只要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就會臉紅。但事實是這樣的嗎?
一個中國男人因為異性而臉紅,可能是內向、害羞的性格使然,也可能喜歡上她了。
而一個自小經受美國文化熏陶的男人見到異性而臉紅,可能是那東西翹得厲害給憋得臉紅,也可能是喜歡上她了。
取其交集,也就是說吳仁耀見到米靜而臉紅,實質上是因為他被米靜而打動了從而對她一見鍾情!很明顯,一個隨時能拍美女露點電影的好萊塢導演,見到一位美女後是不會輕易產生男性本能衝動的。
望著這位身材高大、英俊帥氣、才華橫溢且有著美國人浪漫胸懷和豪情的中美混血兒,司夕輕輕歎了一聲,自己該怎麼說?自己能說什麼?關鍵是,自己能幫什麼忙?雖然自己並未曾將感情重心放在米靜身上,但念及她對自己的一片癡心,叫自己如何能在吳仁耀這個幫忙的請求上做點什麼?
這已經是愛與不愛、放棄與不放棄之間的抉擇了。
司夕想說什麼,卻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額頭已經有些微汗。
「司夕,我知道你和她關係很好,莫非,你也……」吳仁耀緊盯著司夕。
「沒、沒有,我和她只是好朋友。」司夕只在這瞬間便妥協了,與其自己永遠不能對米靜作出任何承諾、不能給她一個安全的臂彎和肩膀,還不如讓一個真正愛她的男人、真正能給她安全感、給她最完美愛情的男人去疼她愛她保護她——以自己對吳仁耀人格和心地的瞭解,他能肩負這個重任,「你放心,我會你的,和我比起來,你是一個好、好男人……」說到這裡,他再度輕歎一聲。
原來,今天竟是米靜的生日!
和吳氏兄妹到了米靜家,司夕才知道。
「米靜,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今天是你生日?」司夕望著正忙著張羅的米靜,愧疚油然而生。她的生日,自己竟沒有送給她一件她最喜歡最想要的東西。
米靜驀然轉頭一笑:「呵呵,給你們說了的話,Party就沒味道了嘛。」
司夕感到有種強烈的戲謔:25年前的7月10日,一位女孩出生了;而自那25年後的7月10日,一個男人終於可以有性生活了。再想到上午吳仁耀托自己幫的忙,不由又有些感慨。
見到米靜,吳仁耀仍是臉紅,但已不再紅得嚇人,應該是作為同事久了他的臉具備了一定的免疫力。而司夕則在一邊反覆觀察著吳仁耀的臉色和眼神。
用好米靜精心準備的生日燭光晚宴,米靜收拾碗筷到廚房間去忙了,而司夕和吳仁耀對視一眼,也走進了廚房。
「幹嘛呀?我先洗好,你去玩吧。」米靜轉身看到司夕走了進來。
司夕一笑:「我可不是來幫你洗的。只是很抱歉,和你認識這麼久了,竟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也不對我說。」
米靜停了下來,聲音有些低沉:「你的生日是3月11日,對不對?那麼,我問過你的生日是幾號嗎?」
司夕一愣:「你怎麼知道我的生日的?」
「你的電子郵件、MSN賬號,後面都有『0311』這個數字,這不就是你的生日麼?司夕,我只想對你說,當一個人很在意另一個人的時候,她會很細心。而你,你呢?你有在意過我嗎?我在你心中佔什麼份量?或許對遠大前程和財富的追求是個很好的借口,又或者,你到現在還在鄙視我原來的靈魂,你還覺得我髒……但是,現在范建已經死了,我真正地忘了一切,真正的重新擁抱了這個美好的世界,你為什麼不能給我一個機會?」米靜聲音有些哽咽,「難道,我就只有候補的份嗎?」
「別說了!」司夕一陣心酸,「米靜,我或許視愛情為兒戲,又或者我根本不理解什麼是真正的愛情,在愛情上,我不是一個能負責人的男人,也不是一個好男人,我不值得你付出太多……但是,我不能給你,別人能給你;我不能做到的,別人卻能做到,你能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別人一個機會嗎?」
「你,什麼意思?」米靜驀然轉頭,像注視一個陌生人似的注視著司夕。
「嘿!」吳雪莉在這關頭蹦了進來,「我調製了美國舊金山口味的雞尾酒,快出來喝兩杯!呵呵!」
司夕望了米靜一眼,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