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司夕立即來到了杜可楓的辦公室，就最近一段時間所發生的一切事情探討起來。談論的核心自然是中天娛樂和它的新CEO——范建。
「我總想不通，范建為何要使這麼下三濫的手段！竟然玩火到工商局和國稅局了！他現在已經是中天娛樂的二當家，加上他姐夫殷紅忠，他們在中天簡直可以隻手遮天，為何要對我們開刀？即使他們的大蛋糕風火傳媒最近業務量和利潤都下跌得厲害，他們心情不爽，也不至於找我們洩氣吧？雖然以前的『香港海外幫』和『上海本地幫』是有一定過節，但這都多長時間了？再說，『香港海外幫』自我和羅查理走後，早已風流雲散，只剩呂董事長還在堅守陣地……唉，我真的想不通。」杜可楓說到這裡，又點上一根香煙。
司夕神色凝重，說道：「我這兩天反覆考慮了一下。范建之所以找我們洩氣，有三個原因。第一，他應該知道，我們集團的核心管理層都是原來中天的人，比如你、我還有米靜。包括多位記者也都是跟著我們從中天跳槽過來。中國人有一個最容易犯的毛病：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那麼青總要遭到藍的嫉恨。我們從中天出來，創立的這家集團，在一個月內名動四海，難保不讓范建領導的中天眼紅。
「第二，同行業難免彼此競爭。我們做的出版傳媒和多媒體廣告這塊，和中天50%的產業重疊。而且我們一開張，雜誌發行量就超過了他們的幾份週刊，現在，我們《娛樂總動員》雜誌的市值和發行量、廣告投放量在上海娛樂雜誌潛力榜排名已經上升到第四位，超過了中天娛樂任何一份雜誌。你想想看，一家重新刊發的小雜誌，一夜間蓋過了中天娛樂，范建和他的智囊團能爽嗎？
「這第三，我覺得是最主要的原因。正如你說過的，他們的利潤大蛋糕風火傳媒最近業務量和利潤都下跌得厲害，分別下跌了37%和44.7%，這對他們的打擊有些大。這其間的實質原因是你、我和羅查理我們三人走後，我們以前制定的風火傳媒中西部發展戰略形同虛設了，關鍵在於我，我鋪就的中西部大城市多媒體網絡因為我的辭職受到了很大影響，因而風火傳媒的業務量和廣告投放量都很受影響。而風火傳媒是范建和中天娛樂上海股東方面的最大看家寶，他們曾經用高檔房子和名車來挽留我，都被我拒絕了，可想而知，得知我們現在創辦的這家集團在上海乃至亞洲都有一定聲譽後，唉，他們那個叫難受啊！」司夕說道這裡，禁不住笑了出來，「我真想不到，范建如此心胸之人，怎麼能來做一個集團的CEO！」
杜可楓點點頭：「到目前為止，中天娛樂和范建並未對我們有任何大的舉動，僅僅是范建個人一些下三濫的手段，而且，風火傳媒是上市公司，畢竟具備雄厚的實力，我猜他們也不會對我們作出一些大的動作。你現在在紙質出版物上加大賭注以此來和他們對抗，我覺得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效果。對於公司的未來發展，我有個想法，不知司夕你贊同不贊同。」
司夕望著他，眼裡是誠摯的神色：「杜總，你是公司的總裁、一把手，我雖然是老闆，這個公司將來上市的話，我想，我持的股份不會比你高多少的。只要有利於公司的發展，我都聽從你的建議，你有什麼想法我們一起商量，『我贊同不贊同』類似的話，還請你以後莫要提起。」
「好！」杜可楓很是感動，「現在做娛樂傳媒行業的，分為實體娛樂和虛擬娛樂。我們出版雜誌、報紙，簽約藝人、拍攝電影以及製作唱片，這些都是實體娛樂。實體娛樂存在三個弊端：融資難、進速慢、風險大。這就是為什麼搞娛樂傳媒的很難在市場上冒頭3到5年，除非國有大集團。你看，現在中天娛樂已經在走下坡路了。但是，虛擬娛樂卻幾乎不存在實體娛樂的三大弊端，什麼叫虛擬娛樂？21世紀，應該成為虛擬經濟時代，也稱為數字經濟時代。人們足不出戶，卻可在互聯網、電信、移動運營等多媒體網絡上進行任何交易，貨幣是電子貨幣。傳統的現實物質、現金交易都將被大大簡化甚至消失。這就是虛擬經濟。而虛擬娛樂便是虛擬經濟的一部分。它是指數字化的娛樂，比如，我們看書，就不一定非要到新華書店去買，可以在網上書店付錢看，既經濟實惠又方便簡單，現在的各大玄幻網站就是如此。同理，電影、音樂都可在網上申請知識產權，成為交易的主體。但這些，都還不足以體現虛擬娛樂的優勢，網絡遊戲！網絡遊戲才是最能體現虛擬娛樂的尖端產品。一款好的網游產品，絕對是暴利和快速融資的極佳手段，甚至可以在全世界流行，比如《魔獸世界》。」
司夕聽到這裡，笑了笑：「杜總的意思是，我們發展虛擬娛樂產品？」
「不錯。」杜可楓點點頭，「我認為我們應該開發一款網絡遊戲，可以持續而長久地為公司盈利，它能快速地融資，從而為公司多樣化經營提供堅實的後盾。」
「問題是，世面上現在做網絡遊戲的公司多如牛毛，而市場也早不是當年粗放型的市場了，它已進入了理性消費時代。4年前任何一款網絡遊戲投入到市場就必賺的時代已經終結。況且，我們中國公司做網絡遊戲，核心技術和操作，都要找外國人，代價太大。不過，對於虛擬電子出版物——『網上娛樂書店』這一產品，我倒是很有興趣，畢竟，我曾經就寫過玄幻小說而且失敗了。」司夕說到這裡，有些出神，想起了幾個月前寫《今天你玄幻了嗎》的酸甜苦辣，不由一歎，「說回來，杜總你真有心思做網絡遊戲的話，我不反對也不鼓勵。你是集團總裁，在集團的發展決策上，你有最大的發言權。不過，我想，做一款網游最起碼也要有個3、4億人民幣的底子，不僅僅開發、買外國人一定的知識產權，購置服務器、內測公測維護等都需要極高的花費。所以，我覺得我們現在談這個還為時尚早。」
「我先擬定個思路框架，至於錢的問題，我想，我們可以通過吸納股東、銀行貸款來解決。」杜可楓盯著司夕。
司夕聽罷一愣，說道：「吸納股東，銀行貸款？」
可楓點上一支雪茄，「很多有潛力的公司和老闆看重、欣賞我們二人的決策及創意能力，認為我們公司很有前途，他們很願意掏錢注資到我們集團來。這麼好的機會，我們何故要放棄？非要等到臨近上市才吸納股東？還有，銀行貸款問題，我們公司現在的運作呈極為良性的循環，沒有負債，業績良好，我又認識很多金融、銀行界的朋友，貸款是不成絲毫問題的。」
司夕搖搖頭道：「吸納股東的問題，我們暫時還不能提上日程。我們一家剛剛成立的公司，內部還有很多亟待完善的問題，各種發展思路都還沒定型和成熟，突然又進來了很多合作夥伴，大家三五掣肘，相互制約，在很多問題上意見統一不了，而風險誰又不願意承擔……這是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我的意見仍舊是我們成熟和改制後再談這個問題，那時，我們就有很多經驗和一整套完備的解決風險的機制。至於銀行貸款，這個可以考慮，但我不鼓勵貸款用來做網絡遊戲。」
杜可楓猛吸了一口煙，笑道：「呵呵呵，那先不談這個了。最近你很忙，很多業界消息你可能沒注意，明天有場『長三角傳媒人論壇』，長江三角洲地區很多知名文化傳媒公司和風雲人物都會親臨現場。我們也受到了組委會的邀請，你看看這個。」說著，他遞來一張紙券。
司夕接過來一看，是張論壇入場券，承辦方之一竟有「中天娛樂集團」！
「中天娛樂集團是承辦方之一，我們去參加的話，必然會和他們的CEO范建親密接觸。」杜可楓悠閒地吐了一口煙圈。
司夕點點頭道：「親密接觸，呵呵，但願能擦出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