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浦東國際機場,司夕手機就響了。
「他們到了!」司夕和米靜加快了腳步。
在出口處徘徊了大半天,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並沒有吳氏兄妹。司夕剛要打電話,猛聽一聲蹩腳的中文:「慈禧!」
司夕和米靜赫了一跳。
霎時,就見面前站著兩人,一男一女,男的高大帥氣,女的歐美人面貌,高挑豐滿,甚是迷人。
「拜託!」司夕笑著迎了上去,「雪莉,我是『司夕』,可不是慈禧太后哦!沒幾天,就把我名字忘了是吧!」
吳仁耀、吳雪莉兄妹和司夕一一擁抱。
「還好嗎?我很想念你們!」
「我們也想念你!」
司夕一把拉過來在一邊扭扭捏捏的米靜:「這位是我們的采編經理——米靜。」剛要將吳仁耀介紹給米靜時,卻見他滿臉通紅,活像醉酒似的。司夕一陣奇異,吳雪莉笑了起來:「邁克爾就是這樣的,一見到漂亮女孩子就臉紅,呵呵,這也是他都這麼大了還沒有女朋友的原因。」
米靜更是懵懂,一位在美國長大的男孩,竟然還這麼害羞!
上了車,吳雪莉和司夕坐在後排,而吳仁耀坐在副駕駛位置上,這讓米靜幾番想停下車來:吳仁耀那臉紅得將擋風玻璃都映紅了,米靜還以為四面紅燈呢。
吳仁耀也實在想緩解調節一下情緒,說道:「司夕,我想到一個創意,關於你說過的要拍的那三則汽車廣告。我建議要用蒙太奇的手法,抽像地表達一個『概念性』的汽車品質及內涵,普通人能接受,專家也會表示讚賞的。這叫『亦雅亦俗,雅俗共賞』。」
「哦?說具體點。」司夕在後座說道。
吳仁耀點點頭道:「廣告主角是一男一女,赤身裸體,畫面渲染黑色,光圈浮動,男女主人公沒有言語,定格於一個動作。男主人公的生殖器部位設計成一部舊車,女主人公的生殖器部位設計成一扇車庫大門。女主人公有一句潛台詞,用浮動的文字表示:除非是新車,不然別想進來!」
吳雪莉笑盈盈地點點頭。
司夕和米靜卻在旁邊發暈了半天。
「嗯,有創意!」司夕和米靜一對視,同時點頭吐出來一句。
司夕想起第一次見到吳仁耀的時候,就差點被他邀請去拍一部關於裸露行為藝術的電影。沒想到,第二次見面,他又來了!這麼有才華的好萊塢年輕導演,幹嘛老要拍和「露點」有關的東東呢,可能這就是好萊塢導演所修為的藝術境界:色即是空。
「怕我這創意有礙中國廣告法的精神,所以,我還準備了一套臨時應對的方案——」吳仁耀剛說到這裡,就聽司夕急道:「露不露點?」
「聽我說完。」吳仁耀轉過身來,「這次這個創意,是中國家喻戶曉的抗戰英雄董存瑞。我的廣告設計是,他炸碉堡的時候,舉著的不是炸藥包——」
「是什麼?」司夕問道。
「一輛通用汽車!」
「哦,有創意。」
「還沒完,汽車上還有東西。」
「還有?什麼創意?」
「司夕,你要知道,我這完全是為了美學與創意的需要,完全是好萊塢新潮拍攝風尚與藝術的結合……」
「我知道,那麼董存瑞手舉的通用汽車上還有什麼東西?」
「一個赤身裸體的女郎……」
司夕無言。在座位上顫抖得厲害。
他的創意始終是將露點進行到底。
回到《娛樂總動員》雜誌社,吳雪莉還好,吳仁耀見到這一龐大的建築,甚是驚訝,當他得知這幢別墅實際上不到50萬美元時,則驚訝得欲露點了:「這麼有氣勢的建築,實在是拍電影的好景致!」聽到他提及「電影」二字,司夕便有些發寒。
帶著他們參觀了別墅上下,回到小會議室。司夕便迫不及待地進入正題:「實在不好意思,讓二位不遠萬里飄洋過海來到中國——」
「司,別這樣說,我們的血液裡也有中國元素,而且上海是我們的第二故鄉呢,呵呵。」吳雪莉在一旁笑了起來。
「你們本來在好萊塢有自己的事業,但因為我的請求你們就辭去了工作,我實在很不好意思……」司夕望著他們,極為愧疚。
吳仁耀聳聳肩道:「司,給你老實說吧,不是因為你的請求,我是主動辭職的。我在環球一年多沒拍一部電影了,況且競爭和壓力又很大。這次文藝片《天下無極》的拍攝又因為種種原因最終擱淺,壯志未酬,我只能忍痛割愛了。況且我也想換個環境發展,我和妹妹到你這來,就是看中你對電影獨特的理解和我們的理念如出一轍,我們相信,有這樣的老闆,就一定會拍出最成功的電影。」
吳雪莉也點著頭。
司夕一陣感動,道:「謝謝。但是,我這家公司可能會在很長時間內讓你們英雄無用武之地。你們也應該知道,能拍電影的娛樂公司都是大集團,而我們現在才剛剛起步,要拍自己的電影,還有一段路要走,你們,會不會寂寞?」
「你放心,我們既然選擇了這步路,就不會後悔。」吳仁耀盯著司夕。
司夕點點頭:「但你們放心,我不會讓你們閒著的,呵呵,不然對不起我開給你們的工資了。我會給你們佈置任務,首先,眼下我們這三款新車的廣告就要由你們兄妹倆來主導完成,文學、攝影、音效、燈光、美術、造型等方面的需求以及需要什麼道具,你們盡量給我提出來,我來負責後方,也就是說我是製片人。任務會很緊,我希望能在一個星期內將這則5分鐘的廣告拍攝完畢並且剪輯完成。你們知道,對方是美國通用汽車,所以,無論拍攝的畫面、風格、創意都要達到一個嶄新的境界和層次。這是接下來一個星期內你們的任務。
「這個任務完成後,以你們為主創人員,成立我們公司的創意部,邁克爾你任創意總監,雪莉你任文案組長。創意部的主要職責是公司承接的各種活動、廣告宣傳的創意設計及多媒體發佈內容的拍攝製作。邁克爾,根據你的安排,需要招聘什麼人員,你到時擬定一份名單給我。我相信,不久,『創意部』就會改為『影業部』,邁克爾你依然要拍電影!
「邁克爾你暫時的年薪是10萬美元,按這個標準我會一月平均給你支付。但當你開始拍電影時這份薪酬就會取消。你的收入便取決於你導演一部電影的身價及票房的提成。雪莉,你就以月薪來計酬吧,5000美元一月。將來拍電影時,你還可以有電影劇本的額外收入。OK,二位覺得怎麼樣?」司夕盯著兄妹倆。
吳雪莉聳聳肩笑道:「沒問題。」
吳仁耀點點頭道:「我也沒問題。我再重申一下我關於這個汽車廣告的創意問題——」
「露點免談!」司夕快刀斬亂麻地打斷了,笑了笑,「怕我們中國人跟不上好萊塢的美學意識!」剛說到這裡,段菁菁走進來說道:「司總,有人找你,稱是你老同學。」
司夕點頭一笑,向大家說道:「好了,都聚齊了。是鄧芳平,我們編輯部的主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