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夕走過去,瞄了瞄米靜道:「你在等羅總或者范經理嗎?」
米靜有些扭捏,瞬間恢復常態道:「錯,我在等你。」
司夕有些不解,卻聽她一笑道:「呵呵,紅光滿面嘛,陞官了是吧。」
「原來你早知道了。」
「呵呵,我們開會決定的,我當然知道了。恭喜你,現在你差不多和我是平職了,你不再是我的下屬。」米靜伸手過來,剛要和司夕握,遠處傳來一冷峻而乾澀的聲音:「米經理,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兩人轉頭望去,是范建。他從羅查理辦公室出來了。
范建站在不遠處,冷冷地盯著他倆,彷彿見了冤家一般。
司夕輕歎一口氣,回到自己的辦公桌,準備起草一份《名人》采編專組的行動計劃報告。
采編部是自己獨立的大辦公室,36名記者都有自己的辦公桌,另設了一個小型會議室,4個單獨辦公室,目前只有范建和米靜有自己的單獨辦公室。
司夕只要動筆,便思如湧泉,一發而不可收拾。洋洋灑灑地,半小時後已是滿紙萬言。稍微停筆思襯一下,就聽到從范建辦公室裡傳來一女子的鬧聲:「你管得太多了吧!」良久又無聲,這自然便是米靜了,少刻,又聽到她一句「真不要臉」。司夕稍微一震,沒有理睬,繼續忙自己的。
片刻,范建辦公室大門「砰」的一聲重重關上,就見米靜氣沖沖地走出來,臉上還有未干的淚痕。她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又是重重地甩上門。便此清靜。
司夕有些莫名,搖搖頭,繼續寫。
「司主管。」一稍顯稚嫩的清脆男子聲音傳來,將奮筆疾書中的司夕嚇了好一大跳!抬頭一看,面前站著一位高高大大、皮膚白淨的男孩,戴副眼睛,甚是陽光、清秀。
男孩見自己把司夕驚了一跳,連聲道歉道:「對、對不起,司主管,對不起,害你受驚了。」
司夕本來是有些怨言的,但被這男孩最後一句話給逗笑了,那句話,對女性去說可能有些犯忌。
「哦,你是……讓我想想。」司夕當下摸著後腦勺,正要說什麼,卻聽這男孩笑道:「你是貴人多忘事,我是周曉啊。那天米經理給我們介紹過的。」
那是司夕第一天上班時的事,過去了一個星期多了,那麼多同事,誰還記得一個叫「周曉」的?當下,司夕點點頭道:「對,我記起來了。還有,主管不主管的,八字還沒一撇呢,慢點再叫,找我有事嗎?」
周曉點點頭:「嗯,我強烈申請加入《名人》采編專組,我們早都聽說了,你是主管。司主管,能答應我嗎,我對與名流接觸及此類稿件非常感興趣,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司夕望著他,心想羅總說今天之內會將《名人》采編專組的另六名成員安排妥當,現在這周曉既然毛遂自薦,而且他看起來給人很爽朗、耳目一新的感覺,當下便道:「我這邊沒問題。但羅總和范經理說,這個專組主要是面向新人,你若是中天娛樂的老記者了,怕就通不過了。」
「呵呵呵。」周曉一陣蹦豆似的憨笑,「你看我這樣子,也不像老記者嘛。我進來比你早不了幾天,我去年7月份剛大學畢業,到中天來實習了6個月,最近剛剛轉正。新人,十足的新人。」
「那好啊。」司夕伸了個懶腰,「到時我給你留個位置。」
周曉隨即蹦了起來,真如一個不經世事的小男孩。
中天娛樂有自己的餐廳,集團400多名員工一大半是在這裡用午餐的。當然,不喜歡吃食堂的,外面到處都是飯店酒樓、日、韓料理、麥當勞、肯德基。
臨近中午12點時,周曉走過來道:「司主管,吃午飯了,你上哪吃?」
「我在公司餐廳吃。」司夕答道,公司餐廳由人承包,吃飯也是要付錢的,但相對外面就便宜多了。但總有同事覺得味道不好,相約到外面飯店吃。周曉一聽到司夕說吃食堂,便有些皺眉頭,但馬上說道:「那好,我也吃食堂,一起去。」
二人隨即向餐廳走去。
司夕點了份辣子雞丁飯,周曉則點了份鹹菜肉絲面。在食堂吃飯的人不是很多,因而空位四處可覓。
吃著吃著,司夕想起了些什麼,便問周曉:「你比我先進公司幾個月,公司內部各種事你也比我知道的多,給我透露透露。」
周曉有些蹊蹺,便道:「也沒什麼大事啊,這幾個月是中天娛樂發展非常迅猛的時段,效益也提高了很多。只是領導層的意見好像有些不合吧,內部有些矛盾。不過我相信這肯定會妥善解決的。」
司夕一震,立即想起了上次米靜在「夢露酒吧」裡醉酒後給自己說過的一番話,她說中天娛樂是個活火山,遲早會爆發,裡面鉤心鬥角的人太多。
當下司夕又問道:「意見不合的是哪些領導啊,為什麼事情?」
周曉吞下一口鹹菜,道:「公司高層啊。你還別說,中天娛樂還真有趣,公司高層的辦公樓也在大樓最高層,中底層便在大樓底層。搞不懂,好像那些高層真的是不食人間煙火一般,高高在上。公司高層不外乎就是董事長、執行總監和第一副總裁了,還有4位股東。」
司夕稍微一思索,便想起了米靜介紹過的中天娛樂董事長呂彤智、執行總監杜可楓以及集團第一副總裁殷紅忠。至於那四位股東,他倒是不清楚。因為行政部及董事長、執行總監等人的辦公室都在大廈最高層第33層,因而,司夕到中天上班近2個星期了,還不知道公司大管家——CEO執行總監杜可楓長的是啥樣。
「為些什麼事情嘛,我們這些小職員當然詳細是不清楚的。只聽說首先為了集團是最大股東的風火傳媒,因為風火傳媒的迅猛發展,高層間出現了發展方向的分歧,一方認為風火傳媒的羽翼足夠強大,應該可以在所佔領的市場地帶上進攻二、三線城市,這樣就和已佔領的一線大城市形成互動,有利於鞏固市場;但另一方認為,風火傳媒的實力還沒達到能進攻佔領小城市的地步,建議謹慎地向中西部的大城市靠近,開拓另一半地域的市場,如果效果良好,再行北上,這樣就形成了一個全國性的大城市有機互動***,時機成熟,再考慮向二、三線城市發展……為這事,雙方爭了大半年了。還有一件事,就是集團整體上市的計劃,一方建議將集團在香港上市,因為香港是東南亞經濟金融最活躍的前沿,而且股市的穩定性優良,利好政策頻繁;另一方則堅持在上海本地上市,原因很簡單:兩地股市的操縱上有些差異,出了問題,畢竟在自己***內好解決,但在香港,容易導致空殼。這一方還緊緊抓住一個死結:即娛樂股在香港股市上一向低迷,多支娛樂股在這裡遭遇滑鐵盧……我就知道這些了。」周曉說完,咋咋舌頭道:「與君一席話,鹹菜面泡湯。說了這麼久,面都冷了。」
司夕一笑:「你再去叫一份,我來付錢。還有,爭執的雙方是哪些高層?」
周曉搖搖頭道:「面不吃了,問題還是要回答老大你的。聽風聲說,集團高層分兩幫,一是以董事長呂彤智、CEO杜可楓為代表的香港及海外勢力;另一方,則是一幫上海本地人了,以集團第一副總裁殷紅忠和其他幾名股東為代表。」
司夕聽罷,隨即點點頭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剛要起身離開餐廳,卻見米靜和范建走了進來。
雙方一對視,氣氛有些凝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