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別臭美,我還沒說完呢!我是說我喜歡你這種人。」米靜格格一笑,「看你這副弱不禁謊的樣子,呵呵呵,我就喜歡你這種人。木訥、老實,其實,居心比希特勒還要險惡,野心比吳世道還要大。」
司夕還是第一次聽別人這樣評價自己:居心惡,野心大!暈了,自己真是野心險惡之輩的話,怕早就吃下了那李老頭所說的「乾坤陰陽丹」了!只是,希特勒他倒還認識,那「吳世道」是誰?
「吳世道是哪位名人?」司夕脫口而出。
「哦,撒冷大大《YY之王》的主人公。」米靜也是脫口而出。
司夕聽罷在一邊暈了半晌。
上海的夜色是迷人的,當然,對有錢人來說就更加迷人了。
淮海路,財富、夢想與聲色的名利場,更是香檳、玫瑰、「路易十三」及避孕套的集中營。
在人來人往的梧桐大道邊,一輛1.6升的兩廂POLO停了下來。而周圍,停泊的幾乎是奔馳、寶馬。司夕從POLO裡出來後,看看周圍的名車,一陣歎氣。這輛POLO是米靜的,司夕一個路上都在計算:這米靜只是集團的一個部門副經理,能買私車,這收入有多少……
正對車子不遠的紅房子就是夢露酒吧。
看得出米靜是這裡的常客,調酒師、服務員竟都和她嘻嘻哈哈地一陣招呼。甚至一吹薩克斯風的黑人還揪了一下米靜引以為豪的臀!這場合,米靜不發作,司夕倒有發作的衝動了,哪知米靜隨即笑哈哈地甩過去一句英語。人聲嘈雜,司夕沒聽到她喊的什麼,便問她,米靜笑道:「我說的是『Fuckyourmother』,oh,No、No、No,『Fuckhismother!」
記得那次在龍華公園和米靜第一次見面時,她留給司夕的印象是「清純、恬靜和天使」,而今天晚上,她給司夕的印象是「開放、活潑和麥當娜」。
兩人在一幽暗而溫馨的角落裡坐了下來,周圍穿梭不斷的人影仿似幽靈,光怪陸離。這是司夕第一次上酒吧,而且是大上海淮海路上的酒吧,看到裡面塞了如此多的人,司夕第一個想法就是「有錢人太多了」。
米靜叫了一瓶僅僅355毫升的「人頭馬」威士忌,這價格讓司夕心疼了好一陣子:1899元。但是司夕喝不慣這洋酒的味道,而且很烈,便點了一瓶普通的百威啤酒,這就不貴了,僅僅120元而已。
「乾杯!」米靜舉起酒杯,和司夕的酒杯重重一撞,「司夕,從明天起,你就是中天娛樂的一員了,我先敬你!」說罷,米靜一飲而盡,這酒杯很大,但禮節上每次不能倒得太多,大概1/5杯子容量40毫升就可以了。
「慶祝我們的再見,呵呵,說實話,我還以為和你是茫茫人海中的一次偶遇罷了,哪知道,上天一定要叫我們重逢,呵呵,司夕,這就是緣分哪!再干!我先干!」米靜又是一口幹掉。
一杯還沒下肚的司夕有些傻眼了,彷彿對面坐的不是一位嬌柔嫵媚的美女,而是一個塞北漢子。
「這個,米經理——」司夕想讓她慢點喝,卻見米靜又倒了半杯:「什麼經理不經理的,下班後不要這麼叫。來,這第三杯嘛,那天如果沒你的幫忙,我也拍不到王飛和李鴨鵬足以創吉尼斯記錄長時間的吻了……這組照片我得到了近5000元的提成,不是很多,也不算少,我一個月的房貸足夠了,一定要謝謝司夕你!來,這第三杯再敬你,我先干!咯!」她一個酒嗝打了出來,但是仍然在2秒鐘內將這杯酒吞下肚。
「米小姐,慢點慢點……」司夕有些慌,米靜一上來就是三杯下肚,杯杯是敬他的,可他連一杯還沒喝下去呢。
「咯!」米靜又打了一個酒嗝,面色有些紅暈了,昏暗的燈光籠罩在她臉上,更為她添得三分嫵媚,「司夕,中天娛樂好啊,非常好,咯!非常好,我在這裡上班,買了房子,買了車子,咯!真的很好,你要努力啊。」說完,她拍拍司夕的肩膀,「不過,你好像很老實,告訴你,咯!老實人賺不到錢。」
司夕一震,她這句話,其實有朋友也給他說過的,干狗仔這一行,老實、清高的人幾乎都窮,要想賺錢,首先得奸猾,然後把臉皮和紫禁城的城牆比比誰更厚。
米靜又是一口乾了一杯,臉色更加紅潤了。「呵呵呵,不過,話說回來,臉皮厚固然賺錢容易,但臉皮厚的女人做狗仔賺錢就更加容易了。咯!司夕,我是平面媒體部門采編部的副經理,按我的級別,可以不用到外面跑了,但我還是願意到外面,因為,在外面跑賺錢更容易,咯!」
司夕有些迷糊,何以「臉皮厚的女人」干狗仔就更容易賺錢?再說,能天天蹬辦公室,誰還願意風風雨雨地在外面跑?
米靜仿似覺察到了司夕的迷惑,在又一杯酒下肚後,說道:「用女人的資本去賺錢,錢就容易賺。」
司夕還是沒聽懂,就在米靜剛要再乾掉一杯酒時,司夕攔住了她:「米小姐,你咕嚕咕嚕地連干了7杯了!我看你都有些醉了。」
「沒,沒醉,就這點酒,我哪會醉呢。」米靜再乾掉一杯,舉凡喝酒的人,這句話說了出來,醉的可能便有了個95.9%了,「司夕,你知道嗎,咯!中天娛樂是個活火山,遲早、遲早會爆、爆發,裡面鉤心鬥角的人太多、太多了。我不瞞你說,我少說也是個部門副經理的,我知道很多很多……中天娛樂,也是個狼窩啊,呵呵呵,不是吃人的狼、也不是貪心的狼,是色狼!」
司夕差點一口啤酒噴了出來:「色、色狼?」
「唔唔,不說這個了。」米靜揮揮手,「開始說到哪裡了?」
「你說,用女人的資本去賺錢,錢就容易賺。」司夕道。
「對!」米靜點點頭,眼皮都已經瞇成一條縫了,「比如我,我長的也不算漂亮,但就是有人喜歡我去採訪他們,他們把獨家消息透露給我,我就能賺錢……但是我必須要陪他們吃飯、看電影、逛街、旅遊……呵呵,這也倒蠻輕鬆的。」
司夕有些懵懂了:像她這樣的女孩都不算漂亮的話,那李嘉欣頂多也就長相一般了。不過,米靜看起來也就25、6的樣子,好像經歷倒也是風花雪月地……就在他抬頭一望米靜的時候,發現兩顆淚珠從她眼裡滑落!不由一驚:「米小姐,怎、怎麼了?」
米靜搖搖頭,擦乾眼淚,竟然又一笑:「我說『我必須要陪他們吃飯、看電影、逛街、旅遊』,但我忘了一個詞:上床。」
這下,司夕便有些目瞪口呆了。
上海的夜是不眠的,絢麗的霓紅從來不怕停電。陽春三月的夜,儘管還有些涼意,但對於醒酒還是有些幫助的。
「要不,把車子停這裡,我們乘車回去吧,你這樣子,能開嗎?」司夕有些擔心,但米靜已經把車子發動起來,「沒、沒事的,我沒喝多,再說,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開車都開了N次了。我先送你回家。」
司夕很驚訝她明明都醉了,開車還能開這麼穩,想起了一個問題,便問道:「米小姐,你是平面媒體事業部的副經理,那麼經理是誰呢?畢竟我是你的屬下,更是他的屬下了。」
「這個人,現在還在外地,不想提他。反正你以後聽我的就可以了。」米靜言辭有些冷,好像在迴避什麼,司夕便也沒再問。
從淮海路到龍華,走高架很快,一刻鐘左右,這輛POLO便進了司夕居住的小區。司夕下了車,正要說「Byebye」,卻聽米靜說道:「現在9點還不到,就不請我上去坐坐、喝口茶嗎?」
這一問直讓司夕打個冷戰:自己這狗窩,還有五雙臭襪子、四條內褲丟在門口的盆子裡沒洗,能讓一位嫵媚胭脂進去麼!但看她那懇求的眼神,再說她又是自己的上司,這好拒絕嗎?
戰戰兢兢地,司夕把米靜領到了自己的房間。
米靜打量了一下,歎歎氣道:「我也是這麼過來的,我當初來上海時,住得比你還差,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難忘的記憶。」
只有一個凳子,她坐,那司夕便只能坐在床上。
米靜又縱觀了一下房間,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司夕身上,她的眼皮有些上下跳動,面色紅暈,而酒味更是撲鼻襲來,很明顯地醉了。
司夕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道:「你先坐一下,我去給你燒點開水泡杯茶。」剛站起身,便被米靜一把拉住,「不、不喝了。」
手緊緊被她拉住,頓時一股暖流襲遍司夕全身,司夕一個震顫,盯著她,想掙脫,可是米靜那含情脈脈的眼神卻讓他渾無力氣。
他心跳已經開始一萬次地加速起來,一個念頭升起:完了,完了!今晚把一頭狼給放進來了!
米靜靠得更加近了,幾乎已經貼在他身上,這熟悉的味道再次讓司夕神回到那天下午在龍華公園抱她的一幕……「那天下午,你就是這樣抱住人家的……」米靜輕哼出這句。司夕更是神魂顛倒,猛然間覺得自己好像在墜落、在下降,「咚」,他重重倒在床上,原來是米靜壓了上來,兩人隨即倒在一起。
一個乾柴烈火的處男,這種場合,你讓他怎麼去履行佛祖的教導「色即是空」?司夕已完全融化在米靜這軟滑、吹氣如蘭的溫柔香裡。
猛聽司夕一陣大叫:「那裡不要摸!不要——」還沒說完,米靜的紅唇便封住了他的口,就這樣,世界上便失去了一個初吻。
「丁—鈴—鈴—鈴—鈴!」
手機響了。
好在米靜立即停下來接聽手機,減緩了世界上再失去一個處男的時間。
「我在外面,和朋友玩呢。
「嗯。
「好。
「知道了。
「我明天一早和大家開會。
「再見。
「算了啦。
「真的算了。
「一定要嗎?
「啵!」
米靜掛上電話,回頭望望司夕,極為不好意思。
「誰啊?好像很急。」司夕問道。
「你開始問過的,中天娛樂平面媒體事業部采編部經理,范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