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集團總裁室,東方雄正坐在辦公桌後凝眸沉思,面前放著一疊厚厚的文件,一隻手機械翻著,可從那失神的眼眸可以看出,他的心思根本不在文件上,微皺的眉峰,不再明亮的眼神,面容透著若隱若現的疲憊。
這張老臉雖然綴滿了滄桑,但依然與東方狩有著驚人的相似,東方狩遺傳了父親的英俊外表,然而,性格卻與東方雄完全不同,原本可以共享天倫的親父子,如今反比路人更陌生,究竟是什麼導致了這一切?
東方雄思憶往事,感歎良多,心頭滑過一抹隱隱的疼痛!
「董事長,夫人來了!」秘書森躍文出現在門口。
東方雄抬起頭,就見一名雍容華貴的中年女子幽雅的朝辦公室走來,染成焦黃的披肩卷髮,耳朵上吊著鑽石吊墜,五官長的很嫵媚,尤其是那對桃花眼,彷彿兩潭詭秘而夢幻的幽泉,說不出的誘人。上穿銀灰色緊身羊毛衫,頸上掛著一串細細的白金項鏈,下面穿著齊膝的黑色毛裙,胳膊上挎著個小巧的女式小抻包,這就是東方雄的地下夫人鄭靜,當然了,東方雄年輕時風流成性,正房太太雖只有郭倩妮一人,但地下夫人卻不知有多少,隨著年華逐漸老去,特別是兒子東方狩對他的冷漠,讓他開始後悔年輕時的荒唐。
鄭靜隨手將門反鎖上,姍姍走向東方雄,嬌嗲嗲說道:「親愛的,怎麼不去用中餐?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是有點沒胃口,你怎麼來了?」東方雄的語氣波瀾不驚。
「我來看看你,順便問一下上次給你說的事,考慮的怎麼樣了?」鄭靜柔媚的聲音聽上去令人骨頭髮酥。
「這個……」東方雄遲疑了一會,緩緩說道:「還沒有考慮好,此事非同小可,現在就讓他擔當如此重任似乎有點不妥,還是等等再看吧!」
鄭靜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綻出一絲笑容道:「那好吧,我聽你的!」
東方雄也是微微一笑,伸出手溫柔的拍了拍鄭靜撐在桌上的手背,眼神卻比剛才更陰鬱了。
鄭靜站到東方雄背後,將一雙白嫩的玉手按到東方雄肩上輕輕按捏,東方雄瞇上雙眼,腦子裡閃現出另外一個女人的影子,用花手絹隨意綰住的長髮,明眸皓齒,笑起來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非常清純美麗,她的名字叫蕭雨軒,那是東方雄一生中最愛的女子,也是他所有女人中最剛烈的一個,得知他有妻室後,立刻帶著沉重的愛戀毅然決然的離開,從此杳無音信,再也沒在他的世界裡出現過,離如今已有十八個年頭,也讓他思念了十八年!
外面響起輕輕的叩門聲,是森躍文叫東方雄去開會了。
「阿靜,你在這裡坐會兒,我有個很重要的會議得開,先走了!」東方雄站起身。
「不了,我要去二哥那裡看看兒子,你先忙吧,晚上我過來陪你吃飯!」鄭靜踮起腳尖在東方雄臉上輕柔吻了一下,蓮步輕移,高跟鞋踩著響亮的節拍,姍姍離去。
東方雄默默望著鄭靜背影消失,眼神複雜的歎了口氣,整理好桌上的文件出門去會議室……
再說因白菲菲的失蹤五內俱焚的東方狩,此刻正與高飛開著車滿城瞎轉,已經整整兩天了,白菲菲和鹿小珂依然沒有任何消息,程冬簡帶著高飛和大隊人馬到甾城搜了一遍,然而,別說找她們人,就連鹿小珂的車也跟人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一行人只好垂頭喪氣回雲港。
東方狩如同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困獸,高飛更是早已抓狂了,一閒下來就對著空氣臭罵鹿小珂,當然了,程冬簡並不比他們好受,正思量著要不要告訴鹿小珂的父母。
「老大,要不我們報警吧!」高飛無可奈何說道。
「報警?你以為程冬簡他們的能力比公安差嗎?」東方狩一副不以為然的神色。
高飛閉上嘴巴不再吭聲,雙手握著方向盤生悶氣,一下子怪鹿小珂害人,一下子又怪自己為什麼要在乎她!
東方狩則習慣性的從口袋掏出手機撥白菲菲的號碼,這兩天他幾乎每隔一會就要撥撥白菲菲的手機號,期待能有什麼奇跡發生,可惜經過多次失望後,他再也不抱希望了,然而,令他欣喜若狂的是,這一次竟然撥通了,從電話那頭傳來讓他再熟悉不過的音樂聲。
「菲菲,你這個臭丫頭,跑到哪裡去了?」東方狩不待對方吭聲,迫不急待叫道。
「我,我們在103醫院……」白菲菲的聲音有點怪怪的,含滿了怯意。
「出什麼事了?是你病了嗎?鹿小珂有沒有和你在一起?」東方狩連珠般問了好幾句,一顆心快要從胸腔裡跳出來。
「不是我出事,是,是鄭濤,小珂也在!」白菲菲猶疑著答道。
「鄭濤?好了,不說了,我馬上趕過你那裡去!」東方狩愣了愣,沒有閒心再問下去,「啪」的掛了手機,吩咐高飛開車。
「她們怎麼會和鄭濤那個人渣混在一起?天殺的,肯定是鹿小珂那臭女人介紹菲菲認識的,我說老大,你要有心理準備,鄭濤可是臭名昭著的女人殺手,你最好別讓他接近菲菲……」高飛臉上有了憤憤之色。
「鄭濤?是我們學校的嗎?」東方狩平時很少留意學校的八卦,自然是不認識花花公子鄭濤了。
「嗯,你還記得上次在校門口有幾個人與我發生衝突嗎?那個身材最高長的有點像女人的就是他了,一看就是採花賊的樣子,***,我最看不慣他了,聽說與鹿小珂是高中同學,早知這樣,我就禁止她和他來往了。」高飛恨恨說道。
「哦,他就是鄭濤?」東方狩下意識重複一句,臉上多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高飛的車子開的很快,沒過多久沒便到了103醫院外面。這是一家部隊醫院,聽說還是幾十年前的戰地醫院,醫療條件不錯,地處雲港市的效區,也就是去甾城的那個方向。
停好車子,東方狩與高飛小跑著衝進醫院,在門診樓前面看到了面容憔悴的白菲菲和鹿小珂,兩人的樣子都很慘,頭髮亂了,衣服也髒兮兮的,好像從難民營裡逃難出來似的,白菲菲的臉上還有劃破的痕跡。
「菲菲,你們去哪裡了?怎麼搞成這個樣子?」東方狩心疼的拉住白菲菲的手。
「我們,我們……」白菲菲囁嚅著半天說不出話。
高飛就沒有東方狩這樣的耐心了,衝上去橫眉怒目對著鹿小珂一頓吼:「臭婆娘,你是不是閒的發慌去山裡做野人了?你知不知道這兩天有多少人在找你們?你師父都快被你急的跳河了,你倒好,居然跟鄭濤那個人渣混到了一起……」
「喂,你別這麼說鄭濤行不行?這次如果不是他,菲菲早就沒命了,我們也根本回不來!」鹿小珂沒好氣回瞪著高飛。
「回不來?你們去哪裡了?」高飛驚訝問道。
「我們,我們去了『雁不歸』探險!」鹿小珂遲疑了一會,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什麼?你們居然去『雁不歸』?而且還是跟那個人渣去?你這臭女人簡直活的不耐煩了,那地方是你們能去的嗎?」高飛到抽了一口涼氣。
雁不歸是甾城山裡一片很古怪的原始森林,詭異而迷幻,什麼人進去都會迷路遇險,不知道進了多少探險隊員,至今沒聽說有活著出來的,逐漸成了一個令人駭異的禁地,難怪高飛會吃驚到如此地步。
「菲菲,你們真的進了『雁不歸』?」東方狩臉上的神色變的嚴肅了。
「嗯,有鬼,那裡真的有鬼!」白菲菲俏臉湧上一抹恐懼,下意識攥緊了東方狩的衣袖,眼眶裡有淚水直打轉。
不知道在雁不歸咎竟發生了什麼事,能讓她一個學了十幾年武功的人害怕成這樣!
東方狩的心很疼,被白菲菲淒兮兮的模樣揪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