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變 正文 第六十章 掙扎,慾望與道德的衝突
    奔馳的馬兒,輕靈地在原野上跳動著,一路上吳宇瓊躲在吉蒂的懷中陷入了矛盾,他不敢看吉蒂的眼睛,那雙純淨無暇的雙眼如同一面最清晰的鏡子,清楚地映出了他心中的罪惡,他很清楚,自己身體雖然虛弱,但已經沒有大礙了,只要休息一下,就能恢復正常,只所以隨著吉蒂回去,完全是懷著那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就連真實的性別,也特意隱瞞了下來。

    搖晃中,他終於忍不住身體的困乏,沉沉地睡了過去,寒冷的秋風吹在身上還是很刺骨的,即便是在睡夢中,吳宇瓊也下意地瑟縮了身體。吉蒂似乎發現了懷中少女的寒冷,看著她蒼白的臉色,烏青的嘴唇,心中湧起一陣強烈的愛憐,她乾脆解開了披風的繩扣,整個地把那具顫抖的身軀包了起來,壓低了身體,催馬向餘波的小別墅奔去。

    越靠近目的地,吉蒂的心情也越發得不安起來,一想起餘波抱著安靈風時的親密模樣,她心中的酸意就不可抑制地湧了出來,想到這裡,手上不自覺地加了一分力氣,把韁繩扯得緊繃無比。

    她現在心中十分生氣,根本就沒打算與餘波打個招呼,反正用想他的房子,直接搶佔了了事,反正現在,一看到他就生氣!吉蒂心中憤憤地想道,松木的小別墅已經隱隱見望了,隱約間,似乎能看圍欄外站了兩個人影,看樣子,好像是要出門。

    餘波正站在汽車旁邊,親暱地整理著安靈風的大衣,旁邊的本恩快活地繞著兩人跳來跳去,不時地用它那光滑油亮的皮毛輕輕地蹭著安靈風的大衣,沒想到只一天不到,它就已經和安靈風這麼熟悉了。看到遠處急馳而來的一騎,餘波有點驚愕地從車中鑽了出來,他已經認出,前面那團火紅的烈焰,正是不久前離去的吉蒂。

    這小姑娘……不是回家去了嗎?餘波有點頭疼地想著,無可奈何地看著那團火雲輕盈地飄落在自己身邊,長長嘶鳴一聲,噴著粗重的鼻息,不斷地在地上打轉。

    「鑰匙給我!」吉蒂冷冷地丟出一句話,左手扯著韁繩,胸前鼓囊囊的一塊,被大衣緊緊地裹住。她就這麼居高臨下地坐在馬上,挑釁般地看著餘波,絲毫沒有下來的意思,安靈風從車窗裡看到了這一幕,一反常態地沉默了下來,她知道餘波和這個女孩的關係,雖然心中絕對相信自己的男友,但心不可避免地,產生了絲絲的警惕。

    「要用房子嗎?」餘波疑惑地問了一句,順手把鑰匙掏了出來,向馬上的少女拋去。吉蒂雙手都被佔住了,又不能鬆開韁繩,不然兩人都會掉下去,她只好放開了右手,接住了拋過來的鑰匙。雖然只是驚鴻一謄,餘波還是看清楚了那個瑟縮在她懷中的黑髮女孩,蒼白的肌膚上沒有一絲血色。

    「她是誰?」餘波也看出了那個女孩的狀態不佳,關切地問了一句,但換來的只是一個白眼,頗為無趣退到了一邊,只是心中很是疑惑,他總覺得,這個女孩,自己好像是在哪裡見過,不過現在吉蒂正在氣頭上,估計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來。

    他鑽進了車子,沉思了一會,但怎麼也沒有想起到底在哪裡見過這個女孩,安靈風看到他一臉凝重的神色,關切地問道:「阿波,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不是,只是在想一些事情。」餘波溫柔地在安靈風臉上輕吻了一下,微笑著說道:「好了,別為其它的事傷神了!說好了今天要帶你去遊玩的,就讓我們,好好地放鬆一下吧!」

    汽車載著陣陣歡笑,發出了一聲轟鳴,向遠方駛去,吉蒂看著車內溫情默默的兩人,氣得頭髮都要豎起來了,而那個倒霉的保爾,這個時候才氣喘吁吁地騎著馬趕了過來,而他竟然還不知死活地大呼小叫道:「吉蒂!上帝啊,你怎麼跑得那麼快?我差點就累死了!」

    吉蒂心情本來就不好,現在被保爾一吵,更是火上澆油,狠狠地把馬鞭甩到了地上:「累死活該!我餓了!趕快去給我弄午餐!」說罷,便抱著懷中的女孩兒從馬上跳了下來,逕直走進了別墅,把馬匹與保爾都留在了外面。保爾坐在馬上呆了半天,最後無比鬱悶地慘嚎了出來:「上帝!我做錯了什麼啊!為什麼她要這樣對我?……」

    當然,上帝是不會告訴他的。

    走進溫暖的小屋,吉蒂長長出了口氣,把風衣留在了客廳,然後抱著昏睡中的女孩向臥室走去。看到她一身污穢的衣服,吉蒂皺了皺眉,從自己隨身的包中翻出了一套換洗的衣服,然後帶著女孩來到了浴室。

    她正在那邊試水溫,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個虛弱的女聲:「謝謝……我自己來就行了,不麻煩您了……」聲音柔糯好聽,卻透著一股堅定。

    吉蒂有點驚愕地轉過身去,她沒想到女孩麼快就醒了,而且竟然還站了起來!看樣子,她的體力已經恢復了一些,只是臉色仍是一片蒼白。吉蒂雖然有點驚訝她超常的體質,但她並不認為這個女孩在如此虛弱之中能夠自己沐浴,只怕熱氣一蒸,她就要重新暈倒在放滿水的浴盆之中,到時候……

    「不,現在不行,你的身體太虛弱了,我必須要幫你洗澡才行!」吉蒂毫不猶豫地否決了女孩的話,並且走了上來,想幫她脫掉身上冰冷污穢的上衣。

    女孩低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她忽然抬起頭,堅定地看著吉蒂說道:「如果你不答應,那麼請讓我離開吧,之前的幫助,我會銘記在心的!」說著,她費力地撐起虛弱的身體,就想打開浴室的玻璃門。

    吉蒂沒想到這個女孩竟然如此倔強,連忙衝過去抓住了她的雙手,有點無可奈何地說道:「妹妹——你不介意我這麼叫你吧,要知道,你現在的身體情況是很糟糕的,你一個人呆在這裡,我怕會出危險……」她忽然看到了女孩那平抬的雙眸,雖然溫和,卻寫滿了堅定,不由得改變了話語:「好吧,我就在外面守著,如果有什麼情況,我會在三秒鐘內衝進來的!」

    「謝謝你……」女孩目送著吉蒂離開,長長地出了口氣,本來虛浮的雙腿,忽然變得無比穩當,輕柳一般的身軀,也變得堅定起來。她很快就脫掉了全身的衣服,慢慢地滑進了蒸騰的浴盆中,才一接觸到溫暖的池水,她就禁不住從喉頭發出了一聲舒服的輕呤,全身緊繃的肌肉,也慢慢地舒展開來。

    吳宇瓊自從在美國出逃,已經N多天沒洗過一次澡了,而之後一系列的變故,身心俱受到了巨大的創傷,近乎乾涸的心田被蒸騰的水氣所滋潤,慢慢恢復了活力,緩緩擦洗著身上的污垢,他的思緒已經飛到了天外。

    吉蒂救了我……我……我真的無法再對她下手了……那麼單純,善良的一個孩子,難道非要陷入這個泥濘的深潭嗎?吳宇瓊苦笑了一下,之前他費盡心思,都無法在克羅德不知曉的情況下接近吉蒂,沒想到現在竟然這麼輕鬆地接近了她的身邊,只是,自己卻是被她救了。

    怔怔地想了一會,吳宇瓊收回了目光,只是,眼睛轉向牆上那面大鏡子時,他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呼,但隨即就壓下了聲音,並沒讓門外的吉蒂聽到。

    不知什麼時候,他臉上縱橫交錯的傷疤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就連身上的疤痕,也完全消失不見,展現在眼前的,是一個無比完美的身軀,宛若一塊精雕細啄的美玉。

    這是怎麼回事?吳宇瓊大吃一驚,怪不得,吉蒂看到自己的臉後沒有一絲怪異的反應,原來以前的舊傷,竟然完好如初了!他很快就從捲繞的長髮中找出了線索,那是一些類似於樹皮枝屑的東西。

    什麼時候脫落的?他有點呆了,雖然在一氣之下毀了容,但畢竟是自己的身體,受到這麼大的傷害,他平時也是心有芥蒂的,現在突然恢復了正常,雖然大吃一驚,但更多的還是隱隱的歡喜。

    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呢?吳宇瓊在浴室呆了很久,滿池的熱水差不多都要涼了,他才換好了衣服,打開了那扇緊閉的玻璃門。

    吉蒂在外面已經等得有點不耐煩了,好幾次都想直接衝進去算了,不過想到那個女孩的倔強,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現在見到那個女孩子平安無事地走了出來,長出了一口氣,笑著迎了過粗:「現在午餐已經準備好了,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剛出浴的女子清新而又淡然,濛濛的霧氣籠罩在她身體周圍,白晰的肌膚被熱水一泡,露出一種粉嫩的紅色,長髮隨意地披散在腦後,不施粉黛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恬靜安然地看著站在一邊的吉蒂。她身上穿著一件很普通的牛仔背帶褲,裡面是一件雪白的襯衣,更顯得少女的青春可愛。

    對於吉蒂的熱情邀請,少女只是遲疑了一下,就點頭答應了,飯菜雖然簡單,卻很豐盛,保爾充當了待者,不斷地把美味可口的食物端上餐桌,並不失禮儀地對好奇的女孩點頭至意。愣愣地看著眼前這一切,吉蒂熱情活潑的笑容,保爾輕快而又得意的步伐,桌上鮮美可口的食物,女孩的鼻頭酸了起來,大滴大滴的眼淚從眼眶中滾湧而去。

    「哦……你怎麼了?是不是對這些不滿意?」看到女孩哭泣,吉蒂也著急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是……我只是覺得……有些感動……」女孩輕輕低下了頭去,臉上閃過一絲愧疚,她忽然擦乾眼淚,抬起頭沖兩人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我好餓啊!現在可以開動了嗎?」

    「當然可以,我尊敬的客人,你將嘗到法式美食的精華!」保爾沖女孩眨眨眼,笑嘻嘻地又鑽進了廚房。

    「天啊……這是最正宗的鵝肥肝嗎?」

    「哇!這魚子醬好好吃啊!」

    「唔……乳酪很爽口啊!你怎麼不嘗一嘗?」

    ……………

    歡快的笑聲充滿了整個小屋,吉蒂一直悶悶不樂的心情也受到了感染,大聲地唱起了一首歡快的歌曲,保爾全神貫注地狂吞著桌上的美食,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形像是否受損,女孩笑著坐在一邊,靜靜地感受著這段難得的歡樂,臉上浮現出了發自內心的微笑。

    宴會終於散去了,狂歡了一下午的眾人都已經沉沉睡去,酣睡中的吉蒂就像一個小女孩一樣,嘴裡含著手指,臉上掛著滿足的微笑,也不知道,她倒底做了什麼好夢?睡在一邊的女孩突然悄悄爬起了身,靜靜地站地床邊,神色複雜地看著憨態可鞠的熱情少女。歎了口氣,她慢慢俯下身子,深深地在吉蒂額上留下了一個長吻,然後打開窗子,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蒼茫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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