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歸江湖路 正文 第十八章 逼上絕路
    由於張語涵的建議,宋俊在學校附近租了一間房,包水電氣,一個月200元。再買些日常生活用品,最後他的口袋裡只剩下50多塊錢。

    看著忙著收拾屋子的張語涵,宋俊心裡一陣感動:「多好的一個女孩子,為什麼偏偏喜歡我宋俊?」

    「你盯著我幹嘛?不認識啊?」張語涵俏皮的問道。

    「麻煩你了。」

    張語涵理了理散亂的頭髮,笑道:「說這些幹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

    「張語涵,我……」

    「不要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不會放棄的,我會等你!等到你能接受我那一天。不管是一年,兩年,或者更久。」張語涵臉上堅定的神情讓宋俊心裡一震。

    「哦,對了,差點忘了。哪,給你!」張語涵從挎包裡拿出500塊錢,遞給宋俊。

    宋俊有些不解:「你這是幹什麼?為什麼給我錢?」

    「你給了房租,又買了這麼多東西,不用吃飯了麼?」

    「可我也不能拿你的錢啊,我宋俊可從來沒用過女人的錢。你塊收起來,我不會要的。」

    張語涵撇了撇嘴:那麼大男人主義!等你有了錢再還給我吧。」說完,不由分說的塞在宋俊手裡。宋俊強不過她,只好收下。

    「好了,收拾的差不多了。我走了啊!」

    「語涵……」

    「嗯?什麼事?你叫我什麼……」

    「語涵,謝謝你!」

    第二天,宋俊便出去找工作。他想過了,現在不能讀書了,他要靠自己來養活自己。不能再伸手向父母要錢了。跑了整整一天,也沒找到什麼合適的工作。人家不是要女服務員,就是要技術工人。他一無文憑,二無技術,想找個工作確實不容易。

    在才知道找工作這麼難。早知道當初就好好讀書了,媽的……」坐在街邊長椅上休息的宋俊此時發出由衷的感歎。

    「嗯?這是什麼?」他發現他坐的椅子上貼著一張小廣告。

    「某高級俱樂部,招收高級公關人員。限男性,要求年齡20—35週歲,相貌端正,身體健康,氣質良好。月薪萬元以上,配通信工具。有意者請撥打XXXXX聯繫。」

    「男公關?月薪萬元?這是什麼工作?薪水這麼高,還沒有學歷要求,不會是……」宋俊有些奇怪,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撥通了那個電話。

    通話以宋俊的一聲「操」而結束。果然不出所料,那家什麼狗屁俱樂部原來是招聘「兔兒」!

    已經傍晚時分,華燈初上。望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車隊,宋俊竟然有一種「天大地大無我容身之處」的感覺。

    正打算起身回家,一個人走過來坐在了宋俊旁邊。

    那人看起來30多歲,個子不高,穿著一件褐色的長風衣。他坐下來之後,看也沒看宋俊一眼,而是一動不動的盯著對面。偶爾望望四周,右手一直揣在風衣裡。宋俊發現周圍還有好幾個人和他同樣右手揣在懷裡的人在來回走動。

    「兄弟,能給我根煙嗎?」那人突然開口說道。宋俊掏出一支煙遞給他。

    「麻煩你點上,謝了!」

    宋俊雖有些奇怪,但還是依言點上煙給他。那人伸出左手接過,狠狠吸了一口,又道了聲謝。宋俊多少猜到他是幹什麼的了,心想還是少招惹是非為妙,便起身離開。剛剛轉身,便聽到身後一聲大叫:「上!」

    宋俊轉過頭一看,那人手裡提著一把明晃晃的長刀衝向了對面,而剛才在四周遊蕩那些人也拿著傢伙一起衝向同一個地方。

    街對面是一家歌廳,一輛白色的「豐田」停在街邊,從車上走下來的人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一陣亂刀砍倒在地。隨著幾聲尖叫,那群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過程,要了不到一分鐘。

    「太狠了點吧。」宋俊喃喃的說道。

    下課後教學樓的過道,是男生們的聚集地。十有八九的時候,那裡總是煙霧瀰漫的。許少強接過手下兄弟敬的香煙,愜意的吸著。老大的感覺真的很不錯。自從上次「李勇被打事件」之後,宋俊的離開,李勇的沉寂,他已經是大一名副其實的「扛把子」。

    「強哥,昨天有人看見宋俊了。」

    「嗯?在哪兒?他在幹什麼?」聽到宋俊的名字,許少強一怔。

    「他好像在找工作。」

    許少強點了點頭:「找工作?看來他不打算離開L當想起宋俊,他心裡多少有些過意不去。如果不是有命在身,他真的想和宋俊交個朋友。只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對了,金水傑他們最近有什麼動靜沒有?」

    「聽說宋俊手下的那幫兄弟想要找李勇給宋俊出氣。不過現在金水傑是老大,他不讓。」

    「一定是宋俊交代的,否則依金水傑的性格,他一定第一個去!留意宋俊,查查他住在什麼地方。李勇不會就這麼算了,有什麼事,我們挺宋俊!」

    「是,老大!」

    宋俊正打算繼續出去找工作,張語涵打來了電話。

    「喂,宋俊,你找著工作沒?」

    「還沒有,不他好找,我正打算出去。」宋俊的語氣透出許多無奈。

    「這裡有家網吧在招聘網管,你來看看嗎?」

    「網管?行,我來看看。」

    那家網吧離學校不遠,規模不是很大,只有60台左右的計算機。生意還不錯,上座率在70%以上。不過宋俊發現,上網的人中,有一部分竟然是不滿18歲的孩子。最小的,恐怕還在讀幼兒園大班,坐在椅子上腳都沾不到地,正津津有味的玩著「泡泡堂」。

    「你們誰找工作?」宋俊和張語涵正觀察著網吧,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轉身一看,那人40多歲,身材矮胖,禿頂。雙眼充滿血絲,一看就知道是通宵熬得太多,睡眠不足。應該就是這家網吧的老闆了。

    「我!」宋俊答道。

    老闆上下打量了宋俊一番,問道:「懂電腦和網絡遊戲嗎?能吃得下苦,熬得了夜不?」

    「沒有問題。」

    老闆剛要說什麼,有人叫了一聲「老闆,過來看看!」,老闆也沒說什麼,直接走開了。

    「值夜班啊?對身體可不太好哦,宋俊,還是算了吧。」張語涵關切的說道。

    「現在找份工作不容易,由不得我挑三揀四。況且,人家又沒說要錄用我。」

    「小伙子,你過來一下!」老闆叫了一聲宋俊。

    「這個問題你來處理一下試試。」老闆指著面前的計算機對宋俊說道。宋俊看了看,是傳奇私服沒有補丁,所以地圖和裝備看不見。

    「請問你玩的是什麼版本的私服?」宋俊禮貌的向上網的客人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我在其他網吧玩都有補丁的。你看,你們這裡什麼都沒有,連狗都看不到。」

    「你在其他網吧上,狗是什麼樣子的?白老虎?」

    「對!就是!就是!」

    宋俊笑了笑:「老闆,請問你仙劍版本的補丁下在哪個盤裡的?」

    老闆微笑著答道:「E盤,『遊戲補丁』那個文件夾裡。」

    不到五分鐘,問題圓滿解決。

    「好,有兩下子。晚上來上班,月薪600加獎金,工作時間是晚上九點到第二天早上八點。有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

    就這樣,宋俊找到了他人生的第一分工作。很多年後,宋俊回憶起這件事的時候,深有感觸的說:「從那時起,我才開始對社會有了真正的瞭解。」

    宋俊本來是學計算機的,平時上網也比較多,對網絡比較熟悉,所以干網管這份工作還算輕鬆。再加上他工作態度好,又一表人才,不論是老闆還是客人都很喜歡他。雖然他發現這個網吧上網的人成分很複雜,地痞流氓,無業遊民,坐台小姐,什麼樣的都有,但他一直本著多干實事,少管閒事的原則。第一個月干下來,老闆發了800元工資給他。當他從老闆手裡接過錢的時候,內心的喜悅比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一天,宋俊照常來到網吧上班。交接了錢款之後,他和往常一樣在網吧裡來回巡視著,看看有沒有客人需要幫忙。他發現31號和32號兩台機子的客人有些不對頭。兩個都是年輕人,看樣子是理工大學裡的學生。他們一會使勁敲打著鍵盤,一會又罵罵咧咧的抱怨網速太慢。

    「兩位,有什麼地方需要幫忙嗎?」宋俊走過去,客氣的問道。

    「幫忙?幫什麼鳥忙?你看看,什麼破機子,網速太慢了!」其中一個不客氣的說道。

    宋俊看了看他的顯示器,接了3個視頻(雖然他的長相可以用「犯罪」來形容),開了兩個網頁在聽歌,還用窗口模式玩著「奇跡」。要是這樣網速和計算機運行速度能快得了,那只怕得用國家用來搞科研的「銀河」超級計算機了。

    「不好意思!您所運行的應用程序太多了,影響了網速和計算機的運行速度。您可以關掉視頻,那樣會好一些。」宋俊笑著說道。

    「操!老子高興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不管,你給我弄好!」那個客人罵道。

    宋俊仍舊耐心的說道:「對不起,我們網吧的配置已經是比較好的了。但是您這樣實在是沒有辦法,還請您理解!謝謝!」

    「我理解你老母!」旁邊那人大罵一聲,端起桌上的茶潑了宋俊一臉。網吧裡其他客人一見有人鬧事,許多都站起來結帳要走。老闆一見勢頭不對,忙過來打圓場。

    「兩位同學,對不起!對不起!他是新來的,不懂規矩。你們別和他一般見識。你們請儘管上,我請客!」

    宋俊強忍住心中的怒火,抹去臉上的茶末,站在一邊沒有說話。

    「媽的,破壞老子的興致!什麼東西?」潑宋俊茶那人罵道。

    「小宋!你怎麼搞的!還不快道歉!」老闆厲聲叫道。

    「道歉?!」宋俊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想狠狠抽老闆一個大嘴巴。明明是那兩個小子無理取鬧,老闆居然讓他道歉?

    「還不快道歉?小宋,道歉!聽到沒?」

    宋俊眼裡的血絲迅速串遍了整個眼球,這是他發怒的先兆。接下來的,是他可怕的爆發。以前每當這時,總有人會倒大霉。輕則在床上躺幾天,重則……唉,祈禱你買過人生意外保險吧。不過今天,好像有些例外。

    宋俊扭過頭去,重重呼出一口氣。閉上眼,拚命壓制住心裡熊熊燃燒的怒火。

    「兩位,對不起,是我錯了……」他的聲音,像是一頭受傷的豹子,從喉嚨深處所發出的低低的哀吟。

    「宋老大也會道歉?呵呵,新鮮!」坐在33號機子的客人站了起來。他戴著帽子和墨鏡,看不出來本來的面目。不過他的聲音,宋俊太熟悉了。

    「李勇,你想怎麼樣?」

    李勇死死盯著宋俊,好半天,才蹦出幾個字:「你說呢?」

    「小宋?你認識?是你得罪的人?」老闆好像發現什麼,立刻問道。宋俊沒有理他,指了指李勇,又豎起大拇指,指了指門外。然後徑直走了出去。

    「宋俊,你應該想過有今天吧?」跟上來的李勇很想看看宋俊失魂落魄的樣子。

    宋俊冷冷一笑:「不錯!我早就料到你不會善罷甘休。想怎麼樣,衝著我宋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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