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蒙留意的看了看玉陽,且他的實力巳經又有所提升,想必是太清派這三個月來都在助他閉關,這也是能夠理解的,畢竟在太清派眼中,玉陽就是未來的希望。
可惜了……白蒙面色平定自若,心中卻是為太清派感到惋惜。
這個世界……原來不是付出就一定有回報的。
闔目靜坐的白蒙,顯得和往日不同,至少在清流上人看來,今日的白蒙更加自信許多。
清流上人忽然發現自己越來越不喜歡這個靈寶宗主了,心中暗暗的想:或許是他實力提升到了大乘,經歷七煞門一戰,也是雖敗猶榮的原因吧!
是的,他現在有資格笑傲天下了,即使是最後一位真君遲遲不能現身,但在修真界中,他越來越重要的了,如今,還有誰敢不將他放在眼中?
清流上人內心難免有些憤然,為了北陵的事情,自己親自上門前來相邀,換來的就是侮辱般的待遇,不僅這個靈寶沒有親自出來相迎,連見面了也不行禮,就那麼淡淡稽首了事六
「宗主,蚩尤北陵的事情,看來就要金權拜託宗主了!」心中雖然氣憤,可畢竟有求於人,清流上人也不得不低頭,忍了這口惡氣。
「此事還需要再準備些日子,玉陽和雷雲土人上次就未能入墓,其中的原因還是他們沒有準備妥當。如今破墓絕非難事,只是玉陽日後必定是正道的希望所在,太清和陰陽宗之間的關係也日漸篤厚,我就想借這個機會錘煉他,助他一臂之力,希望他日後能夠支撐起正道的大局!」白蒙依舊半閉著雙眼,心中盤思著如何讓清流上人早點滾蛋。免得礙事。
清流上人怎麼說也是道教現在首座長老,地位幾乎等同當年的三老,白蒙雖然不放在眼中,但也不想太怠慢了,就避開北陵的話題,只和他談些無關輕重的瑣事。
就這樣談了片刻,清流上人見白蒙漸漸了無興致,方纔還說些話。如今卻只是閉目靜養,心中覺得奇怪,總覺得今天地白蒙和以往很有些不同,有點目中無人的感覺。
見白蒙越來越冷淡。只有水鏡上人不斷和自己閒言碎語的聊著,清流上人更加不滿了,如果不是要拜託白蒙前去破陵,他早就拂袖告辭了。
清流上人正在煩惱的時候,心中忽然一亮。原來這陰陽宗破陵得到的好處最多,本來是個雙方有益的事情,現在看起來。卻好像是自己一家有蓋,他們還想訛詐一番,當即起身冷笑道:「既然宗主興致不高,本座就改日再來拜訪吧!」
他豁然站起身來,和玉陽喝道:「我們回山!」
他這一番突然的舉動,令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驚,白蒙卻是冷笑一聲,道:「來地容易。想走就難了。你既然前來求我,何必擺架子!」《下載=美少女》
他們兩個人的一番言辭,真的把周圍人都驚出一聲冷汗來,方纔還是同仇共志。言笑風聲,這一霎那間就彼此翻臉,真的讓人分不清東南西北。
白蒙冷話一出口,其他人還不知道該怎麼辦,金靈子卻是立刻變臉,果真是翻臉無情,右手輕輕一轉,火雲邪神鞭就已經現了出來。
水鏡上人急忙起身,不待清流上人祭起法寶,已經苦口婆心地勸道:「諸位……諸位,我們都是同道教友,這些年也是同仇敵愾,三妖未除,魔妖未定,怎麼能這樣呢?大家都收起法寶來,好好商量,有話好好說,不要內鬥啊!」
清流上人哪裡下得了台,他手中雖然有紫晶瓶,但在這裡動手,未必能夠全身而退,索性忍了這口怨氣。他知道自己只要不出手,憑著水鏡上人在此,還能全身而退,也就不和金靈子鬥狠,只是向著玉陽喝道:「還不過來,和本座一道離開!」
黃靈子知道白蒙這次是故意要強行留下玉陽,四個月前,也就是在這紫宮天殿,白蒙可是親口說過,要解決玉陽的事情,就在二戰七煞門之後口他眼看局勢已經這樣了,當即雙手一掐法決,祭出一顆玄黃珠,化了一道四方土蛇,嘩的一聲就將玉陽困住。
玉陽本來也有渡劫後期的修為,若是要躲,黃靈子也不可能立即就困住,只是黃靈子和白蒙與他有不小的恩惠,他一時片劊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心中一慌,就被黃靈子困住。
黃靈子道法日漸精妙,這一手土蛇雖然是太平道法中的小道術,卻也還有點威力,玉陽被困了之後再想逃脫,那就艱難了。
玉陽掙扎幾下,卻是完全沒有辦法掙脫,只能倉皇的喊了聲:「太師公,救我!」
清流上人處亂而不驚,假裝大怒,指著黃靈子罵道:「當年要不是我贈藥,你哪裡有今天地修為,如今得勢了,竟忘恩負義,第一個出手!」
訓斥完黃靈子,他還覺得不過癮,又指著金靈子道:「太清派與你有多少恩德,你也都忘了不成?」
清流上人贈藥的事情,黃靈子洗身的時候就已經忘卻,日後也沒有人提他的往事,他倒是無所謂的聳肩,笑道:「我出手困了玉陽,只是要留下上人,此事可以慢慢商談,不用這麼動怒!」
金靈子也冷笑道:「我家掌門師兄不過是悟道日深,世事人情都看淡了,哪裡有半點瞧不起上人的意思,倒是你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和黃靈子,哪有半點忘恩,不過是要你留下來細談!」
這齣戲唱的白蒙都有些不知所故,他本意只是希望清流上人自己覺得無趣,起身回去,他好給玉陽講授大道真經,助他早日抵達大乘期。
哪裡料到清流上人將臉面看的這麼重,說不定還以為自己要藉機訛詐他一番,要知道。如今地太清派,除了那紫晶二寶和玉陽,還真沒有什麼值得白蒙想要地。
白蒙驀然睜開眼,幽幽歎道:「我並沒有輕視上人和太清派的意思,只是這北陵的事情,對我而言,確實是個小事情,根本不值一提。我也並沒有什麼大興致。上人或許覺得是兩家各有受益,確實也是這樣,但毫無挑戰,哪裡來地興致。上人要是明白我地意思,就放心回山吧。為了這麼點事情,鬧的兩教紛事,既不划算,也沒有什麼道理!」
清流上人心中狐疑,他現在倒想清楚了,陰陽宗確實沒有乘機訛詐自己的意思。不過,他們對玉陽的貪心卻是沒完沒了。以前蜀山派氣數不弱,對他們威脅太大,他們陰陽宗自然不敢得罪自己,眼下蜀山派氣數已盡,算不上是威脅了,這陰陽宗自然就重新勾起了奪玉陽的心思。
想到這裡,清流上人反而更加心驚。陰陽宗訛詐些法寶財物也還是小事情。要是死活貪念自己太清派日後的根基,那可就是個壞事情了。
白蒙抬眼看了看清流上人,清流也低頭看白蒙,兩人目光交接。卻是有如雷電相擊,陰狠毒辣,就像是兩頭狼在爭奪鮮肉一般,誰也不肯讓步。
清流上人實在是有些不知所措,雖然他是久經世事,但眼前的局勢實在太複雜了,一時半刻,哪裡能夠算清晰。
鬆手離去,玉陽很可能落入陰陽宗地手中;據理力爭,直言要害,只怕是要死在這裡,玉陽還是要落入陰陽宗的手中。
就這麼沉默了半枉香的時間,清流上人忽然又大笑一聲,和白蒙稽首道:「唉,實在是宗主未得道時太壞,處處尋思收集奇珍異材煉法寶,我如今都成了椎弓之鳥六也不想想,以宗主現在的修為和境界,哪裡還是過去地靈寶,真是貧道的失誤了六」
剛才還緊張無比的氣氛,經清流上人這麼一說,驟然又緩和下來,白蒙也不得暗暗感歎,這薑還是老的辣。
經了這麼一鬧,大家心中也都明白了,陰陽宗和太清派之間的善緣是走到了盡頭,或者說,道教各派的同道之緣,也都走到了盡頭。
真是可惜可悲啊,延綿了千年的同道之誼,可就在這些年地內鬥和方纔的一緊一鬆之間,化為了浮雲,水鏡上人心中幽幽的感歎。
此劑,他真的有些迷茫了。他也說不清這陰陽宗從天而降,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情。甚至……他開始為太虛派擔憂起來,畢竟,做為曾經和陰陽宗關係最密切的太清派,就是前車之鑒。
清流上人看起來也是妥協了,但平靜的笑容下卻隱藏著更大的計劃,白蒙哪裡看不出來,不過,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退路了。
其實,這真的很重要嗎?
白蒙自己問自己,答案是否定地,顯然不重要了,道教內地這些風雲變幻,已經無足輕重了,雖然太清派會和自己過不去,但那又能怎麼樣?
玉陽終究還是留了下來,在水鏡上人的陪同下,清流上人如沐春風的笑盈盈離去,到了山門外,他的臉色忽然變得鐵青,隨即又彷彿事不關己一般地悠悠長歎:「上人,伴君如伴虎,你要好自為之啊!」
不待水鏡上人有所回答,清流已經駕雲離去,只留下那迎風飄搖的背影,讓水鏡好好的琢磨一番。
玉陽還有些迷糊,對他這樣的年輕人而言,眼前的分分合合,令他有些頭腦發脹,但他也不是傻子,他一直以為的太清派和陰陽宗的密切關係,原來就是這樣脆弱,至於陰陽宗這幾位當家人,也絕不是他以前所以為的正道領袖。
「發什麼呆,走吧,該給你換個肉身了!」黃靈子也不是白蒙那種老謀深算的人,和玉陽也差不多,他也有些頭昏,清流和白蒙的來回換臉色,令他也有感覺很費心思,都不知道這幾個傢伙在盤算什麼。
剛才還準備殊死一搏,立刻又換了境遇,玉陽難免有些謹慎的問道:「前輩,這恐怕不太好吧?」
金靈子笑了,拍了拍玉陽的肩膀,可又什麼話也不說,臉上卻寫著「便宜你了!」的表情。
為玉陽換肉身是個麻煩事情,誰也不知道輕重,究竟是全力而為,還是先意思意思,以後等他真的進了陰陽宗,再給他重新來一次?
當著玉陽的面,念靈子也不好問白蒙,可白蒙自個兒站起來了,他拍了拍,顯得輕鬆愜意極了,招呼大家:「走吧,都上天壇,這一次我親自主持……總算把清流和水鏡這兩個老傢伙打發走了,現在看到他們就煩,各懷鬼胎,七煞門打鬼帝,連打兩次都是失敗的很!下次再有什麼事情,千萬別喊他們!」
大家暗中偷樂,這當著玉陽的面埋汰清流上人,可沒有安什麼好心。
玉陽隱約覺察到了些跡象,張口想說話,可過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只能假裝糊塗,跟著黃靈子一起上了天壇。他現在對陰陽宗已經不算陌生了,要說陰陽宗的實力,確實還不如太清派。
太清派歷經三百年的韜光隱晦,尤其是在明心上人長達三百年的苦心經營下,現在已經是無可爭執的道教第一大派,無論是實力還是人數上,都明顯要強過太虛派。
比起就眼前這幾個人的陰陽宗,更要強上很多。只是,這也就是眼前的事情而以,玉陽何嘗不知道陰陽宗的本事,只白蒙和黃靈子傳給自己的那點心法,就不是太清派內能夠學到的,而那金光二寶的威力,也僅次於六陽神劍。
為玉陽換身之後,白蒙就讓他和天丹子、天龍子三人跟著自己去了一座無人的小靈山,將紫霞仙殿祭起來,立了個小道場,和他們講授大道。
前段時間的苦悟太平道,讓白蒙的修為和意境又提高良多,這一次講道為了照顧玉陽,更是將盤古洪荒道細緻重講,天丹子和天龍子上次也未能悟透,由白蒙細細詮釋第二輪,也還是大有收穫。
這一講就是十二天,幾乎是白蒙半身的絕學真經都涉及其中,三個人中,玉陽本來所學最少,反而前進最快,白蒙剛講完,他就能夠理解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