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兩教弟子,不少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數千人都是毫無反應就被炸死,白蒙抬眼一看那放出火魔針的是個赤髮老人,正是火神門的血燈長老,手中天魔元嬰鏡真的是了得無比。方纔那三千火魔元嬰針,威力和自己曾經用過月魔元嬰針差不多。
數量又多,自己一放出來,也不過十幾根,哪裡有三千根一起放出來的機會,正要追趕,那赤髮老人也不戀戰,立劑駕著一道紅光離去。
方纔那一擊,整個黃山都是一陣轟鳴,這天都峰乃是黃山三首峰,瞬間就被打去大半,只留下半截來。
整個山都被血水染紅了,分不清誰是誰的屍體來,只能偶然在那亂石中找到一點斷手殘臂來。各人回想起來都是一陣膽顫心驚,誰都沒有料到,火神門還有這麼厲害的法寶。若是那血燈不顧自己門下弟子,對著雙方大陣轟下來,只怕魔道兩教各自損傷更慘重。
萬千血流順著那剩下的半截天都峰,緩緩的留下來,混著泥水,散發著無數詭異的血腥味。天空中,依舊卷夾著數里方圓的濃煙,像一個可怕的黑色蘑菇,緩緩向天空騰起。
誰都沒有想到,最終的結局竟然是這樣,本來道教已經是勝利在望,卻被這一炸,損失慘重,魔教還有數千年輕弟子沒有逃出去,卻也是悉數慘死。
他們甚至不知道是怎麼死的,甚至沒有感覺到可怕和恐懼,就這麼一瞬間死盡了。白蒙和黃靈子靜靜的半蹲在白玉天壇上。凝望著那半截天都峰。心中都是百般滋味交集。
天空中,還有一些魔教地高手、長老在停留著,他們也呆呆地看著那半截天都峰,即使是他們。也沒有火神門竟然藏著這麼恐怖的法寶,更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方纔那一炸,至少有一千五百人沒有跑出來,跑出來都是一些有點能耐的人物。道教地情況還好些,畢竟來這裡參加黃山大戰的人,大多都是分神期。
白蒙悠然看見鬼衣門的吳彪,吳彪也發現白蒙再看自己,急忙祭起法寶。
「滾吧,下次再殺!」白蒙懶洋洋的揮了揮手,這一炸,炸地他心中灰暗無比。一點興致也無。他現在最擔心的不是死了多少人,而是火神門還能不能再出這麼驚天地的一擊?
忽然之間。他意識到了火神門的可怕,一個和自己一樣精通煉器的魔教門派,擁有千餘弟子和千年的傳承,一個隱蔽而不善於表露自己慾望和實力的門派。
在三千根炎魔元嬰針面前,什麼樣的大陣都沒有意義了,不過是瞬間消失乾淨而已。問題地關鍵在於,他們究竟還有多少這種可怕的東西?
「要得到黃山。必須先想辦法滅掉這個火神門!」黃靈子對白蒙密語。
「嗯,問題是……現在,肯定沒有人再敢找火神門地麻煩了,這一下,不要說我們,太虛這些所謂的四大派,只怕膽都要下碎了!」白蒙微微點頭,卻是有點猶豫。
對付這個火神門,一個不小心就是同歸於盡,白蒙也不沒有十足的信心去應付他們。
那令人膽顫心驚的蘑菇雲終於浮上高空,漸漸消散開,只留下萬千道絲絲縷縷的黑煙,依舊籠罩著方圓三里的天空中,遮住了那太陽的光線,把這雲海也變成了一片黑暗地世界。
四處流溢的血流泥漿,就好像是一抹夕陽的餘暉,將整座天都峰都抹的血紅血紅。
天地間,那無盡的痛苦就彷彿是無味無色的毒藥,將每一個人都毒啞了,那凝重而悲壯的氣氛,彷彿是萬丈的海水,壓在每個人的頭頂。
壓得每個人,都無法呼吸,連風都靜止了。
無論他曾經是多麼風光,無論他曾經是多麼狡猾,甚至是歹毒、黑暗、陰險,在這一刻,都感到生命的渺小,彷彿死去的每一個人,都是自己最珍惜的人。
白蒙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悵悵的吐口氣,和紀炎吩咐道:「清點一下人物,方才好像有一些人沒有照顧到!」
他這裡開始有了動作,悉悉索索的發出一陣聲音,很輕微,卻每個人都能聽到。魔教的弟子紛紛離去,也沒有人去追他們。
都已經夠慘了……此劑,每個人都只希望讓這一天快點過去,最好是一下子就能過去。
大家都在清點,看看各自的傷亡。
天都峰毀了,再沒有必要去爭了,這一山的污血洗下來,很難再恢復往日的風采,更聚集不了天地靈氣了,也沒有人再去看他一眼。
「師父,白眼郎君和紅眼郎君那兩組人死了,損失了二十二個人呢!「紀炎有點感傷,也有點氣餒,方纔還在身邊活躍無比的人兒,一瞬間就成了一堆血泥,誰能受得了呢?
白蒙祭起白蛟鏡來,飛出三百道九陰真水,一化萬千,形成陣陣暴雨,將整個天都峰都洗刷一遍,可也是無濟於事。
萬千的血水,都順著溪流匯聚到天都峰下天都池中,將一個方圓六七百米的深潭,漲成了方圓數里的小湖泊。
白蒙將輪迴寶鏡向著湖水一照,暗中放出諸鬼君鬼王,送入湖泊中,去搜索一些東西。
大戰總會再來的,只要他白蒙在一天,這個修真世界就不會平靜,戰場總要清理,得到一些必須的東西,也好迎接下次的大戰。
「靈寶宗主,這一次……哎,算了,還是不提了……哎,損失慘重啊!」金玉真人神色黯淡,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彷彿就只有一條眉毛一般。
白蒙看了看他身後的幾十名弟子,知道他此次只怕損失十多名弟子,也只是苦笑一聲。道:「都是一樣的痛啊。我看那些魔教弟子都是難以置信地樣子,看來他們也是沒有想到火神門這麼多年了,還藏著這麼狠辣霸道地法寶!」
金玉真人搖頭一歎,道「本來。還想等你去降服張寶的時候,相助一臂之力,這次折損這麼多人,真的是不方便再出去了。還望靈寶……你見諒吧。紫羅蘭的事情,也屬於沒有辦法地辦法,我們也有門規不得不遵守。她又死活要離開,我勸了幾天都沒有效果。她被廢除根基,退離師門後,金鳳哭了三天三夜。若是她在你那裡,讓她送回點東西給她師……給金鳳吧,畢竟金鳳看著她長大的。哪裡能不心痛啊……至少報個平安吧!」
白蒙稽首道:「兒行千里母擔憂,我能理解。請你轉告金鳳道友,就說紫羅蘭有我照顧呢,不會出什麼意外的,修為也能慢慢恢復。」
「那便多謝靈寶道友了,日後更要麻煩你繼續多多照顧那孩子了!這裡有兩顆六轉金丹,算是金鳳送給她的,你幫我轉交吧。若沒有其它事情。那我等就先告辭了,此地多待一刻都是心痛!」金玉真人領諸多師兄弟和弟子,還有月遼真人等師叔伯,和白蒙稽首告辭。
在他之後,虛空上人和乾虛子都紛紛前來告辭,大家損失都是慘重無比,誰也沒有什麼心情了,如風一般,各自跨天而去。
「哼……鎮文師兄地帳,兩年後,我們一次算清!」鎮武真人擦著白蒙的肩膀而過,相距不過四五步,冷然一聲低喝。
白蒙也懶得理他,偷偷陰他們的,不止自己這一家,月遼真人何嘗看不出九宮仙環有變?這種事情,只能意會,不能言說,大家心中有數而已,不可能拿到檯面上來算清楚。
「紀炎,你帶人先回七星道觀吧,此地我還有些事情要辦!」白蒙先讓紀炎帶著人先回去,諸鬼沒有出來之前,他還不能先走。
數千人同時被炸死,各自的法寶都已經炸碎,或者裂開了,被白蒙用九陰真水化成的暴雨一洗,大半都跌落到天都潭中。
白蒙讓諸鬼下去,自然是一一搜索那些東西。
或許很骯髒,但是……要想做大事情,就不能拘泥小節,這些東西都搜羅起來,就相當於直接收訓了一千五百人身上的一切法寶財物。
「掌門師兄,我怕他們不安全,我陪他們一起回去了!」黃靈子也有點看不下去了,從這些屍渣血水中打撈法寶珍材,實在是有點令人嘔心。
白蒙看都不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若有所指的笑道:「回去吧,這些髒事,有我一個人做,足夠了!」
「師兄,我……!」
「不用說啦,回去……回去吧,沒有關係的,我在這裡一站,誰敢和我搶……呵呵,其實也沒有人來搶!」白蒙望著黃靈子狡黠地一笑,露出潔白的皓齒來。
黃靈子忽然也笑了,道:「很多碎裂地法寶,不會被衝下去,師兄多辛苦哦,滿山在搜一遍吧!好事做到底,壞事做到絕吧……哈哈!」
和白蒙相視再一笑,黃靈子才一甩拂塵,騎著玉龍逍遙離去。
七彩流雲不流行了,那是前兩年的時尚,如今天丹子一下子煉了五十多個仙器下品的五彩流雲,搞的仙境的童子都有。
他們這些一代的人物,哪裡還有面子,看著白蒙騎青、火、黑三螭,大家也分別從天鶴子那裡找點坐騎。
金靈子先選了最強的離火金龍,青蓮散人當仁不讓選了那綵鳳,黃靈子本來想選金凰,結果平時溫和無比地青蓮散人大發怒,說她等綵鳳金凰生小鳳凰很久了,逼著黃靈子選玉龍……一個字,苦啊。
這死人財也不大好發,折騰了三天兩夜,才把能搜羅的東西都搜羅走,但收穫真的不小,單算重量,那不比寶庫裡面的庫存量差不多了,只是比較珍惜的東西也沒有多少。
聊勝於無吧!
白蒙甩了甩衣袖,拍打拍打衣衫便要離去,無意中眼一瞄,忽然發現天都峰下面竟然有個少年在搜羅東西。
嘿嘿,來晚啦!白蒙暗暗發笑,不過覺得也挺有意思的,就好挖墓的突然遇到一個同道中人去挖自己已經挖乾淨的古墓一般。
用靈識一掃,不僅一怔,這個孩子竟然練的是《星魔散經》,功力還很精純,白蒙一怔,覺得不可能啊,這《星魔散經》可是自己玄教的絕學啊!
悄然拍了一道靈隱符,輕輕飛身落下去,這才發現,竟然是當年在街頭遇到的少年,叫什麼名字來著的……還真想不起來!
白蒙忍不住暗暗一笑,在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個孩子確實有點奇怪,他的眼睛已經算毒辣了,卻是怎麼也看不穿孩子的屬相。隱約像是三陰三星,又有點像是三陰三月,還有三陰三日的可能。
他仔細又看了看,仍然是看不穿,心中更加吃驚,暗道:這孩子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屬相這麼不清楚,有點奇怪啊!
發現孩子已經是金丹期了,更是感覺古怪。這孩子的天賦,按道理不應該是很好啊,不可能一兩年的時間,就突破到這種地步啊。
少年突然找到一柄天器上品的魔劍,大是開心,又蹦又跳,還用自己的衣服,用力的將那劍擦乾淨。
呵呵,自己十五六歲的時候吧,也就是這麼點高的樣子,得到了那九鬼神魔鼎,真的和他一樣開心極了。
白蒙不僅為他覺得開心,彷彿是看到過去那個自己一般,欣慰的笑了笑。悄然取出自己所找到的紫血青冥雙劍和白骨靈環留在地上,這是少數幾個還安然無恙的魔器下品,又取出一塊玉符,將《月魔散經》和《炎魔散經》的上半部,《七星古劍經》的陰陽篇也都融入玉符。
在這玉符中,悄然留下「祝你好運」四個字,都放在地上,想了片刻,連那裝著兩顆六轉金丹的玉瓶也留在地上。
「早點回家吧,天要黑了!」
少年一驚,猛然一回頭,卻什麼人也沒有看到,只是地上多了幾樣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