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是千古大功德,這些人別的事情不喜歡做,一聽說要渡化惡鬼,必定是興致高昂的很,還不拍馬就到,生怕顯不出自己慈悲為懷,普度眾生的胸懷來。
紫霞道觀紫霞宮前的大道場上,諸般降魔法寶雲集,三里之外,都是雲霧飄來,道佛真氣繚繞。
白蒙靜靜坐立在紫霞宮前,時辰已經要到了,可來人卻並沒有幾個,倒是令他有點吃驚,原來自己還沒有什麼面子,請不動這些人呢!
時辰方到,紫霞宮百里內,立刻是雲霞流動,不知道多少人駕雲趕來。
萬道佛光閃耀而下,從天降落數十位高僧來,浩蕩佛光,輝映整個,紫霞山上空,真是個來勢凶悍,非要顯示出它佛門的本事來。
白蒙靈識一掃,都是些和渡劫期的人物,他立刻迎上前去,稽首道:「靈寶素來淺薄,不知道諸位法號,還望諸位高僧見諒!」
「貧僧惠心,文殊菩薩大道場,五台山文殊寺青塔殿首座!」
「貧僧廣玉,觀音大士大道場,普陀山普濟寺紫竹林首席!」
這些人各自報上法號,又多又亂,真的是讓白蒙頭都要炸了,反正那些小傢伙就不去管了,只認得五台山文殊寺惠心、普陀山普濟寺廣玉、峨眉山金光寺惠賢和九華山伏虎寺淨樹四位大師就可以了。
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惠心和淨樹,就想起在甘泉山前慘死的惠能上人和淨葉上人,真是個好可憐哦,白白被張寶捏成了粉屑,連元神都沒有留下來!
安排四位大師靜坐下來。各自奉上香茶,又等了一刻鐘,還是沒有見到道教弟子,白蒙由不得冷笑一聲。正要正式開始祭起法事,卻聽遠方一聲呼喊:「靈寶宗主,大事不妙,魔教衝上天都峰啦!」
白蒙回頭一看,見是乾虛子和玉陽二人,待他們飛自己身前,冷笑道:「你們未看本尊已經請來諸位高僧,正要做法事超度惡鬼嘛!何況那天都峰之事。
本來是我領銜而起,蜀山不經了你們的默許,哪裡敢砸我的道觀?」
他這話一出口。自然是徹底不管黃山之事了。乾虛子和玉陽二人哪裡聽不出來,乾虛子還要說話,白蒙冷然白了他一眼,道:「我和地府判官有約,今日要渡化諸鬼,黃山那種小事,哪裡比得上如此大功德,都回去吧!」
玉陽低聲道:「我太師公已經開口了。只要宗主救了此難,我等自然相助宗主,日後分黃山。無論蜀山如何刁難,必定有宗主一份!」
白蒙猛然一記重敲,擊在他頭上,喝道:「還不醒悟嗎?黃山之事,不過是搶地盤的俗事,這法事是和地府所約定地功德大事,孰輕孰重?我若要黃山,自己會憑本事打下來,不需要你們這些小道之門給我什麼許諾。何況,你們為我許的諾還少嗎,可有一個兌現的?」
玉陽被敲的好痛,可白蒙不管怎麼說,也是師父地道友,他敲自己再重,那也不能翻臉。何況,若是翻臉了,只怕是師父也救不得自己,心中苦悶死了,只能低頭退下去。
乾虛子生怕白蒙也給自己一個重敲,那真是令人汗顏。玉陽還受的住,自己好壞也是太虛掌教,若被敲了,怒也不行,不怒也不行,趕緊拉著玉陽跑了。
淨樹大師起身笑道:「靈寶宗主好辣的個性,不過所言甚是,這是功德無量的大事,豈是那些搶地盤的小事情所能比。既然道教弟子自顧不暇,不如,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白蒙擊掌一笑,道:「那便要諸位高僧盡力了!」
「此乃份內之事,應該盡力而為!」諸僧合十朗誦。
白蒙祭起輪迴寶鏡,放出了數萬惡鬼來,個個都是有大修為,讓那些僧人都是面色慘白,不知道能不能渡化盡。
「都靜坐下來,何人敢逃,我立刻要他魂飛魄散!」白蒙大喝一聲,號令諸鬼都安穩坐下來。
他威勢太強,各鬼都怕,紛紛坐下來,等候高僧渡化。
一時之間,佛音梵唱,化了萬千金色真言,佈滿整個紫霞宮上空,雲集一道金色罡雲,落下萬千金色光芒,籠罩住這些惡鬼。
白蒙、黃靈子、青蓮散人、青荷散人各取來《黃道經》,運用真元念出,渡入各鬼耳中,也畫出萬道黃光,從地面上浮現起萬道黃雲,將諸鬼籠罩起來。
有鬼得佛經點化,便化一道金光,飛向西方極樂世界,或入泥土,墮入輪迴;有得道經點化,便化一道黃光,遁入地府。
大經真言之中,萬般罪孽洗盡,一身輕鬆投胎去,再世為人看造化。
法事作了三天三夜,金黃紫青四光騰空閃耀,映照整個金陵城,方圓百里都能看到,無數遊客市民紛紛前來,跪立紫霞山四周。黑壓壓的竟然有四五百萬人,幾乎將能站的地方都站滿了,你想跪下叩頭都要請別人讓一讓。
白蒙和黃靈子飛身而上,各化龍鳳法身,綻放萬道青紫二光,青蓮和青荷散人手一抬,祭起三千六百朵靈蓮,托住二人法身,更顯神妙。
真是個九天驚鸞,八方雲動,七星高照,六合歸元,三百里內的天地精華,雲集而來,自那法身中渡化而下,超度萬千惡鬼。
待萬千惡鬼皆墮入輪迴,黑白無常又一次裹夾黑風陰雲而上,和白蒙道:「真人立此大功德,天地感動,我等不敢受如此大恩。凡真人輪迴寶鏡內所收地諸鬼,判官已經在那生死薄上勾去名,從此只歸真人管。輪迴寶燈有六道,渡盡天下苦難人;修為不在真人下,或是真人有緣人,天地縱橫各萬千,唯此二道不能化!」
白蒙稽首道:「多謝點明要害……多謝!」
原來這六道輪迴燈確實是很奇妙,只是修為不再白蒙之下的。或者是和白蒙有緣的人,無論是孽緣還是善緣,都不能渡化。
黑白無常離去之後,黃靈子身上突然綻放萬千紫光。道道紫色光瑩灑落,風兒一吹,漫天遍野都是紫光瑩動。他頭頂九朵金蓮綻放,千萬黃光守護元神。
淨樹等僧都是一笑,和黃靈子恭喜,道:「真人果然不愧是地罡福星,得此功德,渡過雷劫。如今已經是渡劫中期有小成,禮當賀喜!」
白蒙腦中嗡嗡直響,暗道:這也太邪門了。就這樣也能渡劫成功。天啊,為什麼就我要被九雷齊轟啊,嗚嗚,人比人,果然是個氣死人!
大法事一結束,諸僧便要告退,白蒙不便多留,親自和黃靈子一起。送他們到百里外,雙方才惜惜相別。
待他們一離去,白蒙就領著諸人離去。
至於那四五百萬地老百姓,怎麼解釋清楚,就是天松子和天竹子地事情了。反正這是救世度魔地大道場,真經之聲,穿越百里,也不怕政府部門前來糾纏自己「聚眾鬧事」。
剛要和黃靈子飛入仙境,遠方虹霓光彩飛來,宛如兩道彩虹,白蒙忍不住皺了皺眉。他知道這次前來的是紫羅蘭和玉芙蓉,這兩個女孩子和自己善緣太多,若是前來相求什麼事情,自己真的不太方便拒絕!
紫羅蘭和玉芙蓉瞬間即至,來到白蒙身前便收起各自飛劍,上前參拜白蒙道:「恭喜宗主完成如此大功德的道場法事,我師父讓我前來賀喜!」
白蒙冷笑,道:「你們在紫霞山外守了一天一夜了,只怕還是天都峰告急吧?我早就說了,那事已經和我無關。黃山大事,那是你們四大派地事情,不要來糾纏我進入。只要你們四大派的那些長老出手,哪裡來那麼多事情,偏偏一個個都覺得自己已經大乘期,不敢再沾紅塵,就要我來出手,等我打殺一場,再自己出來訓斥我。算盤打得倒是很精明,回去告訴你師父,我只除惡鬼,替天下百姓做點好事而已,魔道兩教的事情,和我無關了!」
白蒙揮袖要走,紫羅蘭忽然飛身攔住,跪拜下來,道:「宗主,請您再出手一次,自從你那紫雲道觀一毀,萬千魔教弟子就開始不停地衝上來。我太師公說了,因你在黃山一戰,威名太甚,黃山魔教弟子如今最怕您,只要您坐鎮天都峰,那便無人敢來。不管蜀山派如何,您看在我們太清派的面子上,就請出手一次吧!」
往事浮上心頭,想起自己孤身一人,漂泊在甘泉山中,只有紫羅蘭一人相陪,白蒙由不得長歎一聲,喝道:「清流上人好心計啊,總要我為他做事,卻又不給我辦點好處,日後,必有報應!」
紫羅蘭先是一驚,隨即喜笑道:「那宗主是願意出手相助了,真是多謝宗主!」
白蒙和黃靈子道:「也罷,我們去看看情況再說吧,能逼的他們這麼來求我,只怕是遇到狠人了!」
玉芙蓉急忙道:「不知道那火神門從哪裡請來地魔頭,太過厲害,連殺我師叔金楓和金牘二人,又殺蜀山、太虛幾位高人。只有乾虛子掌教和虛圖掌教,憑借護身法寶逃了一命。那羅生門更厲害,手中那盞閻王燈,好厲害,連殺六名道教高人。烏龍門的烏龍剪,一出則剪斷別人魂魄元神,太過陰狠!」
白蒙倒抽一口涼氣,和黃靈子眨眼道:「早知道是這樣,我們還不如回去喝酒呢!」
黃靈子笑道:「且去看看吧,想必是傷不得我們!」
兩個一騎黑螭,一騎青螭,追星趕月一般前往天都峰,卻見那峰上已經聚了三四千魔教弟子,將那天都峰團團圍住,根本不容人進出。
滿天烏雲亂滾,黑風火霧齊舞,將整個天都峰都遮掩起來。
所有道觀都被摧毀,只有最後頂部地四座,還有四大派在守護,但也不數百人而已。
白蒙從天而降,立刻祭起紫霞仙殿,任他千般法寶來襲,照舊直闖而入,還順帶照下二十四道金光,連照九次,收兩百餘人入殿。
這紫霞仙殿相比靈寶仙殿,只有一個壞處,就是不能瞬間強拉百餘人入殿,也是白蒙終究不如南宗五大祖師那麼有玄通,連靈寶仙殿被毀再煉之後,也失了當年那種詭異之處,一次只能招入十二人,更是只能連照三次。
這一下來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是一驚,各自退後數十步,讓白蒙帶著黃靈子衝入陣中,抵達天都峰頂。隱約之中,卻聽魔教弟子中有不少鬼喊一聲:「那個靈寶來了,兄弟們跑啊!」
嘩啦啦的一陣狼狽奔逃,瞬間有六七百名魔教弟子祭起法寶遁走。
白蒙也不去追趕,只是冷然屹立在紫霞仙殿地台階上,凝望餘下地兩千多魔教弟子,靈識一掃而過,猛然發現有兩個大乘期的人物,還有十來個渡劫晚期的人物。
心中雖然吃驚,卻也不動聲色,怒道:「你們魔教不是和道教約好了六月十六天都峰鬥劍嗎,為何又要突然偷襲啊?」
他一發怒,數千魔教弟子也沒有人感應話,一片靜悄悄的,都是不理解這靈寶怎麼會來。終於有一個黃冠老翁跳了出來,手托一頂閻王燈,和白蒙道:「我們聽說你靈寶宗主已經不是道教的人了,想必這道魔兩教的爭鬥,和你無關吧!」
白蒙見他是渡劫晚期的修為,也不願意太放肆,問道:「先生是何人?」
老翁搖頭一笑,道:「某家正是羅生門門主金霸南,早知道靈寶宗主大名,宗主就不用介紹了!」
白蒙冷笑一聲,他身後就是道教子弟,不到百人,也有幾個渡劫晚期的人物,但大乘期是一個都沒有來。心中更笑,都已經是這種時候了,還怕沾上因果,也真是夠自私地。
「道教的事情,確實與我無關,我此次前來,只是希望你們放這些人離去,我也好還清舊債,以後魔道種種,和我無關!」白蒙略顯隨和的那金霸南一笑,又道:「他們又不派長老前來,還望我來守他們地山1門,世上哪裡有這樣的好事。你們今日給我靈寶一個薄面,讓出一條路來,我日後自然還你們一個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