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蒙起步就是從欺行霸市開始,你說他沒有修養,那便是沒有修養吧,但他這麼多年來,那股小煞君的霸道勁,不僅沒有減,隨著身份不斷提高,反而更加蠻橫。
李雲的笑容是很平淡,根本沒有被自己嚇倒,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白蒙故作冷靜,回到自己首座之位,冷笑道:「那倒要好好聽你說一番了!」
李雲站起身來,慢條斯理的款款而言,「此事來龍去脈,七煞邪老已經交待了,最初是他弟子白眼狼君和您早年有過生意上的來往,有點交情,您就要渡化他們。兩家有了來往,他就和您說,說那洞下有鬼帝。後來,您自仗著有些神通,就要去降伏,結果弄巧成拙,反而放了那鬼帝出來。今天我們來這裡,就是想聽您方纔的那一句話,若是那鬼帝再出來,您會領修真界處理此事!」
白蒙暗笑,這七煞邪老倒是會變通的人物,竟然把事情說得這麼圓滿,真的是個滴水不漏,當即臉色一緩,隨和的一笑,道:「如今呢,我也算是和四大派長老平起平坐的人物,我說的話,自然是要當真得。該修真界管的事情,我們是不會視而不見的,只要他敢出來危害人間,我們必定集中諸派人馬,粉身碎骨也要還世間一個太平!」
李雲用力一擊掌,笑道:「那看來,宗主真要準備召集天下諸派了!」
白蒙臉色又一寒,極力壓抑內心的悸動,冷聲問道:「莫非你們發現那惡鬼真要出來了不成?」
李雲臉色嚴峻,道:「我們政府和各宗派之間,沒有什麼往來。平時辦事也是謹遵河水不犯井水的潛規則。本來呢,我們也不打算過問此事,只是安排警察部調查,拖延一段時間。省得媒體總是盯著不放。可前段時間,忽然有一個大乘期高人去見了大總統,說是南極天象宗的弟子,突然從南極仙境中出來,警告大總統,說那張梁再過一年,就要出世禍害人間了。就因為這樣,我們才被勒令出面嚴查此事!」
天象宗……白蒙心中又是一驚。倒吸了一口涼氣,道:「天象宗還在南極仙境嗎,此事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本尊還以為他們已經失傳了呢!」
天象宗是文始真人傳下的道統。這文始真人本來是東周地天象閣的大夫,負責為周天子觀察天象。後來,他被老子收為弟子,也是老子唯一的一個弟子,周滅之時就已經得到成仙,封為文始真人。
此人在道教之中的地位,僅次於三尊,雖然得道晚。可終究是道德天尊唯一地弟子,所學的本領比廣成子等人都要高一層。
文始真人得道成仙後,道德天尊授他玉冊金文。號文始先生,位為巨無上真人,賜紫芙蓉冠,飛青羽袍,墨玉丹爐,九色寶杖,又賜安泰、霓裳、羅紋、玄黃四神劍。居二十四天王之上,統領八萬仙土,地位崇高無比,廣成子等仙都不敢與之爭鋒。
他本來沒有傳下道統門派,只傳了南華真人一個人,也就是莊子這個人,起了承上啟下的作用,上承老子,下傳莊子。
但是,他留下了《文始真經》,還有老子親筆所書的《喜玉歷》及《道德經》,唐朝袁天罡得到了那《喜玉歷》、《道德經》,李淳風則得到了《文始真經》,兩人相合則創了天象宗一脈。
這一脈最為詭異,他們捨卻天下群山仙境,反而前往南極雪域冰原,在那大風暴中創下了南極仙境,以老子親筆所書的《喜玉歷》和《道德經》為靈器,聚化天地精華。
可以說,此脈就是真正的道家正統,餘者諸道派,不過是從《道德經》中領悟了一點玄機而已,根本不算是正宗道門。
白蒙在國內的修真界,也算是威風八面的人物,平時和一些高人聊天,也曾經談過這個天象宗,但都以為是絕跡了,連天龍子都說宋神宗時就已經見不到人了。
想不到啊,白蒙忍不住感歎一聲,和李雲道:「此事,你就放心回去吧,三月初三,諸派長老都要來我紫霞仙境一聚,我和諸派長老商量清楚,不會讓你們出來干預地。」
李雲則道:「不瞞宗主,我們在那甘泉山盤查了十餘日,那裡方圓三里都已經不能住人了,每天夜裡,那鬼氣沖天。大總統對這件事,抓得非常緊,如果你們再不出面干預的話,我們只好親自出手了,到時候,希望宗主不要指責我們太極堂過問修真界份內的事情!」
白蒙聽李雲這話說地非常柔和,但卻是不折不扣地示威,可他知道李雲是沒有見識過那張寶的利害,他可是見識過的,方才說去處理,也不過料定張寶他不出來。
若要是張寶真出來,哈哈,這個事情就有的鬧了,那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頂在前面衝鋒,否則被那黃天大手一抓,真是這輩子都沒有指望了。
冷笑一聲,道:「太極堂是有實力的,這我清楚,當年紅蓮教何等厲害,還不是被你們殺的七零八落。要我說啊,我們會盡快干預的,如果我們處理不了,也會迅速通知你們!」
李雲忽然變得客氣起來,苦笑道:「太極堂的實力,說句不好聽地,可能比四大派中的任何一派都要強不少,但若是整個修真界都加起來,也處理不了,那我們就更處理不了。所以,這個事情,還是要請宗主聯繫各派的長老,齊心合力,處理好此事。就算你們不願意為政府效力,也應該為國為民效力一次吧!」
白蒙正色道:「這是義不容辭地事情,你回去和大總統說,天下亂了,我們也沒有好處,會盡力而為的!」
李雲笑道:「那就勞煩宗主出面張羅此事了,我這便回安全部了。至於七煞邪老嘛,他這兩年表現良好。只要一直保持這樣,看在宗主的面子上,我們也會將七煞門從重點監督的魔教勢力中刪除掉!」
白蒙冷眼一掃,略微含笑。沉聲喝道:「那就不送了!」
李雲背著王斌剛離去,白蒙就有點坐不住了,這張寶終於要出來了,簡直天賜的良機啊!
這天下若是不亂,哪裡有紫霞仙境向上飛昇地機會,正所謂亂世出英雄嘛!
管它三七二十一,白蒙立刻駕著青螭飛向甘泉山,一眼望過去。果然那甘泉山上已經裂出了數百道裂縫,無數黑風鬼氣在向外冒,心中不禁嘀咕:這張寶到底在做什麼呢。折騰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他明白自己降妖鎮鬼的本事。還不如當年被張寶抓死的兩個老和尚,這個事情只能從長計議,不能草率行事。
他正愁黃山之事一過,拿什麼借口再來興起一場大風雨,現在魔道兩教各派地實力都還是很強,要想從這些門派身上撈到好處,不想點事情削弱他們是不可能的。
這張寶的事情,隔了一年半來。終於又要爆發。若是那個天象宗的弟子說的沒有錯,呵呵,也還是在一年後。正好是在黃山大事過後。
回到紫宮天殿,忽然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冷冷清清的。原來他坐下五個弟子,各有要事,平日這紫宮天殿,只有天龍子和天丹子在,他們一個處理內務,一個專心煉器,忙的不可開交。
偌大一個紫宮天殿,還不如紫宮地殿來的熱鬧,白蒙自己每日都是在藏經寶殿度過,既是和青蓮十幾年相依為命習慣了,也是這藏經寶殿還有三個小女弟子,可以在身邊為自己斟茶倒水。
反正要去找黃月商量,也就不找人去請她了,自己騎著青螭徑直飛到廣寒殿。
諸多散門小靈山,以這廣寒殿最為熱鬧,來去都是美少女。白蒙修行漸深,只要不收陽魂,色慾之上就很淡薄,但畢竟有賞美之心,看了也是心情愉悅幾分。
若是有一天,他連這賞美之心都沒有了,那便真是得道大仙了。
黃月正和年輕弟子們學那《月神散經》,此經和《月魔迷篆》有四五分地不同,根基純正,乃是六分魔四分道,所用玄通上雖然還是很霸道凶險,可心法卻是有了大變化。
她們也只能是從頭學起,還好大多數相通,學起來也快的很,若是真要將那凶魔煞氣化去,只怕還是要再有百年的苦功。
在魔教諸多心法中,月魔、炎魔兩脈其實最為中庸,並不算是至魔至煞地心法,像《血神經》、《陰魔鬼菉》、《欲魔迷經》這種失傳已久地魔攻才最凶狠。
其實,修《血神經》這種心法,雖然來效極其神速,威力比《日月星魔經》更霸道,但終究是太凶險狠毒了,一千人學,能有一個最終成魔升入崑崙仙境,那已經算是非常了不起了。
時間一久,煉這些心法的人,逐漸就少了,偶爾也能出現一兩個,人,卻也不成氣候,倒是月魔、炎魔兩脈,雖然是魔教心法,可根基和源泉,還是從女媧皇的《月書》、燧人氏的《火書》,一千人學,只要機緣好,還是有五六個成魔升天的。
故而,時間久了,天下魔教大道,基本都是這兩脈弟子,還有就是南疆一脈。餘下的還有十二小魔脈,雖然不可小視,也難成大氣候。
黃月和銀月都已經換了肉身,重回年輕容貌,看起來只有二十四五歲,這肉身一換,心情多少隨之變化,整個人看起來都年輕了許多。
她們一看白蒙前來,急忙起身帶著二十四位弟子前來迎接,見那紅月不再,白蒙便問道:「怎麼了,紅月還未能消化全部丹藥神力嗎?」
黃月微微點頭,道:「也就是這四五日了!」
白蒙哦了一聲,臉上帶笑,只等紅月復出,紫霞仙境就有六個人是渡劫前期了,那也算是頗有實力啦。
「宗主親自駕臨,不知是否有要事?」黃月見白蒙很少出藏經寶殿,偶爾要找自己,也是讓二代弟子來召自己,今日親自前來,心中也不免有點琢磨不透。
見黃月眼神有點古怪,白蒙朗聲一笑,道:「我那紫宮天殿太冷清,前來尋個熱鬧,不用太驚心!」
黃月暗暗鬆口氣,但也明白白蒙不可能無緣無故就親自前來,便躬身道:「那宗主請到廣寒殿內一敘!」
「有請!」白蒙一聲低喝,率先踏入廣寒殿內。
這廣寒殿的風格不比紫宮天殿的威嚴,也沒有地殿地仁厚,更沒有的星殿的肅嚴,卻是一派空靈飄逸,到處都是青羅絹紗,巧玉珠簾,確實是個女子修身養心地好地方。
接過陸芸呈上來的清月香蘿茶,微微一聞,但覺清香撲鼻,心曠神怡,心情也舒緩了幾分,隨意問陸芸道:「來了這裡之後,一切還習慣吧?」
如今身份大不同了,陸芸哪裡還有往日的銳利機敏,只是很小聲的答道:「挺好的,也不用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心能靜下來,修煉也很快了!」
「嗯,你是個六陰九水身,說起來,這天賦確實是非常罕見,千萬人中也只有一個。又是月魔一脈出身,我曾經有過一個想法,就是將你調到我金靈子師弟門下,跟隨她學《日月星魔經》。如果是這樣呢,你日後造化肯定不小,卻是擔心你對師門感情太深,又怕你師父捨不得,故而也沒有說出來。」白蒙說到這裡,就笑著和黃月道:「今日我來啊,本來是為了其他事情,見到這陸芸啊,也忽然想起來了,卻不知道你捨不捨得啊!」
黃月掩面一笑,道:「玄門正宗和我們廣寒派之間,哪裡分什麼彼此,宗主過慮了,她這個孩子有大造化,入了玄門,可以學更多,我也為她開心不是。不管怎麼說,只要仙境多出一個有神通的年輕弟子,那便是好事情呢!」
「如此也好,只是那紅月呢,我也可以將《炎神散經》相傳給她,只是你們都不要學,只她一人修行吧。不是特別上乘的天賦,學的多了,反而駁雜,我是最清楚的。我玄門的心法,都是廣博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