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本來還有三四分的傷勢未好,也沒有想到這桃干和桃花酒竟然有這樣的奇效,比那金丹還要好,住了兩日之後,竟然傷勢痊癒,全身真元也完全恢復,隱隱感覺修為又要突破一層界限,不僅感歎這裡真是得天獨厚啊。
接引丈人每日清晨就來迎請白蒙和天丹子、天鶴子,領著他們每個,村子都去轉一圈,和村子長老一起品酒吟詩,白蒙是吟不了什麼啦,倒是天丹子和天鶴子頗有佳句。
這一住就是一月有餘,白蒙不說走,那接引丈人也不說請別,就彷彿白蒙真的要在這裡長住了一般,這日又在靈山一道溪水邊,和那幾個,文人飲酒奏琴,接引丈人忽然笑問白蒙道:「先生覺得我們這仙境如何?」
白蒙一笑,道:「很妙,我如今不僅真元恢復,更要勝過前番許多來,想必是這裡天地精華濃厚,又有靈酒相助,日日忘情,心境悟性也有不少提升!」
接引丈人又問道:「那先生願意在此長住嗎?」
白蒙歎道:「可惜我也有一仙境,名曰紫霞,雖然比不得此處,卻也是人間仙境,那裡也住滿我師門弟子和道友,哪裡捨得辭別他們,永駐此地啊!」
接引丈人笑道:「無妨,先生若要來廬山,只需在那觀瀑亭一站,我便知曉,自然出來迎你入仙境小住幾日!」
白蒙笑道:「那便太好,我得朝廷賞賜,可在漢陽峰上立一道觀,傳我紫霞道統,我門下朝廷高官達貴無數。可讓他們重新商議,我也不要那漢陽峰,只求那香爐峰,建一座香爐道觀。為廬山娘娘添一縷香火,若是無事,我下了道觀來此,和丈人飲酒賞花,真是個妙事情!」
接引丈人笑道:「這樣更好不過,只是請先生不要對外人道明此地真像,這桃花源是個永世清靜之地,若非亂世。就只接引有大仙緣,或有我先祖謝太公那般文采的人兒,俗人一概不能入內!」
天鶴子忽然笑道:「丈人。您此處桃樹無數。我可否移走一些,移種在我們紫霞仙境,日後我也釀些酒來,好請丈人也嘗嘗我的手段!」
接引丈人大笑道:「同為仙境,何須客氣,我們桃源有仙桃三十六萬八千餘棵,方圓三百里內,皆是這桃樹。你若想移些回去,我便贈你三千六百棵靈桃樹,一千兩百棵壽桃樹!」
白蒙大喜。他早就在打這個桃樹的主意,只是吃了許多別人的好處,不好意思再開口,立刻謝道:「那真要謝過丈人了!」
接引丈人笑道:「先生一進廬山,我便察覺,知你有大仙緣在身,遠勝過當年地南宗祖師,他日必定是一代宗師,可又有重傷,你這傷若是調養不當,三年也難完全復原,便請你來此仙境調養。今日,你傷勢已經完全康復,我便不用再留你。你身上殺氣好重,日後只怕還有大傷勢,只要元神未毀,來此地再養傷十餘日,便可康復如初!」
白蒙大喜,稽首道:「多謝丈人相救,我被此傷困頓了三月有餘,舉足無措,想不到這裡真是個好地方,全無半點俗氣,最適合養身修元,真是與我有大恩啊!」
「閒窺石鏡清我心,謝公行處蒼苔沒。早服還丹無世情,琴心三疊道初成。
遙見仙人彩雲裡,手把芙蓉朝玉京。先期汗漫九垓上,願接盧敖遊太清。」接引丈人高唱吟道,又取出一塊桃花木,笑道:「此木名為桃源祖木,乃天下桃樹之祖,迄今已有三萬六千年,贈與先生,他日成了一代宗師,我們必定要在那崑崙仙境再相見!」
他說完這話,又和天鶴子唱道:「君與桃花有妙緣,日後來往頻繁乎,我且送你桃木屐,穿此鞋兮,毫無阻攔入桃源呼!」
天鶴子接過桃木屐,取酒一盅,敬那接引丈人道:「多謝丈人,晚輩無物相贈,但敬酒一杯,聊表心意!」
文人們知道白蒙要走,各自惋惜,這一個月來,白蒙盡說些這年來的俗事,從明末清興,再到清末維新失敗,劉氏復興大漢帝國成功,其間多少辛酸多少苦疾,說的這些書生個個感歎。
那癲狂老翁祝枝山和白蒙最為親近,特取紫金寶墨,配以千年桃木來,為白蒙書了「藏經寶殿」、「紫宮天殿」、「紫宮地殿」等九道牌匾,可惜都是些狂草癲字,讓白蒙好生鬱悶,這掛出去還得了啊,自己都認不得!
唐寅是個精明人,乃笑道:「今日,先生就要遠去,再見不知何日,來,我等各揮毫寫這九道牌匾,讓先生自己斷個高低如何?」
諸人皆道好,各自揮毫,狂刷刷地寫的不亦樂乎,先還是寫牌匾,後來就真地是一較高低,各出真本事了。
白蒙這一看,他雖然不精通書法,但也知道什麼叫好看,這唐寅等人的字真的是無比好看,說不清楚為什麼,反正看得很舒服,至於到底哪一幅好,他就說不清楚,正在猶豫呢,天鶴子笑道:「師父,不如我代您評判一次如何?」
白蒙心中大喜,道:「好吧,就由你來看看這些前輩的墨寶!」
天鶴子上前一步,笑道:「我紫霞道觀,如今是天下第一大道觀,山雖無名,卻遊人每日過三十萬,逢年過節,可有百萬人至,居士兩萬有七,上至帝國首輔內閣大臣,下有舉國首富名流大亨,既有文人名士學者,也有金陵學府的一品祭酒。這牌匾是個大事,也只有諸位大文豪可以書的,但牌匾那是眉目,草書斷然不可,祝老的文如龍行天地,妙不可言,只可收藏,請那些高人來賞,凡夫俗子哪裡賞的出其中地精妙來!」
他一幅幅點評完,卻每個人都明贊暗否,此中十餘人,董其昌、文征明、祝允明、唐伯虎、王寵、張瑞圖、宋克、陳眉公更是明朝八大書法家。只最後說到王寵和文征明,才和白蒙道:「雅宜山人的書法,以拙取巧,婉麗道逸。疏淡恬靜,圓潤虛靈;衡山居士落筆有黃庭堅筆意,蒼秀擺宕,骨韻兼擅,都可以做為道門牌匾!」
雅宜山人是誰,白蒙都不怎麼清楚,不過既然是能文征明齊名的人物,相信也是厲害人物。便笑道:「我不識書法,說錯了,你們別怪我。
我再看來。衡山居士地字大氣鎊礡,卻又空靈游動,就彷彿是銀河從天降落,卻又有繁星點點閃耀,那我只能選衡山居士地墨寶,至於諸位兄台的墨寶,哈哈,我要拿回去好好裝被一番。置於我那紫霞道觀內,凡有後世的文人學者來,需讓他見識一番。也懂得什麼才叫真正地書法藝術!」
唐寅敗的不服,喝道:「我等再比山水畫一番!」
白蒙忽然笑道:「說到這畫啊,我倒有一副畫,要諸位見識一番,只是大家最好要有準備,此乃春宮畫!」
唐寅大笑,道:「若說春宮畫,世上可有人勝過我絲毫?」
白蒙也是大笑,道:「那諸位準備見畫,此畫凶險,諸位必須進我仙殿來!」
他立刻祭起靈寶仙殿,將這些書生文人都招入殿中,這才打開那《萬里春宮圖》,本以為這些人要破口大罵,誰知道一個個都忍不住讚賞道:「好畫啊,好畫啊,此乃李唐晚年的《千山萬水松風圖》啊,這「大斧劈皴」畫法真是了得啊!」
唯獨唐寅笑道:「此小技爾,今日我便畫個《萬里桃花圖》,諸位可有人願意和我一比高低?」
王寵、董其昌、文征明三人皆笑道:「伯虎畫技雖高,我等也不遜之,不如四人合畫一幅,凡有人不能融為一體者,便算是輸家,罰酒三百杯,如何?」
諸人大笑,皆道:「此才是大畫之道!」
唐寅提筆一笑,道:「有何懼哉?」
他先上一步,取出三千尺長的桃花紙卷軸來,鋪開九卷,合為一體,一揮彩筆,揮毫而上,其他三人也各取一筆而上,董其昌自左向右畫,唐寅自右向左畫,王寵和文征明在中間,一向左畫去,一向右畫去。
一看這四個人揮毫彩畫,白蒙才真的是開了眼界啊,這大文豪大畫家,可真不是吹出來地,那真是有真本事的人物,煉他們這樣的水平,真是幾百年地苦功都花出去了。
此畫太為浩大,勝過《萬里春宮圖》不知道多少倍,每人筆下所畫桃林,或暗藏九宮八卦,或暗藏天地陰陽,或暗藏乾坤無極,奇門遁甲、六合四象、兩儀太極,無所不容,真的是拼盡了他們所學萬般才識。
足足用去了十二個時辰,待唐寅和文征明猛一合筆,兩人同化最後一棵桃花樹,此畫終於大功告成。
白蒙大笑,乃道:「今日我也獻一絕學,諸位可要看好!」
他猛然祭出白玉天壇,落在桃花靈山上,天空萬道流霞彩光照下,又祭起輪迴寶鏡,照出萬道月光,送下一百二十八星君,和天丹子、天鶴子道:「佈陣煉寶!」
天丹子和天鶴子立刻托起九道卷軸,飛上天壇,一個飛起八個寶葫蘆,一個畫咒飛出三千六百道紫金神符。
一百二十八星君各自到位,祭起九天玄星天罡地煞煉器陣,九道卷軸飛上天空,在大陣中融為一體,浩浩蕩蕩,鋪天蓋地一般展開來,那億萬桃花便如真的一般,栩栩如生。
白蒙伸手一指,將那三千六百道紫金神符,化為三千六百道禁制,設下大須彌九宮仙幻絕殺陣,三百里內桃樹上各自飛起數千朵桃花,卷雜天地粉色雲霞,沖湧向畫內,化做三億六千八百萬桃花針,藏入畫中。
天上百里粉色星雲,如被席捲一般,浩蕩湧入畫中,化為一片朦朧地桃花仙霧。
三十六萬棵桃花樹,依次按著萬千陣法,挪移百變,各自布下大陣。
白蒙突然大喊一聲;「可有人知洛書河圖,且畫出贈來!」
這些文豪墨客,何人不知道河圖洛書,立刻紛紛揮毫,畫出十六份河圖十六洛書來,請那接引丈人送了上來,白蒙取過這些河圖洛書,和天丹子道:「速速熔煉!」
天丹子立刻借助大陣之力,攝入太極八卦陣法,將十六份都合為一體,煉出河圖洛書來,呈遞給白蒙。
白蒙手一揮,這河圖洛書化兩道金光,變化為《萬里桃花圖》地邊幅金猿,此時,靈山之中立刻飛出萬道金光,照耀在那《萬里桃花圖》上,激發出滿天粉光,震天撼地。
待金光緩緩散去,《萬里桃花圖》輕盈落下來,化為一卷。
白蒙持畫軸下了天壇,笑道:「今日借了諸位畫仙書聖的妙悟之心,我煉了一個仙器上品,區區小技,要讓諸位笑話了!」
接引丈人大笑,道:「先生何必謙虛,此等妙技,我等平生未見,今日算是大開眼界了!」
天丹子亦笑道:「師父,此寶若是施展開,便是我們那天地迷宮陣也稍有不及!」
白蒙忍不住哈哈大笑,頗是得意,道:「此寶有三大得天獨厚,明朝四大畫仙在此,合力所創《萬里桃花圖》在前;桃源仙境三百里桃樹林海在此,集聚三千年天地精華,仙桃靈氣,又得大陣聚集在中;明清十六位書聖在此,以通玄渺無的境界,各書河圖洛書真相,以十六化一,不遜色黃帝仿造的河圖洛書在後;此三大得天獨厚的條件在此,方才成全此寶,真是要謝過諸位了!」
接引丈人笑道:「此就是緣分,若非先生有這等神妙絕學,空有這三大得天獨厚的條件,此寶也無法成型啊,果然有一代宗師的風範!」
白蒙稽首道:「丈人過獎了!」
唐寅等人這時才回過來,各自都要看那《萬里桃花圖》,白蒙笑道:「只要我一打開,諸位所看到的就是萬里桃花源,只是……場景雖然美妙,我不收畫,諸位就出不來了!」
文征明笑道:「先生不進去即可了,等我等遊玩地膩了,便請您收起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