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蒙一陣冷汗直淌,笑道:「放心,待我完全康復了,親自為你主持換身大事,保證不讓你失望就是了。」
青梅散人這才眉開眼笑,領著天陽、天月二人離去。
九月初九一晃即至,金靈子未到子時便領著天鷹子而去,卯時便回來了,滿面笑容,頗是得意,白蒙一看就知道他肯定處理乾淨了,駕雲而上去迎他,笑問道:「還算順利吧?」
「還算順利,不過他們有兩個元老,竟然是渡劫期的人物,收不了魂魄,我便下了重手,打了他們一個形神俱滅,上下一門總計三百二十六人,有六個人,我看資質很不錯,手下留情,繞他們性命,收在靈寶仙殿中!」金靈子如實和白蒙稟報一番,一落到紫宮星殿,便祭起靈寶仙殿,放出了那六個人。
白蒙一看,老中青都有,修為也不算差,資質都還不錯,但也沒有什麼離奇的地方,只有一個六陰六星身的男子,還算是罕見,只是年紀也不大,倒是這些人中年紀最小的。
他還沒有說話,那男子卻一昂首道:「你殺我罷,你們陰陽宗自負為道門,行得卻是畜牲之事,我便是輪迴千百世,也決不饒過你們!」
白蒙冷笑一聲,和金靈子道:「何必要留他,直接毀了魂魄,還想輪迴,簡直是做夢!」
男子大怒,憤恨無比,罵道:「你們真是畜牲都不……!」
金靈子本來見他有繼承自己衣缽的可能,才留他一命,立刻拍出一道封魂星符,將她打昏死過去,和白蒙道:「掌門師兄不用焦急,此人還算有點用處,六星之身難得,滅了魂魄太可惜了,我出手散去他人魂記憶,化作十三四歲的少年,自己撫養,可繼承我的衣缽也說不定!」
白蒙皺眉,這個青年脾氣太壞,殺戮之心太重,畢竟是六陰六星身,可金靈子想留她一命,收為弟子,自己也不好拒絕。畢竟前段時間才奪了他座下天陽、天月兩童子,只能揮了揮手,道:「那就任你處置吧,不過,我有言在先,若是他日後不服管教,我隨時要取他性命。其次,他鋒芒太銳,本來是好事,只是終究是搶奪來的,日後不可繼承你的衣缽!」
金靈子稽首道:「那就聽掌門師兄的安排吧,若是不服管教,也任憑掌門師兄處置!」
白蒙再去看那另外五人,那五人急忙跪拜下來,慌忙求饒,白蒙用靈識查探一番,這幾個人除了那年紀最長的老人外,其餘都是分神中後期的人物,根骨、天賦和屬相都算是不錯,只是心法很古怪,便問金靈子道:「你去滅他天劍門,可見到他們的典籍?」
「說來也奇怪的很,這天劍門所學的很駁雜,典籍也很多,月魔一脈有不少,炎魔一脈也有不少,天賦好的都是炎魔、月魔兩道同修,所用的也是日月雙劍!」金靈子又將雙劍呈遞上來,道:「這就是他們的鎮山法寶,想不到啊,非仙非魔,只合陰陽,都是仙魔器中品中的上乘之作,不愧是天上門的鎮山法寶!」
白蒙看了看金靈子,皺了皺眉頭,低聲問道:「你覺不覺得……這兩劍是用九天玄星天罡地煞煉器陣煉製出來的,而且很像是昊天七劍啊!」
金靈子一怔,道:「是像那昊天七劍,但如何能夠肯定是用九天玄星天罡地煞煉器陣煉製出來的呢?」
白蒙道:「昊天,伏羲也,先天八卦之祖。這一對劍吧,外和陰陽乾坤,對應天地,外合先天八卦真相,我敢斷定,外面還有五劍流傳在外,要不然就是六劍,如果是五劍,那就是昊天七星劍無疑了,如果是六劍,那就是先天八卦六合神劍。至於九天玄星天罡地煞煉器陣嘛,其實也簡單,我見過無數法寶,但若說用最少的材料煉出最強的功效和品級,那非用九天玄星天罡地煞煉器陣不可,此劍就是這麼個情況!」
金靈子微微闔目沉思,忽然和白蒙一起失聲道:「地劍門地藏五劍!」
白蒙一擊掌,喝道:「不錯,可以肯定了,此昊天七星劍必定是當年從游龍子、游雲子手中脫落的物品,只待鑒寶大會一結束,我們便尋那地劍門的麻煩,取回地藏五劍!」
說到這裡,白蒙才轉首看那五個人,冷笑一聲,問道:「你們打算怎麼辦啊,是讓我放你們走呢,還是歸順於我陰陽宗?」
五人急忙拜伏,齊聲道:「願意歸順?」
白蒙也不再理睬他們,揮手和金靈子道:「上了月魔鎖,收為童子,稍有忤逆就碎掉元神魂魄,讓其永不得超生!」
金靈子笑道:「那便交由我來做了,時辰也不晚了,掌門師兄還是帶著天龍子和天丹子前去那個鑒寶大會吧!」
白蒙算了下時辰,點了點頭,召了天龍子和天丹子前來,駕雲離開紫霞仙境。
一行三人,駕著七彩星雲,向著北方而去,經過七煞門前,白蒙忍不住停了下來,問天龍子:「你覺得那個張梁,現在在做什麼呢?」
天龍子思索片刻,仍是搖頭道:「弟子也說不清楚,不過……我總覺得這裡日後還要鬧出大事情來!」
「太平山啊,只怕日後無法太平啊!」白蒙也是若有所思的搖頭一笑,繼續駕雲而去,剛行了百里遠,就聽身後有人喊道:「靈寶道友,等貧道一步!」
白蒙回頭一看,卻見是虛圖上人,他身後還跟著兩個年輕弟子,「太昆鏡虛,浩清鎮沖」,想必那兩個年輕弟子是青城八景宮派的浩字輩字子,只是這兩弟子天賦並不算是很好,可容貌出奇的俊秀,真的都是萬中選一的美男子兒,令人過目難忘。
這虛圖上人還穿著八景宮派掌教的後天八卦道袍,看來那掌教之位還是保住了,白蒙見他已經到了身邊,便稽首道:「虛圖掌教,別來無恙!」
虛圖上人也笑著稽首道:「靈寶宗主,別來無恙!」
還別說,這個老傢伙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不過看在他處處只求自保的份上,白蒙也不和他計較,卻聽虛圖上人好像很吃驚的失聲道:「靈寶宗主,何故受了如此重傷,啊呀,果真是個好肉體啊,隱約倒有龍氣凰光!」
白蒙見瞞不得他,索性現了靈台九朵紫蓮,綻放出縷縷紫霞金光,笑道:「機緣巧合,得了這麼一個肉身!」
虛圖上人半信半疑,再一看天龍子和天丹子,竟然忍不住登登登的後退三步,三分吃驚七分羨慕的呼道:「六陽六龍真身,玄武根骨,九陰九金鍛冶聖體,還隱隱有離龍神火氣,絕世好弟子啊,阿呀,若是我能得此二人為弟子,終生也無遺憾了啊,靈寶宗主,你真是天大的福氣啊,有他們繼承你的衣缽,真是必定光宗榮師啊!」
白蒙聽了這話,也是得意地很,笑著和天龍子二人道:「天龍子、天丹子,見了虛圖掌教,為何還不行禮啊!」
天龍子和天丹子立刻和虛圖上人施禮道:「虛圖掌教,晚輩見過您老!」
虛圖上人喜上眉梢,笑道:「能做你們的長輩,那真是我的福緣啊,我們難得一見,見了便是有緣,為了參加這鑒寶大會,我正好煉了幾件見不得人的法寶,今日就先送給你們,作為見面禮!」
他說完這話,便祭出如意八卦仙盒,取了一對玉如意,笑道:「此乃鎮魔玉如意,也沒有什麼大功效,只是專克色心淫毒,前番見那萬里春宮圖太狠辣,我輩年輕弟子多不能防,便造了此寶,還望你們不要嫌棄啊,法寶雖小,卻也是老道的一片心意!」
天龍子和天丹子急忙道:「此等厚禮,焉敢嫌薄,多謝虛圖掌教!」
這幾個人其實都是老傢伙,天龍子是宋朝的,天丹子也是清末的,和這個虛圖上人在一起,說個話兒簡直酸透了,白蒙聽得難受,一句話也不插嘴,只是笑道:「這一次的鑒寶大會,我本來是不想參加的,那太虛故意晚知會我,直到九月初一才來,我真是毫無準備,而且,我六月底的時候,和月魔宗的洛櫻宮主大戰一場,受了重傷,最近也沒有煉製什麼法寶,就不好出手贈給掌教門下這兩位弟子,還望虛圖上人不要見怪啊!」
虛圖上人笑道:「那倒不用客氣嘛,只是那洛櫻宮主掌有月魔寶鏡,內有三百六十鬼君,倒是不可小視啊!」
白蒙冷笑道:「若不是她手中持了神嬰劍,我根本就不可能受傷,只憑月魔寶鏡,還傷不到我一根發須,不過也不用小視她了,她已經被神嬰劍反噬所殺!」
虛圖上人又是大驚,登登登再次倒退三步,一臉尷尬,苦笑道:「早知道靈寶宗主有如此神通,當日……唉,總之,貧道對不起宗主啊,還亡宗主不要見怪呢!」
白蒙哈哈一笑,仰望蒼穹,神情釋然,淡然道:「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虛圖掌教秉承門規,事事但求自保,也沒有什麼好責怪的!」
虛圖上人笑道:「靈寶道友似乎有點變化,想必和那洛櫻宮主一戰,有些感悟吧!」
白蒙被說中了心思,也只是揮袖一笑,道:「神嬰劍的銳利,見了方能清楚啊,但不知道世上還有多少奇人,又多少奇寶,等待我一一去見識啊!」
聲若江水,綿綿浩蕩,真元充盈,卻又帶著一絲嚮往,一絲無奈。
虛圖上人卻道:「那靈寶宗主,我們一同前往那鑒寶大會吧!」
「也好,虛圖掌教請!」
「靈寶宗主,同請!」
兩人仰天長笑,昔日不快皆化雲煙,聯袂而上,四名年輕弟子緊隨其後,抵達太虛仙境前,卻見是在泰山玉皇頂上擺的大道場,卻不在那太虛仙境內。
白蒙和虛圖上人一起在碧霞道觀落下彩雲,此地又名碧霞祠,是太虛祖師太虛真人得到時所建,迄今已經有一千餘年,祭拜的是泰山女神碧霞元君。
這碧霞元君又名泰山娘娘,當年軒轅黃帝派了七位玉身童女前往泰山迎接西昆真人,卻未迎回來,西昆真人獨留其中一女為徒,也就是泰山娘娘,西周立時,她也成仙,後被封為碧霞元君,為泰山娘娘。
太虛真人本是南宮一脈,唐末離開驪山,到了泰山之後,據太虛派弟子吹噓是遇到了泰山娘娘,得了兩套真經典籍,其中就有《太虛真經》,不過,白蒙覺得可能性不大,絕對是太虛派的弟子自吹自擂。
太虛派拜的也是西昆真人、碧霞元君和太虛真人,不管怎麼樣,碧霞元君是個金仙,來了也要拜祭,白蒙也不敢怠慢了禮數,就和虛圖上人一起,拜了三躬一叩,禮她二十一柱香,才領諸人踏上仙人橋,踩一道仙緣。
到了南天門前,卻是乾虛子和其他八位年輕弟子在迎接,不過領首的確是另外一位弟子。
「這空靈真人被廢了掌教之位,如今是空靈的師兄空妙真人掌教,掌教都換了,那掌教大弟子自然也就換了,那領頭的年輕人就是空妙真人的大弟子乾雲子。」虛圖上人見白蒙稍有猶豫,急忙小聲提醒,又道:「這些都是虛數,誰知道後面還要不要再換啊,反正你我都是長輩,不用管他們!」
白蒙搖頭輕笑,和虛圖上人並肩而上,乾虛子急忙要來迎接,卻被人突然施冷手,推了一個踉蹌,撲通一聲跌倒在地上,乾雲子乘勢上前,擋住了乾虛子,和白蒙、虛圖上人躬身稽首道:「靈寶大宗主、虛圖大掌教,兩位前輩親自前來,太虛上下皆是感激不盡,還請兩位前輩隨我入玉皇頂就坐。」
他這裡剛說完,其他弟子便回首向玉皇頂上高喝:「紫霞仙境陰陽宗三洞大法師靈寶散人上清大宗主,青城仙境青城派三洞大法師虛圖上人玄真大掌教,親駕!」
白蒙暗笑,這派頭倒搞得十足,低頭看了看乾虛子,卻見是被踩在後面,暗中搖頭,這大派之間的鬥爭就罷了,想不到這派內還有鬥爭,畢竟是有過交情,虛圖上人是個怕事的人,不敢說話,自己卻不是,當即冷下臉來,和天丹子道:「去扶你乾虛子師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