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真元力探索了一陣,等到陳迅幾乎將整片百多平米的岩石地全部都打碎,連下方那活動火山都已經開始感應到地殼變薄,有些蠢蠢欲動起來時,他才終於發現了一處稍稍不太對勁的地方。
這是片岩石之下的金屬層,而且不是那種礦物與岩石混雜的原生金屬礦,只是單純的一片金屬層而已。古玄經真元力流過去時,很輕易地就將其穿透,卻似乎無法感應到這金屬層之下的岩石。甚至連旁邊岩層底下均有的溫度,也無法傳遞到這片金屬層之上。
面積一平方米,恆溫在攝氏三度左右。
短短一瞬間,陳迅就馬上做出了最準確的判斷。而他雙手也開始以最迅速的動作,朝金屬層上方和周圍部分岩石輕輕「拂」去。狀如盛開鮮花般的動作中,一片片堅硬岩層就在陳迅指尖寸寸崩裂。當淡淡銀色光芒從岩石碎末中露出來,這一片看上去頗有些柔軟的金屬,也終於顯露出真容。
淡淡的銀色,一平方米的面積,再加上雕刻在金屬面板上各種複雜紋飾和與聖山峰頂類似的文字,令陳迅很快就確定這塊金屬板或許就是整個聖星封印的一部分。
既然是這種東西,陳迅當然不敢再肆無忌憚地輸入真元力進去探查。若是一不小心將金屬板弄壞,導致封印裂隙越來越大甚至全面崩壞的話,他可付不起這個責任。
既然封印在此,那麼方纔那些摩卡系人全部「跪拜」在這片金屬片旁邊自然也不難解釋:所謂封印縫隙並非真正的能量流逝後出現的裂縫,而是這封印中天然的「缺陷」。
按照釋源老人之前所說,封印的裂隙只能讓實力弱小的怪物偷偷摸摸通過,稍強一點就絕對無法衝破封印。這種說法乍聽之下讓陳迅頗為心驚,畢竟自己現在也僅能同時對抗兩個的摩卡系人居然還只能算是「較為弱小」,那麼誰知道封印下真正強大的惡魔該有多可怕。
但同樣的,也說明從封印中出現的弱小怪物,很可能就是直接穿過封印本身來到聖星世界,而不是在其他各處敲敲打打……挖點洞或者裂隙出來那麼簡單。
陳迅靜靜地看著這片雕刻滿各種文字,圖案的金屬薄板,雖然很想知道這下面究竟有著什麼玄虛,但卻絲毫不敢再給它施加任何壓力。
不知道用真靈意識探下去觀察的話,會不會引發封印變化?
這念頭才一升起來,陳迅心中就已經禁不住有些騷動。成功用真靈意識觀察過這個世界許多次的他,很清楚這種純粹意識層面上的存在不會對物質世界產生任何影響。就算是在異空間通道經歷過無數次鍛煉、真靈意識已經比普通人強大不知道多少倍的陳迅,最多也只能憑強大的真靈去稍稍影響他人的思維或者情緒,要說對物質造成任何程度的破壞,那是根本就不可能是事。
或者地球上念力值超過五千的慕罡風,那未經過修真影響的意識可以做到影響物質,但至少這聖星上不會存在任何念能力者,用真靈去探測銀色金屬板下面的情形應該也不會產生任何意外。
陳迅就這樣自己說服自己地考慮了片刻,然後馬上從游龍戒指處取出仙府陣髓握在手心,一點強韌至極的真靈意識就這麼從他眉心混沌海中「離開」,朝著銀色封印板下投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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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陳迅一向以來的經驗,純粹能量組成的意識世界中,並不存在任何可以阻止真靈意識穿透的存在。但這次他一點真靈被陣髓千百倍擴大通向近在咫尺的銀色金屬板時,卻極為意外地遇到了點阻礙。
散出體外真靈初次來到這火山天池底下,以真靈意識「看」世界的陳迅只能感覺到一片無邊無際地黑暗,也只有天池的上半部分才有些能量團在緩慢移動著。一旦靠近池底火山區域,就再也沒有任何生物存在,連下方滾燙的火山都似乎沒有任何溫度般,無法讓真靈感覺到能量的湧動。
這些都只是其次,最重要的部分都在陳迅身前那塊銀色金屬板……和這金屬板下方的秘密之上。
真靈探入金屬板附近時,陳迅很快感覺到一股極強的排斥力從板上傳來,將整個凝聚成一團的意識直接彈開數十米外。
「該死,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排斥力!」
這還是陳迅第一次遇上能夠排斥真靈的物質,不過他真靈意識雖然被彈開了數十米外,凝聚程度卻是沒有任何降低。不過既然這種排斥力對真靈本身沒有任何傷害,陳迅自然也不介意多試幾次。
第二次,他刻意以犧牲對能量感應為代價,將真靈意識的凝聚程度「稀釋」了一些。本來凝成個無限小一點的意識,此刻被他散成片與銀色金屬板大小類似的幕布……也小心翼翼朝金屬板覆蓋上去。
片刻之後,那股排斥力再度從金屬板上傳來,將散成一平方左右的真靈意識重新彈開。
不過這一次陳迅很清晰地感覺到,不僅金屬板上傳來排斥力比第一次的小了許多,而且對自己這稀釋意識並沒有更多的作用力。整「片」真靈意識只被彈開不到數米,就穩定住了「身形」。
似乎有門?陳迅略安定了下心神,乾脆再度將真靈意識稀釋了兩邊,變成團巨大的雲霧狀存在後繼續朝金屬板上延伸過去。而意識被刻意稀釋到這種程度之後,陳迅除了本體一點簡單思緒之外,就只剩下之前最後下達的那個命令。整個感覺如同身處夢中,能夠看清一切,卻無法控制夢境的走向。
也只有陳迅這種對真靈鍛煉到如此強大程度者,才敢把自己意識稀疏成這種程度。要只要他現在眉心處混沌海真靈至少有七成都散逸在外,而若是稀釋太過的話,直接消散在外界也不是沒有可能。
第三次靠近金屬板,已經變到極為稀薄程度的真靈意識終於沒有再遇上任何排斥力,緩緩地順著銀色金屬板上那些玄奧紋飾和古怪文字,滲透了進去。
因為真靈被稀薄到極限程度,陳迅並沒有感覺到任何喜悅或者驚歎,他只是以極為緩慢的意識活動「看著」金屬板之後紛至沓來的一幕幕,感應著之前從沒有注意到過的各種不能能量團變化,
意識的世界中只才存在距離和空間之類概念,對於時間並沒很明確的標尺。等到沉入金屬板之後七成真靈意識終於「反應」過來,開始從稀疏狀態凝聚成足以正常思考的一團時,陳迅也不知道外界時間已經過去了多久。他只是盡力遙控著進入到那個未知世界中的真靈,想看看這金屬板之後到底是什麼。
意念微動之間,巨靈神分身被他從眩光仙府中召喚了出來。
這個面如石雕的上古修真神靈,此刻看上去依然顯得稍稍有些木訥。它雖然隨著陳迅真靈鍛煉越來越強、本尊分身大法越來越接近第十二層頂峰而出現了很多改變,某些時候甚至不需要陳迅下命令也能按照他的慣性思維做出簡單判斷。但畢竟……這還只是分身,並非一個真正的生靈。
這會兒陳迅能夠以混沌海內三分真靈,以及留在巨靈神眉心處一分真靈做出這種需要它守護的判斷,已經算是極為難得之事。若是換了之前將它當成本命法寶來修煉之時,根本不可能出現。
陳迅本體盤坐在銀色金屬板附近,雙目微閉手結蓮花治印分別放於兩膝上,身上散逸的金紫雙色光芒和旁邊金屬板上越來越濃烈的銀色光芒交相輝映。雖然這些池底的光芒對於各種水生生物應該有著極大的吸引力,但或許因為積年的習慣又或者因為金屬板上那莫測威力,依然沒有任何生物下來此處。
七成真靈意識沉在金屬板之後世界的陳迅,本體感覺已經變得極為遲鈍,再加上他這大成中期修真者肉身又不難適應任何環境,所以雖然這天池底下溫度越來越低甚至漸漸地降到了零度以下……陳迅還是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變化。
至於這充滿各種不同物質,帶著忘憂草香味的天池水究竟為什麼會在零度以下依然流淌如故,他更是絲毫沒有意識到。唔……就算意識到,科學常識都是借助光腦提示才知曉的陳迅,也不會注意到此。
他的全部注意力,此刻都集中在了金屬板之後,某個充滿了各種粘稠混亂負面能量的世界裡。
在這地方,他還沒有發現任何凝聚成團的能量團,更沒有發現被聖星上九十九座聖山封印所封印住的那些可怕怪物。只不過陳迅知道,就算自己真靈意識能夠感覺任何凝聚成團的生物能量,卻不表示所有任何的能量都會以成團的方式純在。這片粘稠混亂能量世界中,或許就有著許多他無法感應的怪物。
倏然間,陰冷而粘稠混亂的黑暗世界裡,陳迅突然感覺到一股極為尖銳的能量團在不遠處飛速凝聚成型,然後朝著他這部分真靈直接飛撲了過來。
該死!怎麼會有東西能夠發現純意識真靈的?!
陳迅大驚之下,第一反應就是直接控制真靈意識往上方金屬板所在區域逃去,想要直接回到自身眉心混沌海之內。但他所沒想到的是——本來在速度方面無人能比的真靈意識,卻偏偏比這陰冷尖銳能量團慢了那麼一線。就在真靈飛速趕到這無窮無極世界頂方的金屬板處時,陰冷能量已經將它緊緊攝住!
天池水底,盤坐著的陳迅身形倏然一震,雙眼慢慢地睜了開來。
他的眸子深處,一道殷紅殷紅之色隱隱投射出幾縷微弱光芒。而旁邊銀色金屬板上,所有玄奧文字個各種複雜之極的雕刻紋飾,也就在這霎那間光芒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