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全策又說了說來年招騁的事。正聊著天。沈一進來了、他說他們那邊明天也放假了。工作室那邊完全獨立運作。工資獎金什麼的都不用**心。我說:「那正好晚上一起會餐。人多也熱鬧些。」沈一那邊來年也要擴員。我們商議了半天。差不多有了眉目。時間也差不多了。當下給阿影打了招呼。便和大夥一起去酒店。xxxxx小的時候。對過年總是特別期盼。因為每到那個時候。會有新衣服。會有很多平常吃不到的美味。會有煙花爆竹。會有壓歲錢。這種期待常常在離新年還有一個月的時候就開始了。一天天的數著日子。等著那天的到來。後來隨著年紀地增長。這份期待慢慢淡了。一時到上大學離開家門後。才又重新拾起這份期待。放假後回到家裡。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呼朋喚友。喝酒吹牛。往往一個假期在家裡也吃不了幾頓飯。再後來工作了。沒有了寒暑假。回家的時間就少了。這個時候才真正期待起過年時和家人相聚的那種感覺。可不管怎麼樣。過年而未回家。這還是第1回。和父母通電話時,只說工作忙,來回趕來趕去的不方便。年後抽空再回家多呆些日子。父母當然沒說什麼。只是叮囑我注意安全。小心身體什麼的。也許在他們心裡。我是永遠也長不大地。放假之後。我就開始聯繫購買新的辦公用品。以便年後能直接進入工作。李薇已經開始動手收拾屋子。樓上樓下的忙個不停。連我房間的窗簾和床單也被她洗得乾乾淨淨。阿影依然很忙。年底討債似乎也是我們這個國度的特色。以前是黃世仁時代,現在卻是楊白勞時代。要債的方法五花八門。找有份量的律師出面便是一種。當然也有不少求助於要債公司地。這往往都是宿賬。三十那天。起床後去街上買了些東西。便回來和阿影、李薇一起準備晚飯。說是晚飯。實則在下午四點鐘就開始了。因為阿影和我們一起吃過飯後要及時的趕回家去。去阿影家裡的事。他們家老爺子也點頭了。看來算是認可了我。不過作為外人。我只能在初一下午。他們家裡祭奠過祖先後才能登門拜訪。歐陽家在某些方面還是相當的傳統。和在家裡相比。這頓飯多少有些匆忙。五點多阿影離開時。我也喝了不少酒。頭有些暈。便回屋去睡覺。醒來時屋裡一片漆黑。外面時時響起的爆竹聲。提醒著我今天是一個特別的節日。習慣性的去摸手機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居然睡了這麼久。屏幕上方顯示短信已經滿。有四十多條未讀。一條條的打開。有不少是朋友發來的。還有一大堆來自公司員工地祝福。躺在床上把這些短信都回復了一遍。邊回邊刪。同時又收到不少新的短信。弄完這些總算鬆了口氣。每年我做這種事情總是在別人後面。回復時未免有些不夠真城。倒像是在完成任務。不過這些對我發來的祝福。又有多少是發自內心的呢?想想便笑了,現在這是怎麼了。總喜歡去揣摩一下別人地用意。起床到了客廳,電機機正在演晚會。沙發上卻沒有人。點上支煙,到廚房一看。李薇正在包餃子,她抬頭看著我笑了笑。說:「起來啦。怎麼又在屋裡抽煙呢?」「過年了。特例。到屋裡去包吧。還能看電機。」「馬上就好了。你餓了吧?」「還好。」我在門口看了一會。到客廳掐了煙。開始給家裡打電話。撥了有七八遍。終於接通了。這倒不是我家的電話有多忙。而是此時地區間線路十分擁堵。父親顯然喝了不少酒。話比平時多了十倍。母親的話倒顯得比平時少些。通完電話。李薇的餃子也好了。連同下午做的幾個菜一起端到了茶几上。「喝什麼酒?」她問我。我想了想,選擇了隨便。她便開了一瓶紅酒。剛把酒倒好。外面便響起了密集的爆竹聲。「新年快樂,」李薇笑盈盈的向我舉起了杯子。「新年快樂,」我也舉起了杯子。李薇做的餃子味道還真不錯。很合我的口味。也許是過年了心情不錯。不一會我們就喝光了一瓶酒。並且毫無反應。「我再去開一瓶。」她說。「你怎麼成酒鬼了?」「過年嘛,在外面你不讓我喝。在家總可以了吧,」李薇說話地時候。已經把酒打開了。第二瓶下去後。兩人都有了些反應。李薇的臉紅撲撲的。十分好看。她又去開酒。我也沒再阻止她。是啊。過年了。大家就高興一回吧。不過酒喝得多了。她的情緒卻慢慢低落起來。我問她:「你怎麼了?」李薇搖了搖頭,卻不說話。自己喝了一杯酒。放下杯子時。臉上掛著淚水。我已經有些暈糊,看到她流淚。卻變得清醒了些。拿起茶几上的紙巾給她擦了擦。說:「你這孩子。怎麼喝點酒就這樣。」李薇笑著說:「想得多了。」「想家了?」她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我點起支煙。有些不解的說:「你家離得這麼近。為什麼過年不回去呢?」李薇幽幽的歎了口氣。說:「我沒家可回。」「怎麼會沒家可回呢?」她沒有回答我的桔。哀求一樣地說:「吳越哥哥,你給我唱首歌。好嗎?」我笑了笑。說:「唱什麼歌?」「就唱那次你在酒吧唱地那首。好嗎?」她一付楚楚可憐的樣子。恐怕換了誰也沒法拒絕,更何況只是一個小小的要求。我到臥室拿出自己那把破吉它。調了調音就唱了起來。等我唱完。她臉上已經掛滿了淚水。我放下吉它。說:「給我說說你家的事吧。」李薇看著窗外出了會神。終於開始講她的故事。她記事起。父親就經常吵架。時不時地就打起來。七歲的時候。父母終於離了婚。不久後又各自組成了自己的家庭。李薇開始時跟著母親。兩年後她母親又生了個男孩。她在家裡的情況就有些不妙。李薇小學畢業後。在母親這邊有些快呆不下去了。儘管她十分乖巧。但仍然不能得到繼父的喜愛。她母親和繼父也時時爭吵。卻不是因為她。後來她被父親接走了。她的繼母沒有生養。對她倒也不壞。可她父親卻和以前一樣。酗酒成性,時時打罵她。可她覺得。這總好過以前。在家裡堅持到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便出來工作。先是在錢州做雜工。後來便到了我們以前所在的那個公司。李薇哭著說:「我在家裡什麼都做。可爸爸媽媽就是不喜歡我。前年我過年回家。他們都很煩我。我就那麼令人討厭麼?」我為她擦掉眼淚。說:「怎麼會呢。你是一個很好很好地女孩。」雖然已經有了七八分酒意。我還是不願意說她父母的不是。想了想便說:「你看。阿影。楊楊。還有公司的人。不都很喜歡你嗎?」李薇把頭靠在我懷裡。說:「那你呢?」「我也很喜歡你啊。」我一說完。她就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伏在我懷裡大哭了起來。等她終於收住了眼淚。窗外只剩下了零星的爆竹聲。李薇抬起頭。發現我胸口濕了老大一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拿起紙巾給我擦了擦。又說:「明天我給你洗。」見她心情好了些,我挺高興。說:「沒事。」李薇把杯子又拿到面前。在裡面添滿酒:「我們把這瓶酒喝完吧,」我看了看那大半瓶酒。也不以為意。便同她喝了起來。以前在外面。我一個人至少都能喝上兩三瓶紅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酒喝得少。又喝了兩杯。我腦子裡已經有些混亂。李薇的舌頭也有些大了。她一個勁的說。只有在這裡。才有家的感覺。要是能一直這樣該有多好。我就說。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嘛。以後當然會一直在一起的。李薇說那你和阿影姐結了婚以後呢。我就說那你也要結婚的。到時候也就有自己的家了。她聽了後似乎又哭了起來。不過又好像沒有哭。當這瓶酒鈴於喝完時。我的頭已經十分沉重了。我站起來說。咱們睡覺吧。李薇還想去收拾桌子。卻站也站不穩。差點摔倒。我扶住她笑了起來。她也有些不好意。回屋之前。李薇好像摟住了我的脖子。說:「吳越哥哥。我好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她的容顏是那樣的誘人。當她吻過來的時候。我的腦子一片混亂。又想推開她。又有些合不得。掙扎了一番。終於有了些理智。我扶她站穩。說:「我們不能這樣。」李薇點了點頭。說:「那我回去睡了。」看著她搖搖晃晃的樣子。我說:「要不然你睡我那裡吧。我去上面。」於是我把她扶到自己的床上。給她拉好被子李薇拉著我的手。又說了好多話,我聽著聽著。眼皮沉重起來。早上醒來。頭有些痛。還好不是很嚴董。就是口渴的厲害。迷糊之中想看看幾點了,抬了下胳膊,才發現懷裡躺著一人,不由吃了一驚,定眼一看,卻是李薇。她嘴角掛著微笑,睡得很是安穩。我怔了一會,開始回想昨晚發生的事。前面的事都清清楚楚,直到把她扶上了我的床,拉著她的手說話,後面的就怎麼也想不起來了。低頭檢查了一下,我們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這使我心中大定。又想起自己酒後的毛病,雖然很難啟齒,但至少不會亂性,看來也是有好處的。自嘲的笑了笑,輕輕把胳膊從李薇的身下抽了出來。她翻了個身,並沒有醒來。我給她蓋好被子,然後到了客廳。茶几上杯盤狼藉,我便動手收拾起來。將雜七雜八的東西撿到廚房,又想起李薇昨天晚上的話。她對我恐怕更接近那種父兄的感情,而不是那種男女間的感情「這樣想想,心情就好了起來,很多時候背負著額外的感情是一種沉重的負擔。收拾好屋子,眼皮又沉重起來。看了一眼客廳的掛鐘,發現才8點,多一點,說明我根本沒睡多長時間。吃了些東西,便到臥室拿出條毯子,在外面沙發上躺了下來。再次睜眼已經十一點了,身上多了條褥子。廚房裡叮叮噹噹的聲音,看來李薇已經起來了。回到臥室,果然屋裡已經收拾得整整齊齊。我放好被子,去洗了把臉,立時覺得精神一振,酒後的種種不適都消失了。進室廚房,李薇衝我笑了笑:「昨晚睡在沙發上,冷不冷?」這丫頭不記得我們在一起睡的了麼?這樣也好。我說:「還好。開著空調,不冷。就是鼻子發乾。」昨天做了不少吃食,我們這頓中餐就是撿幾樣消滅掉。下午2點鐘,阿影終於回來了。帶了好幾個袋子,卻是給我的衣服。說了幾句話,她便催我去換,自己和李薇在客廳拉話。我帶著衣服回到臥室,一件件換到身上。所謂人靠衣裝,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也覺得精神了許多。這些衣服牌子和上次參加映雪的生日宴會時一樣,說不定是她根早就準備下了。來到客廳,兩位女士看著我的眼睛都亮了起來。李薇說:「好帥啊,」我恬不知恥的說:「一直都很帥,想不帥,真地很難。」阿影笑了笑,說:「走吧。」我點點頭。跟她出了門口李薇在後面說:「祝你們相親成功。」我回頭衝她做了個ok的手勢,阿影臉上紅了起來。向李薇招了招手,挽著我進了電梯。xxxxx加長的凱迪拉克橋車,內部空間很大,沙發也很舒適。然而我坐在裡面,卻覺得渾身彆扭。前方還有三輛開路的奔馳,要是再弄幾輛警車,準會讓人以為車裡坐的是什麼官員。這車,和身上的衣服,原本是不屬於我的生活。身邊的愛人,穿著也和平時大不相同。「怎麼了?」阿影小聲問我。我伸右手在向前劃了個圈。聳了聳肩。阿影說:「這是我爸爸交待的。」我茫然地點了點頭,不知道她家老爺子搞什麼名堂。車子開得很快,卻很平穩,四十分鐘後就進了歐陽家的那個大庭院。院內張燈結綵,一派熱鬧景象。車子停在我上次來的那棟樓下,樓門處人進進出出,坪場也有不少人。我一下車便受到了這些人的注目。阿影面帶微笑,挽著我進了樓內。我小聲問阿影:「這些都是你們家族的人嗎?」阿影說:「大部分是,也有不少來走動的好友,還有些希望能得到投資地商人,也在這個時候登門。」我點了點頭,隨阿影進入側廳樓內側廳,一眼就看到了歐陽冰。他正立在場中,跟幾個人說著話。在這裡阿影無疑是極受矚目的。我們進來後,側廳裡地人紛紛把目光投了過來。歐陽冰看到了我們,擺脫眾人,面帶微笑迎了上來。我跟他握了握手,說:「歐陽兄,新年好。」歐陽冰衝我擠了擠眼,說:「好歹叫聲三哥啊。」我拉起面孔,用最嚴肅的口吻叫道:「三哥。」歐陽冰笑瞇瞇的點了點頭。阿影小臉一紅,說:「討厭。」這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阿影,怎麼不為我介紹一下你身邊這位青年才俊呢?」我轉過頭去,便看到一個年輕人,年紀似乎比我稍大,一襲白色中山裝,面帶微笑,極是俊雅。這人眉目間頗有幾分歐陽寧的氣度,只是多了幾分親和勁,料想便是阿影的二哥了。果然阿影說:「二哥,這是阿越。又對我說,「這是我二哥。歐陽風。」我忙上前見禮:「二哥好。」歐陽風頜首道:「你的大名我可是久仰了。」阿影在旁邊說:「誰的名頭也不如你歐陽風啊,」歐陽風笑了笑,不以為意。和阿影的兩個哥哥說了個話,阿影說:「大哥呢?怎麼沒見著。」歐陽風搖了搖頭:「你剛走,大哥就和父親起了爭執,這會怕是已經在去歐洲的飛機上了。」阿影說:「,爸也真是的。他還在生氣麼?」歐陽風說:「我剛和父親談了談。」說完搖了搖頭。歐陽冰說:「你們上去見見他吧。」阿影說:起去向樓上走去。一想到馬上要見歐陽寧,而且老爺子似乎心情還不大好,心中頗有些忐忑。進了歐陽寧地書房,他正靠在吵發上閉目養神。阿影叫了聲:「爸爸,」歐陽寧睜開眼睛,居然露出了笑容。我忙躬身道:「伯父好,」歐陽寧點了點頭,說:影搶上前去坐在他旁邊,拉著父親的胳膊說:「你怎麼又說大哥了?」歐陽寧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說:「他不聽我的話。」「那你就把他趕走啦?」阿影不依不饒。「怎麼是我趕他走呢?他要走,我還能留住麼?」我根本不知道他們父子爭執的原因,而且這種事也沒有我插嘴的份,只好老老實實地在一旁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