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汪海洋猜測王子謙耍什麼花招的時候,花都娛樂城裡,天宇,花老爺子,也在因為王子謙而頭痛著。
「他中午的時候來這裡找我,竟然是和我談條件啊,」花老爺子苦笑道:「他願意利用花都的勢力打倒通天盛興,但僅僅是借用而已,為言言剷除威脅之後,他會把花都還給花家,而且,為了迷惑汪家的小崽子,他願意同言言訂婚,卻堅決不結婚,說來說去,還是不想做我花都的接班人啊,此刻再聽你這麼一說,若我逼他娶了言言,那小子報復心一起,豈不是害了言言一生嗎?」
「誰說不是呢,」天宇歎了口氣,道:「他是對我女兒鐵了心了,昨天姿姿來L市找他,這小子把情況一說,我那寶貝丫頭完全沒有商量餘地的否決了,還把那臭小子推下了樓梯,哎,那小子也是為此,才破釜沉舟,亮了咱們一招啊。」
花老爺子奇道:「這小子真的有那麼強的報復心嗎?」
「您可不要被他的外表和平時的為人所蒙蔽,」天宇此刻是不得不替王子謙說話啊,道:「四年前的那場球賽您是沒有親眼看到啊,那小子滿頭是血的上場比賽,還沒沾球就口出狂言,要汪海洋那小子躺著離開球場,本來大家都當他是純粹的大放厥詞而已,可誰也沒有想到,他不但幫球隊板平了比分,還真的讓汪海洋躺著離開了球場,雖然他本人被紅牌罰下,卻激起了隊友的鬥志,點球一發不失並不希奇,更可怕的是,他把對手的信心全然擊垮,竟將點球全部踢丟,可見這小子報復心起是多麼恐怖啊,完全是『有理智的喪失理智』。」
陳年舊事,天宇重新搬出來,目的就是不想花老爺子逼的王子謙太緊,否則那小子真的因為娶了花無言而失去自己的寶貝女兒,自己豈不成了當年的汪海洋?王子謙只是個投機小子,固然沒能力和龐大的天氏較勁,但他若擁有了花都,憑借對黑道的瞭解,再有許山的幫忙,阻止自己進入L市發展的能力卻大大存在。
花老爺子雖然相信天宇的話,卻並沒有立刻給他一個答覆,只是說自己需要考慮考慮。
天宇才離開,房門就再次被推開了,這次進來的,竟是花無言。
「爺爺,我說的沒錯吧?」花無言嘟著嘴,道:「那臭小子一定不會聽話的,才沒有那麼容易就娶我呢!」
花老爺子卻是一改方纔的苦惱神色,笑道:「那你呢?你到底願不願意嫁他呢?還是說,你只是為了接近小姿那丫頭,才不反對爺爺這個安排的。」
「我也不知道,」花無言小臉一紅,道:「我確實很想和表姐在一起,可不知為什麼,也不是很討厭那個臭小子,而且我總覺得他和其他男人不太一樣。」
「哦?」花老爺子奇道:「怎麼個不一樣呢?」
花無言站到花老爺子身後,一邊幫他揉肩,一邊歪著頭說道:「他給人的感覺很奇怪,有些壞,還有幾分邪氣,可有時候又很正直,給人感覺很矛盾,很神秘,不像其他男人那樣,因為錢或者女人甚至可以出賣自己,怎麼說呢?從他對表姐的執著,我總覺得,他並不是一個真正的好人或者壞人,僅僅是一個有自己原則的傢伙而已,為了守護自己的原則,甚至可以不要命的有些可愛的傢伙。」
「原則?為了自己的原則啊」花老爺子笑著喃喃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王子謙也一樣,他的目的最單純,卻掩藏的最好,因為,所有人都會以為他是為了自己的目的才這樣做的,事實上呢他利用了所有人對他的瞭解,這小子,果然是花都最合適的接班人了,我留在世上的最後一個對手,竟然是這樣一個投機小子,還真是有趣啊」
花無言聽爺爺不停叨嘮著什麼,不禁問道:「您在說什麼呢?爺爺。」
「哦,沒什麼,只是想趕快把言言真——正——的嫁給那個讓她動心的臭小子,」花老爺子不理花無言的嬌嗔耍賴,再次喃喃道:「順便教教那個臭小子,什麼叫做人老精靈。」
許山望著坐在對面喝著茶,一臉淡定的王子謙,問道:「小豬,這樣真能行的通嗎?」
「不試試看又怎麼會知道?」王子謙放下茶杯,道:「其實,無論我怎樣做,許叔你都不吃虧,不是嗎?」
「這倒是,」許山尷尬的笑道:「我的目的只是鏟了通天盛興而已,唯一可以借助的力量就是花都了,只要你能幫我這個忙,娶不娶花無言並不重要,但是花老爺子會把花都借給你用嗎?」
「他是想送給我才好,難道我只借一借他還會拒絕嗎?」王子謙笑的很曖昧,道:「我自然會想辦法要他同意的,來找許叔,只是希望你在這件事情上保持沉默而已,標誌著汪海洋繼承光珠的股東大會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為了『幫』他順利繼承,我可是需要許叔你幫忙的。」
許山卻是笑道:「我倒覺得,你直接娶了花無言不是更好?買一送一,辣椒那丫頭可一點也不比無言差啊,她們兩個還抵不了一個天姿嗎?感情那東西其實很簡單,只是男人與女人,與此相比,還是事業更重要,有了事業,你想要多少女人還不是伸伸手,勾勾手指的事兒?愛情那玩意兒,還是不要相信了。」
「感情只是男人與女人,愛情是不需要相信的,真是這樣的嗎?」王子謙起身,拍了拍褲腿,對許山一笑,道:「許叔,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嗎?因為我知道,在這些人中,唯一瞭解感情的,就是你了,也正是因為你瞭解感情,我才確定你會幫我的。」
許山一怔,竟沒有說話。
王子謙走到門口處,沒有回頭,淡淡的問道:「許叔啊,我一直想要問你一個問題,你不惜逼我娶花無言,也要鏟掉通天盛興,到底是為了什麼?」
「黑社會是不歸路,只有成為L市唯一的黑社會,只有消滅了所有的對手,我將來才會有一個好的結局,」許山也沒有看王子謙,而是轉過了老闆椅,望著窗外的夜空,道:「花老爺子就是看透了這一點才會利用我的,但我心甘情願的被他利用。」
「花老爺子利用了你嗎?我看恰巧相反吧,是你利用了花老爺子,」王子謙歎了口氣,說道:「為的,就是滅了通天盛興,鏟了這個L市販毒的源頭組織,不是嗎?」
「說什麼呢?你以為我是警察啊?」許山笑了起來,道:「我可是黑社會,會有那麼偉大嗎?」
「不是偉大,而是報復,」王子謙輕輕說道:「既然你是黑社會,你的地盤裡,為什麼沒有毒品買賣呢?你又為什麼作為毒品銷售市場的花都落在我手裡呢?因為,只有我成為了花都的繼承人,才肯定會將花都漂白,不再沾手毒品,不是嗎?」
許山沉默了。
「許叔,你的女人很多,但最愛的,還是已經去世的嬸嬸吧?」王子謙拉開門,道:「不信愛情的你,有必要這樣做嗎?許叔,不需要逃避的,你的補償,嬸嬸應該會在天上看到,她會對你再次微笑的」
許山笑了,笑的很苦,儘管王子謙已經離開了,但他依然像是在對他說話一般,「就是因為我始終擺脫不了那種痛苦,所以才勸你放開的,難道,這真的是逃避嗎?臭小子啊臭小子,那你就讓我看看吧,到底怎麼,才不是逃避呢」
趙小恆正坐在王子謙為她租來的公寓的床上,抱著妹妹最喜歡的大布熊娃娃,神色有些黯然,「小北,也許姐姐錯了,但這一切,都只能怨那個不要我的男人。」
向後一仰,趙小恆倒在了床上,隨手拿起了床頭擺放的小鏡框,照片上,赫然是取得駕照後與王子謙的合影,這也是兩人唯一的一張照片。
照片上,趙小恆摟著王子謙的胳膊,依偎在他身旁,臉上的笑容,是那樣的開朗,而王子謙則是一副不想照相卻被強迫的無奈表情,額頭與下巴,還貼著兩塊瘡口貼,那是為了自己而與人大打出手的證明。
趙小恆看著照片上的王子謙,笑容漸漸消失了,淚珠開始在眼眶中滾動,再次費力的坐了起來,望著自己這已經很難再行走的雙腿,她狠狠的拍打著布熊娃娃,哭道:「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要我?這是你的錯,這全是你的錯!」
正在這時,客廳傳來一陣響動,趙小恆趕快擦乾了眼淚,她知道,妹妹司徒小北回來了。
「姐!姐!不好了!」司徒小北幾乎把門從門框上推下來,一進門就直接跳到了床上,扶著趙小恆的肩膀,道:「今天王子謙一天沒來公司,我去問了汪海洋派去監視他的那個人才知道,王子謙昨天晚上回家後天姿從樓上給推下去了!」
「什麼?!」趙小恆大急,反搖晃著妹妹的肩膀,喊道:「他怎麼樣了?!不會有生命危險吧?你倒是說話啊?!他到底怎麼樣了?!」
「你這麼搖晃我,我怎麼說啊?」司徒小北推開姐姐的手,這才歎了口氣,道:「看你急的,怎麼,還是那麼在乎他啊?放心吧,他沒事,只是左小臂再次骨折而已,問題不嚴重。」
「那你一進門大吵大叫做什麼?」趙小恆鬆了口氣,靜下心,分析道:「天姿竟然把他給推下了樓,就是說,天姿已經知道子謙要娶花無言的事情了,並與他發生了矛盾,這有什麼不好的?這是好事啊。」
「好什麼啊!」司徒小北道:「他今天上午去了京城,聽說是到天氏集團找天宇,然後下午回到L市,直接去了花都,姐,這代表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王子謙很可能因為失去天姿,已經答應與花無言結婚了!對汪海洋那混蛋而言這也許是好事兒,可對你而言王子謙到底是沒有選擇咱們做避風港啊。」
趙小恆的臉色已經慘白的讓人害怕了,「為什麼?為什麼他還是沒有選擇我呢?難道他寧可淪落為黑社會,過他最討厭的生活,也不願意每天見到我嗎?」
司徒小北卻意外的沒有安慰姐姐,而是抱過自己的布熊娃娃,輕聲問道:「姐想問你個問題,你可以和我說實話嗎?」
趙小恆察覺到了妹妹的異常,道:「什麼問題?」
是說王子謙,」司徒小北突然抬起頭,看著姐姐的眼睛,道:「他真的是你說的那種人嗎?他真的玩弄過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