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自覺地向他走去。太子緩緩地將原本背在身後的雙臂自然垂下,當我看清他雙臂的那一刻,我腳下立時頓住。
他的雙臂滿是恐怖怵目的猙獰疤痕。每條疤痕約有十公分長,兩三公分寬,皮肉翻捲,醜陋駭人,而這七條紫褐色的疤痕中有一條尤其區別於其他六條。這條疤痕深可及骨,好似曾被生生割去整塊肉,只有一層薄皮蓋在骨頭上,我死死地盯著那條傷疤,倒抽了一口冷氣。
太子冷冷出聲:這條傷疤正是拜你那小條子所賜。
小條子?我不相信地搖了搖頭。
太子指著那條幾乎露骨的疤痕,恨恨地說:這條困命咒就是蓮香的。
困命咒?
八歲那年我正式繼承曾祖母留下的咒魂教的武功——困命咒。此咒是用我的一魄控制他人的三魂。人有七魄,所以一生最多向七人使用此咒。蓮香是製毒高手,蒼虎夫人當年就是先服下她制的藥,在得到風迢的血引後,按戴品抄下的武功秘籍修煉成的解語攝魂。雖然蒼虎夫人只能使出解語攝魂的二成威力,但已實屬不易。可蓮香竟然為了和風迢私奔,給我下了毒,使我一年中有近十日變為十幾歲的孩子,武功咒術盡失,毫無自保能力,而她則借此威脅我!於是我用一魄毀了她的三魂,使她永世不可轉生。
原來當初張公子派人刺傷我,是為了讓我中此毒。
你變回孩子時,眼睛為什麼變成了黑色?我還是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因為那時我失去了使用咒術的能力。不知何時太子手上已多出一條鞭子似的籐條,籐條如蛇般捲上我的腰,一下將我拉至他身邊,他用手接住我。我站在湖中,水沒過我的腰,衣服即刻濕透,緊貼在身上。我和太子身體近乎相依。太子調戲地說:離那麼遠,說話委實不便,現在好多了。
我乾笑了一聲,不自在地說:我覺得還好!因為說話的人是你。
你這個女人,看裸男這麼久竟然面不紅,心不跳,毫無一般女人的羞澀。太子扶著我胳膊的手一緊。
你也發現我這個優點了!我嘿嘿乾笑兩聲,別這麼誇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太子的藍眸漸漸幽暗,我立即警覺,連忙假笑地說道:我該問的也問完了,就不打擾你月下洗澡了。說著,試圖掙開太子跑掉。
太子語帶沙啞地說:可是我還沒有問呢。
你非要如此『裸『呈相見才能體現你的坦誠嗎?不如明日光天化日,烈日炎炎之下我們再談如何?雖然他也是個美男,但我可沒那麼大的胃口吃下他,會消化不良的,說不準還會胃穿孔!
我只問兩個問題!他幽幽地說。
好!我只回答你一個問題!兩個太危險了!
太子神色一黯,透著無邊的悲傷和寂寞,低聲問道:今晚可以陪我嗎?
好直接!一夜情?我因他的直白而怔住,隨即婉言拒絕:你那麼多嬪妃,還是讓她們陪你吧。
我沒有嬪妃,母后過世前,我承諾她一輩子只娶一個女人,可是從那日起我便忘了愛的感覺!太子苦澀地說道。
太子竟未婚配?不可思議!我是已婚婦人,不方便啊!(作者:你終於有已婚婦人的覺悟了!女豬第一次拒絕美男,請讀者記下這歷史性的一刻!)
太子冷嗤一聲,不屑地問:那你相公是誰?鍾苧,風迢,雅竹公子,還是聖渺?
我被太子的問題堵個正著,只聽他繼續謔地問:我問的問題很難嗎?
我搖了搖頭,貌似思考地回答:問題不難,難的是答案。
太子眼眸一亮,猛然低頭吻上我,雙手用力抵住我的後腦。起初他只是淺嘗輒止,隨後漸漸轉為狂亂,透著悲傷的無望,同時又帶著迫切渴望。當男人對生存感到彷徨和迷惘時,他所做的一切會突然失去了存在的意義,這時候性是男人唯一覺得可以證明自己存在的方式。
唇被他吻得火辣辣的疼,我使勁地推搡著他,隨後變成抓撓,但是他根本無動於衷。無計可施之下,我反手抄起別在後腰的炒勺,照著他的頭就是一記猛敲,果然成功地制止了這個侵略性的吻。
太子定定地看著高舉勺子的我,表情一怔,隨即朗笑出聲:真會破壞氣氛!小野貓!
幸好我優點比較多!我作勢又揮動了幾下勺子。
是啊,優點是不少!太子揉了下頭,不過幹嗎用勺子打我?你要是覺得吃虧,再親回來,不就扯平了?
=_=
我沒覺得吃虧,只是不想讓你再佔便宜而已!我轉頭朝岸上走去。到了岸邊,回頭看到太子也開始朝這邊走來。隨著湖水漸漸變淺,他身下的基地傲然地浮出水面,我本想禮貌性地轉過頭去,但是瞥到太子戲弄的神情,我不服輸的脾氣又犯了。
我從地上找了根長短差不多的樹枝,挑釁地對上太子戲謔的眼睛,然後咬著牙,用力將樹枝一撅兩斷。看著太子不可置信地微張著嘴,我得意地笑了笑。和我耍流氓,也不看看我是誰?!(太子:我錯了還不行嘛!~)
太子上岸穿好衣服後,不顧我的掙扎,硬拉著我朝他的房間走去。路上碰到碧蟒夫人,她佯裝驚訝地說:太子,難道聖女誤闖了您的雨園?隨即又裝作好人似的說道,既然聖女是人祭不能照例處死,不如就小做懲戒!
太子冷眼眄視碧蟒夫人,面無表情地說:那你就替她領罪去吧。念你初犯,鞭刑一百,蒼虎夫人監刑。碧蟒夫人週身一顫,太子冷酷地拉著我,從碧蟒夫人身邊走過。
害人終害己,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