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霸天醉酒毆打魏元征之事,在王競堯的刻意低調處理下,沒有在朝廷裡形成軒然大波,甚至王競堯考慮許久,也沒有給予典霸天處分,但這並不所事情到此結束!
當王競堯出現在魏元征病床邊上的時候,魏元征懷疑自己是不是花了眼了自從王競堯成為漢王以來,自己可從來沒有給他過好臉色不過這位皇帝陛下也當真奇怪,偏偏就是不肯殺他,反而還給了他很高地職位和很重要的任務要說這位「篡宋」的「奸臣」自己本來應該食了他的皮肉才甘心.可偏偏這些年在和他的共事之中發現他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奸惡,他做的每一樣事情,好像都是真心實意的在為漢人做事大幅度減免租稅,為老百姓修橋鋪路,保障漢人百姓利益一直到了後來的大軍北伐這一樁樁.一件件沒有哪樣不是在實實在在的做著好事酒宴上的那些話自己本來是不應該說的漢軍敗亡也許是自己最樂意看到地事情,可鬼使神差的,自己居然就說了出來是自己墮落了,與王競堯同流合污了還是自己看到了漢人復興的希望所在,漸漸的對這個朝廷有了感情?
其實大漢帝國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要比大宋強得多,但他發現,自己的內心深處卻始終不願意承認這一事實!
「魏元征.朕是來給你道歉了!」一進來,王競堯就說出了讓魏元征震驚地話:「是的,是典霸天打了你,但責任其實發生在朕這裡你說的一點也都不錯.朕取得了第一次北伐的勝利後,一個個的確是有些驕狂了,也聽不得你們這些人的反對意見了有什麼樣的皇帝就有什麼樣的部下.所以典霸天地事,源頭在朕身上朕有的時候在想,在朝廷裡還是需要一些像你魏元征一樣,處處和朕對著干專門說些朕不喜歡聽的話的人,這樣地人是諫臣更加也是忠臣典霸天打了你,是殺是放,只在你一言之間!」
魏元征一下子驚呆了,世上哪有皇帝對臣子這麼說話的?王競堯微笑著看著他,其實自己剛才地那些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將魏元征拉到了自己的那一邊,只是魏元征還沒有弄明白是什麼事情而已況且王競堯也知道.自己把典霸天的生殺大權交給了魏元征.以魏元征的性格方面來說,他絕對會為了「清名」.而不會殺典霸天的果然,典霸天歎息了一聲:「算了典霸天畢竟是漢軍大將,殺了他.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我魏元徵個人受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
王競堯微微笑了一下魏元征的態度和自己剛登基時已經大見緩和其實自己也知道,魏元征這個人在一些方面還是才華橫溢的,而且為人忠誠耿直,為了自己的理想,甚至不惜拋頭顱這樣的人如果棄用實在可惜,而今天正是收服他的最好時機。
「朕登上大寶時間不長.常懷警惕之心,每日面對堆積如山地案犢,浩瀚如海的公務,常常不知從哪下手為好,才能抓住問題地要害」王競堯這時把話題轉到了魏元征感興趣的地方:「按照你地看法,眼下第一樁應該辦地事情是什麼呢?」
這話當真戳到了魏元征心頭癢處,一時他似乎連眼睛上的疼痛都已忘記,張口就回答道:「國家興亡在於人心向背;而如何人心向背?關鍵在於政治是否清明魏元征認為,皇上要勵精圖治,革故鼎新,首先要從懲治腐敗開始.不錯.自從陛下登基以後,的確在懲治官員腐敗上下了很大地力氣前次舞弊貪墨案,殺了一批,又流放了一批,連李襄陽丞相的父親都毫不留情的給殺了,但這樣就能夠從根子上杜絕腐敗了嗎?如果這樣可行,那腐敗這樣的現象早在幾百年前就被根除了!」
他這麼侃侃道來,完全把自己當成了王競堯真正地臣子一般.而王競堯本來也就是這麼順口一問也不打算能得到多少有用的東西,但卻發現魏元征地話.句句都說到了自己感興趣的問題之上,不禁也全神貫注地傾聽起來.不錯,腐敗這個問題困擾了幾千年,就算到了千餘年後依然無法得到有效解決要論法制之嚴格,殺人之殘酷,只怕誰也比不上百來年後的明朝皇帝朱元璋,但偏偏在如此殘酷無情地刑法上,明朝卻是貪官最多的一個朝代!
「前段時候殺了一批,這個問題暫時得到了緩解,貪官大大減少但並不代表著以後就不會在發生了要想真正解決這個,並不是靠殺多少人就可以的」魏元征絲毫也感覺不到皇帝表情有異:「現在地清官就代表以後永遠是清官嗎?我看大大未必各級官吏在任久了,未必都能夠經受得住誘惑一些人看著朝廷在這方面的懲治力度稍微鬆了點,就會仗著手中權利肆意貪賄侵吞,以至於造成大官大貪.小官小貪,無官不貪地局面.因此懲治貪墨刷新吏治激濁揚清,乃當前朝政的重中之重.」
王競堯點著頭說道:「你說的非常有道理.對於貪贓枉法之是請朕素來深惡痛絕腐敗乃亡國禍根,不剷除國基難固不過,想要懲治腐敗,具體該從哪裡入手呢?按照你剛才說的,僅靠罷免或者逐殺一兩個貪官,頭疼醫頭,腳疼醫腳.恐怕難以奏效」
魏元征直起身子說道:「要想懲治腐敗,就要下決心剷除尊生腐敗地土壤從南北朝至宋以來,朝廷以下又設州、郡、縣等各級,府衙林立,庸吏冗員如蟻.人浮於事現象極為嚴重,不僅糜費朝廷財政,吸取百姓血汗,一些尸位素餐者,更是處心積慮地搜刮民脂民膏,變著法子的貪污納賄.朝廷之下這個厚厚的官僚層,就是尊生腐敗最肥沃的土壤.想要懲治腐敗,就必須先從這裡開刀請恕臣直言,陛下懲治腐敗的力度是狠的,決心也是大地,但朝廷官員依然過於龐大!」
王競堯沉默了下來,並不是不贊成魏元征的意見,而是魏元征的話說到了點子上.當他殺了或者流放了那批前朝腐敗的官員後,以大量的年輕的新鮮血液補充進去,但他所採取的辦法是什麼地方缺人就把新官員補充進去。
這些年輕人現在朝氣蓬勃,忠誠可嘉,決不會如前朝官員那般腐敗糜爛可是一旦他們在官位上時間長了,誰能夠保證他們依然像新上任那樣充滿了朝氣?誰能夠保證他們不逐漸墮落,逐漸地和那些前朝官員一樣同流合污?
「有些觸及要害了」王競堯沉吟著說道:「朝廷用人必須量才而授.若得賢能之人,雖少也足夠了,看來,用人得才,才盡其用,確是當務之急,並且朕準備採取輪換制每一個地方的官員,在當地任期不得超過三年,要在他們還沒有被當地的奸商和別有用心之人同化前,就杜絕這樣的現象,雖然這方法也有缺陷,但目前卻勉強可用。」
「微臣拋磚引玉,試著說出心中革新之法」這時的魏元征哪裡還有一點病人的樣子:「陛下取消三省,六部直接向皇上負責,使君權大大增加這對當朝皇帝的要求非常之高,以陛下之能自然無事,但若今後萬一出了個昏庸地皇帝那麼朝廷政局堪憂但是,取消三省制度才剛剛建立,朝令夕改,未免使朝廷官員和民間百姓無所適從,只能暫時這麼用著,三到五年之內不宜更改,在這樣的基礎上,只能對現有朝政進行充分更新,將現有制度發展到最有利的局面!」
在魏元征看來,朝廷部門職權現在有些含糊不清.,容易發生辦事相互扯皮,有責相互推諉,遇功相互爭奪地情況.並且從前面朝代的教訓來看,那些高官容易形成人人自立門戶,各樹朋黨,政出多門,使地方官不知道該聽誰的好。
為了陞官發財,各級官員紛紛尋找靠山,不惜重金層層行賄送禮.於是.賣官舅爵地醜惡之風屢禁不止.並且愈演愈烈他們用來買官地重金從何處而來最終還不是要到黎民百姓身上去刮骨熬油?從而導致民怨鼎沸,變亂叢生另外,以宋朝而言,很多官員雖然名義上是朝廷命官,實際上早已分門立戶,各抱一團,使君權受到嚴重削弱形成強枝弱桿尾大不掉之勢,最後必定導致國家危亡若說腐敗的.話,這裡才是腐敗的源頭.要想懲治腐敗就應首先從朝廷入手,廓清各部職責使各部相互制約,又能相互補充同時還要完善朝廷各司衙的權利職能.同時再次強化君權,各級官員任免必須最終出自皇上之.手,讓那些行賄買官者無所施以其計!
王競堯聽來如同響鼓重錘.記記敲在心口其實最好的制度肯定不是魏元征所說地,而是自己那個時代的民主制度但是在現在想要實行民主,那是斷然不可能的事情,這個時代需要地是獨裁,徹頭徹尾的獨裁!
「魏元征.我過去一直當你只是腐儒除了某些方面有些才華外其餘皆不堪重用,現在.看來是朕看錯你了!」王競堯歎息著說道:
「朕知道你恨朕,可是你認為宋朝真的能夠有所作為嗎?朕看來未必啊.你是漢人朕同樣也是漢人,其實說到底,我們的目標都是一樣的.為了我漢人江山而殫精竭慮魏元征,把那些什麼成見,什麼恩恩怨怨全部扔到一邊.出來好好地輔佐朕吧.宋朝已經沒有了,而且以後也永遠都不可能恢復了和朕一起.為了恢復漢人的江山而用心努力吧魏元征怔怔地看著面前地這個皇上,王競堯地面上一片平和坦然,眼中充滿了期盼地看著自己這並不是一個壞皇上,甚至在自己的內心深處,他認為這個皇帝超過了宋朝所有的皇帝,自己若能隨著這樣的皇上開創出一番事業來也不辜負了自己平生所學.「陛下,說實話臣依然心繫前朝,而這關係到一個人的清名問題」魏元征猶豫著說道:「但是我可以幫你,不過一旦北伐成功.臣必然功成身退,到時請陛下不要阻攔!」
王競堯大笑了起來,這人什麼都好,可就是有一讀書人都有的壞毛病,死要面子活受罪,既然都肯幫自己了那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與魏元征的一番長談,讓王競堯心情大好.回宮地時候,他忽然想起在自己那個時代,皇帝似乎總是動不動就來個微服私訪什麼地.現在自己也算個皇帝,這倒是件有趣的事,也可以藉著這個機會探訪下民生民情.他是個一有想法就立刻要做地人,這次來到魏元征家中本來也就穿著便服隨著就帶了孟星海寥寥幾個侍衛.用來微服私訪最好不過,心意一轉再也忍耐不住,當時就和孟星海之人繞道來到泉州最熱鬧的集市。
自從來到這個時代,自己可從來就沒有那麼輕鬆過,要說當個有所為地皇帝也當真不容易,連個禮拜天也都沒有。
集市上一片繁華的景象,人流穿梭來往,叫賣聲此起彼伏,當真如同一個世外桃源一般.王競堯帶著幾個侍衛找了家茶館坐下,叫上一壺清茶,一邊品茗一般和孟星海低聲議論著,觀看著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倒也不失一種樂趣。
正在這個時候,集市上忽然出現了十來個彪形大漢,老百姓看到他們,都是一副害怕的樣子,紛紛避讓不及,唯恐撞到他們這些大漢來到街市之上,走到那些做著小生意的攤位之前,也不說話,只把手往前一伸,那些攤販立刻將數目不等的銅錢碎銀子雙手奉上。
王競堯一看便知這些人可就是專門收取「保護費」的「黑社會」的了,沒想到在自己統制地地方,尤其是在帝都居然也出現了這樣的事情.看這些人一路十幾個攤子走下來,收取地保護費當真不菲孟星海正想起身,王競堯卻輕輕搖了搖頭,孟星海只能悶悶地坐了下來不多會,那些大漢顯然注意到了這間小小的茶鋪,大搖大擺地走了上來,圍著一張桌子坐下,領頭的一個只有一隻眼睛地獨眼龍拍著桌子大聲叫喚,茶鋪掌櫃的急忙走了過來,滿臉帶笑的問他們要些什麼「這間鋪子是新開的?」獨眼龍指著這裡說道掌櫃的連連點頭:「正是,正是,我是半個月前才從廣西來這的,鋪子開了也有幾天了,不知幾位想要的什麼?」
獨眼龍將手往前一伸,冷冷地說道:「錢」
掌櫃地一下愣住:「什麼錢?」
獨眼龍也懶得和他解釋.對著手下做了個手勢,當時那些大漢站了起來,「劈里啪啦」一連砸了幾張桌子直嚇得茶鋪裡的客人紛紛躲避出去,那掌櫃的目瞪口呆不知自己哪裡得罪了這幫兇神惡煞!
「看到了嗎,想要在這安生的開店每十天就得孝敬我一筆」獨眼龍冷冷地說道,接著在店裡打量了一番:「我看你這鋪子的規模每次就上繳五錢銀子吧,」
掌櫃地和傻了一樣,哭喪著臉說道:「好漢,你看我這小小的店舖,賣碗茶不過能夠賺取多少?五錢銀子,就算您殺了我我也賺不到啊.」
獨眼龍正想發作,忽然邊上一聲聲音傳來:「人家做點小生意不容易何必為難人家呢?」獨眼龍當時大怒,回頭看去,店內客人早就跑光只有一桌上還有六個客人,其中看起來像領頭的穿著頗是華麗他倒也不是一個一味莽撞地人,站起來走到這桌客人面前坐下:
「閣下貴姓?」
「在下免貴姓王!」王競堯向他笑了笑,說道。
一聽這人操著外鄉口音,獨眼龍心中頓時放下了心,拍了拍王競堯的肩膀說道:「外鄉人,這裡可是泉州,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我看你也是個讀書人的樣子,奉勸你一句不要來找麻煩!」
「我這人就是喜歡自找麻煩」王競堯微笑著,看到獨眼龍臉上勃然變色,忽然面色一沉把頭轉向孟星海:「給我把這些人每人打斷一隻胳膊!」
早就按捺不住的幾名侍衛霍的站起,還沒有等獨眼龍反應過來已經凶狠地撲了上來獨眼龍和他的同夥哪裡想到這些「外鄉人」蠻橫至此,說打就打,怔了下,隨即一個個嗷嗷叫著撲了上來這群人雖然魚肉鄉里,但他們遇到的卻是王競堯的貼身侍衛「死囚衛隊」這些人在戰場上面對韃子之時尚且毫不手軟,面對這些惡霸又怎會放在眼裡?才短短一柱香的時間,獨眼龍和他的十來名手下已經躺倒在地上慘呼不已.人人都是右胳膊被打斷,分毫也都不差!
「全部都給我滾!」王競堯看都懶得看這些人,厲聲喝道。
獨眼龍和他地同夥急忙站了起來狼狽地跑出了這裡王競堯卻知道單憑這些痞子流氓可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在帝都公然勒索其身後必然有人撐腰,他要的就是讓那背後之人現出原形出來。
「外鄉人,快跑吧.這些人你可得罪不起!」茶鋪外看熱鬧的人中有人好心勸道.王競堯微微笑了一下卻依舊坐在那裡慢條斯理品嚐著味道並不怎麼樣地茶。
茶鋪掌櫃地上來千恩萬謝,王競堯卻揮了揮手:「你且儘管做你的生意,剛才打爛的東西,明日自然有人前來賠償,你卻不必多慮」
「閣下器宇不凡.非是一般之人」忽然,從茶鋪外進來一個二十四、五歲地年輕人施施然走到王競堯面前大咧咧地坐了下來,說道。
王競堯心中好奇向他抱了抱拳:「閣下怎麼稱呼?」
「你就叫我定遠好了」那年輕人微笑了下,說道。
「在下從外鄉而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讓兄台見笑了」
王競堯知道這什麼「定遠」決然不是這人真實姓名.當下也淡淡地說道
定遠忽然食中二指彎曲在桌子上輕輕叩了三下壓低了聲音說道:「陛下草民這可算是向您見過禮了您可不能治我的不敬之罪」
這聲音只有這桌上之人能夠聽見,王競堯和孟星海等人都是大驚失色想想也沒有任何洩露身份的地方,卻不知這年輕人如何知道面前坐的就是當今皇帝.「您不必多加猜疑.」定遠笑了一下指了指王競堯一直沒有離手的鐵血寶刀:「家兄也在漢軍之中效力,書信中多次和我提到這刀就算您刀不離鞘,僅從外形上來我已有幾分猜到況且.您身邊這些人身手如此了得,一個個搏擊之時完全不顧死生尋常官宦財主之家哪裡能夠請到這樣地人?若我猜得不錯,這些人就是大名鼎鼎地,死囚衛隊,吧?」
王競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這人.忽然覺得這人好生面熟,眉眼之間特別像個人,卻又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像誰!
「我說家兄也在漢軍之中效力」定遠輕聲說道:「本來我要謀個出身也不太難不過我卻想憑著自己本事進入朝廷之中」也是事有巧合,正好遇到了您這等大好機會放在眼前我必然要好好掌握.」
王競堯見這人眼光銳利說話又如此直爽,心中好感大起:「等這事了結了,你就隨我回去,現在我也不能許諾你些什麼等我考較了你之後再行定義」
正說著茶鋪外忽然一陣騷亂,看熱鬧的人急忙紛紛四散閃開一個三十左右的富家公子,正在那獨眼龍地陪同下衝進了茶鋪.這公子身邊跟著一大群人,個個手拿凶器,氣勢洶洶的樣子眼看著就要鬧出人命那茶鋪掌櫃的嚇得渾身哆嗦,求援的眼光急忙向王競堯身上投去,卻看到這外鄉來的客人一點害怕的意思也都沒有「就是他,就是他!」獨眼龍指著王競堯說道:「就是這人把我們打傷的!」
那公子走到王競堯面前.面色一沉正想發作.忽然看清了王競堯地臉.立刻臉上就像遇到了鬼怪一樣.變得面無人色,渾身也不住地打起哆嗦來「公子,這人……」獨眼龍根本沒有發現公子哥的變化,大步上來怒氣沖沖地說道。
誰想到,這公子反手就是一個巴掌,對獨眼龍破口大罵道:「你這個不開眼地混蛋,誰讓你來這肆虐鄉民為非作歹地?休說打斷了你一條胳膊,就算殺了你也是輕地!」
獨眼龍摸著被打得火辣辣作疼的面頰,一個人哪裡知道主子怎麼會發那麼大的脾氣?要說到這肆虐鄉民,為非作歹,沒有這主子的撐腰,自己哪有這膽量,現在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那公子摸出一大徒銀子放到桌子上對茶鋪掌櫃地說道:「我這家人不懂事,砸壞了你的東西這些銀子就當成是我的賠償,回去後我一定好好管教,」
說完,他對著王競堯的方向拱了拱手,竟是看都不敢看王競堯的臉,匆忙帶著手下就想離開「李伯恩,來了還想走嗎?」王競堯捧起茶碗喝了一口,不緊不慢地說道這一聲卻如同催命符一般,當時那李伯恩整個人就僵在了一邊他身子慢慢轉了過來,全身象得了寒熱病一般不斷顫抖……
「李伯恩我可沒有想到這背後給他們撐腰地是你」王競堯站了起來,冷著一張臉說道:「你地叔父為了朝廷可是嘔心瀝血,數年辛苦數年清名,就被你毀於一旦你知道,我在處置你這樣地人上從來都不會手軟,我殺你就像殺一條狗一樣!」
李伯恩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撲通」跪了下來,不斷地以頭撞地,連聲哀告著說道:「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這一聲「陛下」如石破天驚,震得所有人耳邊「嗡嗡」作響,獨眼龍和他的手下們一個個被嚇得魂飛魄散,如同爛泥一般癱坐到了地上那茶鋪掌櫃的打死他也想不到,這個為他仗義出手之人竟然就當朝天子「陛下.萬歲,萬歲!」茶鋪掌櫃的終於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也跪到地上連聲說道一隻頭無論如何也不敢抬起,只深深地埋在地上說道這一來好像是提醒了那些看熱鬧的人,頓時茶鋪內外黑壓壓地跪了一片,「陛下、萬歲」聲聲不絕於耳。
「朕已說歸凡我漢族子民不必下跪,全都給朕起來吧.」王競堯笑著說道,那些鄉民猶猶豫豫地站了起來,王競堯忽然看到李伯恩也順勢站了起來,森然說道:「朕說的人可不包括你!」
才起身到一半的李伯恩當場就又倒了下去原來這李伯恩乃是王競堯親信,當朝丞相李天正的侄子李天正與其兄歲數上相差了有幾十歲,與這侄子倒是一般歲數.這叔侄二人自小就在一起讀書一起玩耍,感情最好,雖說是叔侄輩分,但二人感情卻如同親兄弟一樣!
李伯恩卻沒有叔叔地才華.自從李天正當上了新朝丞相之後,他依仗著李天正的勢力,在泉州為非作歹,囂張跋扈,沒人敢管可他在李天正面前卻又總裝出一副忠厚之相,李天正整日忙於朝廷政務,不及過問侄子之事,竟爾被他一直瞞在鼓裡。
王競堯當日也曾在李天正家中見過李伯恩幾面.當時李伯恩在皇帝面前必恭必敬,王競堯甚至還誇獎過他幾句。
看到地上哆嗦成一團地李伯恩,王競堯鼻子裡冷冷地哼了一聲,卻慢慢走出茶鋪,對著外面的鄉民說道:「朕在處罰這些人之前,得先責怪你們幾句他們才幾個人,你們有多少人?這些混蛋敲詐勒索,魚肉鄉里你們為什麼不起來反抗,為什麼不和他們玩命?這些狗東西素來欺軟怕硬,你和他們玩真的,你看他們怕是不怕!」
說到這想了起了什麼:「對了這人是當朝丞相的親戚,你們不敢惹他這也怪不得你們,一個七品芝麻官的親戚你們都不敢惹何況是丞相的侄子?這樣地人朕不知道還有多少,可朕現在給你們一個特權,再遇到這樣的人,給朕打,狠狠地打,打出了人命由朕來幫你們抗著!這種敗類打死一個少一個!」
鄉民們怔了一下,很快發出了一陣陣地歡呼這道聖旨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等於是給老百姓一道免死金牌給那些縱容親屬行兇的官員頭頂上懸了一把隨時都可能落下來的利劍。
「陛下人越來越多了請盡快回宮」看到鄉民愈聚愈多恐怕再往後局勢不好控制,擔心著皇上安危地孟星海低聲說道。
「朕的皇宮在哪裡你們都知道,以後有了什麼冤情,地方官不幫你們申冤就到皇宮來找朕,真替你們出頭哪個看門的敢阻擋你們.朕就打折他地雙腿!」說完了這句話之後,王競堯這才在侍衛們的保護之下帶著李伯恩離開了這裡
「萬歲,萬歲,萬萬歲!」附近的鄉民們這次沒有跪下,但卻齊聲大聲呼喊道,聲音直衝雲霄……
那個茶鋪掌櫃地到現在還不敢相信自己遇到了什麼,也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火辣辣地疼痛感覺才讓自己明白的確不是在做夢不一會他看到外面的鄉民向裡面擁了進來,正在奇怪,忽然發現身後傳來了牙齒打戰的聲音,他回頭一看卻發現是獨眼龍和他的同夥嚇得牙齒打顫的聲音.掌櫃的忽然想起了皇上地話眼中露出了復仇的火焰,他和那些鄉民們一樣,雙手緊緊攥緊了拳頭一步步地走向了獨眼龍和他地同夥……
「李天正,了不起啊,了不起啊!」回到皇宮中的王競堯,將李天正等人召進皇宮,不斷冷笑著說道:「大漢帝國堂堂丞相地侄子居然肆虐鄉里,你真是給朕長臉了啊!」
已經知道了事情經過的李天正什麼話來說不出來,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的侄子居然是這個德行.自己的名聲被毀了倒還是其次,這事如果不是發現得早,皇帝處理得及時得當,只怕整個朝廷都會被抹黑,那時就算砍了自己的頭也無法彌補這樣地損失「李伯恩只是朕親眼看到的,還有沒有這樣的人?我看只怕還有!」王競堯冷冷地說道:「天正你自己說說看,這件事情應該怎麼處理?」
李天正雖然和這侄子感情甚好,但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他咬了咬牙說道:「李伯恩合當斬首以謝百姓,李天正有不察之罪,懇請陛下免除臣地職務!」
「李伯恩雖然可恨,不過朕已經查了,他除了勒索鄉民倒沒有犯下死罪本來按照大漢條律,可以免除一死可是……」王競堯頓了一下歎氣了一聲說道:「誰讓他是你的親戚呢?把他交給大理寺,傳達朕地意思,此案要從重處理,不得姑息遷就,至於你……」他看了一眼李天正:「你是該承擔責任,著今日起官降三級,罰俸一年,仍在丞相位置上戴罪立功.天正,朕這麼處罰對你的確不公了點,對你侄子地懲處也嚴了,可是為了這個朝廷,有什麼委屈衝著朕來吧!」
「臣不敢有半分怨恨陛下之心」李天正恢復了平靜的表情說道:
「臣以為陛下處置雖然過嚴但對於整個朝廷來說王競堯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來,李天正對於自己,對於整個朝廷還是忠心耿耿的,而且自己也曾經說過,沒有他的存在,北伐也許沒有那麼順利成功。
這件事情雖然這麼過去了,但是有一個問題卻放在了王競堯的面前虎父未必就沒有犬子,朝廷的這些官員,自然都是漢族的頂樑柱,可是他們的後代呢,也能夠和他們的父輩一樣,為了這個民族,為了朝廷忠貞不二嗎?
包括自己在內,自己地兒子,兒子的兒子,也能夠如同自己一樣嗎?萬一將來出了一個昏君,再次把這個民族帶入到水深火熱之中怎麼辦?在中國的歷史上,這樣的例子實在是太多了民主也許是個不錯的辦法,但這個時代明顯還不適合這一政治制度,甚至一旦當自己提出了民主的這個概念,只怕會被自己的臣民當成怪物一般看待。
有什麼樣的辦法,能夠讓這個國家,能夠讓這個民族,永遠保持旺盛的鬥志,永遠屹立在世界的最高峰,萬代不滅的像個巨大一樣挺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