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競堯笑笑,按著文天祥坐下說道:「兄長,誰說我們不去救泉州了。這些人都是混人你也犯不著和他們摳氣只是,兄長,大家對朝廷的作為實在是心寒啊!」
文天祥歎息了一聲,說道:「朝廷是有負你和天衛軍,但你有些事情也做得出格了些。這樣這次能解了泉州之圍,朝廷將來再對不起你,文天祥拼著一死也要維護。否則,我就和你一切去鄉村田野做個農夫!」
王競堯笑了下,這話說的有些太滿了,若是朝廷將來還是這麼對自己,只怕你一個文天祥想維護也維護不了況且,像文天祥這樣的大忠臣,讓他看著朝廷滅亡。閒居鄉野,只怕他也萬萬做不出來「來人,點將,出兵!」王競堯霍地站了起來:「咱們這就去平泉州之亂。讓那些什麼個白蓮教知道叛亂的下場!」
文天祥大喜,一把抓住了王競堯的手,連說話都有些哆嗦:「兄弟,王大人,你真的出兵了?」
「兄長我還能騙你不成!」王競堯笑笑大步走出廳去。手後眾將看了眼文天祥,有的微微搖了搖頭,像是非常氣憤的樣子這未免讓文天祥覺得有些慚愧只短短一個時辰。福州天衛軍已集結完畢,文天祥隨著王競堯來到點將台前,看到那些天衛軍士兵刀槍閃亮,精神抖擻的樣子頓時感覺到了和朝廷所養士兵大不一樣的地方,這才是他夢想中的精銳之師,無敵之師!
等王競堯把準備出兵泉州平叛的事一說出,士兵臉上都露出了大為不滿的神色,當時就有一個士兵從隊列中站了出來說道:「元帥朝廷把您坑得還不夠嗎?當年岳爺爺打破金兵,正欲直搗黃龍,卻慘死風波亭中元帥。自古忠臣皆無好下場若是跟著您南征北戰,縱然百死我們也沒有遺憾,可是為了這樣的朝廷,我們不服!」
「不服!不服!」下面的士兵齊刷刷地叫道王競堯向他們擺了擺手說道:「說實話,我也不服。自從我來到了福州每日裡想到朝廷怎麼對待咱們,心寒啊,真的心寒可咱們這次去救的是泉州,朝廷有錯。可泉州沒錯,泉州的百姓沒錯!泉州有很多百姓跟著咱們一路到了這裡,但不管身處何方,人總是想著葉落歸根的,這次,只當是咱們為了泉州的老百姓而戰吧!」
士兵們不再做聲,有些泉州籍的士兵,聽到元帥這麼說,眼眶紅紅的。文天祥在一旁卻聽的不太是滋味,朝廷就算有天大的錯,焉能和這些士兵明言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在文天祥地思想裡,為人臣子的,合當盡忠盡義,就算朝廷負你一千次,你也不能當著士兵的面說朝廷的一句壞話「司徒平一命你為先鋒,帶鋒銳營平叛!」王競堯大聲點將道:
「符海波、秦海,多備船隻,會同其他部隊由海上進剿:鐵殘陽,命你帶鋒鐵營,乘海船直取泉州,不得有誤!」
「是!」幾名將領齊齊應道文天祥在後面悄悄拉了拉王競堯的袖子,低聲說道:「白蓮教賊眾勢大,天衛軍只出二營,恐怕人手不足吧?」
王競堯笑了下,說道:「白蓮教烏合之眾,如何能與我驍勇善戰的天衛軍各營相比?文大人切勿多疑,有此二營足矣!」
「報流求緊急軍情!」忽然一騎快馬直奔校兵場而來馬上騎士尚未到達即翻身下馬,幾步跑到王競堯面前,半跪下大聲道:「黎師大人快騎送來緊急軍情,流求各部落除高月、新勾二族,其餘皆反!「文天祥都大吃一驚,怎麼連流求也在同一時候反了,但隨即他發現王競堯和天衛軍眾將卻都不動聲色,像是早就知道了這事會發生一般王競堯接過黎師送來地信件打開粗粗看了下原來流求各部落在阿美族首領那思雅的帶領下,於四月十三日這天起事起事當天,大約有一千多名大食武士,近五千白蓮教教眾趁海船從廣州方向登陸流求雖然王競堯早有安排,但賊眾勢大,黎師指揮著臣服於王競堯地高月和新勾兩部落竭力抵擋,但這兩部落的戰士完全是靠著勇氣打仗。毫無組織和訓練可言。黎師本安排新勾部落的戰士防禦,自己帶著高月部落從後攻擊,可萬萬沒有想到地是,新勾部落的那些被依那思羅征服地俘虜兵哪裡肯為其它部落賣命,竟然一潰即散。阿勞萬達倒是出口的表示了對王競堯的忠心,勉強組織防禦,但終究擋不住敗兵崩潰一樣的退下來,終究大敗,阿勞萬達若不是見機不妙逃跑的快,只怕已死,在亂軍之中。高月部落想不到阿勞萬達敗得那麼快,本來想偷襲的他們,反而陷入了調出主力地敵人重重包圍,若非黎師唱了出空城計,帶著剩下不到一半的高月部落的戰士衝出包圍只怕現在流求已經全是反賊黎師見此狀況,帶著殘部退到阿里山上,一邊派人飛書王競堯,一邊設計死守,「好,不怕他造反,就怕他不反!平定流求,只在今朝!」王競堯不怒反喜,叫過傳令兵道:「命歸化都監典霸天、漳州都監司馬南軒立即按照原定幾乎出兵流求限時二十天內平叛!」
文天祥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王競堯對流求叛亂的情況早就胸有成竹,自己原來總以為他是個涉世未深的毛頭小伙子,現在看來,他遠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麼簡單王競堯這時候忽然說道:「流求既反計劃要做些調整。泉州平叛大軍三日後再行開拔。」
他心裡有個計較,白蓮教和流求一起反了,後面必然有人撐腰,而這個人選如果猜得不錯,十就八九就是那個廣州大食商人蒲壽庚。平叛大軍向流求開拔的消息一旦傳出,蒲壽庚必定拚死援救或者流求,或者泉州,到時自己就可以一網打盡文天祥卻被王競堯的決定驚呆了,急忙說道:「萬萬不可,王大人,泉州宮內已無存糧,晚去一天就多一份危險。請千萬即刻發兵。萬萬不可遲疑了啊!」
「文大人。守得住,一定守得住。」王競堯似笑非笑地說道:「宋軍將士最是忠勇善戰,朝廷裡的文武大臣又上下一心,小小的反賊能奈何?就這麼幾天的時間,我擔保出不了什麼大事!況且天衛軍準備得很不充分倉促上陣。只怕凶多吉少。文大人儘管寬心等待。三天後大軍必然準時出發!」
說完王競堯掉頭就走。天衛軍眾將也一言不發,跟隨著王競堯離開了校兵場。只留下文天祥獨自一個人留在校兵場上,任憑寒風吹動著他的衣衫吩咐了部下幾句最近要準備的事情,王競堯回到自己住處,脫去外衣,舒適地躺到了床上。過不了一會,門被推開。王競堯只聞到那熟悉的味道,便知進來的是姚楚菲無疑姚楚菲看到王競堯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也不說話,端張凳子坐在王競堯身邊,一聲不響地看著王競堯過了會。王競堯睜開眼睛,對姚楚菲笑了一笑。自從這兩姐妹和他一起到了福建,福沒享到什麼苦頭倒吃了不少,也真正難為他們了「要回泉州了嗎?」姚楚菲靜靜地問道王競堯點了點頭:「是地,出來有些日子了,有些想回家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把泉州當成了自己的家。離開了總有些捨不得。」
「那我們呢?我們什麼時候才可以回家?」姚楚菲幽幽地說道:
「我的家在宜興,父親把我們帶到了常州,這兩個地方都是我們的家你帶我們離開地時候,曾答應一定帶我們回去,這個諾言,現在還算數嗎?」
王競堯有些動情地握住了姚楚菲的手,溫存地說道:「算一定算數,也許這個諾言要到十年、二十年以後才能夠實現,但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做的。總有一天,我要在中原的土地上再也看不到一個韃子,我要讓蒙古草原上到處都是漢人地身影,我要讓那麼韃子成為最下等的奴隸!」
「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姚楚菲任他抓著自己的手癡癡地看著他說道:「你有的時候像個孩子一樣任性而為,做事完全不考慮後果;有的時候心思深沉的又像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哪一個才是真實地你?」
王競堯苦笑了下,說道:「我也不知道那個才是真實的我不過無論我是誰,我都決不會為我做的事情後悔,是非成敗,就讓後人去評說吧,既然來到了這個時代我就會做到我,一個漢人應該做的事情!」
「我也不會後悔。」姚楚菲緊緊握住了他的手:「無論是生、是死,是成、是敗,在我地眼裡,你永遠都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