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朝廷解除王競堯官職之後的惡果迅速開始體現了,大宋朝廷上下下下也第一次感受到了王競堯在泉州一帶有多麼大的勢力,有多少人是唯王競堯馬首是瞻的新的天下兵馬大元帥張世傑,在王競堯被被解職的當天,也擔心在外地地天衛軍各部會對泉州發起攻擊,當時就調集被安排在福建各地的七萬大宋軍隊迅速回防泉州,但等了幾天,不光是福州等地的天衛軍一點動靜也沒有就連泉州本地的天衛軍也都老老實實地呆在了自己地軍營了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鬆了一口氣的張世傑,很快開始為擁聚在泉州的七萬大軍的軍糧犯愁了他們來地匆忙,隨身攜帶的軍糧不多,到了泉州沒一天功夫已經高蔡愁眉苦臉的張世傑開始向泉州商人借糧,但那些商人像統一好了口徑一樣,兩個字「沒糧」並且反過來開始向朝廷索要欠債原來當初王競堯出征青芝山,軍糧調度不足,曾向這些大商人借了一批糧食,說到秋後歸還,王競堯在自然沒有人說什麼,但王競堯不當這個官了,那些個商人在李成的帶領下,還講什麼客氣?雖說當初是王競堯借的,可帳總歸要算到朝廷的頭上。受窘的張世傑趕快把責任推卸到了陸秀夫和文天祥的頭上,自己狼狽不堪的跑出了泉州商人聚會地地方隨後有人給張世傑出主意在泉州地天衛軍頗有存糧,而且物資非常充裕,聽說天衛軍庫房裡有的穿銅錢的繩子因為長久不見陽光都開始爛掉了張世傑大喜,當即就帶著親兵匆匆來到天衛軍的軍事倉庫一到了天衛軍的庫房,張世傑以大元帥地命令。讓管理庫房的丁銘立刻準備物資若干丁銘一句話也不說,帶著張世傑就來到庫房內,張世傑一看大失所望,裡面空空如也,哪裡有一粒糧食、一枚銅錢的影子?
原來在王競堯執掌泉州的時候,因為擔心泉州有失,早命丁銘將所有物資都轉移到了平湖。並多派士兵把守,泉州只留下了三日的物資,每過三日都有大船將下一批物資調運而來等王競堯被罷官後他密令丁銘將庫房內所餘物資全部分發到天衛軍中,半粒糧食也不給朝廷留下。那張世傑平日高高在上,哪會知道這些?
無計可施地張世傑急忙命令各地向泉州運糧,但很快就又出事了在當地宋軍離開駐地,到達泉州之後。司徒平一、典霸天、顧斌等等這些地方大員以剿匪為名,帶著天衛軍迅速開進了這些地盤這些原本張世傑還能夠控制的地方,轉眼間就成為了天衛軍的地盤。既然地盤已經到手,哪裡還有半分物資運向泉州?
張世傑暴跳如雷。當即就和陸秀夫聯名上書朝廷,要求嚴懲王競堯極其部下不過這對於朝廷來說,卻有些難辦了王競堯已不在其位,完全可以推托的乾乾淨淨。至於那些在外地軍隊,朝廷的手根本就伸不到那麼長左右思量無計,楊亮節卻說道:「之所以如此,乃是因為王競堯在軍中建立了一點虛名,若是從根本上打擊了王競堯所謂地威望,那些官兵焉能再信服於他?」
「不可!」文天祥急忙說道:「士可殺不可辱,若是想要羞辱王競堯,我看只會適得其反,弄得不好還會激怒起那些士兵,惹起滔天大禍!」
楊亮節陰沉沉地說道:「文大人未免多慮了吧?那些當兵的,吃地可都是朝廷的俸祿,又豈能反對朝廷?」
文天祥冷冷地說道:「吃的朝廷的俸祿?楊大人你自己摸著良心想下,自從朝廷在泉州重建,我們這些大小官員,吃的用的,哪一樣不是王競堯費著心思弄來地?現在難道就沒有人想到王競堯的好處嗎?」
這文天祥為人耿直,說話不知拐彎抹角,這幾句話立刻勾得楊太后火起。她冷冰冰地說道:「文大人未免太言過其實了,楊亮節,你有什麼主意儘管呈報上來!」
當天下午,一張聖旨就傳到了王競堯家中,朝廷任命王競堯為看守泉州城門的下班祗應,這是個沒品的小官,以一個堂堂的開國縣公,大元帥去看守城門,這無疑是對王競堯最大的羞辱聖旨上還特別註明了抗旨者,以誅九族論處,這宋朝也當真到了要滅亡的時候,楊太后從來沒有執政的經驗,又常年深居內宮,不蘊世事,多地是小孩心性,又加上有楊亮節這樣地奸臣在旁攛掇,根本就不想這樣做會惹出什麼樣的後果來王競堯當時就可以藉著這個由頭反了,其時他威望如日中天,福建軍民歸心,又遭到了如此不公平的待遇,登高一呼,必然萬眾響應聞訊趕來的李天正、任曉晟、池文隆、黃聲福、陶亮、黎師幾人都心中憤怒破口大罵朝廷,池文隆更是幾把就撕碎了聖旨,怒氣沖沖地說道:「大哥,我們在前線浴血奮戰的時候,他們對我們何等客氣?現在太平點了他們就卸磨殺驢,這樣的朝廷,還有什麼好眷戀的!反了吧,大哥!」
「反了!」素來喜怒不動聲色的李黎師此時也再也忍耐不住:「泉州我軍雖然人少,但尚有陶亮的鋒鉞營三千健兒,鐵殘陽鋒鐵營三千精銳,又有池文隆和黃聲福的胡人營和黑人營五、六千士卒,外地各營隨時可以調集泉州,那些個宋軍根本不堪一擊!」
王競堯笑笑坐了下來,說道:「想要造反我早就可以造了還要受這個窩囊氣做什麼?可是現在我們連個福建都還沒有徹底站穩腳根,我派司徒他們出任外地官員就是為了要把福建形勢穩固下來現在起事,必然使根本動搖,受益最大的不是我們。而是蒙古韃子不到時候還不到時候啊,就讓那個朝廷繼續高高在上吧!」
「那現在應該怎麼辦?」李天正問道想了下王競堯說道:「命令在外的各營將士,加緊穩固已得地盤所有聽號令之人,一概以非常手段除之。陶亮、李天正和任曉晟加緊控制泉州,務必不得使泉州發生任何內亂。鐵殘陽還在宮裡吧?讓他迅速辭職。歸建鋒鐵營給常州難民營所有百姓分發武器,等我號令,靜觀其變很快,泉州就要有大風雨了!」
眾人沒有反應過來,卻看到王競堯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說道:「大家各自回去辦事,文隆,帶著你的親兵,跟我來」
「去哪啊?」池問了聲王競堯笑了出來:「我現在是看守城門的下班祗應,當然是去赴任了,好壞這可是朝廷任命的官員,怎可當做兒戲?」
在泉州東城門,把守城門的小官吏目長正在著幾個士兵百無聊賴地盤查著進出城門的人,忽然看到遠處塵土飛揚,等煙塵過去,吏目長卻驚訝地發現一大隊全副武裝地士兵,抗槍架刀的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很快在城門口整齊地排成了兩隊,吏目長嚇得腿肚子哆嗦,難道自己在城門藉著盤查而收刮錢財的事被上頭知道,派軍隊來抓自己了?可也不對啊。自己一個不入流的小官,就算要抓自己,也不會有這麼大動靜啊!
不一會,一個二十二、三歲的年輕人在幾名軍人的陪同下,來到吏目長面前,滿面帶笑地說道:「在下是新任的下班祗應王競堯,來向大人報道。」
這名字吏目長只覺得耳熟,似乎在哪聽過,可又一時想不起來不過下班祗應他可知道。自己這官算不入流了,下班祗應的官職卻比自己還要低微,這何方神聖。出任這麼個下官弄出這許大的動靜來居然還由軍隊開道?
邊上一個守城門的士兵卻忽然臉色大變,在吏目長耳邊悄悄說了幾句。吏目長頓時面色如土雙腿不自覺地跪了下來:「小人不知大元帥駕到,死罪,死罪!」
王競堯笑著將他扶了起來:「我哪裡還是什麼大元帥,現在只是大人的一名手下,大人何須多禮!」
才站起來的吏目長一聽這話。當時又跪了下來連連磕頭說道: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人可沒這福分當大人的上司,小人恭送大人,恭送大人!」
「起來!」王競堯面色一沉,說道:「我這官可是朝廷任命的,你趕我走,莫非想要抗旨嗎?」
吏目長這才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又趕快讓人拿來一條乾淨的凳子恭恭敬敬的請王競堯坐下,自己緊趕著為王競堯端來茶水,小心在一旁伏侍著,王競堯喝了口茶水他也分不出好壞。愜意地看著城門口來來往往的人流,自從來到了這個時代,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輕鬆過,這下班祗應看起來當著也不錯不過邊上抖個不停的吏目長可就心中連連叫苦。朝廷是怎麼想的,這哪裡是給自己派來了一名部下,簡直就是給自己找了一爹,這以後的日子,那可怎麼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