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竹院。昏睡中的無憶嘴裡呢喃著,眉頭糾成一團,腦中的記憶如千軍萬馬般擁來。玉世盟坐在床沿,撫著她的眉心,輕輕說道:「蝶兒,該起床了,你已經睡了好幾天了,不要再睡了。」「玉大哥…………玉大哥…………」喃喃細語從她口中溢出。「蝶兒,我在這。」將她從床上抱起,摟在懷裡,在她耳中說著,已經三天了,為什麼她還不醒來?「我沒有推瑩兒,我沒有。」昏睡中她繼續說著。「我知道,我相信你,蝶兒求求你快點醒來。」「王爺,水瑩兒已經抓到了,要如何處置?」阿烈這時來報。「將她給我押進牢房。」從店小二三人的口中得知,這一切都是水瑩兒設計的,他沒想到水瑩兒竟然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來。「是。」就這樣又過了三天,無憶還是沒有醒來,請了無數的大夫,連御醫都來了,個個都束手無測。「表哥,你休息一下吧。」玉辰衣看著這些天來未曾合眼的他,說道。「我不累。」玉世盟握著無憶的手,看著她,他要一直在這裡守著她,直到她醒來。「表哥,你這樣子,就算嫂子醒來了,你也累垮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幫你照看,好不好?」「不,我不會再扔下她,我要時時刻刻在她身邊。」「表哥。」「辰衣,你下去吧,我想單獨和蝶兒相處。」面對如此固執的他,玉辰衣只能無奈的離開房間,並吩咐廚房煮了上好的補品給他,照這情形,如果不給他補一下,他恐怕會撐病。在無憶錯睡的第十天,無憶睜開了眼睛,看了上方一會,手上緊握感讓她偏首看去,玉大哥。玉世盟靠在床沿,眼睛閉著,看樣子是睡著了,可握著她的手卻還是緊緊的,沒有絲豪的放鬆。慢慢坐起,打量著他。才幾天啊,他就明顯憔悴了,鬍渣佈滿了嘴角四周,伸手撫上他的臉,失憶後的一切彷彿是一場夢。臉上的觸感令睡夢中的他睜開了眼,眼前是張再也熟悉不過的容顏,此刻正滿臉含笑的看著他,「玉大哥,你醒了。」「蝶兒。」有點不敢相信的摸上她的臉,手上的觸感告訴他,這不是夢,是真的,「蝶兒,你終於醒來了。」激動的將她摟進懷裡,感謝老天爺,她終於醒過來了。「玉大哥,我回來,蝶兒回來了。」穆蝶衣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直往下落。「蝶兒,你…………你記得了?」玉世盟將她從懷中拉起,眼中有著驚喜和不敢確定。「是,我全部都記得了,我記得我是穆蝶衣,我記起了所有的事情。」「蝶兒。」再次將她擁進懷裡,心的中喜悅和激動是言語無法表達的。良久過後,穆蝶衣突然想到:「玉大哥,瑩兒呢?」「在牢房。」「我想去見見她。」「不行,我不允許她再傷害你。」「玉大哥,瑩兒是我的妹妹,我相信她只是一進糊塗,你就上我去看看她。」「蝶兒。」他還是猶豫著。「不會有事的。」她安慰他。「我陪你去。」他知道他再怎麼阻攔都是沒用的,如果她還是無憶或許還有可能,現在她已經是穆蝶衣了,以她對水瑩兒的關心,她絕對不會不去的。王府牢房穆蝶衣要求玉世盟在外等候著,自己獨自走進了牢房。水瑩兒抬眼見是她,嗤鼻道:「來看我笑話嗎?」「瑩兒,你變了。「穆蝶衣心痛的看著她,以前那個水瑩兒不會這樣跟她講話。「你想起來了?」她的話語令水瑩兒一愣。「是,我全部都想起來了。「「既然你全部想起來了,為什麼還要來這?是想看看我這個冒牌西湖瑩兒是如何的下場嗎?」「瑩兒,我並沒有這個意思。「「那你今天來這是做什麼?我可不相信你是特地來看我。「「瑩兒,我今天來只是想解開你的心結。「「心結,我有什麼心結?」「瑩兒,其實你並不愛玉大哥。「「你憑什麼這樣說,如果不是你,我和世盟早就在一起了。「「你對玉大哥只是一種精神的依賴,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浮雕一樣,為的只是可以活下去,因為娘對你的種種責打,所以你只想趕快脫離,而玉大哥就是那塊浮雕而已。「「不是,我愛他。「被說中痛處的水瑩兒失控的大叫道。「瑩兒,你是一個善良的姑娘,不要讓內心的恐懼和陰影埋沒了你的善良。」上前握住水瑩兒手,繼續說道:「瑩兒,你知道我有多疼你嗎?如果你真的愛玉大哥,我可以求他納了你,可是我希望你認真的問一下自己的內心,你真的愛他嗎?」嘴的話,水瑩兒沒有說出,她猶豫了。「你好好想一想,一會我會派人來接你回風雨院。」穆蝶衣說完離開了牢房。牢房外,玉世盟見她出來,問道:「你跟她說了些什麼?」「沒什麼,玉大哥,讓瑩兒住回風雨院,好不好?」「你知道,你的要求我是無法拒絕的。」這點他早就想到了。「謝謝你。」「傻瓜,夫妻之間是不用說謝謝的。」半個月後。穆蝶衣坐在涼亭裡欣賞著金魚,出神之際,被擁進一個溫暖的胸膛。「玉大哥,你不是進宮了嗎?」靠著他,她覺得幸福。「皇上只是招我去商量公主和親的事,商量完了就回來了。」「和親?舞陽嗎?」「是啊。」「可是她還小………。」「蝶兒,皇宮內族和親是正常事,你不用覺得難過。」是啊,這是身為皇族的命運。「蝶兒,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就是西湖瑩兒?」「你…你怎麼知道?」「是這個?」他將手中的信交給她。她攤開看後,「瑩兒走了。」心中有絲難過。「不要難過,這也許對她來說是最好的結局。」「也許。」靠著他,她望向遠處的山頂,將心中的祝福迎著風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