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塚太郎雙掌交疊,呈#215;字型抵住我的重拳。沉悶的響聲爆出,我充滿爆發力勁道十足的一拳如擊敗革,完全被卸去力量。這老傢伙不好對付!
「准、快、狠!小伙子年紀輕輕有此成就,實在不易。不過……」談笑自若,筱塚太郎手腕一翻,凌厲的朝我揮出的拳頭抓來,「心浮氣躁,單單少個『穩』字。若加磨練方可成大器!」
避開筱塚太郎急電般的一爪,抽身往後退,避開鋒芒。
哪知這老傢伙速度驚人,結印如跗骨之蛆緊追不捨。靠!我連消帶打好不容易拆了筱塚太郎的一記「臨」字印,轉眼這老傢伙「兵」、「斗」、「者」三印緊隨其後,鋪天蓋地將我堵了個結實,澎湃的真氣將我的氣機全部鎖定,退無可退!
「老賊逼人太甚!」憤怒的咆哮,我根本不管結印的殺傷力,卯足力量揮出兩記剛猛無匹的虎形拳。我的內修還僅僅是起步階段,能和真正的武界高手抗衡也多半是佔了身體的橫練與殺手敏銳的感官。
虎形拳有若大江東去,氣勢如虹,我是鐵了心要玩命!沒辦法,和真正的武界高手對抗,根本佔不到上風,我只能拼著兩敗俱傷,至少比落敗要強的多。陸大爺我年輕力壯,老東西,我還折磨不死你?
筱塚太郎一把老骨頭可經不起這般折騰。眼前這個年輕人力量大的出奇,若是自己這三個結印拍上去自己也挨上那虎虎生風的兩拳,恐怕誰損誰利還未必。心念急轉,筱塚太郎都是成了精的人,一手依然一往無前拍向我的胸口,右手驟然停止前進,結出的兩個真言印一左一右拍在我如虹的拳勢上,頓時撤了我不部分拳勁。這些都是在一瞬間完成,下一秒,雙方的攻擊都降臨到對方身上。
「哧……」胸口一陣翻江倒海,喉頭一甜,我忍不住吐出口鮮血。老傢伙的真言印果真不是蓋的,比起松前雪子那真是天壤之別。
筱塚太郎也不好受,兩個真言結印都無法完全抵消眼前這年輕人的力量,餘勁直將他內息打的一陣混亂,多少年了,筱塚太郎這個日本武界的泰山北斗還沒這麼狼狽過,被個毛頭小子折騰成這樣。
「呸!」吐出嘴裡殘留的血漿,顧不得傷勢,我咆哮一聲展開龍形拳猛攻,絕不能給這老傢伙喘息機會。
「形意龍形拳?」筱塚太郎暗暗心驚,眼前這青年人原來是個中國人。
龍形、虎形、鶴形、蛇形……我一股腦將平生所學統統撒了出來,什麼招狠毒就出什麼招,下盤飛速移動,拳勢變化莫測,時不時加幾個八極拳的殺招,一時間倒也佔了上風。
面對我狠毒霸道的攻勢,筱塚太郎越打越心驚,都有些懷疑這年輕人到底是不是人?簡直是個怪物嘛!中了一記九字真言印,居然沒事人一樣越戰越勇,天吶!這小子是鐵打的不成?
表面上我極盡兇猛凌厲,實際上我心裡暗暗叫苦。挨的那記結印幾乎拍散我心口的氣脈,就像壓了塊巨石,簡直要讓我窒息了,頻頻動用殺招,若在平時倒沒什麼,現在只感覺身體能運作的力量越來越小,完全被壓制住潛力,若不是西門清替我打通週身經脈,恐怕早就堅持不下去。這架再打下去凶多吉少,我得想想辦法逃脫。
「在!……陣!」筱塚太郎完全被激發了鬥志,好久沒這麼暢快淋漓的打一架,彷彿回到年輕時好勇鬥狠的狀態,穩住我的瘋狂攻勢,雙掌一翻,再次結出兩個真言印。
我無聲苦笑,老傢伙,你可真能挺!
危機關頭,我想起老鬼曾教導過的八極真諦——大道唯一。開始時不懂,老鬼也只是讓我自己今後在實戰中琢磨,經過與西門清的那次對抗,我隱隱知道些武道真髓,現在這緊要關頭,顧不了那麼多了!收斂心神,強行催動週身氣脈,一股前所未有的感知直衝腦海,六感頓時更為敏銳,眼前的一切彷彿都慢了下來,慢到我能清晰的感覺到筱塚太郎雙掌間浮動的澎湃真氣。
人的潛能不被逼到緊要關頭,誰都不知道究竟會有多大。以前我不怎麼在意內息修為與調節利用,自從在愛琴海依靠真氣逼出毒素,我對內息的認識才加深了些。原本散漫安逸的真氣被我強烈催動,按捺已久的力量終於覺醒,胸口混淆的氣息重新恢復秩序,暢快運轉間潛在力量發揮到及至!
「喝!」就連怒吼聲都變的悠長清亮,我毫不避讓的正面迎上筱塚太郎的結印,拳掌相抵,勁風四溢,澎湃的力量生生將兩人逼的後退數步。所謂大道唯一,就是身心與內氣的完全統一,當然其中蘊涵的意境還遠遠不止如此,我也是粗通皮毛罷了。
內息混亂!兩條胳膊一陣強烈的麻痺感,隨後就是裂膚碎骨般的疼痛,剛恢復正常的內息再次被轟的一團亂,巨大的反彈力將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瘋狂往後飛,腳步凌亂的踩著地面卸去這股霸道的後退力,身形卻還是穩不下來,我與筱塚太郎兩人一人退了十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筱塚太郎面如金紙毫無血色,看來也不比我好受多少。
「老傢伙,你要的人在XX旅社,自己去找吧!」說完我轉身就跑,再打下去就不好收場了。
「小子別跑!」筱塚太郎才不會輕易放過我,抽身追了上來。
媽的!老東西你還敢追?我一不做二不休,哆嗦著幾乎失去控制的雙手,摸進衣袋裡掏出剩下的手雷遞到嘴邊,亮出一口整齊的白牙狠狠咬開帽蓋吐了出來,再一口咬上引爆索,手上用裡一拉,炸彈「絲絲」怪叫著直冒青煙。
「老傢伙!我讓你追……」黑不溜秋的手雷滴溜溜朝後面追來的筱塚太郎飛過去,老頭子大驚失色,心想現在的年輕人真是野!一點不尊老愛幼不說,武道規矩都不遵守,竟然扔起炸彈來了!趕緊躲!
「老不死的,我讓你不相信我!」恨恨的咬著牙,我他媽又拉響第二顆炸彈,沖倉皇躲避的筱塚太郎扔了過去,扔完了,看也不看,扭頭就跑!
「轟隆——轟隆——」塵土飛揚、火光四射,巨大的爆破聲震的我耳膜發痛,爆炸點離我也就幾十米距離,炎熱的氣浪讓我感到夏日毒陽般的熾烤。冬天拿炸彈取暖倒是個好主意!
筱塚太郎灰頭土臉從瀰漫的硝煙中狼狽跑出,四下張望,早就不見我的蹤影。老者極為不屑的吐了口濃痰:「中國武道什麼時候出了這樣的傢伙?」
盡快離開北海道!
我逃脫後聯繫了情報組人員,那邊馬上派人接應,並準備了車子將我火速送走。受的傷倒是不怎麼要緊,至多修養幾天就沒事了,離開日本不急在一時,殺手最討厭的事就是如此,幹完殺人越貨的勾當夠,想要遠走高飛總要拖延些時候,著實不爽!
不過,日本這地方,又不是只有一個松前雪子能給我愉悅,嘿嘿!多留幾天也無妨。
日本這邊正十萬火急處理善後的事,我也離開北海道暫時先躲下風頭,過些日子就回組織報到。與此同時,神秘組織總部正緊密籌劃著他們的邪惡計劃。
「會長!」
「寧寧啊。」渾身透著徹骨陰涼的會長依舊靠在寬大舒適的皮椅上,背對著推門進來的楊穆寧,淡淡的問,「有什麼事嗎?」
「會長……松前橫剛被殺了!」楊穆寧小聲答道。
「哦?!橫剛死了?」會長的情緒微微有些波動,松前家的財力豐厚,少了這只下金蛋的雞,多少有些肉痛。沉吟一會兒,會長冷聲道:「既然橫剛死了,你派些人手到日本去,你知道該怎麼做嗎?」
「我明白!」
「扶植松前家的小兒子上台,記著!任何人阻攔都給我清理掉,松前家的家業龐大,讓人滲透進去,好好跟我們合作!否則……哼哼!」冰冷的哼聲宛如魔鬼的諧音,會長轉過皮椅陰冷的語氣讓人不寒而慄。
楊穆寧點了點頭,頓了一下試探的問:「會長,我們的計劃……」
「呵呵!別著急,快了。我已經派人到秀山那邊去了,寧寧,你知道中國過年為什麼叫除夕嗎?」雖然有面具遮擋,依舊能感覺會長的笑容,冰冷、殘酷!
「除夕?!傳說『夕』是中國上古的魔怪,除夕夜就是慶祝人間趕跑了『夕』,是這樣嗎?」楊穆寧是個混血兒,對中國的傳統也是一知半解。
「差不多吧。除夕夜又快到了,哈哈哈……那麼就在那天,讓我們開啟潘多拉魔盒,將噩夢重新籠罩這個世界吧。」
狂熱、放肆的笑聲久久迴盪,彷彿昭告災難的來臨。此時,距離中國最盛大的傳統節日除夕,僅僅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罪惡的手即將開啟神秘的潘多拉魔盒,一切都在悄悄準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