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我只覺得胸口似乎被一個物體給壓住,到是不重,只不過壓在了我的傷口上,引來陣陣地疼痛,我慢慢睜開雙眼,只覺得一道白光耀眼,隨後我又將眼睛給閉上,然後,我便聽到一陣嗚嗚咽咽的啜泣聲。
我再度睜開雙眼,只見可兒將頭伏在我的胸口,雙手輕輕地摟著我的脖子,正兀自哭得很是傷心,我艱難地伸出右手,輕輕地摩挲了一下她的秀髮,柔聲說道:「可兒,你哭什麼?」
「你……你醒啦?」劉可止住了哭聲,抬起頭來,一雙妙目怔怔地望著我,眼中全是欣喜的神色,而兩行清淚卻還掛在臉上。我微微一笑,說道:「我……我胸口的被你這麼壓著,痛也痛醒了。」
劉可俏臉一紅,低下頭去,輕聲道:「對不住啦,我不是故意的。」
我剛想坐直身子,可兒便用力將我按在床上,說道:「你受傷了,得靜養好多天呢,你別急著起來,你身上有很多傷,都是從摩托車上摔下來造成的,醫生已經來過了,比較大的傷口,已經給你縫了針,你可千萬別亂動,將傷口撕開,那可不是一件好玩兒的事情。」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見自己正躺在一間房子裡,從房間的擺設和格調來看,這間房子應該是一個女人的房間,於是我不解地問道:「可兒,我……我這是在哪裡?」
劉可正要回答,這時房間門開了,走進來一個女人。我一看到她,不由地大吃一驚:「怎……怎麼會是你?」
「怎麼不是我?」那女人手裡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將藥放在床頭櫃上,笑道:「若不是我。你怎麼可能見得到你的可兒?」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在「輝煌不夜城」裡遇到的那個叫蘭蘭的女人,也是她讓我加入到地下飆車比賽裡來地。
「怎麼回事兒?」我轉頭望著劉可。
「是這樣的。」劉可瞥了一眼蘭蘭,蘭蘭尷尬地笑了笑,說道:「你們聊,我還有些事兒要出去辦一下。」說完,識趣地走了出去。
「我接到任務,來西貢準備混進I國南方游擊隊的秘密總部,來到這裡卻發現,I國南方游擊隊秘密總部和東南亞最大的黑幫——京幫有些密不可分地聯繫。特別是軍火上的交易,這I國的秘密總部很隱密的,雖然我們查到了在西貢。但具體位置還沒有弄清楚,而且,他們很狡猾,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換一個地址。想要混進去偷到陳雲手中的那份名單,和已經落入到他們手中的『U』、『D』、『T』實在非常艱難,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剛查到I國秘密總部的位置所在,結果就被人發現了,幾經奮戰,但還是寡不敵眾,落入到他們手中。」小妮子說到這裡,眼眶兒一紅,又道:「我本來已經打算理職報國的,可是,一來任務沒有完成。二來,一想到你,我……我……實在拿不出勇氣……嗚嗚嗚……」
我臉色大變,「騰」的一下,坐直了身子,望著小妮子,顫聲道:「你……你變節了……一想到小妮子變節,我頓時心如亂麻,整個人像是掉進了無盡的黑洞,小妮子見我緊張地樣子,「卜哧」一聲輕笑,說道:「你呀,你就不會往好的方面想想,我若是變節,第一個要殺的人,可是你喲。」說著,頓了頓,又道:「我被蘭蘭給救了。」
「什麼?她救了?怎……怎麼可能?」一想到蘭蘭救了小妮子,我根本就不會相信,就憑她一個弱女子,又怎麼會救得了人?雖然在我眼裡地蘭蘭,是賭場的老闆,可是,就算她財大氣粗,又有什麼本事兒救人呢?
小妮子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嗔道:「大男子主義。女人怎麼了,女人不一樣是人嗎?這個蘭蘭可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可兒,你被她救了,我一點兒也不懷疑,我只是懷疑這個蘭蘭很有可能另有所圖謀啊。」
「不會的,你可知道她是什麼人?」
「是什麼人?」
「她的全麼叫做常陶氏清蘭。」
「陶氏清蘭?」我心裡默念了一遍,知道這是一個典型地越南人的名字,越南女子的姓名中,往往會加一個「氏」來表示其父系,而「清」是她地襯字,「蘭,才是她的名。這個蘭蘭究竟是什麼人?看上去年紀不大,竟然這麼有本事兒,能夠將劉可從I國南方游擊隊秘密總部裡救出來?我驀地全身一震,想起黃冬媚對我說起過,他老爸黃元昊離開京幫時,將老大的位置讓給了一個叫陶虎的人,而這個陶虎卻莫名失蹤了,四個堂主就扶持陶虎的女兒來做老大這個位置,而眼前的這個女人也是姓陶,莫非她就是京幫老大?想到這裡,我脫口而出:「可兒,快離開這裡,這個蘭蘭可能是京幫的老大。」
小妮子「咯咯咯」一聲嬌笑,說道:「你才知道啊?我早就知道了。」頓了頓,又道:「其實蘭蘭她蠻可憐的,雖然身為京幫老大,但她卻一點兒勢力也沒有,什麼事情都得聽那個四堂主的,那四個堂主,雖然表面上對她畢恭畢敬,其實無非就是想利用她是那失蹤地京幫老大陶虎的女兒的身份,來一招『挾天子以令諸侯』而已,雖然她沒有什麼勢力,不過對於那四個堂主來說,她卻是一個很重要的人物,沒有她作為京幫的平衡點,那京幫四個堂主早就鬥得你死我活了。」
「那她為什麼會救你呢?」我對這個謎一樣的蘭蘭仍然放心不下。
「因為她需要我的幫助。」
「需要你的幫助?你能夠幫她什麼?」
「幫她尋找她地父親陶虎。她覺得她父親陶虎的神秘失蹤,和這四個堂主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而且,她覺得她父親並沒有死。所以,她想找到她的父親,重整京幫。」
我點了點頭,黃冬媚告訴我。她父親黃元昊當任幫主時,這京幫雖然是一個黑幫,但絕對不沾毒,而現在,整個京幫不僅販毒,而且還走私軍火,以致於I國了長達十年地內戰,而黃元昊將幫主之職傳給了陶虎後,陶虎同樣也規規矩矩地約束著京幫上下,最終神秘失蹤了。他失蹤以後,整個京幫就變了質,如果說陶虎真的沒有死。那由他重整京幫,那每年從境外流入到我國的毒品將會少七成,軍火將會少三成,這對祖國人民來說,將是一件好事兒啊。可是。我們這次來並不是做這件事兒的,我們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竊取陳雲手中的那份我國在境外的特工人員的名單。還有將流入到.國南方游擊隊手中的,U、D、T給徹底毀了,這兩件事情,才是目前最為重要的。我剛想開口對小妮子分析一下目前地頭等大事兒時,小妮子板起臉來,問道:「你幹嘛跑到西貢來了?你知不知道,我之所以沒有告訴你我來這邊執行任務,就怕你傻呼呼地跟來犯險,你……你……你還是來了……說著,小妮子眼眶兒一紅。就要掉下淚來。
看來小妮子並不知道,我已經接受了這個任務,所以我也就不打算和她說,暗中幫助她、保護她,否則,如果她知道了我雖然不是特工,卻接受了特工的任務時,她一定會生我的氣地。於是我笑了笑說道:「那我還不是擔心你。」
「哼,擔心我,那是誰告訴你,我到這邊來的?」說著,突然花容失色,問道:「是周美人的哥哥,是不是?」
我笑著點點頭,道:「你可真是聰明。」
「哼,我就知道,周美人這麼愛你,她一定會設法從她哥哥那裡打聽消息的,看我不回去收拾了她。」
「別別,這其實也不能怪她的,誰讓你到了機場,明明知道我來找你,你卻不來見我?而且,你一走就沒了有消息,我還不是怕……我生怕你……生怕……」
小妮子地小嘴微微上挑,露出一個可愛的小酒窩,笑道:「生怕我會出事兒?」
我望著她那雙明亮有神的眼睛,鄭重地點點頭。
突然,劉可伸手將我用力推開,氣道:「你沒事跑到西貢幹什麼?你知不知道這裡很危險?」說著,還不解氣,粉拳連揮,雨點般地落在了我胸口,邊打還邊叫道:「我討厭你,我討厭你,恨死你了,你就不讓我省點心?死張帥,臭張帥,明天你就給我回昆明去,要不然,你看我睬不睬你!」
我寬慰地笑了笑,任由她地粉拳在我胸膛擂鼓,讓她盡情地發洩一通,然後雙手緊緊地抓著她的小手,在她耳邊輕輕地道:「我說過我要保護你的。」
「你……」小妮子俏臉一紅,低下頭,沉吟道:「傻哥哥,現在形勢很嚴峻,你得馬上回國。」
「不行,我怎麼會丟下你一個人在這裡?要走就一起走。」
「走?怎麼走?我可是身負重任,不完成我是不會回去的。」小妮子一臉堅毅地望著我。
「可是,你的身份已經暴露了,你已經被I國游擊隊抓過一次了。」
「那有什麼?」小妮子無所謂地笑了笑,「我可是會化裝易容之術的,否則,又怎麼去當特工?」
我這時才想起,楊娟曾經對我說過,身為特工,偽裝易容最為重要,只可惜,我不像劉可,她是專門的特工學校畢業,而我只是在楊娟的指異下,學習了幾個月而已,無論從經驗、水平,我比劉可要差上老大一截,不過就算如此,小妮子是我深愛的人,我不能看著她涉險而無動於衷,更何況,這個任務我也接了,我也必須去做,於是我說道:「聽話,你回國去,你地任務,我來幫你做。」
「你幫我?呵呵,你又不是特工,再說了,傻哥哥,你這件事情是國家的事情,你沒有權利參與進來的。」
「你都說是國家的事情了,既然我是中國人,我也有責任,也有義務來做。明天你就回國去,餘下的事情就交給我處理吧。」
「不行,」小妮子推開我,森然道:「我是一名特工,所做的事情都是以國家利益為重,任務沒有完成,我怎麼能夠回去?我要留下來。」
「你聽我說,現在我們身處險境,你身份已經暴露了,要完成任務,已經不可能了,既然這樣,你就先回國,你的任務我來幫你完成。」
「不行的,我劉可『義字當頭,為民除害,除暴安良,鋤強扶弱,捨己為人,人民愛我,我愛人民』,這本來就是我的本職工作,不用你來幫。」頓了頓,又道:「更何況,這麼危險的事情,我不會讓你插手的,上次你替我擋了三槍,差點沒命,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一個人送死。」
「我讓你回去,你就回去。」我板起臉,假裝生氣地大吼一聲,畢竟我太瞭解劉可了,為了工作,為了她那個已理職的老爸,她可以不惜犧牲自己。
小妮子一怔,哭道:「你凶什麼?死張帥,臭張帥,要死就一起死,你要丟下我一個人涉險,門都沒有。」
我心神一蕩,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生死與共」嗎?如果真的會死,與劉可死在一起,那倒也不枉此生了,上一次替她擋住槍眼兒時,並不是我衝動,我自己也說不上為什麼,那我看到那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劉可時,我就會覺得整個人的靈魂飛出軀殼,直到現在聽到小妮子那句「要死一起死」時,我才知道,我已經把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了,而她也是一樣,我們都不忍心對方受到任何傷害。
我衝她感動地一笑,點點頭,正色道:「放心,我說過我會保護你,我不會讓你死的,至少不會讓你比我先死。相信我。」
「張帥……」劉可激動的緊緊抱著我,將頭埋在我的懷裡,傾聽著我的心臟那強而有力的跳動,呢喃道:「張帥,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我正要回答,只聽門口傳來一個冷冷地聲音道:「男人就是會花言巧語,說的話全都不能信,唉,中國小美女,我可真為你感到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