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冬媚說完，見我滿臉驚愕的表情，抿嘴一聲輕笑，道：「好了，機票我已經訂好了，你現在就不用上班了，工作室的事情，我也交待清楚了，下午，你就去北京吧參加產品發佈會，還有全國網游運營商代理商大會。」
我聽完以後，我感覺到自己體內一股熱血在不停地往大腦裡竄，在念大學的時候，我每天都在做著這樣一個夢，夢見自己成功地走在了中國網游界的最前面，而現在，我離這個夢想也越來越接近了，在北京召開產品發佈會，和全國網游運營商、代理商大會，如果成功順利的話，那無疑將是我邁向成功的一大步，雖然在昨天黃冬媚已經告訴我了，但此時又聽了一遍她說的話，內心依然激動不已，原想我會按捺住內心的興奮，不讓它在自己的臉上表現出來，但當我真正面對這份喜悅的時候，我自己卻已經承受不住了。
「張帥……你怎麼了？沒事兒吧？」黃冬媚察覺到我面部表情的變，頗為擔心地問道。
「沒……沒事兒……我只是有點激動。」
黃冬媚「卜哧」一聲輕笑，道：「我還以為你哪裡不舒服，原來你是一隻『養家了的豬』。」
「什麼意思？」
「『拉不出圈門』，呵呵。」
我也嘿嘿笑了兩聲，道：「黃總，幾點的飛機？」
「下午兩點二十。」
我汗了一個，問道：「不會這麼巧吧？周美人下午也是兩點二十的飛機到北京，你也買兩點二十，你這不是讓我為難吧？」
黃冬媚秀眉微微一蹙。嗔道：「我怎麼知道她也是兩點二十的飛機？」頓了頓，又道：「哎呀，放心吧，飛機這麼大。你不一定碰得到她，再說，碰到了又怎麼樣？她現在是葡公司的形象代言人，而你是『夢工廠』地人，你們兩人各為其主，根本就毫不相干，你可別把個人感情帶到工作中來，知道了嗎？」
我點點頭，輕歎一聲，走了出去。
回到工作室。我向員工們交待了一些情況，其實到了這節骨眼兒上，交待什麼已經不重要了。無非就是讓他們無論如何要在八月一日前，將產品成功做出來，並且安放在服務器上，到時候開放苟Ｐ特權，讓各地運營商下載。然後還有一些廣告宣傳之類的事情。
我把鄭蕊、張俊、周宏玉和楊夢詩叫到了辦公室，對他們說道：「我去北京這幾天，你們可要打起精神來。八月一日，就是開放性內測的日子，如果那一天產品出不來的話，那麼，咱們所有地投資將連利息都收不回來。鄭蕊，你是程序小組的人，在我離開後，你們再進行一次遊戲的兼容性測試。」
鄭蕊點點頭，道：「放心吧。兼容性已經基本沒有問題了，不過我們還會繼續測試，直到遊戲正式開放性內測。」
「剛玉。」我看了一眼周宏玉，卻見周宏玉眼睛望著天花板，根本沒有正眼瞧著我，我微微有些惱火，又喚了她一聲，她這才冷冷地說道：「知道啦，你不就是想讓我和詩詩一起，把廣告宣傳的事宜處理好嗎？我可不笨，張經理。」
「張經理？」我聽到從她口中說出這個詞，心裡略有些納悶，她平日裡都是「姐夫長」、「姐夫短」的，一下子改口叫我「張經理」，這不得不讓人感到奇怪，尤其是她那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恨意，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得罪了她，可能是她是因為她姐姐的事情吧，不過工作歸工作，感情歸感情，在這種場合，她叫我「張經理」要比叫我「姐夫」好得多。
我轉頭望著張俊，長歎一聲，道：「兄弟，說實在的，在這個項目裡，幾乎都是你一個人忙前忙後的，其實你比我更適合這個位置，我……」
張俊臉色一變，罵道：「媽地，把我當兄弟，就別和我來這一套，咱們穿一條開襠褲長大的，你的事情就是我地事情，還分什麼你我？」
我哈哈一笑，道：「好兄弟，那別的我也就不多說了，我去北京這幾天，這一爛灘子的事情，可就全壓在你身上了，你怪我這個做兄弟的嗎？」
張俊把胸膛都拍紫了，大聲道：「兄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信得過我，才會把這些事情交給我來辦，放心吧，我一定辦得妥妥帖帖的，這是咱哥兒倆地夢想，也是大家的夢想。」
我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好了，我要交待的事情都交待完了，你們各自回去工作吧，小玉，你留下來。」
眾人都走了，除了周宏玉被我留下來以外，楊夢詩自己也主動留了下來，對我說道：「哥，我手頭事情多，你去機場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多加保重，還有，替我向張伯伯問好，如果方便地話，你去看一下我爸媽。」
我也開玩笑地說道：「下午我去機場，那是上班時間，你要是敢擅自離開工作崗位來送我，我扣你當月的獎金。」
丫頭吐了吐可愛的小舌頭，轉身離開了，只剩下我和周宏玉。
我伸手往口袋裡一掏，想點上一支煙，卻發現今天早上出來的匆忙，忘記買煙了，身上只有一個一次性的打火機，我無奈地將打火機又放回口袋裡，說道：「－玉，這幾天你究竟是怎麼回事兒？說出來聽聽。」
周宏玉白了我一眼，「哼」了一聲，說道：「我幹嘛要說給你聽啊，你是我什麼人啊？」
我笑了笑，道：「你不是叫我『姐夫』嗎？」
周宏玉俏臉一紅，隨即微微一凝神，臉上又如罩上了一層寒霜。道：「呸，想當我姐夫？來生轉世投胎啦！」
「剛玉，在你姐的這件事情上，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怪我當初不應該讓她和葡公司的楊致遠合作？」
周宏玉冷笑一聲。道：「你知道便好。」說著，頓了頓，又道：「張帥，我姐她哪一點兒對不起你了？你為什麼這麼狠心去傷害她的心？你不覺得這樣做很過分嗎？我姐她一心向著你，事事為你著想，但你卻這樣對她，當真是一張熱臉，貼到了你地冷屁股上。」
我苦笑一聲，道：「剛玉，我知道你姐待我很好。要說對不起，其實是我對不起她才是。我和你姐有過『四年之約』，這個你是知道地。但是，但是……我卻愛上了另外一個女人，這我也不想啊，但感情這東西，十分微妙。不是你想不去愛，你就不會愛上她，那種牽腸掛肚的思念。甚至可以為她犧牲一切的感情，你是不會明白地，算了，有機會我會和你姐好好解釋一下的。」
「你……你說你愛的人是可兒姐姐？」周宏玉的聲音有些發顫。
我點了點頭，道：「算了，你還小，你不懂的。」
「我懂，我怎麼不懂了？我還小嗎？別老把別人當作小孩子，不就是個戀愛嘛。不就是個感情嘛，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啊？」周宏玉正色地對我說道，滿臉的不屑與不服氣。
我做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隨後無奈地搖了搖頭，道：「看過是看過，但這和懂不懂是另外一回事兒，愛情，是要用心去體會的。你談過戀愛沒有？又或者你愛過誰沒有？沒有吧？沒有就是不懂嘍？」
「誰……誰說我沒愛過？」周宏玉又急又氣，小臉帳得通紅，粉拳也不由自主地緊緊握著，不服氣地爭辯道：「誰說我沒戀愛過？哼，我周宏玉雖然和我姐比起來，是差了一點兒，但在我們藝術學院，那也是數一數二的美女，追我的男生，可以從火車站排到機場，你少瞧不起人。」
我哈哈一笑，道：「行啦，行啦，我知道你是個美人胚子，我也知道，其實你姐和葡公司地楊致遠合作，那是賭一時之氣，雖然這件事情，錯的人是我，可是，木已成舟，她已經和楊致遠簽約了，如果單方面毀約的話，那可是要負法律責任地。」
周宏玉的小嘴撅得老高：「最多賠他錢也就是了。」
「錢是小事情，可是你姐她的信譽可就從此毀了，以後有誰還敢請你姐走秀、拍廣告，做形象代言人啊？要知道，習信譽，這東西，可能需要幾年，甚至十幾年才能建立起來，但要毀掉它，三分鐘便足夠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周宏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半響，突然開口說道：「姐夫，你就不擔心我姐她真的離你而去嗎？你就這樣甘心她做了別人地新娘嗎？」
不得不承認，周宏玉雖然年紀不大，但有時候說起話來，卻相當有份量，讓你一時之間，根本不知道怎麼去回答。我微微一愣，尋思道：「難道我真的就這樣順其自然？這萬一要是周美人為了一時之氣而嫁給別人的話，那我和她兩個人，豈不是又要抱憾終身？周美人不是商品，也不是貨物，我不可能因為我不愛她，就將她心甘情願讓給別人？不，我絕對做不到。」
「姐夫？你發什麼愣啊？你到是說話啊？」周宏玉一雙妙目怔怔地盯著我地眼睛，其灼熱的程度，讓我不敢和她對視。
我轉頭望著窗外，喃喃地說道：「你姐她是一個成年人，有自己的思想，沒有人能夠左右她的想法，如果她真的嫁給了別人，那也是經過她深思熟慮才會決定的，不過，小玉，其實說句心理話，你姐那份摯著的深情，我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會感動，人非草木啊，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要是在古代，或許還能解決，可是現在……」
周宏玉一聲不吭地聽我說著，突然間「咯咯咯」一聲嬌笑，道：「如果在古代，你想三妻四妾？」
「三妻四妾？虧你想得出來，你姐夫我是那種人嗎？」我壞笑地說道。
「呃……難道不是嗎？」周宏玉一臉驚愕地望著我。
「當然不是。三妻四妾哪夠啊？有句話不是這樣說的嗎？『一個兩個你太傻，三個四個最起碼，五個六個不嫌多，七個八個才瀟灑。，至少要七個八個才瀟灑啊。」我意猶未盡地款款道來。
周宏玉也被我地話逗樂了。笑道：「你現在也很瀟灑嘛。有這麼多深愛你的女人。」
「多嗎？」
「怎麼不多，我姐一個，劉可一個，黃總一個，呃……說不定詩詩那丫頭也有這心思，那就是四個了。」
「那你呢？」
「我……呸，你還想大小通吃啊？」周宏玉笑罵道，頓了頓，又道：「姐夫，跟你說一句貼心地話。我和我姐一起長大，我從來沒有見過她對那一個男人動過真情，唯獨只有你。每當她說起你的時候，臉上都浮現出幸福的笑容，這種笑容是裝不出來的，姐夫，我只想對你說。不管你將來接不接受我姐，但我希望你不要傷害她，好嗎？就算我姐將來沒和你在一起。我也會把你當作我地姐夫的。」
望著周宏玉那雙明亮而有神的雙眸，我毅然點了點頭，道：「剛玉，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姐的，只是不知道她現在還會不會原諒我。」
周宏玉笑道：「有姐夫這句話，小玉便放心啦。姐夫，我去工作去了。」說著，轉身離開了。然而，在她轉身的那一瞬間，我突然發現，在周宏玉的眸子裡，閃動著一些晶瑩的東西。
我離開公司，直奔醫院而去，秦素已經沒在醫院裡了，她只是一個急診科的醫生，下了夜班，自然已經回去睡覺去了，我走到劉可的病房前，敲了敲門後，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劉可正無聊地半躺在床上翻閱著報紙，聽到門開的聲音，抬頭一看，見是我來了，臉上現出驚喜之色，道：「你來啦？」
我點點頭，拉著她那柔若無骨地小手，關切地問道：「感覺怎麼樣？」
小妮子輕笑一聲，道：「好多啦，再住上幾天，如果傷口沒有感染，我就可以出院了。」頓了頓，又道：「是不是要去北京了？機票訂好啦？」
我點了點頭，道：「黃冬媚將一切都安排好了，對不起，可兒，本來我打算不去的，留在這裡陪你，等你出院，可是……」
小妮子點點頭，道：「我知道，其實你有這個心，即便我現在死去，我也心滿意足了，張帥啊，你是個男人，應該以事業為重，我可不想嫁給一個沒有出息的男人哦。」
我笑問道：「那萬一我以後真地沒有出息，那你嫁不嫁？」
小妮子輕鬆地笑了笑，道：「那要看你待我好不好？待我好的話，可以考慮，待我不好的話，門都沒有。」
我點點頭，很認真地對小妮子說道：「可兒，你相信我，我會向著我的理想努力，我會讓你幸福的。」
小妮子臉上一紅，羞澀地說道：「張帥啊，我所說地出息，並不是說你的事業要有多成功，你要有多少錢，其實不是這樣的地，錢是永遠也賺不夠的，有句話道得好，『知足常樂』，錢夠用就行了，只要問心無愧，開開心心也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說完，頓了頓，說道：「好啦，我知道你你下午的飛機，你快回家洗個澡，準備一下吧，我現在這個樣子，也不能去機場送你了，你到了北京，打個電話給我報個平安也就行了，省得讓我牽腸掛肚替你擔心。對了，我媽剛才來過電話，她說她現在住在北京，如果你方便的話，你去看看她，好嗎？」
「我會的，可兒你就安心調養吧，我走了。」說完，我依依不捨地在可兒的粉頰上輕輕一吻，離開了醫院。
回到家裡，沖了個澡，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攔下一輛出租車，便直奔機場。
……
辦完登機的一切手續後，我坐在座位上，我環顧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看到周美人，我正要閉目小睡一會兒地時候，突然，我身旁一個聲音說道：「別找了，周美人她不在這個艙。」
我大吃一驚，轉頭一看，我身旁坐著一個年輕的女郎，戴了一頂休閒帽，衣著時尚，身姿妙曼，只是帽沿將大半個臉給遮住了，我又是驚又喜，顫聲道：「你……你……你怎麼來了？」
那女郎將帽子緩緩摘下，露出一張近乎完美的俏臉，似笑非笑的望著我，不是黃冬媚，還會是誰？只聽她緩緩說道：「怎麼，難道我說過我不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