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米九」是一個酒吧,座落在金碧廣場旁,我沒有去過,但聽說比「高跟鞋」還要熱鬧。去酒吧,大多我會選擇離我住的地方較近的「高跟鞋」,這樣晚上打車回家時,花費就不用太多。
我用解放軍急行軍的速度,將兩大碗白米飯填進胃裡,然後抹了抹嘴,問道:「她說幾點?」
「啊——」劉可有些壞笑地道:「她打電話來的時候,說已經在那裡等你了,還說過你如果不去,她就會一直等下去。」
「不早說。」我急忙披上外衣,便要出門,楊夢詩笑道:「哥,我也想去。」
「去什麼去,小孩子家,不能去那些酒吧,會遇到壞人的,還有那些吃了藥不拿自己的腦袋當回事兒的人,拚命地搖啊搖啊的,你去了學壞怎麼辦?」
「那好吧,我不去了,你可也要記住我的話啊,早點回來,我和嫂子在家等你呢。」
「家?這不是你的家,吃完飯,你早點打車回去。」說完,我便匆匆出門了。
下了樓,攔下了輛出租車,便直奔「七米九」。
一路上,我不斷地在問自己,這個周美人,她約我去「七米九」是什麼意思?我記得她晚上從來不去泡吧的,她是一個典型的乖乖女,經過下午那件事情以後,我感覺到她看我的眼神,似乎有點惡毒了起來,「惡毒」是用詞過份了一點兒,「怨恨」足夠了。
突然,我想到楊夢詩剛才說的話,嗯,就是那句『你可也要記住我的話啊』,她說過什麼來著?想了半天,我才想起,在回家的路上,她曾經說過周美人的城府很深,還說這是女人的第六感。
難道說,周美人她真的鑽進了牛角尖?又或者……我不敢多想什麼,反正到了「七米九」,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嘛。
由於天還沒有黑,「七米九」也剛開始打開門做生意,裡面的人不是很多,我走了進去,一眼便看見了周美人。她獨自一個人坐在一張顯眼的桌子前,穿著吊帶,一條緊身的熱褲,雙腿微微交叉著,將那近乎完美的女性曲線展示得淋漓盡致,我不由地感概道:「自從周美人成為了一名模特以後,她的身材可說得上越來越完美了,已經有了那種增一分則肥,減一分則瘦的完美境界了。
桌上沒有成打的啤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我仍是呆住了,滿滿一桌,清一色的蘇格蘭原產的芝華士,還放了十多罐紅牛,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乖乖不得了,這一桌子的洋酒,至少價值上萬元吧。
周美人似乎已經喝得有些醉意了,腦袋隨著音樂的節奏,輕輕地擺動著,我剛想叫她時,這時,來了一個混混模樣的小伙子,走到周美人身旁說了些什麼,然後,我便看到周美人拿出錢夾,抽出兩張「老人頭」,遞到那個小伙子的手裡,然後,那小伙子神神秘秘地將什麼東西,從桌下遞到周美人的手中,然後便起身離開了。
那個人樣子很神秘,拿東西給周美人時,動作也十分隱密,若不是我站在遠處,將桌下的情形瞧得一清二楚,只怕站在他們旁邊,也看不見這些小動作。我一聲不吭地向周美人走去,只見她拿起剛才那人給他的東西,放在嘴裡,和著酒吞了下去,然後拿起一隻空杯子,往杯裡倒了關杯芝華士,拿起「紅牛」開始兌著,我剛走到她身旁時,只聽她頭也不回,冷冷地說道:「你終於捨得來了嗎?」不等我回答,又接著道:「坐吧,我想和你談談。」
我在她身旁坐了下來,她將剛倒的酒遞給我,道:「咱們還沒在一起喝過酒,今天我請。」
我鐵青著臉,伸手接過酒杯,然後在眼前晃動了一下,沒有發現什麼,只好問道:「剛才你倒酒的時候,放了什麼在裡面?」
周美人「撲哧」一聲大笑,道:「怎麼?你怕我會在你酒裡下春藥,讓你情不自禁X了我,這樣就能生米成熟飯了,對嗎?」
我全身一震,沒想到一個在我眼中一直是一個乖乖女的周宏瑩,居然說出那種粗俗的言語,這讓我十分不理解,但我在心裡還是對自己說,我傷了她的心,她借酒消愁,在這種心境下,很容易喝醉的,這也怪不了她。
我強忍著怒氣,問道:「剛才那人賣了什麼東西給你?」
「沒什麼。」周美人的無所謂地笑了笑,那種有點玩世不恭的態度,無疑是在我內心的火上,澆了汽油。
「說,是什麼?」我大吼一聲,右手緊緊地捏著她的左手腕,她左手緊緊握著,無論我怎麼用力,她都不肯鬆開,同時臉色大變,怒道:「張帥,你幹什麼?快放手,你弄痛我了。」邊說著,還邊用右手,拚命地想要將我的手掰開,但那是徒勞無功罷了。
「我再問你一遍,你拿不拿出來?」
「好,我拿,你放手。」周美人用力一掰,我見她願意拿出來,那我也就鬆了手。
只見她的左拳緩緩張開,手心裡躺著四顆紅色的藥片,藥片表面,有一朵花的形狀,我大駭之下,全身一震,說不出為什麼,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道灌注在右臂,我反手一抽,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啪」的一聲,清脆響亮。
周美人一手捂著被我扇到的臉頰,雙眼怨毒地望著我,額前的劉海,也因為我那一記耳光,變得凌亂無型,而周美人的嘴角處,有一縷紅色的液體,緩緩流了下來。
她手中的那四粒紅色藥片,是一種搖頭丸,我對這東西知之甚少,不過看過一些這方面的資料,知道搖頭丸的種類很多,達到上百種,名稱也各不相同,不過從那搖頭丸的表面印著的花的形狀,應該是一種名叫「鬱金香」的搖頭丸,聽說這種搖頭丸,只需一粒,便能使人上癮。
我萬萬沒有想到,一個純潔得如同天使一般的女人,居然身體裡隱藏著一個魔鬼,丫頭說得不錯,這個女人,並不是我想的那樣簡單。我冷冷地望著她,她怨恨地望著我,我們兩人誰都沒有先開口,目光的對恃,足足有十多分鐘,終於,她哈哈一笑,拿起酒杯,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然後,重重地將杯子磕在桌上,道:「張帥,你是我什麼人?居然敢打我?」說著,淒然一笑,往杯子裡開始倒酒。
「周宏瑩,你知不知道,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實在很痛心。」
「那又怎麼樣?這一切是誰造成的?」周美人指著我,大聲說道:「這些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居然還有資格來管我,你憑什麼?我和你之間,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說實話,當時我真的想一走了之,可偏偏又狠不下這個心,如果我放任她在這個酒吧裡呆下去的話,有什麼樣的後果出現,那就不得而知了,我知道吃了搖了丸的人,不僅僅是易衝動,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而且還會性慾亢奮,自我約束能力下降,很有可能被別的男人佔便宜……
想到這裡,我又是全身一震,心裡對自己說道:「張帥,你一定要冷靜,如果你拂袖而去,眼前這個深愛你的女人,很可能這一輩子就毀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一輩子,只怕也會良心不安的。
我心平氣和地問:「你吃了沒有?」
「吃了,還是兩顆。」周美人臉上浮現出笑意,那種笑意,屬於一種報復後產生快感的笑,她盯著我的眼睛,頭部開始晃動著,我暗道「不好」,藥力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