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師傅,你能不能開快點?」我對於出租車司機車速甚為不滿。
「大哥,都四十碼了,在城裡能開多快?」那司機指了指車速表,表情也是十分不滿。
「師傅,你開的是捷達,不是拖拉機。現在社會高速發展,汽車都造到十二缸了,你開不快也別找理由。」
那司機顯然火了:「要不你來開?」
我忙賠笑道:「別,還是你開。不過,我真的趕時間,看看能不能抄個近路?」轉念一想,媽的,這幹出租車吃的就是這碗飯,就算有近路,他也不會走。於是我就沒吭聲了。
那司機見我面部還殘留著鼻血,也不清楚怎麼回事,不過油門倒也一轟到底,本來料定半小時才能到我的住處,只用了二十多分鐘。我感激地對他笑了笑,摸出一張五十元的鈔票遞給他,大方地說:「不用找了。」
誰知那司機指了拽計價牌:「還差十元。」
我靠。我發誓,今後要不是趕時間,堅決乘坐公交車。
我三步並作兩步,七層樓的樓梯,居然讓我一口氣跑完,麻利地掏出鑰匙,將門打開,一時間,我的嘴巴張得老大,半天都合不擾,我眼間所看到的,不會是幻覺吧?劉可正斜躺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看著電視,沙發前的桌上,還擺放著幾盤菜。
劉可見到我,本來滿臉的笑容,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哼」的一聲,目光從我的身上,又轉移到了電視上,把我當作透明一樣,我揉了揉眼睛,原來腦子裡想過的一切可能,現在都一掃而空,難道劉可和文靜是兩個人?不,絕對不可能。張俊不會騙我的,他送劉可回家時,明明看到劉可開著一輛紅色瑪莎拉蒂離開,但眼前的事實,又不得不讓我懷疑。
我強裝出一個笑容:「劉可,你不是說晚上要上班嗎?」
劉可沒理我,眼睛仍是盯著電視。
我心念一動,文靜在周美人的生日宴會上,喝過酒,那是我親眼所見,雖然是紅酒,但我絕對不會聞不出來,我自嘲地笑了笑,挨著她身旁坐了下來:「你弄了這麼多菜,不會是等我回來吃吧?」說著,我拿起竹筷,準備去夾一塊放進嘴裡,這一切都是我的假動作,我挨近她,就是想聞一聞她嘴裡有沒有酒味兒。
「哼!還知道回來,看你,一臉的血跡,身上也這麼髒,不用說,一定和人打架了。」謝天謝地,劉可真的開口了,但我高興得太早,在她說話之際,我猛吸了幾口氣,聞到的只是淡淡的幽香,卻沒有聞到意料中的紅酒味兒。
這唯一的希望破滅了,我沒有理由證明文靜就是劉可,法律是講究證據的。媽的狗屁法律,雖然我無法證明文靜就是劉可,但劉可也不能證明她不是文靜,但我又怎麼問得出口?
我微微一笑:「沒事兒,男人嘛。都是打架長大的。」
「還說沒事兒?你看你,手臂都青了。」劉可說著,跑進了廚房,抱出一大瓶酒,邊說道:「酒能去淤,我幫你揉揉。」
(大姐,那是我泡的眼鏡蛇酒,大一時就泡了,四年了,平時都捨不得喝一口,你也太奢侈了吧?)
她不說我還不覺得,這時一看前臂,何止是烏青這麼簡單,都看到血了,手一碰,那叫一個疼啊。我低聲罵了一句:「媽的,這黃冬強下手也太狠了。下次有機會,一定要他還上。」
「還上?」劉可突然咯咯一笑:「我說帥哥,還嫌沒被人打夠啊?」說著,她將酒倒進碗裡,
「少點兒,少點兒,這酒我都捨不得喝。」
劉可手一伸:「打火機給我。」
我將打火機給她,她將碗中的液體點燃,然後擺出一付凜然的樣子:「疼就忍著點兒。」說著,迅速伸手去蘸那碗中燃燒著的液體,隨後又在我前臂烏青處使勁揉搓,看著那淡青的火苗在我的皮膚上一陣晃動,我聞到了一股糊臭味兒——我的汗毛全被火燒了。
有時候真懷疑女人的手是不是神仙手,雖然當時很疼,被劉可揉過以後,倒覺得舒服多了。我正美美地享受著與美女親密接觸的感覺,突然手臂一緊。又一陣鑽心地痛,我一看,劉可一臉嚴肅,一隻手正狠狠地握著我的手臂,雖然她的小手是不能完全握住我的手臂,但儘管這樣,我依舊疼得直冒冷汗。
「哎喲,你幹什麼?美女,你這不是把我的雙腿打斷了,再送我一張輪椅嗎?」
「少跟我來這一套,我是把你的斷腿接上,再將腿折斷。我問你,你不是說送我禮物嗎,你買了沒有?」
謝天謝地,幸好我買了兩對,雖然幾乎花光我銀行卡上的錢,這時我倒覺得挺值。
「買了。在口袋裡。」
「哦?」劉可放開了握著我傷痛的小手,「那拿出來。」顯然她不相信。
老天啊,你當真待我不薄。不對,就算諸葛孔明在世,也萬萬不會料到。我故作神秘地一笑:「把眼睛閉上。」
劉可乖巧地閉上了雙眼,我掏出那對耳環,輕輕地戴到了劉可那小巧的耳垂上。劉可雙頰通紅,有些不太好意思。
「好了,你去照照鏡子,看看喜不喜歡?」
劉可伸手摸了摸我給他戴上的耳環,歡叫一聲:「你果然沒有騙我,這真的是送我的?」
「是啊!你要怎麼感謝我呢?」
「你想要我怎麼感謝你呢?」她撲閃著一雙狡猾的雙眼。
「不如……」
「不如什麼?」
「不如以身相許吧!嘿嘿。」
「討厭,一對耳環就要人家以身相許?」她嗔道,頓了頓,有些嬌羞的笑了笑:「不過,咱們住在一套房裡,我可得好好看你的表現。」
「這麼說,我有戲嘍?」
「先別高興。我問你,你這一晚上,跑哪裡去了?」
「這個……我……其實……」我吱吱唔唔半天,還是沒有將去過周宏瑩的生日這事說出來。
誰知這小妮子當真不是一般的聰明:「說不出來了?哼,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一定去泡妞去了。」
我臉一紅,尷尬地笑了笑:「哪有,我才失戀,哪會這麼快?」
「哼,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今天早上我送飯給你時,什麼都看明白了,你想泡你旁邊那個大美女吧?」
女人就是女人,如此細緻的洞察力,無論如何,男人是永遠也做不到的。
我苦笑了一下:「人家是千金小姐,我哪裡配得上?再說了,馬上要畢業,什麼論文,什麼設計,還有找工作的事,都讓我頭痛不已,哪裡還有那個心思?」
「沒那個心思?嘿嘿,那我剛才所說的話,你就當我沒說好了。」
「那哪行?『覆水難收』這句話你沒聽過啊?說出來的話,又怎麼能收回去呢……」
「行了,少跟我貧嘴。你想問什麼就問罷?」
「咦?你怎麼知道我有事要問你?」說這句話時,我心裡暗暗歎服,這小妮子怎麼這麼厲害。
「哼!全都寫在臉上呢。看你欲言又止的樣子,問吧。」
「呃……那我問了。我美麗的劉可小姐,你有沒有姐姐或者是妹妹?」
「沒有,怎麼啦?」
「真沒有?」
「沒有!要不要我拿《獨生子女證》給你看?」
我擺擺手:「那倒不用。」不過,她那句「獨生子女證」倒是提醒了我,我微微一笑:「不過我想看看你的身份證。」
「到底有什麼事兒?你直說行不行?」
直說?這種事怎麼叫我直說?
「沒事兒,就是想看看你的生日是哪天?到時候我好給你一點驚喜。嘿嘿。」(媽的,這算哪門子理由)
不過劉可倒挺大方,回到房間,出來時,手中已多了一張身份證,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不懷好意,拿去看吧,看完記得還我。」
「看完我馬上還你。」我如獲釋寶地迫不及待地搶了過來,身份證上確確實實寫著「劉可」兩個字,我大為失望。將身份證遞還給她。
「記下了?」
「嗯!」我點點頭。
「那好,到時候我過生日,要是沒有意外的驚喜,嘿嘿,料你也知道我的手段。」
我汗!剛才只注意看了她的名字,居然忘記看生日了?
「再給我看一下!」我幾乎是哀求著。
「怎麼?懷疑我這身份證是假的?」
「沒有,沒有,我哪敢哪!我就看你的相片很迷人,還想再被迷一下。」
「你去死啦!」劉可繃起小臉,「我要睡了,明天下午還要上班。」說著,轉身進了她的房間。「呯——」門關上了。我只好無奈地回到沙發,望著一桌子的飯菜,這時才想起,我一個晚上都沒進過食。
媽的,虧大了。兩千塊錢的鉑金耳環送給了周美人,居然還沒撈到一塊蛋糕吃,現在又是兩千塊錢的耳環送給了可愛的小劉可,再不吃她幾口飯菜,那豈不是對不起自己?